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對戰天老頭投桃報李,解釋道︰「陣法的本質是變化規律,生搬硬套是沒用的。煉器時,很少用到完整的陣法,幾乎全部使用變異陣法。你煉制的法器,使用一個變異九靈陣足夠了,可是你才煉制到半截,已經使用了七個陣法,弟子估計,長老最多再刻兩個陣法,這件法器就煉不下去了。」
以往煉器屢屢由于陣法復雜失敗,被這小子一語中的,至于變異陣法,那些高深的知識,距離戰天這頭菜鳥太遠了,僅僅是听聞過而已,不行,本座一定要繃住,先壓住這小子的氣焰「嗯,小子,玩嘴皮子有什麼用?煉制一件法器出來,本座便相信你。」
法器是煉氣弟子使用的器物,在器中屬于最低階的存在,即便如此,煉制一件也要個一年半載,何況夜焱目前的修為僅僅是煉氣二層,法力嚴重不足,煉一煉。停一停,還不得煉個三年五載!
夜焱靈機一動,隨手從桌案上抓起一枚輕微受損的魂戒,不慌不忙的說道「煉器太浪費時間,這枚戒指受損不嚴重,修一修還可以再用的,不如……」
「什麼,修修還可以再用?這不可能!臭小子,你膽敢欺騙本座!」戰天拼了老命才崩到現在,一听這話,頓時繃不住了,瞪起一雙牛眼嚷嚷起來。混了千八百年,第一次听說法器損壞了,還可以修一修再用的。折戟沉沙不止適用于凡兵,修仙界的法寶也不例外。
修仙界法寶嚴重稀缺,歸根究底是煉器人才匱乏,實力雄厚的宗派不惜血本培養,竭力的挖掘吸納人才,仍然杯水車薪。一方面是由于煉器的門檻很高,煉器領域的人才,不是舍得砸材料就能培養出來的。另一方面,煉器太耗費時間了,煉制一件最垃圾的下品法器,也要半年以上的時光;煉制上品的法器,至少十年八年。煉制靈器更加夸張了,動則百八十年。築基期修士的壽元,也不過一百五十年。煉器便不能修煉,修煉便不能煉器,兩者不可兼顧,所以鑽研煉器的弟子修為一般都不太高,壽元自然也不長,一位煉器大師,一生能夠留下三到五件傳世之作,便屬于相當高產的牛人了。
煉制也不是每次都可以成功,十次成功三次,這名煉器師便稱得上杰出了,煉制的器品階越高,成功的幾率也就越低。
當然,當然,法寶匱乏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法寶容易在爭斗中損壞,並非不能修補。
「如果弟子修好了它呢?」魚上鉤了,夜焱並不急于收網,先談好條件再說。
「你小子真有本事修好它,不論你犯的什麼事,本座既往不咎……,這枚上品魂戒也歸你所有!」再強的法器,損毀了也是垃圾,戰天送出魂戒也不覺得吃虧。倒是執法堂長老放出的這句狠話,相當值錢!別說偷窺這等小事,哪怕真的欺男霸女,那也沒啥大不了的。
魂戒是用來捕捉和豢養鬼奴的器物,戒面是一顆栩栩如生的骷髏頭,骷髏兩側生有惡魔的雙翼。
夜焱挑選它,首先因為它是一件法器。品階低,修復時消耗法力也最低。
這枚魂戒受損不嚴重,受損輕微,修復時越節省法力。
魂戒的體積很小,體積越小,修復起來越節省法力!
沒辦法,敗類只給留下煉氣二層的修為,那點可憐兮兮的法力,很難帶給人什麼信心。對于自己的煉器手段,夜焱絲毫也不擔心,在法力的催動下,魂戒出現輕微的波動,炫目的銀色光芒吞吐不定,夜焱割破手指,將一滴殷紅的血滴上魂戒。
法寶損壞,等同于人失去生命,必須使用具有仙靈之力的血將其激活,這是修復的基礎。
在外行看來,魂戒僅僅是一件外觀精美的上品法器,在煉器宗師眼中,魂戒使用的材質,煉制步驟,陣法布局,全部了然于胸,仿佛親手煉制。
夜焱催動的法力,如同本能般在陣法中緩緩流淌,實則卻是最精妙的控制,每一處細節都不容許出錯。這種手段,看在外行的戰天眼中,簡直是不可思議。
修復後的魂戒不像之前的閃亮奪目,蒙上一層烏黑光澤,倒是更加符合它的身份和用途。最重要的是,它不再是一件上品法器,而是升級為極品法器。
夜焱對魂戒的提升並不意外,想必是融合了聖魔血脈的緣故,想到聖魔之血,他才不由自主的激動了一把。這一切不再是游戲了,實力才是安全的保障!有了這玩意兒想不成為高手都難!
倒是戰天,一把抓起升級後的魂戒,激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驀然,他探出鬼爪,虛空將夜焱抓到身邊,雙目血紅的咆哮「教我!」
「弟子覺得,長老還是先把陣法搞明白,再琢磨談煉器也不遲,像您這麼折騰法,浪費材料不說,根本是瞎耽誤功夫。」器物的修復看似容易,實際很難掌握,夜焱晉升為神匠以後才得以初窺門徑。
凡人見到神仙移山倒海,總是以為有什麼秘訣,殊不知,神仙能夠移山倒海,是修行了千百年的積累。戰天的閱歷自然明白當中的道理,不過眼下極度亢奮,哪里停的下來,心急火燎的催促夜焱再示範一次。
「沒法力了……」夜焱半死不活的拒絕。
「靈器呢,築基期使用的靈氣也能修復?」從戰天的角度來看,法器就和小屁孩的玩具差不多。
「法力不夠……」夜焱郁悶的翻個白眼。
「法寶呢?法寶也行嗎?」戰天長老焦急萬分。
「都說了法力不夠,修復靈器都不夠用,還想修復法寶?沒有法力修你……,只要有足夠的法力,喜歡修什麼都行。」考慮到對方的身份,沖到嘴邊的粗口,硬生生被夜焱吞回肚里,也難怪他感覺惱火,目前修一件法器,也要挑選尺寸小的,受損不嚴重的,老怪居然還妄想修復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