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官路迢迢唐武到院子里走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就站在院子里,看著太陽初升。
他想起了張一凡的話,要他趁著這個機會,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爬上去。沒想到這一爬,爬出問題來了,爬到別人身上,打亂了別人的計劃。
官場上的事情,沒有對錯,關鍵是態度。對領導的態度很重要,唐武進入東臨市之後,他有張一凡這樣的靠山,自然不會去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
而且唐武自柳水鎮以來,張一凡跟他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從一條戰壕上爬出來的鐵哥們。他在張一凡面前,也沒有低聲下氣,要他去對另外一個領導,如此卑恭屈膝,象個奴才一樣,他做不到。
雖然混在官場,也要有氣節。唐武自認為,自己是個有氣節的人。
唐武看著這輪初升的太陽,就象看到自己一樣。自己這個年齡在官場上,也是初升的太陽一樣。不過,經過這次的事,還能不能這麼順利,這很難說。
如果跟音姐的事情暴露,他的仕途就到頭了。
婚外情雖然不足以讓自己坐牢,卻可以讓自己在仕途上完蛋。唐武就想到了張書記,張書記怎麼樣了?李治國有沒有將這事告訴張書記?
不過,唐武打心里認為,這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
最好不要跟張書記扯上任何關系,連總理老人家,也如此器重他,。自己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可張書記要是知道的話,絕對會出手相助,他不可能看到自己被人家欺負的。唐武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幕後,還是在這個局長之爭。自己擋了人家的道,人家要把他搬開。
問題的關鍵,他不知道對手到底查到了自己哪些方面的問題。唐武不是清官,也算不上是貪官,他當然有一些灰色收入。
這些灰色收入,算不算是一種犯罪?
官場的事很微妙,有些人家執意要搞你,即便沒縫的蛋,他們也要把你叮出一條縫來。唐武自認為,自己最大的逢,就是與音姐之間的情人關系。
這個關系不難去查,只要對方稍有用心,就能發現兩人關系一點都不尋常。
音姐以前在通城開飯店,後來一直跟著自己混了好幾個地方。他承認音姐這個女人有魅力,自己跟她在一起,能找到很多的樂趣,這些都是在自己老婆身上,體會不到的快樂。
正因為如此,他才喜歡將音姐帶在身邊。
現在想來,這是一個錯誤。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可這個錯誤該如何去彌補,唐武心里沒底。他想,曹良奇一定會去找音姐的。音姐能對付這些老奸巨猾的人嗎?
唐武想到這里,他就听到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有人來了。
他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肯定是曹良奇調查過音姐,來與自己對口供。
音姐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混在服務行業的女子,在曹良奇這種人的壓力下,如果她把兩人的事吐出來,唐武也不會怪她。
畢竟,她一個女人承受不起這麼大的壓力。
想到與音姐在一起的日子,唐武依然覺得很快樂,她是一個有品味的女人,盡管她以前混得那麼無奈,唐武還是喜歡,喜歡她那種床上的味道。
背後響起了曹良奇的聲音,「唐局長好雅興啊!還有心情看日出。」
唐武笑了一下,「你不也很有雅興?還有心情跟我聊這些。」
唐武的話,明顯有些不爽,曹良奇听得出來,不過,他不在意。進了這里的人,有哪一個爽的,越不爽,他們就會越心虛,越心虛,他們就會越自亂陣腳。
他們不爽了才好,他們不爽,自己就爽了。
可昨天在音姐那里,沒有討到好處,今天他就過來試探一下唐武的口風。
沒錯,他已經派人去查唐武了,查他的個人帳戶,查他銀行記錄,查與他有關的一切。昨天晚上,下面的人來報,沒有查到什麼重要的線索。
唐武經濟上真沒有問題?怎麼可能?以曹良奇的經驗,東臨市隨便拿出一個人來,稍稍查一下,他們就會破綻百出。唐武怎麼可能沒有經濟問題呢?
當了這麼多年的一把手,他會不以公謀私?這種現象,太不正常了。
查,繼續查!
查不出問題,怎麼給組織一個交待?說他們在瞎胡鬧,傳出去影響不好。
他來到唐武的身後,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唐武那般高大。曹良奇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一個紀委書記在審訊犯人的時候,還需要抬起頭,仰視疑犯,你不覺得可笑嗎?
于是他要求,進屋談談。
進了屋子,三個人坐下,孫陽也在一旁,他前天吃了鱉,心里很不爽。在曹良奇見唐武之前,兩人已經交換了意見,今天由曹良奇親自問話。
可是坐下之後,他依然發現,自己沒法俯視唐武。也就是說,他不能從氣勢上,壓過唐武,曹良奇很郁悶,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唐局,對于把你帶來這里一事,希望你要正視。組織調查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調查之後發現你沒事,你是清白的,這對你來說豈不是更好?只有經得起組織考驗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同志。好了,下面我們開始說正題,希望你也能正視自己的問題。」
唐武說,「我很清楚自己的問題,如果猜得不錯,你應該去調查過了。既然你們都調查過了,還用得著問我嗎?」
唐武的自信,來源于他對自己這些年的做風,他永遠牢記,張一凡的幾句話,不該伸手的,絕對不能伸手。唐武做到了,自己沒有亂伸手,我怕誰?
曹良奇听了這話,臉上掛著很嚴峻的神色,「唐武,我跟你說了,要你正視自己的問題,如果你一再頑抗,我們只有公事公辦了。」
唐武笑了起來,「好,既然你要我說,那我就說了。是你b我說的。」唐武這麼說,曹良奇心里就打起了鼓,但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依然一臉嚴肅,「做筆記!」
旁邊的秘書,拿起本子,一本正經地樣子,曹良奇道︰「只要把你自己的問題交待清楚,我們會酌情處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懂的。」
唐武說,「去年十二月範書記老爸八十大壽,我送了一個千塊的紅包。」
「李宏輝市長五月份生日,我也去了一千……」
「停,停,停……唐武,你想干什麼?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曹良奇臉色大變,盯著秘書道︰「我說讓你記了嗎?」秘書嚇了一跳,馬上扔了筆,把筆記本上的紙撕了一頁。
他指著唐武,「好,好!你不說,你不說我就沒辦法了?我問你,你和那個近水樓台的老板是什麼關系,先把這個問題交待清楚。」
曹良奇的嚴肅,看得見。
唐武在心里道,終于到這個問題上了。這是他這幾天,一直無法回避的問題。曹良奇看著他,「你怎麼不說話了?」
唐武抬起頭,「給我支煙!」
要煙了,要煙就是一個信號。一個人開始崩潰的時候,他們就有反常的舉動。曹良奇朝秘書使了個眼色,秘書立刻掏了包煙,給了唐武一支。
唐武點上之後,猛吸了兩口,那感覺就象在做激勵的思想斗爭,曹良奇暗暗大喜。
唐武吸著煙,長長地吁了一口,他開始交待了,「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下著鵝毛般大雪,我和幾個朋友去她店里吃飯。她的店子開在鄉下,一個很偏遠水庫邊上,他們說那里的魚很好,味道不錯。整個水庫邊上,就那麼幾家農家樂,在茫茫大雪中,看起來有點單調。我們在水庫邊上轉了幾圈,很快就發現,只有她的店里管理得很好,雖然是農家樂,卻跟城里大餐館的方式一樣,很規範,看起來,是那麼令人舒服。我們走進店里,服務員態度也很好,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後來,我們在吃飯的時候,她過來敬酒,她的酒量很好,人也很隨和,能說會道,喝酒特別爽快……」
唐武就這樣說著,秘書就這樣記著,記著記著,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額他停下了筆,看著曹良奇。
「停!停!停!」曹良奇急了,「你這是交待問題嗎?你這是在背回憶錄,在寫小說,你這是舒情,唐武,請莊重一點,嚴肅面對這個問題,說重點,說重點!」
唐武看到兩人那模樣,臉上閃過一絲暗笑,他彈了彈煙灰,「不要過程了?那我說重點。」
曹良奇點點頭,「說重點!」
唐武抽了口煙,一本正經道︰「就這樣,我們認識了!一直到現在!」
秘書正要拿起筆來記,見半天沒有下文,他又愣了,「就完了?」
「完了。」唐武漫不經心地吸著煙。
砰——曹良奇氣死了,拍著桌子站起來,「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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