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到來之前,戰斗結束了。
張小龍看著眼前入火焰一般的尸骸,迪妮莎的肌膚已經完全失去的血色,她靜靜的躺在階梯下,一顆子彈擊穿了她的前心,不管是誰打中的,一切都結束了,同時也是一個開始。
張小龍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法克。
附帶上一句話︰「我等著你來報仇。」
回到家里,才發現家里人擔心了一夜,都沒有好好的睡覺,一個個眼楮都熬紅。
張小龍張開手臂在地上轉了一圈,說道︰「看,我沒事,一切都很高。」然後指著馬庭真笑道︰「在看看他,擺地攤的也沒事。」
馬庭真很抱歉的說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城市再次安靜下來,火拼雙方都撤走了,留下的一片殘破自然會有人處理,如果有警方追究,也會有馬仔去頂缸,跟張小龍一點關系都沒有。
天蒙蒙亮的時候,渾身是血的塞尼安然返回,她笑眯眯的伸出四根手指,很興奮的笑著,讓舉得心里直發毛,還只張小龍一再要求,她再去洗澡換衣服。
說來也怪,市區鬧了一夜新聞都沒敢播報,五星級酒店里死了四個人反倒成了重大案件,不但新聞滾動播出,警方還主動的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說白了也不奇怪,就是警方在轉移公眾視線。
張小龍白天補了一覺,起床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蘇青進來一邊伺候張小龍梳洗,還給他準備了一套正裝。
張小龍驚奇的問道︰「青青,你這是干什麼啊!難道家里要開宴會。」
蘇青說道︰「台北警察局總警司來了,你總不能穿著便裝出去吧。」
「操!他不會是來抓我的吧!」張小龍想想昨晚做的事情,多少有點心虛。
蘇青笑道︰「他怎麼敢啊!他中午就來了,听說你在睡午覺,不敢打擾你就在客廳里等著,跟我們說話可客氣了。」
「唉!我們是把人欺負怕了。」張小龍模模鼻子,覺得自己挺不厚道的。
張小龍換好衣服,也沒有馬上去見總警司,而是吃了一點東西才過去。
張小龍先到會客廳的隔壁,偷偷的從監視器打量著客廳內的總警司,先看看這位總警司的神態,等一會說話也有個底線。這位總警司穿著警服,帽子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露出地中海式樣的禿頂。
此刻的總警司,也正做出了某些不符合警察身份的事情,作為警察,他竟然在黑社會的家里感到坐立不安,他手里拿著一塊手絹不時的擦汗,看他手腕上的名牌瑞士手表,這家伙也不是一個干淨的人。
總警司站起來,在屋內跺著步,最急低聲的用粵語咕噥著︰「哦!佛祖啊!我該怎麼辦啊!如果他不願意離開台灣怎麼辦……如果在發生火拼的話,我可就完了,可是我也動不了人家啊!」
張小龍輕聲笑起來,偷偷直樂,看樣子這位總警司很苦惱。嗯,這種人沒什麼本事,為了自己的官位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只要給點錢,就算讓他舌忝鞋底他們也干得出來。當然了,人家也是政府公務人員,不能做的太過分。
張小龍整理了一下衣服,叫人準備了一些差點,離開隔壁推門進了會客廳。
听到響動,總警司飛快的一個縱身跳回了房間的中心,手上的手絹奇跡般的消失了,臉上也掛起了一絲絲雍容的高貴的笑容,微微的對著張小龍鞠躬,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就差跪下來磕頭認爺爺了。
張小龍微笑起來︰「總警司,請坐,請坐,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請品一品我帶來的極品西湖龍井,我想您應該比較喜歡清淡去火的飲品。」
總警司微笑,大方的坐在了張小龍對面的沙發上,接過了侍者遞過的茶杯,他的確需要喝點茶去去火氣
張小龍和他互相用敏銳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對方後,張小龍才淡淡的說︰「總警司先生有何貴干?」
總警司顧左右而言他︰「有人推薦我說張小龍先生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自從張先生繼承了楊女士的財產後,一直致力于保護台灣金融市場,各界人士都感覺到張先生的善意,政府一直希望能夠跟張先生加深合作。當然了,和我們合作是有好處的。」
張小龍品了一口茶,總警司的眼神飛快的在張小龍的臉上掃過,希望能夠從張小龍的表情變化,發現點什麼,他笑眯眯的說道︰「易塵先生,我這次來,的確有些小小的事務和您商量的。」
張小龍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興趣,淡淡的說︰「哦?是麼?那麼倒是很好,請說說看。
總警司小心的說道︰「張先生,為台灣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您的組織能力也是叫人無比佩服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張先生能夠永遠的留在台灣,可是,您是大陸的官員,長期逗留台灣會不會被人非議啊!我們是不想給張先生找麻煩的。」
張小龍冷漠的說︰「這個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很好的,而且,我信不過台灣的治安,您也知道,昨晚有四名股票經紀人在酒店內被殺,我有很多員工在台灣,我實在不放心啊。」
總警司愣了一下,心里暗罵︰「治安不好,還不是被你們這些人搞的。」
張小龍飛快的說︰「或許,我從金融市場撤資,直接離開台灣,您是這個意思嗎?」
總警司尷尬的笑了起來︰「您看,張先生,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們十分需要您的幫助,您可千萬不能撤資啊!我只是擔心張先生的政治前途,您應該知道,台灣和內陸的政治制度是不一樣的。」
張小龍打了個呵欠說︰「對不起,總警司,我除了是一個官員之外,我也是一個正經的商人,一個有良知的人,我繼承了楊女士的意志,就是為了保護台灣金融市場的安全,您卻要趕我走,真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說完,張小龍一個勁地搖頭,仿佛在譴責面前的總警司不愛台灣,是個不厚道的人。
總警司擦了下腦門上的汗︰「張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說著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不想再拐外抹角了︰「張先生,昨天晚上一定听到過市內的響聲吧。昨天晚上,有很多黑幫分子在城內火拼,傷亡很大,我們為了防止大規模的恐慌發生,所以把消息壓了下去,我請您離開台灣,是為了您的安全考慮。」
總警司奸猾的看著張小龍,一心期望實話實說,能夠讓張小龍趕緊走。
張小龍欠欠身,站了起來,微笑著說︰「對不起,總警司,我,誤會了您的意思,實在對不起。」
總警司飛快的說︰「張小龍先生,您客氣了。」他臉狂喜的坐直身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的茶水︰「張小龍,您的生意您可以放心,我們絕對會保護您旗下公司員工的安全的,著一定請您放心。」
張小龍仔細端詳著總警司,心里盤算著,能從他身上弄到什麼好處,比如要刺殺自己的人找出來。
張小龍招手叫齊方航過來,在齊方航耳邊耳語了幾句,齊方航快步離開,很快拿了兩張照片回來。
一張是提提卡的,一張是法克。沙爾圖的。
把照片遞給總警司,張小龍說道︰「這個女人叫提提卡,是菲律賓的毒梟現在正潛伏在台灣,這個人叫法克是我的朋友也在台灣,我懷疑這個女人想暗殺我的朋友,我希望警方能夠幫我找到他們,確保我朋友的安全。」
總警司看著照片,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兩個人他可是知道的,都不是他能夠動的人,如果張小龍是一頭恐龍,法克。沙爾圖就是一頭半成年恐龍,提提卡至少也是一頭迅猛龍,總警司大人只能是一頭菜龍(被吃的貨)。
張小龍微微的向後靠了一下,覺得不舒服,又從旁邊抽了一條座墊墊在背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得更加舒服些。張小龍微微的眯上眼楮,明顯一副做好長久抗戰的準備,他才不急呢,必須讓眼神的總警司屈服才行。
總警司愁眉苦臉的看著桌子上的兩張照片,輕輕的拿起來,手都優點在發抖︰「張先生,我……我……我想您……」看著張小龍笑眯眯的眼神,總警司突然意識到,如果現在不答應也許就得死在這里了︰「我……我一定派人盡力去找,張先生請放心。」
張小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等您的消息。」說完,拿出支票簿,寫上一個足夠巨額的數字,撕下來送到總警司面前︰「麻煩總警司快點找出這兩個人,這點小意思,是我請警方的兄弟的喝咖啡的。」
總警司看著支票上的數字,也不覺得照片上的兩個人可怕了。
張小龍撇了一下嘴說︰「總警司,如果您退休之後向到大陸居住,可以考慮到A市來,那里可是很不錯的。」
總警司剛喝了一口茶一口氣被噎住了,一口茶翻上來,差點嗆死。他無奈的聳聳肩膀說︰「張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本來打算移民澳大利亞的,我的家人都已經過去了。」
張小龍點點頭,遺憾的說︰「實在太可惜了。」
總警司很小心的問道︰「張小龍,我會盡快找到這兩個人的,您是不是……」
張小龍說道︰「只要你找到一個,我就離開台灣。」
「好。好。」總警司連連點頭。
張小龍和總警司達成了口頭協議,張小龍起身樂呵呵的把總警司送出了張公館。
…………
同時,法克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對茶幾上迪妮莎的照片,還有一旁的手機,法克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
他雙手緊握在一起。
蔣顧推門走進來,看到法克的樣子,他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法克,你這是怎麼了,中國黑道上有一句話︰出來混早晚都要還。也許有一天倒下去的就是你我。」
法克閉上眼楮,突然長起來一把拽住蔣顧的脖領子,憤怒的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都已經告訴她的,為什麼還會這樣?」
蔣顧被肋得有些難受,撥開法克的雙手說道︰「冷靜點。」說著,他一拳打在法克的臉上,把他打倒回沙發上。
蔣顧沖上去,又打了兩拳,把法克原本英俊的臉,打的有一些扭曲,法克並沒有反抗,好像在等蔣顧把他打死。
蔣顧惡狠狠的說道︰「你問為什麼?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弱小,張房東強大,只此而已。」
法克捂住臉,痛苦的說道︰「迪妮莎……我原本以為我不在乎的,對家族沒有任何的留戀,現在看來我錯了。」
蔣顧松開法克,坐在沙發邊問道︰「法克,你打算怎麼辦?以現在的形勢看,以我們的力量要殺張房東是不可能的。」
法克沉默了良久之後,坐起身揉了揉被打腫得臉,又恢復了原本的冷靜,抱怨道︰「你下手太狠了吧。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去泡妞。」
蔣顧淬了一口,只是看著法克。
法克拿起迪妮莎的照片,輕輕的撫模著,淡淡的說道︰「我要回美國,等我擁有了足夠的力量,我會在回來的。」
「要我幫你嗎?」蔣顧問道。
法克摟著蔣顧的肩膀說道︰「小蔣,你我都要找張房東報仇,你當然得和我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