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郊區一處幽靜的山谷內,坐落著一座無比豪華的違章建築,這里是陳四的住所之一雷王山莊。
這時一輛車沿著小路駛到大門口停下,車內坐著的是神色焦急萬分的劉川,臉上還有傷的岳經秋和一臉猥瑣的毒蛇。
開車的是南勇,他已經完全得到劉川的信任了。
門口崗哨內,跑出三個保鏢,其中兩個端著97式步槍走過來指向汽車,另一個人走過來查看。
像陳四這樣的大老板,身邊的私人保鏢那都是擁有合法持槍證的,在保護雇主的前提下,這些保鏢殺人那是合情合法的,雖然持槍證之準許他們用五四手槍,可他們扛著把97式到處走,也沒人敢過問。
看到是張強等人到來,三個黑衣保鏢馬上就收起了槍,簡單的檢查之後,就放行了。
陳四倒是安逸,正坐在莊園的人工湖邊釣魚,听到急促的腳步聲,他立即站起身轉頭看過來。
看到劉川快步走過來,神情無比焦急的樣子,陳四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沉聲訓斥道︰「慌什麼,到底出什麼事了。」
劉川氣喘吁吁的說︰「英雲死了,是義幫的古光干的,英雲的地盤被一個叫徐衛國的人佔了,好像是張小龍的人。」
「什麼?」
陳死氣憤的折斷了手中的魚竿,狠狠的丟進人工湖里。
劉川繼續說道︰「山口組的干部池田龍一被人伏擊,也死了,山口組三代頭目打電話過來,希望我們能給一個交代。」
「交代個屁。」陳四罵了句,聲音無比的尖利,把放在湖邊的魚簍和馬札都踹進了湖里。「你告訴日本人,殺池田的就是古光,讓他們派殺手把古光和徐衛國干掉。」
陳四雖然憤怒,但心里還是很清醒的,英雲被殺,他在登州失去了代理人,在派人過去很難站穩,倒是山口組、奔雷幫和三合會在登州的代理人還在,不如就讓他們出手好了。
陳四指著毒蛇問道︰「你們三合會的人呢?」
毒蛇回道︰「四爺,我帶了五十個最好的槍手,都在大連港,您有事盡管吩咐。」
陳四皺皺眉,人少了點,可三合會在國內沒有靠山,能偷渡過來五十名槍手已經很不錯了。
看出陳四的不滿,毒蛇忙補充說︰「我們大隊已經在基隆集結了,隨時可以渡海,直接攻擊A市。」
毒蛇這麼說完全的編吧,三合會就派了毒蛇過來,其余的干部都在喝小酒泡妹子,都沒挪地方。
陳四想了想吩咐說︰「你們去青島,協助我在那里的代理人守住青島,我們已經失去了登州,不能在失去青島了,如果我們沒有登陸點,根本就沒法南下。」
「是。」毒蛇點頭應了。
毒蛇知道自己的底牌,所以特別的听話。
陳四又跟劉川說︰「奔雷幫的人呢?怎麼還沒來。」
劉川回道︰「奔雷幫內部好像出了點問題,一個叫李勝民的干部突然反水,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具體原因不明。」
陳四怒道︰「狗肉吃多了,也變成狗了嗎?就知道窩里斗,我看朝鮮半島永遠都別想統一了。」
李勝民就是花高價買走假新4號佩服的人,他為了研究新4號,花光了所有積蓄,還從組織里借了一大筆高利貸。
但事實證明,配方是假的,李勝民血本無歸。
黑幫組織內部沒有仁義可言,李勝民破產,馬上就有人落井下石,逼著李勝明還錢。
不知那位仁兄放話說︰「沒有錢就去賣腎好了。」
李勝民被逼急了,干脆拿著槍把債主全部打死,從奔雷幫叛逃出去成立了一個自己組織,現在正跟奔雷幫搶地盤呢。
陳四又問︰「俄羅斯的遠東兄弟會的人呢?」
「一個星期前就入境,他們還在哈爾濱,說好了和徐老板的人一起來,可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恐怕……」
劉川沒說下去,俄羅斯人和徐保鈞有矛盾,兩邊人打打殺殺的不是一次兩次,搞不準又干起來了。
陳四也知道情況,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這些盟友,沒有一個給力的。
「薩克呢?他的人呢?」陳四問時,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
「據說,侯軍派人去說了什麼,薩克的人就沒來。」
「該死的老東西。」
不用問就知道,侯軍在暗中幫張小龍,把沙克牽制住了。聲勢浩大的北方集團陷入了內部分裂,現在陳四要一個人面對義幫和龍堂組合。
…………
這時在A市,一輛紅旗轎車停在佳水世界的門口。龔懷鄉下車,張小龍和王小飛已經迎了出來。
「龔老,里面請。」張小龍拱拱手,招呼著龔懷鄉往里走。
龔懷鄉笑著微微點頭,隨後大聲說道︰「小龍啊!我帶來一個客人,你可得見一見哦。」
這明顯不是說給張小龍听的,而是說還沒下車的人听的。
這時呂倫從車上下來,笑道︰「張老板好久不見,我現在應該叫您張縣長吧。」
「呂總,您怎麼也來了。」張小龍見到呂倫多少有些意外。
「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哥哥是來求你的。」呂倫年紀也夠大了,自稱老哥,張小龍也不好撥他的面子。
呂倫和陳四的關系,張小龍是知道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戰爭大使,敵對勢力間互派的使者。原來黑幫之間的戰爭,也可以玩這套路。
「呂總,里面請。」
不管呂倫來為了什麼,張小龍都不能馬上翻臉,還是請進去慢慢的談吧。
「張老板客氣,客氣了。」
張小龍把龔懷鄉和呂倫請到了佳水世界內最豪華的包間內,還叫人準備一桌豐厚的酒席,王小飛、趙曉曉、秦安過來陪席。
入座之後,趙曉曉親自為眾人倒滿了酒,她嬌媚的笑著,眸子里秋波蕩漾,一個勁的往呂倫身上瞄。
「呂老板,您可要多喝幾杯啊。」趙曉曉芊芊玉指在呂倫肩頭劃過。
「哈哈。」呂倫哈哈笑了幾聲,舉起酒杯,說道︰「我就借花獻佛了,敬各位一杯。」
張小龍舉杯說︰「干。」
眾人舉起杯一飲而盡,只有趙曉曉笑盈盈的拿著酒壺,馬上又為呂倫斟滿了一杯就,嗲聲嗲氣的說︰「呂老板真是好酒量啊!」
呂倫眯著小眼楮,心中加著一千倍的小心,在這屋子里就他身邊站了個粉頭,明顯是針對他的套,一不小心就可能陷進去。
趙曉曉從來沒跟張小龍一起出現在公開場合過,呂倫自然不知道,趙曉曉是龍堂骨干成員之一。
連龔懷鄉都不認識趙曉曉,也以為這是特意安排給呂倫的粉頭。
張小龍安排趙曉曉陪席,本來是想介紹她與龔懷鄉認識,方便義幫和龍堂之間的合作,沒想到呂倫會跟來。
趙曉曉也夠妖孽的,隨機應變裝起了粉頭,糾纏在呂倫身邊,準備灌醉他。
呂倫拍拍趙曉曉搭在他肩頭的玉手,一副齷齪的表情說道︰「張老板真是客氣,可就我一個人身邊有人伺候,不合適吧。俗話說獨樂樂,不如同樂樂。」
呂倫哈哈大笑,反倒把自己從尷尬中解月兌了出來。
王小飛站起身,到門口吩咐了一身,很快就有真正的粉頭走了進來,張小龍、王小飛、秦安和龔懷鄉身邊一人一個。
張小龍端起杯,做了個請︰「呂總,您這次來所為何事啊!」
呂倫說︰「張老板貴人多忘事,記得上次在上海的時候,我跟你提過,我有一艘游艇剛剛建成,希望能夠與張小龍合作經營。」
張小龍想起來了,是有這件事,就在母翠拍賣結束的那天,當時呂倫說的是一艘貨船,張小龍也沒在意,以為也就是說說,當不得真的。
也就是那天晚上,姜嵐覺得去美國留學,讓張小龍傷心了好一陣子。
當初呂倫說的是貨船,現在又變成了游艇,難道是陳四的那幾艘賭場?這個呂倫大概是想用賭船收買他,把拉到陳四那邊去。
「張老板想起來的吧。」呂倫眯著眼楮,面帶微笑,十足的奸商。
張小龍點點頭說︰「呂老板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謝謝呂老板的美意,我對游船的興趣不大。」
龔懷鄉也是老江湖了,能看出呂倫想拉攏張小龍,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讓張小龍與陳四和解,至少現在不能。
「你說的是真的?」龔懷鄉故作吃驚狀,幫著呂倫說道︰「小龍,呂總經營的游艇,都是東南亞著名的賭船,可是日進斗金的生意。」
張小龍搖頭說︰「我的確不感興趣。」
「張老板可以在考慮考慮。」呂倫有種預感,龔老頭幫他說好話,沒安好心。
果然,呂倫才說完,龔懷鄉又說︰「小龍,你要是不感興趣,我可就劫胡了,呂總,我們義幫對賭船很感興趣,不知道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啊!」
「哈哈。」呂倫一笑而過,心里暗罵︰「老東西,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難道,我們義幫,不夠資格嗎?」龔懷鄉語氣中有一些溫怒。
別看兩個老頭是一起來了,他們可是完完全全的死敵,要不是有所顧忌,龔懷鄉馬上就會拔槍崩了呂倫。
呂倫大笑道,根本就不回答。
張小龍看著兩個老頭斗,心頭突然一動,呂倫想拉攏他,他也可以拉攏呂倫啊!敵人的朋友一定就是敵人,就像一戰二戰時的歐洲銀行家,同時向戰爭雙方貸款,誰贏得了戰爭他們都不吃虧。
呂倫現在是幫陳四,等陳四完蛋了,他也得找個合作伙伴吧。
「龔老,呂老板,喝酒喝酒。」張小龍舉起杯,幫呂倫化解的尷尬。
飲下一杯酒後,張小龍帶頭,只說一些天南海北的趣事,堅決不談公事,龔懷鄉和呂倫也沒有再提。
等酒席宴散去,張小龍叫人把有些醉意的龔懷鄉扶走,才對呂倫說︰「呂老板,我們談談生意吧。」
「什麼生意?」呂倫也有了些醉意,一下沒反應過來。
張小龍笑著提醒道︰「您剛才說的賭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