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灣是四星級酒店,听說是滬浙那邊幾個老板投資的,具體老板是誰恐怕只有內部少數人知道,謠言歸謠言,大堂經理卻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年輕女人,穿著制服也瞧不出他是少女還是少婦,只是長相極為水靈招人喜愛,氣質突出絲毫不亞于蘇青,張小龍見到她的感覺很強烈,不由讓他想起了狼人夜總會中的空寧。去了黑鐵原本想著工作穩定了,遲早有和空寧接觸的機會,直至後來遇到了侯瑩就再也沒有那個想法,現在來了大理這種感覺又萌生了出來。
九點半從古城出來,四人也沒有換裝打扮,一個猥瑣男外加三個怎麼看都像土包子的男人來到金壁輝煌的四星級酒店,閑庭信步就跟來到自家大院一樣,瞧架勢給人來頭不小,然而坐騎卻是一輛要拱著開的雅馬哈,來時油箱和尾箱上都坐著一個人,保安瞧著都是大眼瞪小眼,還沒好阻攔放了他們進去。這種情況,那個氣質高貴的女經理自然不會接待他們。只有一名還算標志的迎賓員在王小飛的強烈要求領著他們去了七樓。
「先生,你們預訂的標間是703,704,707,709,就是這四間,這是你們各自的房卡,如有需要請隨時與我們聯系,祝您們愉快!」來到七樓,迎賓絲毫不給王小飛搭訕的機會,把四張房卡遞給看起來最為老實的張小龍,禮節性的行了一禮,而後轉身離去。
「麻辣,一個標間680,就這待遇?」王小飛瞧著那穿著紅色花邊旗袍顯現出玲瓏曲線的背景嘀咕抱怨,「算了,瞧你長得圓,我就放過你了,回頭我去找個更好的。房東,听說黑鐵陪了你一萬塊,這小姐就由你請了哈!」
「沒問題。」張小龍微微一笑。
他也知道這是王小飛最大的愛好,也正是因為這個愛好,成為了他還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老婆跟人跑了,身為男人,刺激不是一般的大,沒瘋狂找到那對奸夫婬婦亂捅一番已經算是意志堅強了,游戲人間能淡忘那一段痛心回憶,同時也讓他充滿了報復快感。女人在他眼里就跟啤酒一樣,渴了就喝,喝完就扔了。讓人慶幸的是還好他只是猥瑣,談不上變態,不然要糟蹋多少花季少女?
進了房間,四人就聚到了一塊,陳鐵說是先玩一會牌,回頭再去公關部找小姐,至于酒店旁邊附屬的俱樂部,為了不被圈子人發現張小龍的行蹤,王小飛也不主張去那里蹦迪斯科,迪斯科好玩,可命更重要。四條光棍都沒有為祖上傳宗接代,特別是張小龍連親生父母都沒有找到是誰,眼看就要大展宏圖,結果確被人放了水。神算子張天生臨死前說的對,他就是一個禍水,多災多難,仇人會有很多,貴人也會遇上不少。
袁義看起來是豁出去了,家里肥人婆打了幾個電話來他都是恩恩啊啊在應付,汗水從額頭溢出,全身打著冷顫,一眼能看出得了妻管嚴,不過為了強裝硬漢,他牙一咬索性把手機關機,模著一手牌玩智勇三張。張小龍兜里的一萬塊錢王小飛是盯上了,他可不管‘朋友殺豬遭雷劈’那一套,拿著一個金花就猛跟,結果踫上了要懂不懂才剛剛學會智勇三張的張小龍的三個2,輸了個精光,只差沒連內褲沒翻邊了。袁義拿著一個金鏈子也輸了千把塊,直到最後開牌兩人都是兩眼翻白直打哆嗦,直喊著要請客干B。
場伙就這麼散了,時間也飄到了十點半,考慮到小姐也該出來覓食,王小飛再也按捺不住的拉著三人往頂樓公關部跑,他邁著八字步耀舞揚威一副欠扁模樣走在最前頭,輸了錢的袁義緊跟其後,大有一種要在四星級酒店小姐身上找回成本的勢頭。張小龍與陳鐵並肩跟在後面,錢多底氣足他也不怕二人折騰,心想著贏了三千多塊也夠找上幾個高檔小姐了。可誰知來到接待廳,媽媽桑抱出的價格還真是嚇了他一跳。大學本科生22-25歲,姿色只能算是中上的女人一晚上就要三千,本科以上學歷,三十歲以下,姿色稱得上絕美的女人是八千,而那些堪稱傾國傾城的絕色紅牌嬌貴更是上了五位數,剛說出台費就要一萬二,小費最少不能低于五千,想要觀賞,還要預約。
張小龍有些無奈,原本想著如果三人都叫了女人,那他也叫上一個到床上聊聊天,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價格有些嚇人了,不在他的經濟承受範圍。一向只听說現在社會大學泛濫成災,可也不帶這麼貴的,三流大學承包一個也才九百,還是按月計算,一周少說也有個那麼兩三下。張小龍想想四星級酒店都這麼貴了,那當初黃永光花十萬在五星級大酒店請蘇青陪自己也不算冤。蘇青雖上不上紅牌嬌貴,可人家是領班,還是碩士高學歷,要身材相貌樣樣都有,一點都不比漫灣要價八千的女人差。
「媽媽桑,您家的嬌女都是瓖金邊的,叫得有點嚇人了,有打折的嗎,我們四人叫二個,二戳一,搞不死,包升仙,您看如何?」王小飛聳著鼻子昂著下巴盯著那個年近四十的公關部小姐領班胸口,以他認為最為迷人笑容問。
四十歲媽媽嗓聞言一听,斯不得抬手甩上兩巴掌打得他滿地找牙,可是她那兩齒白露的笑容掩蓋了那陰晴不定,在王小飛捕捉到那張失去青春施滿黛粉的臉上一絲褪去的憤怒之前,她花蘭指輕輕一劃,笑道︰「大哥真愛說笑,這又不是買衣服,哪還帶打折的呀,要說我們這里的姑娘都是有學歷有素質的,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要技術有技術,一對二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是雙倍的價,您要是覺得還行,那我就去把姑娘們都招來,要是……」
話到嘴邊變相譜,王家有女不愁嫁。四星級酒店的公關接待室在王婉宜的言行舉止下搞得有點像古書上所說的青樓,這是張小龍坐靠在柔軟沙發上回味著蘇青的魅力時,暗中給出的評語。
媽媽嗓王婉言絲毫不賣帳,坐了半個小時生意沒談成,不一會她找個借口走了,實際上就是去別的小廳招待那些開著名車挺著肥肚懷著巨款的客人,把張小龍一票四人涼拌掛在那里,安排個看似還算不錯的年青女人給他們倒著茶水。王小飛心中不甘,于是變著法子與那茶水妹拉著家常,而對這個身材嬌小苗條的女人,袁義拿她跟家里的霸王花一對比,一陣心癢難耐。
張小龍搭不上話,坐著實在有些無聊,把贏來的三千六百塊錢塞給陳鐵,隨後又添上二千,說了聲累就出門回了房間。待他離去,陳鐵依法炮制的又轉頭把錢塞到王小飛手上也走了,轉眼間小廳里只剩下袁義和王小飛兩人。
張小龍回到房間便把門反鎖,在床上坐了一會,發現陳鐵並沒有跟來敲門,猶豫著深思片刻,這才把關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手機打了開來。剛一開機,屏幕上就出現了未讀信息七條,他輕輕按下了確定鍵。出乎意料的是這七條短信全是王雪一人發過來的。張小龍一條一條的把它讀完,接著又按下了關機鍵。
他沒有回復,只是把那些溫馨關切文字記在了心底。張小龍知道,信息一回復,對方就會如爆風雨一樣沒完沒了的潮來,張小龍覺得,他不能連累王雪。陳鐵說王小飛打探消息天上地下一個靈,其實來到大理一整天,他很想讓王小飛打探一下現在春城到底是怎麼一個局面,可卻一直尋求不到機會。他擔心關志宏的老大劉小東會找上黃永光,會找上趙習牛一家三口,甚至王雪。這些張小龍覺得都是有可能的。雖然沒見過劉小東,可從陳鐵對他的描述里張小龍能看出,那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是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我要是能見馬雲老和尚一面,說不定他能給我指出一條明路,現在來了大理也不知能做啥,馬雲和尚也不知還有沒有在白龍寺。」孤苦無助的時候,張小龍第一個就想到了白龍寺中的馬雲和尚。他坐在床上思忖著。
「鐵蛋和猴子不畏艱辛生死的跟著我,也不知他們到底是何想法,糟老頭曾經說過,事出尋常必有妖,跡象表明這個王小飛就是妖孽,也不知是貴人還是禍水,我只有順其自然。要是大理有馬雲和尚這樣的半神仙存在就好了,最好是跟糟老頭有點關系,明天還是去將軍洞看看,看是否有機緣。」張小龍在張天生身邊耳濡目染了二十年,心底里他還是相信命運天理與玄機的,只是張瑩的死給了他太大打擊,認為糟老頭沒有給張瑩把命看好。
叮咚!
張小龍在深思的時候,門鈴突然想了起來。他皺了皺眉,不出聲氣的鑽到了被窩里,緊接著門鈴又響了幾下,張小龍以為是同伴三人,知道他們沒啥好事,索性就裝睡。
門鈴響了幾聲停了。可沒到十分鐘又響了起來。
張小龍忍著好奇心不去開門,然而這回門鈴聲如同悅耳的音樂般娓娓傳來,接連不斷,催得急。張小龍只得穿好衣服去開門,就在門打開的那刻,一張晶瑩剔透不帶一絲瑕疵臉龐出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