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儼知道若是讓來人現實情來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強自忍住大聲嘶喊道︰「當真是我裴家叔父,你若是不信,打死我也是這句話。泡!」
疤臉漢子冷笑了一聲,做了個手勢,手下立刻停止杖擊,沉聲道︰「你以為你死不承認某家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好!今日便讓你心服口服。」他從袋中取出一枚錢幣冷笑道︰「這錢幣乃是兩浙鎮海軍呂賊新鑄的錢幣,七銀三銅,重半兩,可當十貫錢,這錢主要是是呂賊給予海外倭商、胡商貨款之用,在兩浙之內本就不多,廣陵更少,你那叔父是北方人,又從哪里得來的這些半兩錢?」
李儼听到這里暗叫不好,當時中央權威蕩然無存,各地藩鎮都自鑄私錢從中獲利,流通中各種樣式的「通寶」都有,他如何知道這區區一枚錢幣還有這麼多奧秘,可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脖子死頂了。
我如何知道裴家叔父從哪里得來這些錢幣的,長輩所贈難道我還能翻出來看看不成?興許是他從打交道的倭商那里換到的了也有可能呀!」
對面為那人听到這里,不由得氣極反笑︰「好個不見黃河不死心,呂賊年年底才放出第一批這錢幣來,你家叔父如何能送給你,快說,這是不是呂賊拿來收買你的贓款?」那疤臉漢子話音剛剛落地,一旁的手下也齊聲應和,將李儼嚇了一個哆嗦。來隨著兩浙經濟的逐漸恢復展,浙江水道的清理、海賊的清剿,杭州作為一個通商口岸的地位日漸升高,尤其是由于北方中國戰亂,許多原本往來于北方與日本的日本客商開始轉向杭州。唐宋時期的中日貿易有一個特點,日本商人在中國除了采購絲綢、器具等貨物外,還大量購買銅錢運回日本,其原因是當時的日本雖然有豐富的銅礦、銀礦,但是卻由于中央集權不夠,生產技術水平落後等原因,他們本國其實是沒有自己行的錢幣的,干脆直接使用中國的銅錢,到了宋代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甚至于出現了日本商船每次到來後,當地就出現了「錢荒」的景象。而呂方面對這種情況,就采取了專門鑄造特別的錢幣用于對外貿易的辦法,一來可以節約珍貴的銅資源,畢竟在他控制饒州之前,下轄並沒有什麼大的銅礦;二來可以用較少的代價換取大量的硫磺、粗銅、白銀等貨物;其三這種錢幣體積重量小,價值大,更適合用于長途貿易。不過呂方行這新錢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手下粗心將其用來支付李儼的間諜經費,落在一門心思盯著呂方的嚴可求手中,反倒誤了大事。
李儼到了此時,已經知道大勢已去,坐在地上啞口無言。嚴可求見狀,心知已經攻破了對方的心防,對手下做了個示意他們出去的手勢,當屋內只留下他們兩人後,嚴可求蹲子,用他那沙啞的嗓音問道︰「好吧!告訴我你到底為呂任之做了什麼?」
一個時辰後,嚴可求走出屋來,門外守候的部下驚訝的現,這個整日里陰沉可畏的人今天卻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而且並非是那種陰慘、自嘲的笑容,而是那種從心里透出來的歡喜,可不知為何,他們心中卻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轉眼已是天佑五年五月(當時唐王朝已經被朱溫所篡奪,改元開平,但淮南依舊使用天佑年號),其間楊渥任命鄂岳觀察使劉存為西南面度招討使、岳州刺史陳知新為岳州團練使,洪州制置使劉威為應援使,領大軍三萬攻打楚地,為馬殷所敗,劉存、陳知新為馬殷所持,不降而死,岳州也為楚軍所奪取,江西吉州刺史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