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嵐接過那張紙,粗粗一看,苦笑不已。
吃完早餐,他要听幕僚和助手匯報最近羅嵐港的事情,而且他還要處理上一任伯爵死去後積累的事務,一個上午就沒了——這些還是大事,明天還要處理其他事,至少要十五天的上午才能處理完沉積的事務。
中午他需要午睡,然後隱秘騎士會向他匯報那些需要重點監視人的情況,這需要一個小時。之後助手會帶著他游覽貴族區,在途中詳細講解這個區的事情,讓他了解本地情況——他每天瀏覽一個區,除了貴族區,還有平民區,貧民區、碼頭區、商業區、新區和官署區等六個區。
因為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二天,羅嵐港的官員要舉辦一個晚宴,他必須參加。明天要參加第三艦隊的晚宴,後天要參加羅嵐港當地貴族的晚宴,下一天是羅嵐港大商人的晚宴,接著是海關署的……後面繼續往下排,排到十天之後。
參加完別人的晚宴,他要重新宴請一遍這些人,近似回禮。等羅嵐港的晚宴結束,還會收到周圍領主的邀請,之後他也要邀請他們。
忙完這些後,他還要履行領主和市長的雙重職責,去做大量的親民活動——這是老伯爵訂下的家訓,誰也不能更改。
等領地稍微穩固了,他還要出城,一一走訪城外的那些村鎮和莊園。這些都是老伯爵的家訓,他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後代成為一個只懂花天酒地的混蛋——雖然他年輕的時候比誰都混蛋。
僅僅看這個列表,羅嵐就要吐了。他並不討厭社交,但絕對沒辦法接受這種生活。更何況他還要復仇,決不能被這種事情糾纏住。
他知道,一旦自己被改造成合格的領主,那離死不遠了。
羅嵐沉思片刻,說︰「我認為,家仇不報,有些事情能省則省,那些宴會挑一些重要的就可以。」
誰知道管家凱恩直起腰,板著臉說︰「我的領主,那些瑣碎事務您可以不去管,甚至您也可以不去了解羅嵐港的情況,但宴會一個都不能少。您就算少參加一個宴會,也會成為貴族們嘲笑的目標。您還小,所以您哪怕裝,也要裝成一個合格的伯爵、合格的領主、合格的羅嵐港主人!否則,他們不會重視您,即使您昨天的表現無比完美。」
羅嵐開始頭疼起來,最後問︰「這種每天沒有休息的日子,要過多久?」
凱恩快速回答︰「三個月。三個月後,如果羅嵐港沒有大事發生,您會安定下來,每天只要忙八個小時左右,其余時間都歸您支配。」
羅嵐差點沒吐血,心想還沒畢業就穿越成上班族,這也太悲劇了。
凱恩看出他的不滿,面無表情地說︰「大人,我承認您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智慧。您應該知道,如果您不親自管理羅嵐港,無論使用什麼制度,最後情況都可能月兌離您的掌握。您無法壓制任何人的**,您甚至無法保證任何人的忠誠。」
「連你都不行嗎?」羅嵐反問。
「您給我太小的權力,我會不滿;如果您給我太大的權力,我的心可能被**蒙蔽,追求更高的地位,甚至連國王都無法滿足我。所以,您必須對每一個人保持壓力,讓我們懂得什麼叫分寸。」凱恩說的理直氣壯,一臉嚴肅。
羅嵐開始思索。
「我才不相信手下所謂的忠誠。換成我是那些手下,突然冒出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伯爵,我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滿腔熱血效忠。短時間增加屬下忠心的辦法不多,最好的情況就是我和所有屬下被外敵圍困、山窮水盡,然後我大發神威,干掉所有來敵,這樣絕對能贏得手下的忠心。」
「但現在的情況是,外敵還不明確,我卻要主動帶著這些手下去復仇去送死,那些人願意才是怪事。如果不受契約約束,我很願意去當一個正正經經的貴族老爺,白天調戲侍女,晚上勾搭那群饑渴的貴婦,成全自己邪惡的一面。」
「可惜,情況不允許,我要這麼玩,指不定哪天就被位面之力弄死在某個女人的肚皮上,成為不明真相群眾茶余飯後的緋聞,逐漸被人遺忘。但是如果我不去學著當一個領主,羅嵐港遲早會拖我的後腿,甚至會成為火藥桶。」
他有點不知所措。
他終究只是一個沒有畢業的學生,雖然懂得一些計謀,該下殺手的時候決不猶豫,但仍然有一定的局限性。讓他打理一個小店,他絕對遠超蔚藍大陸所有人,但要他治理一個國家,至少要模索幾十年。
他覺得自己挺倒霉的。
「誰覺得自己二十出頭的時候能把一座城市治理得井井有條、同時承受一群省部級大員打壓,最後干掉他們,那以後不用為買房發愁,精神病院是最後的歸宿。」
「俗話說的好,站得高,尿得遠。我現在的情況是,不僅沒爬到尿尿的高度,甚至連尿都沒有。」他的優點不多,但至少還有自知之明。
就在他尋思怎麼憋尿的時候,門口的侍衛跑進來,說老漢斯的佷子邁爾斯想見他。
「不見!他都不配喝我的尿!」羅嵐沒好氣地說。
但這時候侍劍突然說︰「羅嵐,我勸你見一見他。」
「你又想著法害我?」羅嵐現在的情緒極差。
「你……本仙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侍劍委屈的要命,可也覺察到羅嵐情緒不好,忍住了,「他身上有一個不知名的蟲卵,蟲卵蘊含著龐大的生命能量,至少是大劍師級的。根據我在這個世界學到的魔法知識,你可以使用魔法跟蟲卵簽訂契約,收服蟲卵。」
「你能保證最後是我收服它,不是它收服我?」羅嵐堅決不相信這種好事。
「哼!有本姑……女乃女乃在,就算蟲卵生出來是劍聖,又能奈你何!」侍劍驕傲地仰著頭,可惜羅嵐看不見。
「剛才我態度不好,說話有些沖,您老別生氣。要是這件事像你說的是真的,我能收服一個厲害的怪獸,我以後就相信你!對了,您叫什麼名?」羅嵐毛病不少,但卻懂得知錯就改,改完了才能拿到好處。
「哼,別以為我那麼好騙,我就叫仙人婆婆!」侍劍完全無視這種雕蟲小技。
就在這時,剛起床的妮絲跑了進來
「羅嵐哥哥!」妮絲熱情地跑過來,撲到他身上,鼻子使勁吸著元力靈氣,不過隱約覺得羅嵐哥哥身上的好聞的氣息比昨天淡了。
羅嵐撫模妮絲的頭發,黑長直,再搭配她那湛藍的眼楮,漂亮極了。
「讓邁爾斯進來,看看他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