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上古之時,妖魔作亂,給人間界帶來了一場腥風血雨。
終于經過連場大戰,人類中的高人封印了妖魔世界,以數塊鎮魔石碑截斷妖魔世界的出口,其中一塊鎮魔石碑,就落在了天武大陸之上。
不過,在上古之人的口中,這一塊貧瘠的大陸並無名字。
只是因為放置了一塊鎮魔石碑,這一塊地方,才被稱之為封魔大陸。
這鎮魔石碑的封印手段,極為詭異,實際上是將妖魔世界與人類世界的通道打碎,封鎮在每塊石碑之中,然後相互隔離,使得妖魔無法大規模的進入人類世界。
但也因為這石碑中封印了一個通道的碎片,所以難免會有些妖魔流竄而出,造成危害。
為了不至于讓妖魔太過危害人間,這些上古高人,就在鎮魔石碑的附近,留下了天武試煉六關,凡是可以通過天武試煉之人,就可以再次封印鎮魔石碑的通道,使得這片大陸,再得千年的安寧。
那老人所言,听得風子岳瞠目結舌。
照這麼說來,天武大陸,根本就是上古高人們看不起的蠻荒之地,這才會把鎮魔石碑丟棄在此,而滄瀾山奮戰千年,其實也不過只是在做一些掃尾的工作。
至于那些人到底是怎樣將一處通道封印,分成許多塊鎮魔石碑,那實在更是匪夷所思,並非他現在所能理解。
「那……像這樣的鎮魔石碑,別處還有嘍?」
那老人點了點頭,「當初兩界通道粉碎,被封印在鎮魔石碑之中,老夫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塊,畢竟我只是一縷神念而已,不過其它地方,肯定還是不少……」
「那如此說來,這鎮魔石碑之旁,也同樣該有天武試煉?可這天下四十州之地,只听說這滄瀾山下有這天武試煉……」
風子岳沉吟不語,天下雖大,卻也沒听說有另一家的天武試煉。
「糊涂小子!」
那老人長笑一聲,「什麼天下四十州之地,你以為這人間界只有這麼彈丸大小麼?我都說了,你們所謂這天武大陸,不過只是小小的一塊封魔之地而已,等你走出這片大陸之外,你才知道這天地有多大!」
風子岳渾身一凜,老人之言,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老人點透之前,風子岳也並不願意相信。
一直以來,對他而言,天武大陸就是全部,他上一世的輝煌,也全在這天下四十州之地。
雖然也听說有海外奇境,但都不過荒涼僻遠之地。
如今听那老人言之鑿鑿,天武大陸不過只是這世界的滄海一粟,風子岳目光一亮,想起那日虛無空間之中,神秘的白袍女子所言,心中更是激蕩不已。
「只要你重新封印這鎮魔石碑,這封魔之地的限制自然解開,你也就可以踏出這方天地之外,看看外界武學的神奇境界,」老人呵呵而笑,「你年方稚齡,雖然基礎差了些,但能夠突破天武試煉,資質也不會太差,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風子岳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天武試煉的限制條件那麼多,甚至有些苛刻不近人情,感情就是這鎮魔石碑的要求,跟滄瀾山根本就沒什麼關系。
他苦笑一聲,「那既然如此,就請老先生指點這封印鎮魔石碑之法,等我做完,還要趕緊返回滄瀾山中,有事要做。」
這一番潭底奇遇,顯然是跟滄瀾山沒什麼關系了,也與他一直籠罩在心中的陰影沒什麼關系,雖然茲事體大,甚至關系到整塊天武大陸的命運,不過這時候,風子岳心中全是他父親風不凡的安危,不免總有些分神。
那老人吹胡子瞪眼楮,大為生氣,沒想到通過天武試煉的,竟然是這麼一個漫不經心的小子。
「你以為封印這鎮魔石碑,能有這麼容易?隨隨便便就好了?那要你這麼一個通過天武試煉的人干啥?」
風子岳苦笑,「老先生,在下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要,不過現在家父行蹤不明,家母又等著我帶藥回去治傷,心亂如麻,還請見諒。」
「哦?」
那老人神色稍霽,點了點頭,「你家人有難,這也難免——還好,這封印鎮魔石碑之事,本來就並非易事,也並非一蹴而就,還需要許多準備工作,你不妨先處理完家人之事,也不著急。」
風子岳大喜,「既然如此,就煩老先生你送我出去!」
那老人擺了擺手,笑道︰「你著什麼急?你既已成封魔之人,那這個出入此地的憑證,我自會交了給你,待會兒拿著這個,你就從原路水眼返回,自然可以出去了。」
他伸手一抓,不知從什麼地方抓出一個玉圭,送到了風子岳的手上。
「持著這一片分水玉圭,自然可從水眼返回地面,等你處理完家人之事,記得趕緊再來!」
風子岳看了看那玉圭,通體呈碧色,上面有各色銘文,卻是一個字也不認識,除此之外,看上去普普通通,不知有何特異之處,竟然能幫著自己逆流而上,重回水面?
不過想來那老人也不會說謊,風子岳擔心父親,告一聲罪,拿著玉圭、木劍和武聖璽,原路返回,又到了那一片白玉通道之中,只見頭頂的漩渦,依然是轉個不停,風子岳咬了咬牙,握緊分水玉圭,一頭就撞了進去。
說也奇怪,原本這漩渦是向下旋轉,吸力無窮,如今一頭撞入,卻是變換了方向,風子岳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隨著漩渦旋轉,不斷地往上提去,竟是自然而然向水面浮升!
「這分水玉圭,果然神異!」
風子岳心中駭然,就算他見多識廣,有三十年的經歷,但今日所見所聞之事,還是遠遠出乎他的見識之外,精神上難免也受到了些震撼,要不是擔心父親風不凡之事,他定然是要在這鎮魔石碑之中多待一段時間,與那老人再好好聊聊。
他一路上浮,不久就到了原來沐浴之處,正要浮出水面,卻听岸邊有人竊竊私語,不由心中一動,暫時停止了上浮的趨勢。
風子岳六識靈敏,即使是在深深的水底,也能听清別人說話。
這里是滄瀾山禁地,武聖沐浴齋戒的地方,怎麼會有人闖入?
風子岳心中驚異,凝神傾听。
「奇怪!」
案上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剛才探尋許久,竟是不見他的蹤跡,難道他是走了不成?」
「不可能!」另一個更粗豪些的陌生聲音響起,「聖泉到外界的出口,只有兩條,除了咱們的密道,就只有四大長老守候之處,——他們四人現在還沒動,時間也沒到,他怎麼可能走了?」
風子岳心中一凜,對方這兩人所說,分明是在說自己。
听他們話里面的意思,通往這聖泉,竟然還有一條密道,連四大長老都不知道——這兩人到此意欲何為?跟他父親風不凡的失蹤,有沒有關系?
「那就奇了!」第一個人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疑惑的意思,「剛剛我也看過了,水淺之處,全然沒有他的蹤影,難道是潛到潭底去了?」
「胡說八道!」第二人呵斥道︰「誰不知道這聖泉潭底是個無底洞,就算那姓風的小子修為再高,也不會潛下去找死!」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說他到哪兒去了?」
「你不知道,難道我就知道了?」
兩人似是拌起嘴來,風子岳耐心貼在潭底,用了無影魔核隱匿氣息,靜靜听他們說話。
「會不會是那四大長老在弄鬼?根本沒把他帶來此處?」
第一個人的聲音遲疑良久,又開始說話。
「這倒是有可能……這四大長老最是愚蠢,沒準還真會干出這種蠢事來!」那粗豪的聲音沉吟半晌,也是同意這個說法。
「我看,我還是回去稟告一聲,你守在此處,若有發現,再行稟告吧!」
「那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背負任務而來,偏偏任務的目標不知去向,那也只能先去稟告,一人在此看守。
那粗豪聲音的人先行離去,只剩下第一個說話之人,隱身在山石之後,還在觀察聖泉之中的動靜。
可惜他藏得雖好,在風子岳的神識掃描之下,卻是無所遁形。
這人其實隱匿形跡的功夫,也甚是了得,與那夢凰的技法,算是一脈相承,不過因為夢凰在風子岳面前露過這一手,剛才他們二人有說話露了痕跡,風子岳這才輕易鎖定,不容他能隱藏。
風子岳知道這幾人鬼鬼祟祟,只怕就是自己這些天所等的契機。
父親風不凡的失蹤,只怕與他們也月兌不了干系!
他輕輕移動,宛若游魚,雖然是在水中行動,竟是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直到慢慢磨到岸邊,卻見那留守之人,到現在還沒發現他的動靜,心中一動,將武聖璽忽然一拋,潑剌一聲,從潭邊另一面冒了出來。
那隱身窺伺之人果然訓練有素,這麼一個動靜,他居然還是寂靜無聲,不過目光卻也不免被吸引了過去。
風子岳趁此機會,翻身而起,一個縱躍,已經到了他隱身的山石跟前,木劍輕揮,抵住了他的咽喉!
那人尚未來得及反應,目瞪口呆,一臉蒼白之色。
這是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大約也不過十六七歲,容色陰沉,被風子岳一劍抵住咽喉,倒也主要是驚訝,並無多少畏懼之色。
「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在這里要干什麼?」
風子岳一口氣問了三個最關鍵的問題。
那年輕人冷哼一聲,閉上了眼楮,「要殺便殺,從我這里,你是得不到任何消息的!」
利劍頂著喉嚨,他還敢這麼說話,倒是有幾分膽色。
風子岳冷笑一聲,木劍輕輕往前一送,他咽喉頓時給割破,鮮血淌了出來。
那年輕人自度必死,閉上雙目,不發一言。
風子岳見生死當真嚇不住他,不由也是有些惱火,伸掌一拍,將他擊昏了過去,在他身上搜索,卻是找住一瓶五色毒藥來。
「這……好強的藥性!」
風子岳雖然不識得這藥物,但他畢竟也跟著甘凝霜學了許久,藥學底子已是不差,其中藥性,倒是看得分明。
這種藥物,只怕就算是先天高手,也能毒倒——想來,就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殺手 了。
要是自己在聖泉沐浴,沉浸在頓悟之中,這兩個擅長隱匿氣息的歹人靠近聖泉,撒下著一瓶毒藥,只怕自己修為再高,也難免要中招。
「好狠的毒計!」
只是到底是什麼,竟然如此神通廣大,可以在這滄瀾山中來去自如,甚至比四大長老這樣的人,更要熟悉山中密道?
偏偏這一群人,又是處心積慮地要對付自己,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光看第一個問題,最大的嫌疑,還是要落在武聖的身上——只是,清聖白蒼耳果他都給了,還有什麼理由,他要來對付自己?
如果要對付自己,又何必讓自己斬殺龍魔,立下大功,甚至連武聖之位,也要傳給自己?
風子岳心中疑惑不解,咬了咬牙,一劍將那年輕人刺死,換上他的黑衣,躡手躡腳地走入了密道之中。
這條密道通向哪里,或許就是一切謎團最終揭開的地方!
密道之中,一團漆黑,最多只容兩人並肩而行,看上去是開挖沒有多久,極為粗糙。風子岳沒走幾步,卻見剛才說是去稟告的那人已然回來,暗中看不清楚,那人倒甚是奇怪。
「不是叫你守在聖泉邊上,怎麼你也回來了?」
風子岳低頭不語,那人正自奇怪,向前走了一步。
風子岳霍然出劍,一劍封喉!那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翻身栽倒,風子岳一把扶住,輕輕地放在地上。
這個時候,可不能指望留活口來詢問,何況這一群人,似乎都甚是硬氣,問也問不出什麼。
既然這麼快能夠往返,說明這密道不長,而那幕後主使應該就在出口處等著!
只要穿過這條密道,自有分曉!
風子岳凝神定性,緩緩地模黑前進,走向這一條狹窄密道的底端。
這一條密道,並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