張一凡一向是個很冷靜的人,他不象那種年少輕狂的紈褲子弟。與李虹正喝得愜意,突然鑽出來這麼一個人,令他很不爽。
他斜眼望了對方一眼,對這種杰傲不馴的氣息,居然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掃開對方的手,旁若無人地把酒杯端起,與李虹踫了一下,一飲而盡。
李虹臉上始終帶著那種不可捉模的微笑,但在來人的眼里,這是一種不屑的恥笑。只見她拿起酒瓶,又一次給張一凡斟了半杯酒。動作輕柔而富有女人味。
這也是張一凡頭一次見到李虹的溫柔,她倒酒的時候,眼里帶著笑意。來人有些惱羞成怒,幾曾何時,自己能有這樣的待遇?
除了幾個長輩,李虹對其他男人永遠只有一種臉色,就是冷漠,甚至連看到她的笑臉都是一種奢侈,偏偏今天晚上,她對眼前這個男人顯得這樣的大度,隨和,于是,一股無由的怒意,從膽邊生起。
李虹在京城,一直是一朵令人不敢接近的花朵,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連沈繼文這種京城名少,對她也是遠而敬之。
眼前這個人顯然在級別上,要高過沈繼文。張一凡也知道,敢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吃李虹醋的男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只可惜,今天他運氣不好,踫到自己心情糟透了的時候,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對方氣極敗壞的來搶過張一凡手中的酒杯,張一凡也就毫不客氣地隨手一潑。
噗——李虹剛剛為他倒的半杯酒,毫不吝惜地潑在對方臉上。酒水如雨,滴滴嗒嗒地淌著。對方一張原本俊俏的臉,立刻扭曲起來。憤怒和難看寫在他的臉上。
李虹向張一凡投來一個敬佩的眼神,有種,居然敢潑他!
酒吧里,一些認識他的人暗暗捏造了把汗,紛紛朝張一凡望來。這個年輕人又是誰?居然敢潑他一臉的酒。他們同情的眼神里,有種責怪張一凡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
來人捏了捏拳頭,看到李虹不怎麼和諧的臉色,強忍住心中這口惡氣。
他不認識眼前這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但是在他眼里,連李宗輝,沈繼文這類人都算不了什麼,這個混蛋又是誰?京城的名少誰不對自己恭恭敬敬的。
就算心里有什麼不滿,也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里,天生就顯得尊貴,高人一等。而且他一向自認為,有些東西是生來與俱,別人永遠無法比擬的。
但是今天他這種優越感,在眼前這個濃眉大眼家伙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正要發作,李虹冷冷地喝了一聲,「宋昊天,不要太過份!」
李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面阻止,恐怕要鬧出大事情來。以宋昊天的性子和為人,什麼事情都作得出來。如果因為自己而惹出爭風吃醋的風波,李虹會很沒面子。
宋昊天?
張一凡听到這名字,酒醒了一大半。怎麼是他?听說這家伙在京城的名氣,甚至在京城四少之上。張一凡也是常有所聞,只不過從來沒有踫過面而已。
說起這個宋昊天,卻是有幾分來頭,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優勢,並不是其他紈褲子弟能比擬的。但他很少象李宗輝,方晉鵬他們那樣,在城京城興風作浪。
偏偏這樣一個人物,連京城四少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禮遇有佳。張一凡剛才這杯酒,潑得他滿臉都是,酒水順著俊俏的臉,一直淌到了干淨華麗的西服上。雪白的襯衣,被染紅了一大半。
那張本來挺好看的臉,也因此扭曲得十分難看,有種說不出的獰猙。宋昊天本來要發作了,李虹喊了一句,他慢慢收拾起臉上的怒意,但手上的青筋暴露得依然清晰可見。
宋昊天動怒了!
酒吧的老板陪著笑走地來,「宋少,您——」話還沒說完,宋昊天捏得出血的拳頭順手一揮,酒吧的老板立刻跌出好幾米遠。「滾——」
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針對誰說的,反正遠近的一些人,無不感到一陣膽顫心驚的戰粟。一些膽小的,已經悄悄地溜走。
因為京城有個名言,寧惹活閻王,莫逢宋昊天。這並不是說宋昊天這人很喜歡惹事,而且他這人惹不起。京城四少就是因為得罪了宋昊天,變成了現在的京城三少。
那個得罪宋昊天的人,已經早早離開了人世。更可悲的是,他們的家族也因此被慢慢的削弱,並被人遺忘。
活閻王宋昊天這個名字,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宋昊天結過兩次婚,但是兩次都以失敗而告終。跟過他的女人,第一任妻子因車禍去世,第二任妻子離婚之後也沒有再嫁。
不知什麼時候,他看上了李虹。但是以李虹的身份和背景,他再怎麼強勢,也不敢對李虹強來。只是京城之中,自從他宋昊天放出話以後,再也沒有男人敢接近李虹。
論年紀,他與張一凡差不了多少,論長相,他比張一凡還要帥氣,俊朗。論身份和地位,他更是具有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性。
他這一聲吼,嚇壞了很多的人,識相的早已經滾得遠遠的。李虹斜眼看著他,挺不痛快地道︰「少在這里鬧事,今天姑女乃女乃心情不好。」
宋昊天非但沒走,反而坐下來,正視著張一凡,狠狠地道︰「你有種,敢潑老子一臉的酒。老子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他看著李虹道︰「她是我認定的女人,我不管你是誰,我勸你識相點,離她遠點,我的忍耐心是有限的。」
「哈哈……」張一凡突然笑了起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家伙臉皮也夠厚的,說李虹是他的女人。他大笑的時候,眼神瞟了瞟李虹,李虹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
「宋昊天,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也潑你一臉的酒水。你自己識相一點滾吧,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怎麼?這小子能在這里陪你喝酒,我就不行?」宋昊天掏出一塊手帕,在臉上抹了一陣,隨手將手帕一扔。
沒想到李虹一點也不給他面子,冷冷地道︰「你沒有這個資格。」
「哈哈……」宋昊天就大笑了起來,「普天之下,如果我宋昊天沒有資格的話,試問誰還有這個資格?」
說話間,臉色陡變,冷酷的臉上帶著一股殺氣,鋒芒直指張一凡。
「資格不是你自己說有就有的,它和面子一樣,別人給你有你就有,別人不給你就沒有。」張一凡本不想參與這些事,但是這個宋昊天太惡劣。
以前他對宋昊天印象平平,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太壞,沒想到今天因為李虹這丫頭,就把他給惹上了。
而張一凡長年生活在湘省,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偶爾回一次京城,因此宋昊天也不可能認識他。
听到張一凡那不冷不熱的話,宋昊天一直在琢磨著張一凡的身份,這小子倒底是什麼人?自己在京城的名氣,一般人不敢輕易得罪,敢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真正有實力的人物,另一種是喜歡裝*的傻*。
但是京城里有名望有身份的人,宋昊天一般都認識,即便自己不認識對方,對方也應該听過自己的名字才對。他斷定張一凡不是愣頭青。
宋昊天雖然有些時候很橫,但也不會無緣無故整人。今天是看到李虹對張一凡表現出很隨和,親密的模樣,才令他醋勁大發,一時語狂。而他這麼表現,也只是為了讓李虹刮目相看,讓李虹覺得他這個人,可以為了李虹,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李虹的身份擺在那里,擁有當朝公主級別的人並不太多,而且李虹是其中的驕驕者。宋昊天雖然身份特別,也不敢在李虹面前胡來。
听說他失去理智的時候,象個街頭混混一樣,*著酒瓶子干架的家伙。但是今天,他盡量克制了自己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盯著張一凡,張一凡喝完了杯中的酒,「你們慢慢聊,我走了。」
李虹也站起來,「我也要走了,宋昊天,你自己慢慢玩吧!還有,以後不要在別人面前亂說八道,小心本小姐跟你沒完!」
宋昊天站起來,擋在李虹面前,「告訴我,他是誰?」
「哼,你不是手眼通天嗎?我告訴你,宋昊天,做人要低調,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如果你真想證明自己是個男人,就象他一樣,從基層做起,你敢嗎?」
「他是誰?」
「張一凡!」
「張一凡?朱總理欽定的市委書記張一凡?」宋昊天臉色微變。
「沒錯!所以我勸你不要亂來!」李虹冷冷地道。
張一凡這個名字太響亮了,李家和方家積弱,就是他的杰作。宋昊天身在京城,怎能不知?要證明自己象個男人,就得跟他一樣,他很男人嗎?宋昊天冷笑一聲。看著李虹的背影,狠狠地道︰「我就不信這個張一凡能翻了天!李虹啊李虹,你清高個屁,老子遲早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