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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非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脖子一梗,道︰「你那麼能干,你為什麼不說?可見你也是膽小得很!」
小馨受不得j ,道︰「說就說。4∴い0 5爸爸,你是不是要把那個假皇帝給殺了?」
鳳九淵一听小馨說起這事,臉當即就拉了下來,將手里的水果擲到桌上,問︰「怎麼,又來求情了?」
小馨道︰「爸爸,他才六歲,什麼都不懂,完全是受安炳超的擺布才當的假皇帝。俗話說不知者不為罪,你就赦免了他吧!」
鳳九淵臉頰ch u搐著,招牌式的冷笑浮現了出來,冷冷地盯著小馨,又看了一眼郁非,道︰「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小馨道︰「當然知道。可是爸爸,你殺了他也並不能維護律法的尊嚴,反而還會讓你落下殘暴的名聲。想想吧,一個六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就因為長得和郁非像,被權勢燻天的安炳超擺到了皇帝的位置上。父母死了,親人也都死了,自己還病得都快活不成了,而你竟然還要以‘明正典刑’的名義把他殺了。憑著良心自問,你不覺得殘忍嗎?」
鳳九淵一掌拍在長幾上,砰的一聲,桌上的杯碗碟盞lu n蹦,有的還跌落到地上,好在地毯厚實,不至于摔壞了。「我說過,誰要是敢為叛賊求情,一並治罪。~~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還是覺得我這個父親,我這個皇帝沒有權威,是你們隨便可以置疑的!」
小馨臉也紅了,道︰「正因為你的我們的爸爸,我們才勸你。如果連一個無罪之人也要殺,那你與暴君又有何異?你之所以要用殘暴來維持社會秩序和皇權與律法的尊嚴,是因為它們在你的統治之下已經變得極其的脆弱,而你又沒有別的辦法對它們加以鞏固,所以,所以就只得一次又一次地使用暴力進行鎮壓和恐嚇……」才說到這里,鳳九淵就怒吼道︰「住口!」沒想到小馨住了口,郁非又接了上來,道︰「父皇,姐姐說得不錯,你不能殺他,不管以什麼名義。你若真的殺了,暴君之名就永遠也擺不掉了!」
鳳九淵嘿嘿地道︰「我早已經是暴君了,更殘暴一些又何妨?我是無能,可我的無能都是為了什麼?你們,一個十歲,一個六歲,又知道什麼?」
小馨道︰「我們只知道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殺。」
鳳九淵點頭道︰「好嘛,好得很,看樣子是都比我會當皇帝。我是早巴不得甩了這身負擔,干我自己的事呢。想來你們也是看我不順眼了,要b 我退位。哼,我這就下詔書,你們姐弟倆誰來當這個皇帝都可以!」站起身來便往外走。
思菊嚇得慌了,攔住道︰「你這是干什麼?」
鳳九淵吼道︰「讓開!」
小馨哇的一聲哭了,道︰「你,你好不講道理。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說要b 你退位了?我們跟你講道理,讓你不要殺了那個孩子,他才六歲呀,孤苦伶仃,沒爹沒娘,還一身重病的,你,你……你不講道理!」
郁非顯然也被鳳九淵的脾氣給嚇著了,臉s 乏白,道︰「父皇何必如此氣怒?我和姐姐原不過是求你不要殺他,並非說是將他無罪赦免……」
鳳九淵看著哭得一蹋糊涂的小馨,再看了看嚇得臉s 都白了的郁非,心頭到底覺得不忍,問道︰「那依你之見,又該當如何處置?」他特別強調‘又該當如何’,不外乎就是提醒郁非,若沒有他的求情,就不會有安炳超之lu n的。郁非雖小,卻也听得出鳳九淵話里藏著的意思,道︰「父皇可曾讀過《鄭伯克段于鄢》這篇文章麼?」
鳳九淵道︰「別跟我拽文,不知道你老子我連基礎學院都沒有畢業麼?直說了吧!」
郁非道︰「是……」便將這篇文章的出處,歷史背景,寓意詳細地解釋了一遍,鳳九淵開始听得不耐煩,後來卻是听得出神了,直到郁非講完後,還問︰「沒了?」郁非道︰「是,沒有了。鄭伯之于段叔,就便如父皇之于逆臣賊子,古語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又說,y 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癲狂。若是父皇無罪而誅,便是無道,便是殘暴;若是大臣狂妄悖逆,父皇便可代天行誅,以正綱紀,上古聖君虞舜大禹也不過如此!」
鳳九淵哼了一聲道︰「看樣子你書讀了不少?跑我這里掉袋子來了。你既說了不赦,那該如何處置才符合你的聖君標準呢?」
「流放!」
「流放?」鳳九淵哧的一聲笑了,道︰「你書讀傻了吧?要讓老子學虞舜麼?到底是小孩子,听了兩個故事便想著現學現賣……」站起身來便往外走。
思菊見鳳九淵的氣就這樣消了,也是松了口氣,暗中對郁非豎起了大拇指,示意他干得漂亮。
鳳九淵前腳才走,小馨後腳就抹了眼淚,拉著郁非呵呵地笑道︰「我說吧,他到底是怕我哭……」
郁非道︰「你若是不哭,咱們肯定都得挨一頓打呢!」
小馨扁嘴道︰「才不會呢,爸爸最疼我們了。長這麼大了,你可曾見他對我們動根手指頭?」說到這里,美中不足地嘆了口氣,道︰「爸爸雖然不是個合格的皇帝,也不是個好丈夫,但卻絕對是好父親。」郁非問道︰「為什麼不是好丈夫?」小馨突然吼道︰「你是不是覺得像爸爸一樣娶幾個老婆是理所當然的?哼,給我听好了,你要是也好學爸爸那樣,仔細你的皮!」郁非愕然。他素來知道姐姐刁蠻頑皮,最是不講道理,卻沒料到竟然還有這般凶悍的一面,好半晌才道︰「我,誰說我要學爸爸了?你這人,當真是好沒道理!」小馨按住他的肩膀,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楮,道︰「你給我記好了,以後只準娶一個老婆,不準有情人,要不然,要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郁非何曾見過姐姐這樣?早嚇得連連點頭稱是,哪里還敢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