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嵐通過幻蝶,看到那七個人的相貌。
「停!停!停!牛牛,放我下來。」一個青年男法師騎在一個牛頭人的肩膀上,不滿地叫停。
「是,主人。」牛頭人甕聲甕氣地說。
整支隊伍停下來,兩米半高的牛頭人慢慢跪在地上,然後像舉小雞一樣,把魔法師放到地上。
魔法師扶著牛頭人,拍著發酸的大腿抱怨︰「該死的山區,見鬼的山路,高貴的法師不應該陪你們來。」
一個身形和蘇珊相仿的粗壯女人扛著巨劍,冷笑道︰「親愛的喬治,誰說要成為屠龍法師來著?沒有你,我們現在應該在站在銀龍的尸體上跟史考特叔叔一起清點寶藏,而不是趕路!」女巨劍士的劍足有兩米長,半米寬,簡直就是一扇門板。
男法師喬治聳聳肩,說︰「唐娜,應該注意的是你。要不是你為了那個該死的廢物普雷特,惹怒羅嵐伯爵的人,我們也不至于被……那位逼到家門口,幸好他只是警告我們。可惜,我看不到他去找誰的麻煩,上位級的戰斗一定很精彩。不過,真沒想到,我以前因為好奇而練習的屠龍之技,竟然有了用處,屠龍之技竟然不是屠龍之技。」
百年南北戰爭後,巨龍很少出現在人類視野,而人類既不可能殺害盟友善龍,又不會蠢到去獸人的地盤獵殺惡龍,所以各種對付巨龍的方法失去作用。只有少數沉浸在過去輝煌的老人會提起屠龍之技,卻被後人嘲笑——我也會屠龍之技,你去給我找條龍來。
隨著時間推移,真正的屠龍之技失傳,而屠龍之技這個原本閃爍著英勇光輝的詞語,卻演變為技巧高超但沒有用的意思,和華而不實成為同義詞。
但是,喬治掌握真正的屠龍之技。
砰地一聲,唐娜把巨劍拄在地上,義正辭嚴地說︰「我們霍普金斯家族能屹立至今,靠得就是團結!普雷特雖然被你們罵作廢物,但他仍然是我們家族的一員,是我的哥哥!」
喬治有氣無力地舉手投降說︰「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你個好哥哥,每天給你治病,一點都不嫌棄你是個笨丫頭。他是廢物,就不是霍普金斯家的人,他死了,我承認,他是我的表哥。我們之間不應該爭執,我的妹妹不能這麼凶狠。」
另外四個人跟在喬治和唐娜之後,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支隊伍明顯以這對年輕男女為主。
唐娜咬牙切齒地看著遠方,說︰「羅嵐,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你!」
一樹之隔的羅嵐頓時冷汗直流——幻蝶告訴他,那個牛頭人是高級祖靈獸人,比人類的高級劍士還強一線,實力接近大劍師。另外四個人中有一個高級劍士、兩個中級劍士和一個初級劍士,這支隊伍可以殺幾十個他。
「有人!」祖靈牛頭人眼楮一瞪,鼻孔大開,對準羅嵐身前的那棵大樹狠狠地踩出一腳。巨大的牛蹄落地,一道無形的震蕩波傳遞到大樹上,地面出現不規則的裂縫向前延伸。
「喀嚓」一聲,大樹整齊地向兩邊分開,地面的裂縫在羅嵐身前十公分的地方停止。
「羅嵐伯爵?」七個人都認出了羅嵐,包括看上去傻乎乎的牛頭人。
羅嵐卻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輕輕抬起下巴,驕傲地說︰「我等你們很久了。」
火山幻術出現,喬治和唐娜七人被困。
在火山幻術出現的同時,羅嵐撒腿就跑。幻蝶則顯得有些虛弱,躲進精神湖泊中。
身處幻術之中的喬治卻大聲說︰「不要動,這是上位法師釋放的幻術!」說完,喬治施法,形成一個半徑十米的反幻術結界。
七個人圍成一個圈,周身閃爍著魔法護盾,絕望地看著四周。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喬治的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卻始終不說話。
唐娜終于忍不住,大聲喊道︰「羅嵐,你這個卑鄙的家伙,我要跟你比劍!我要用公平之劍殺死你,你這個無恥的人渣!你殺了我的哥哥,殺了我最親愛的哥哥!」唐娜眼圈泛紅,渾身顫抖。
牛頭人露出一副痴傻的樣子,甕聲甕氣地說︰「主人,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他在騙我們!他跑了。」
喬治在牛頭人的後腦拍了一巴掌,說︰「你在指責我經驗不如你豐富嗎?」
牛頭人馬上老老實實地說︰「對不起,您干過的女人比我見過的母牛都多。」
喬治直翻白眼︰「我跟你這個笨蛋就沒有共同語言!」
唐娜轉頭看著喬治,用極為嚴肅的語氣說︰「喬治,身為霍普金斯家族的一員,發現家族的敵人,應該怎麼辦?」
喬治悠閑地掏了掏耳朵,反問︰「你說霍普金斯家族的老朋友羅嵐伯爵?你一定看錯了。」
唐娜強壓心頭的怒火,說︰「喬治,我需要您的幫助。」
喬治連忙做出驚醒狀︰「哦?哦!原來是殺害普雷特的凶手,好,我們追!牛牛,我們一起去追凶手!」
「是,主人。」牛頭人把喬治抱在脖子上,向羅嵐的方向大步邁去。
「慢一點!你是想謀殺我嗎!」喬治像個白痴般大吼大叫。
「是,主人。」牛頭人放慢腳步。
「你說的是,是指慢一點,還是兩者都有?」喬治問。
「我不敢說,主人。」
喬治又開始翻白眼,狠狠拍了一下牛頭人的後腦。
于是,七個人以正常步行的速度追趕羅嵐。
此時,不遠處的羅嵐正拚命地奔跑,同時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葉戈爾、安德烈男爵和平可夫男爵,順帶捎上紅袍上位法師。
羅嵐昨天才跟葉戈爾戰斗完,許多魔法裝備都沒有恢復,魔導器越強大,補魔的時間越長。
他手頭的召喚火焰刀魔之戒已經失去作用,只有惡魔之角能用,但火焰刀魔最多也只能抵擋一個高級劍士。火焰刀魔阿凡迪已經成為他最後的保命手段,只有在最危急的關頭才能使用。
羅嵐通過幻蝶得知,那個隊伍中不僅有一個高級劍士和高級祖靈戰士,領頭的青年喬治竟然是一個罕見的魔法天才,才二十多歲就是高級魔法師。
羅嵐在貝倫山區跑了二十多天,已經完全適應山區的生活,很快和追兵拉開距離。
魔法師喬治明顯不想去追殺羅嵐,唐娜自己不過是初級劍士,又扛著巨劍,速度遠比不上羅嵐。而且無論是高級劍士還是高級祖靈獸人都是喬治的手下,唐娜無權指揮。
唐娜的直屬手下只有一個中級劍士和一個初級劍士。
唐娜不滿地看了喬治一眼,對中級劍士說︰「約翰,你全力追趕,盡量不要動手,一定要攔住他。小心,他是一位富裕的伯爵,一定有大量的魔導器或魔法裝備。這是高等魔法護盾之戒,留給你用。一定要小心,他能在貝倫山區生存不可能沒有倚仗。」
名叫約翰的中級劍士接過魔法戒指,全力向前奔跑。
中級劍士能夠將斗氣外放到體外,形成類似力場性質的斗氣護體,同時也能把斗氣灌注到身體許多地方,強化那些地方的功能,比如……總之,劍神眷戀劍士。
約翰雙腿冒出土黃色的光芒,使得雙腿更加有力,全力奔跑的速度竟然是羅嵐的兩倍還多。
不多時,羅嵐听到身後沉重的腳步聲,非常奇怪。
「怎麼只有一個人追來,而且速度遠比葉戈爾慢,難道不是高級劍士?」羅嵐知道雙方相距不過幾百米,再逃也沒用,于是轉身備戰。
可惜羅嵐根本不了解喬治和唐娜的關系,更不知道將軍已經為了他警告食人者家族,所以他一直以為追兵是高級劍士的層次。
等約翰跑近,羅嵐才確認追來的只是中級劍士。
羅嵐早在路上給次元袋的魔法弩填裝好破魔箭,手中不是蔚藍之光,而是加持高等洗劍術的長劍。
約翰看到羅嵐後,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在五十多米外繞了一個大圈,堵在羅嵐逃跑的路上。
羅嵐暗罵好狡猾的家伙,保持這麼遠,他的魔法強弩毫無用處。而且約翰是阻攔而不是追殺,那就說明後面還有追兵。
羅嵐根本不認為食人者家族會放過自己,所以得出最正常的結論——那七個人先讓中級劍士堵截自己,其余六個人慢慢過來,就如同狩獵,貴族最喜歡把獵物逼進絕境然後玩弄。
羅嵐向約翰逼近,而約翰則後退,永遠保持越四五十米的距離。
約翰一句話也不說,露出一種戲耍獵物的愉快神情——他內心不願意殺羅嵐,但他是唐娜父親的家族騎士,和殺害一個位高權重的敵方貴族比,背叛主人才是更嚴重的事情。他決定出手後,就不再瞻前顧後,只把羅嵐當成一個必死之人,而不是尊貴的封地伯爵。
羅嵐一邊跑一邊盯著約翰,但約翰不攻擊,只保持距離。
羅嵐仔細觀察這個中級劍士,很快看出對方的底細。
約翰三十五六歲,腰板挺直,頭發整齊,衣著干淨,完是一個合格的貴族侍衛。
「面部皮膚細女敕,手指保養得很好,證明他近幾年沒有在惡劣的環境生存;在這個時候還刻意保持優雅,證明他接觸貴族社交多余接觸戰斗;他的劍鞘沒有磨損但明顯有些年頭,打理得干干淨淨,證明他這些年沒有經歷過野外生活;現在劍仍然沒出鞘,和他的眼神一起告訴我,他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由此可見,他是一個長期生活在城鎮安全環境的家族劍士,過去或許有過磨難,但近十年來卻養尊處優。」
羅嵐在晉升伯爵後,助手華森教他的第一課不是學習貴族禮儀,而是在最短時間內判斷出一個人的大體身份和經歷。
不懂禮儀是粗魯,不會看人則是愚蠢。
當一個人強大到一定程度,粗魯會衍生出自然美、真性情、誠實、耿直、不拘小節等等多種意思,但愚蠢永遠是愚蠢。
羅嵐繼續奔跑,卻譏笑道︰「原來是個家族娘們,怪不得躲得遠遠的。你長的很俊美,請允許我冒昧猜測,你身上最珍貴的地方是。」
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輕視和這種侮辱,約翰不客氣地同樣以舌劍反擊,輕蔑地說︰「尊敬的孩子伯爵,別以為吃魔藥強行提升到劍士是好事,你的成就將止步于此!我十歲的時候被父親扔到佣兵團中,直到二十五歲那年才成為家族騎士並晉升劍士,然後用了十年成為中級劍士。你這種吃著白面包長大的貴族沒有資格評判我,家族娘們?霍普金斯家族不需要家族娘們!」
羅嵐不屑地說︰「你只能沉浸在過去並不耀眼的輝煌中,在吹噓的時候,恐怕記不得最近有什麼功績。如果我沒猜錯,你在隊伍中不過是低等的僕從或雜役。如果我是獵物,你不過是一條只會追蹤的獵犬,只有鼻子和腿,一個沒有牙齒的雜種!」
約翰猶豫片刻,笑了起來︰「這就沒辦法了。你跑的太快,我攔不住你,而你又不停地辱罵普雷特少爺和唐娜小姐。為了維護主人的名譽並且阻止你逃跑,我只好先打斷你一條腿!」說完,他小心翼翼地釋放高級魔法護盾,然後使用斗氣護體,形成雙重保護。
他打開隨身的魔法袋,從中拿出一面小巧的魔法臂盾用左手握住。
約翰得意洋洋地說︰「你以為我會像白痴一樣沖過去殺你?你錯了,你是伯爵,一定攜帶破魔弩箭,而以你們羅嵐家族的富裕程度,就算有次元袋我也不奇怪。所以,你甚至可能有破魔短矛和長矛。但是現在,你無論有什麼都不可能突破我的防御。的確,臂盾會影響我握劍,但我只需要單手握劍就能砍掉你一條腿!」
羅嵐臉上浮現一絲驚慌,宛如被逼入絕境的孩子,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卑鄙的中級劍士,對我這個初級劍士動手,還做這麼充分的準備,劍神如果知道,一定會降下天譴劈死你!」
約翰更加得意,快步逼近羅嵐︰「隨你怎麼說,我今天要讓你知道不尊重長輩的後果!哈哈,你是伯爵又怎麼樣,我要讓你跪地求饒!」
羅嵐的步法和呼吸全都亂套,他急切地說︰「我道歉,我剛才不應該罵你。我以羅蘭家族的名譽和祖先起誓,只要放走我,我會賜予你為封地男爵!並給你一千萬金克拉!」
約翰目光一閃,但迅速壓下心中的**,說︰「沒有用的!我有命得到,卻沒命享受!我只要繳獲你的次元袋,就等于得到數百萬金克拉,再拿到銀龍寶藏,我至少能獲得高級劍士的待遇!你現在就算求饒也沒用!」
羅嵐悲憤地停止逃跑,轉身迎敵,像一個真正的貴族那樣,大喊︰「你可以殺死我,但不能侮辱我!就算戰死,我也不會向你屈服。」
約翰哈哈大笑︰「剛才是誰在道歉?小子,我會讓你知道我們這些‘家族娘們’的手段,讓你知道罵我的下場!」
說完,約翰左手持臂盾,右手握劍攻向羅嵐。
羅嵐立即拿出兩把魔法強弩,同時射擊,而約翰早有準備,在強弩對準自己之前判斷出弩箭的基本軌跡,然後輕松使用魔法臂盾格擋一支,躲開一支。
「我就知道你會用魔法強弩射擊,沒用的!你這位高高在上的伯爵不知道,每個家族騎士都幻想過讓驕傲的貴族跪地求饒,然後毫不留情地摘下他的頭顱!」約翰更加囂張,白皙的面龐因為興奮而潮紅。
羅嵐像個因憤怒而拚命的普通孩子一樣,揮舞著被紅色火之斗氣包裹的長劍,刺向約翰。
約翰手中的長劍則冒著土黃色的土之斗氣,他單手揮劍一挑,羅嵐的劍就不由自主地向上飄。約翰隨後恐嚇性地往前邁一步,羅嵐嚇得連連後退。
「哈哈哈……」約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羅嵐的表現就是正統的「家族娘們」。
「不準你侮辱我!」羅嵐大吼一聲,眼中閃爍著淚光,像暴怒的小獅子一樣再度刺擊約翰。
約翰雖然輕視羅嵐,但手上卻不放松,依舊揮劍格擋,然後作勢欲攻嚇唬羅嵐。
這次羅嵐只是猶豫片刻,然後不要命地沖上來。
約翰一眼看出羅嵐月復部露出致命的破綻,然後揮劍刺向羅嵐的月復部,好逼退他,繼續戲耍。
約翰驚訝地看見,羅嵐竟然不要命地沖上來,而他手中的長劍穿過羅嵐的月復部。
「這是你自己找死,我有魔法護盾和斗氣護體雙重……咦?」
約翰驚恐地看到,羅嵐的長劍竟然刺破他身上的魔法護盾和斗氣護體,然後無比準確地刺穿他的心髒。
破碎的心髒噴射出殷紅的鮮血,濺了羅嵐滿臉,被鮮血染紅的臉上卻帶著令人膽寒的笑容。
約翰突然看到,眼前的孩子變得無比巨大,蓋住天空,遮擋大地。
羅嵐掰開約翰握劍的右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其實我最喜歡、用得最好的劍術是舌劍,其次是騙劍,最後才是戰斗劍技。這招殘劍如何?」
「你……你從頭到尾都在偽裝?」即使心髒被刺穿,中級劍士也能存活一段時間。
羅嵐慢慢拔出月復部的長劍,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起來︰「偽裝?不,我只是在扮演你心目中的我。」
「我……我不甘心,我原本可以殺死你的……如果,如果……」約翰無比悔恨。
「鑒于你現在還認為可以殺死我,所以我非常遺憾地告訴你,就算你回到交手之前,死的仍然是你。無法確定別人的生死是理所當然,無法確定自己的生死,就只能用死來確認。」羅嵐捂著傷口說,「我之所以先用騙劍後用殘劍,是為了防止你逃跑。還有一個同樣重要的原因,我不告訴你……」
約翰瞪著眼楮,帶著遺憾和疑問仰天倒地,死不瞑目。
羅嵐有顆壞心眼。
長劍雖然刺穿了羅嵐的月復部,但傷口有限,在祖劍的治愈下,慢慢復原。沒有侍劍親自控制,祖劍的治愈速度非常慢。
羅嵐使用了一個初級治愈術,配合祖劍的力量,可以在十分鐘內保證傷口愈合,但要恢復如初還需要一天的時間。
羅嵐迅速檢查周圍的地面,掩蓋住自己的血跡和多余的戰斗痕跡,然後慢步離開。
但是,僅僅五分鐘後,喬治和唐娜等六個人周身環繞著風系魔法出現在這里。喬治一臉的無奈,因為魔法是他施展的,唐娜開出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最重要的是,喬治根本不認為己方真能追到羅嵐。
唐娜低呼一聲,跑到約翰身邊仔細察看。
「全身沒有其它傷痕,戰斗痕跡表明過程非常短暫,而他身上的魔法裝備已經用過,無論怎麼看,都是被至少大劍師層次的高手一劍洞穿心髒而死,就算擁有破魔劍的高級劍士都做不到這一點!」唐娜難以置信地驚呼。
唐娜身後的初級劍士低聲說︰「唐娜小姐,喬治大人說羅嵐身後有個上位法師,這次又展現出大劍師的力量,而地上沒有對方的血跡,我覺得,我們應該積累足夠的力量再為普雷特先生報仇。」
唐娜拿走約翰身上的魔法裝備,說︰「不!以羅嵐伯爵在羅嵐港的做事手段來看,他如果真能殺死我們,早就出手。我懷疑,他先用不知名的魔法困住約翰,然後制造高手一劍殺死約翰的假象,為的就是讓我們知難而退!我決不會上當!」
羅嵐這招可以震懾住理智佔據大腦的人,但卻奈何不了唐娜這種被仇恨佔據大腦的人。
初級劍士勸道︰「唐娜小姐,從成為您父親家族騎士的那一天,我就做好為您父親去死的準備,所以我並不怕死。但是,我勸您今天放棄復仇,等得到銀龍寶藏,您的實力提高後,再對付羅嵐。而且您知道,想要羅嵐伯爵死的不止您一個人。如果普雷特少爺在世,他一定更喜歡借刀殺人。」
唐娜堅定地說︰「不要勸我了,今天可能是我唯一替普雷特哥哥復仇的機會。以後或許我會變強,但羅嵐也有可能變強!我已經失去一個哥哥,不能再失去為哥哥報仇的機會!」
她看著喬治,哀求道︰「親愛的喬治表哥,請您再幫我一次。只要能殺死羅嵐,我會讓父親轉而支持你成為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
喬治沒有說話,而是听高級劍士分析戰斗經過,最後高級劍士承認自己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喬治看著唐娜,面無表情地問︰「唐娜,你要考慮清楚,你真的要讓我追殺一個能施展上位幻術同時有著大劍師實力的仇人?」
唐娜堅定地說︰「我想清楚了,這都是偽裝!」
喬治突然翻臉,嚴厲地說︰「婊子!你難道不知道跟銀龍寶藏和史考特叔叔的生命比起來,普雷特那個賤種等于不存在?我可以容忍你愚蠢的語言,但決不會放任你愚蠢的行為!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賤種去招惹羅嵐伯爵那樣的強敵!」
唐娜苦苦哀求︰「喬治,求求你,我不要求你出手,只要牛牛或杰斯特跟我去,可以輕松殺死他!」杰斯特是隊伍中唯一的高級劍士。
喬治冷冰冰地說︰「閉嘴!你的無知總有一天會為家族帶來災難!如果我幫你,你父親反而會疏遠我,他絕對不願意看到一個白痴成為霍普金斯侯爵。我沒有權力阻攔你,但牛牛和杰斯特必須在我身邊。最後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成功殺死羅嵐伯爵,那麼恭喜你,在走漏風聲的第二天,你們一家將被逐出霍普金斯家族,然後全部死在盜匪手中!」
唐娜死死地盯著喬治,最後看向身後的那個初級劍士說︰「跟我走。」
那個人看向喬治,喬治不說話,他只好走到唐娜身邊。
「見到家族仇人卻不出手,我會記住你,喬治!」唐娜轉身欲走。
「站住!」喬治說完,牛頭人一步踏到唐娜面前。
唐娜轉頭譏笑道︰「怎麼,你發現自己漆黑的心髒還有干淨的部分?」
喬治伸出手,說︰「把定位傳送魔法陣拿出來,」
唐娜右手用力握住劍柄,問︰「你難道真的不給我一點機會?」
「牛牛,她不交出傳送魔法陣,以背叛家族論處!」喬治說完,向既定方向走去。
「是的,主人。」牛頭人從次元袋中拿出兩截粗大的金屬圖騰柱,不慌不忙地接在一起,砰地一聲拄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娜。金屬圖騰柱接近四米高,一人合抱粗,聲勢駭人。
「好!」唐娜從魔法袋中拿出卷成一團的傳送魔法陣,扔給牛頭人,快步追向羅嵐。
牛頭人不滿地說︰「自從成為高級祖靈戰士,我就再也沒機會使用祖靈。」說完拿著傳送魔法陣向喬治追去。
喬治一邊走,一邊暗想︰「那位將軍找上門,別人都以為他只在門口叫戰便離開,卻沒人知道祖父隨後追上去,同為上位劍師,卻在十劍內被擊傷。否則家族力量不會全力收縮,也不會只派我們幾個人帶著兩個定位傳送魔法陣來。唐娜,你是個不錯的妹妹,可惜,你和你父親站在我的對面。」
牛頭人卻在一旁自言自語︰「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唐娜小姐死定了,除非遇到牛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