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千年之前,千古傷心客就有求死之心。
風子岳沉吟不語,這個故事並不完整,千古傷心客的妻子是妖魔中的什麼人,他們又是怎樣相識,怎樣生下這個女兒,又是怎樣分離?
這些,他統統不知道。
但千古傷心客也沒有待這些細節詳述出來的打算,他只是做了一個交代,告訴他自己為什麼要取得無上天柱石的理由。
對于這樣冷漠的劍客來說,能夠解釋一句,已經實屬難能。公羊奚和沈四娘也不由唏噓。
雖然說他執拗而瘋狂,但是在忍受了千年的分離和寂寞之後「他的心態,並不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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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娘的面色,依鰷森冷。
「就為了要將你的女兒送回故鄉,重新回到她母親的身邊,你就想
讓這天武大陸之上,千萬個孩童失去父母,造成這浩蕩大劫?
「這樣的行徑,又算得什麼?」
切眼中雖有憐憫之意,卻還是嚴厲地出言斥責。
千古傷心客的面色,略激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的表情。
「世人生死,與我何干?」
對他而言,連自己的生命都已置之度外,唯一的牽掛,只是這個女兒。
連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別人的生死?就算是用大義來責問,又能有什麼作用?
公羊奚的面色,也漸漸冷了下來。千古傷心客,情有可原,但卻絕對不可能放過他。
這個人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先天.客峰,萬劍山莊之中,除了風子岳和兩頭神獸,無人可敵,若是不能將其殺死,只會惹來麻煩。
「岳兒,殺了他!」
同樣作為寂寞的劍客,運人的心思,公羊奚最是理解。
這樣的人,就如同孤絕的劍,不會改變,也不可能改變。
如果只是兩人相斗,公羊奚對這樣絕頂的劍客,也是惺惺相惜,絕不會忍心將他就這樣殺死。
但現在,情況卻是大不一樣。
雖然他們都是只求劍的劍客,但公羊奚與他不同,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生靈涂炭。
為了不要橫生枝節,保證封印鎮魔石碑的成功,不能給原本就已經
極為可怕的神水大劫,帶來更多的變數。
所以運人,就必須死!
",!"
千古傷心客冷哼一聲,神色並無波袼,似乎也早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他說出原因,對方也一定是非殺槍不可的。
作為夭武大陸之人,絕不會容許人妖兩界通道打開,他心里最是清楚,將會發生如何殘酷的事情,他自己也是明白。
既然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路,自然就是與天下人為敵。
他舉起了劍,冷冷一笑,忽然之間,竟是將懷中的小女孩放在了地上。
還是千古傷心客第一次在戰斗之中,將女兒放下。
風子岳的面色一緊。
「我死之後,我的女兒,拜托你們照顧!」
交代後事,托孤。
但這樣的話,在千古傷心客口中說出來,仍然是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而且說得理所當然,並沒有請求的意味。
「好!」
風子岳點了點頭,爽快答應
劍客之間的交流,簡單而直接,因為普通人是用言語來交談,而他們,是用劍來交談。
言語可以說話,劍卻不能。
絕頂劍客一次交手,就已成知己。
雖然必分生死,但你的女兒,我會照顧。
千古傷心客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第一個,也也許是一生中最後的微笑。
他輕輕地在女兒背上一推,那小女孩兒梧搖擺擺地向前走去,沈四
娘嘆了口氣,伸手將那女孩兒接過。
而與此同時,千古傷心客,已然出手。
當他不再需要顧慮女兒的時候,他的幽冥劍氣,又比剛才更強了三分。
鋪天蓋地,洶涌而來。
風子岳輕嘆一聲,剛剛扣在手上的一劍,霍然刺出!
劍神訣第六式!
天地俱滅!
這一劍的聲勢,並不像他對戰楚狂人一般宏大,但卻更為凝練而精確,這正是他領悟了劍道的更高峰之後,才得到的收斂變化。
那洶涌的幽冥劍氣,在天地俱滅一式的壓迫之下,倒卷而去,霍然之間,千古傷心客已被吞沒!
死!
絕世劍客,一招之間,生死立判!
公羊奚和沈四娘同時嘆息一聲,知道這這世上絕頂高手,又少了一
人!
他畢竟不是楚狂人。
這天地俱滅劍法,緩慢而堅定地掠過了千古傷心客的身軀,劍光消散,飄然無蹤。
在這一招收住的時候,卻見他的身形晃了一晃,旋即就被風吹散,成為無數飛灰。
小女孩在沈四娘的懷中,似懂非懂地回頭,看著守護了他千年之久的父親,眼神之中,流露出迷惘之色。
風子岳長長地嘆息一聲。
這樣的對手,他實在是不想殺死,除了楚狂人之外,這個千古傷心客,是他一生所遇的最強對手。
而在劍法的造詣上,他更是最強的一個!
千古傷心客的幽冥劍氣,已經練到了由虛轉實的至高境界,別闢蹊徑,而至先天.窺峰,只差一步,就能破碎虛空而去。
這樣的好對手,實在是難覓。
可惜,他的立場,實在是無法讓他手下留情。
「絕世劍客,也應該死在你的絕世劍招之下,岳兒,他是求仁得
仁,你也不必太過感慨!」
公羊奚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本剛剛我看他的幽冥劍法,和岳兒你的劍法對峙,心中似有所悟,
這就要去閉關,看看能不能創出一路新的劍法……」
風子岳一喜,公羊奚能在j&峰劍招的基礎上有所領悟,所創劍法,自然不會簡單。
他點點頭,「老師請便。」
公羊奚正要轉身離去,卻听沈四娘驚疑地低呼一聲,回頭看時,千古傷心客原本所站立的位置,霍然噴出一團火焰,瑰麗之極,不過只是女敕燒一瞬,就已經消失不見。
「涅檠之火!」
沈四娘失聲驚呼,風子岳怔了一怔,急上前查看之時,卻見地上有一枚紅色的晶石,只是光彩黯淡,若不細看,真是難以察覺。
他伸手撿了起來,只覺得這一枚晶石之中,蘊含
的力量,只是似乎在剛才一瞬,釋放一空,如今,正在慣蓄積的樣子。
「沈前輩,這東西,你認得?」
沈四娘拍了拍懷中女孩兒的背,走了過耒,神色慎重,伸手接過那一枚紅色晶石,拈起在太陽底下查看,面色頗有些驚異。
「果然是天火涅檠石,這麼說來,剛才那一道火光,就是涅檠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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