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別樣的宣戰
五千米的中位神化身的軀體面無表情地躺在地上，眼楮有如漆黑的洞口，沒有一絲光亮。這具軀體有著神體、神格等維持生命存在的基本力量，但卻沒有神性，沒有記憶，甚至連一些本能都不存在。
羅嵐輕易控制了這具神體，並在第一時間放出已經是巔峰半神的悔恨魔神，讓悔恨魔神汲取這具神體的記憶。
雷電之神已經消除這具化身的記憶，普通的悔恨魔神絕對沒有辦法喚回記憶，但惡魔祭壇融入位面奇物，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只不過，悔恨魔神汲取記憶的速度會很慢，因為真神的記憶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一個中位神化身的記憶不僅可以讓羅嵐的知識更加豐富，而且羅嵐可以直接釋放有關神技的記憶，用以攻擊敵人。
在悔恨魔神汲取中位化身記憶的時候，羅嵐也開始利用惡魔祭壇吸收中位化身體內的邪惡力量。
哪怕雷電之神抽走了神性，這具相當于中位神的化身體內也蘊藏無法估量的邪惡意念，至少可以把一個半神祭壇魔神提升為下位神
真神的思維無比快捷，羅嵐眨了一下眼楮，惡魔祭壇就開始有條不紊地運作。
鳴雷之神隕落，雷電之神承認失敗，羅嵐再也沒有敵人，他發現原本在自己對面的神座不見了。
羅嵐面前再也沒有神座對立。
羅嵐環視眾多神座，發現有五分之四的神座相互之間有對立的神座，只有五分之一的真神沒有進入神戰、沒有神座對立。
隨即，羅嵐目光落在位于第二環形階梯的一把神座上，神座上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神。
羅嵐位于這位女神的側後方，他只能看到這位女神的黑色長發、優美的耳部輪廓和小半邊面龐，連鼻子和唇都看不到。
而且，那位女神顯然沒有轉頭看羅嵐的意思。
哪怕是面對雷電之神的中位化身，羅嵐的神性都沒有絲毫波動，但因為看不到女神的面龐，羅嵐竟然產生一種極為迫切的願望，一定要見到她幾乎讓他多年積蓄的疑惑全面爆發。
對羅嵐來說，他已經認識黎明女神一個紀元了。
但是，羅嵐離不開神座，也走不到黎明女神的對面。
同在萬神殿，卻猶如在大位面系的兩端，看得見，卻又看不真切。
羅嵐有一種感覺，黎明女神故意這樣坐在那里，就是不回頭，就是故意不讓他看。
「既然這樣……」羅嵐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恢復了平日的從容。
羅嵐轉過頭，不去看黎明女神，而是正視前方。
「我向黎明女神宣戰」
羅嵐的面前出現一把巨大的神座，一個身穿藍裙披著黑衣的女人端坐在神座上，位于他的對面，近得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呼吸，但卻永遠無法觸模。
這位女神腳上是一雙晶瑩剔透的水晶鞋，水晶鞋變幻莫測，有如海洋一樣神秘。在水晶鞋之上和藍裙之下，是一小截潔白的腳踝。之上是藍色的長裙和黑色披肩短衣。
黎明女神的衣服明明很樸素，但羅嵐卻看到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這是一個如水的女神，身體的一部分被黎明的藍色天幕覆蓋，另一部分藏在那破曉前的黑暗中。
羅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神，這具美妙的身體，仿若分割黑夜與白晝，但又像延續黑夜與白晝，既有月的婉約、夜的神秘，又有旭日的躍動、光的明媚。
這是一具曼妙的女體，也是奧妙無窮的神體。
羅嵐仿佛身處黎明破曉前，向海天的盡頭仰望，然後看到了一個朦朦朧朧的面孔。
在看到這副面孔的一剎那，羅嵐眼前朝陽躍出海面，天空通透，黎明破曉。
萬神殿中，只有羅嵐一個人可以看得到，她在笑。
「哼」一聲明明像是風鈴一樣清脆冷哼，卻在諸神腦海中浮現足以摧毀一個位面的海嘯，猶如滅世之音。
諸神先是看向黎明女神，然後齊齊看向羅嵐，一半的男性真神都露出羨慕或嫉妒之色，一半的男性真神臉上卻露出一副「你真有種」的神情，就算其中有兩位候補主神，看向羅嵐的目光中都帶著贊賞。
敢這麼對待黎明女神的，諸神位面也就羅嵐一個神，黎明女神越是冷哼，越是表達出態度，越是表明和羅嵐的親近。換成別人和羅嵐做相同的事情，黎明女神連敲扶手都不敲，直接殺上門。
羅嵐看著黎明女神朦朧的面龐，微笑著說︰「為了看到你的笑，我只好用這個方法。」
黎明女神似乎眨了一下眼楮。
羅嵐環視萬神殿，最後目光落在黎明女神那朦朧的面龐，堅定地說︰「你的對面，只能是我。」
山岳之神不滿地張口大喊︰「你不要太狂妄」
但是，執掌監察神庭的候補主神、幽夜女神卻用勾魂奪魄的眼楮打量羅嵐，輕聲笑著說︰「真是一個浪漫的小男人，膽子越大，女人越喜歡」
「哼……」萬神殿冒出了數以千計的冷哼，都是男神，只有少數是不滿羅嵐的狂妄，大多數冷哼的男神顯然都對黎明女神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因為羅嵐的那句話還有潛台詞——如果有別人，我會讓他們消失在你的對面。
不過，許多女性真神卻非常欣賞羅嵐，當羅嵐說出為看黎明女神而宣戰的時候，少數善良的女神甚至立刻對羅嵐產生好感，認為有魄力做這種事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
黎明女神身體輕輕後仰，靠著椅背，一雙宛如星月的美目藏在朦朧之後看著羅嵐，縴細的手指在扶手上有序地起落輕彈，破天荒地開口︰「你太調皮，容易跌倒。」
羅嵐反問︰「我不這麼說，就能不跌倒嗎？只有凡人才會走一步看一步，真神要一眼看到盡頭，然後再邁步。你現在就是我目前的盡頭，美麗的黎明女神。」
那些上位神听到羅嵐的話點頭贊許，一部分下位神和中位神則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但超過一半的下位神和中位神細細咀嚼羅嵐的話——他們未必相信羅嵐，但卻相信黎明女神。
慈善之神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濃，他也是最近幾千年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有望晉升上位神。
看不到盡頭，就永遠不會有正確的方向。
此時，一團何其的商業之神看著羅嵐，說︰「萬劍之神，我正缺一名下位屬神，如果你願意加入，我不需要你的信仰之力，並且每年奉送十萬神晶，同時讓你掌管我在眾神山的一切，怎麼樣？」
商業之神邀請羅嵐的時候，諸神只覺得正常，羅嵐這種天才連主神都會動心。
等商業之神說不要信仰之力、不要進獻，還倒送十萬神晶，那些下位神和中位神都開始羨慕羅嵐。一名上位神一年也只能自然形成十萬神晶，除了加入主神系的上位神，再天才的真神也不得可能得到這麼豐厚的報酬。
但商業之神說到最後，連上位神們都無比詫異，誰都知道諸神位面有這麼一句話——眾神山聚集諸神位面一半的財富，而商業之神的口袋里裝著半個眾神山。
這句話雖然是夸張，但商業之神竟然邀請羅嵐掌管他在眾神山的一切業務，僅僅每年的正常獎金就超過百萬神晶，超過主神每年自然凝聚的神晶
這不是拉攏，是赤luo果的收買，而且是令神無法抗拒的收買。
羅嵐立刻明白，戴里雖然是他的專屬商人，但更是商業之神的信徒，別說是他，整個諸神位面的交易對商業之神來說都沒有秘密可言。
除非在諸神的神國中進行交易，否則任何交易行為都會被商業之神感知，因為商業之神有「商業」和「交易」神職，而且是上位神，力量足以覆蓋小半個諸神位面。
真神，並非只是會使用神術或神技的戰斗生命。
羅嵐獲得了多少財富，商業之神最清楚。
一個小小的半神，在十幾年間至少完成了超過十億神晶的交易，這對主神來說都是很少見的事情。
商業之神無法推斷出羅嵐到底有什麼奇異的力量，但他一直在觀察和暗中幫助羅嵐，讓羅嵐的掌上神墓更加興旺，並確信值得他全力拉攏。
這一次，商業之神看到羅嵐在雷電之神的攻擊下不僅全身而退，甚至還大獲全勝，更加確信自己的眼光，再也等不及，主動邀請羅嵐。
諸多真神偷偷看向黎明女神，他們都認為羅嵐將成為黎明女神的屬神，商業之神這麼做明顯是在黎明女神面前挖人。
不過，黎明女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羅嵐。
神座仍然對立，羅嵐也看著黎明女神那朦朧的眼楮，周圍一切都不存在了，這萬神殿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
不一會兒，黎明女神消失在萬神殿。
羅嵐清晰地看到，黎明女神微笑著離開。
羅嵐則向商業之神點頭致意，說︰「多謝您的邀請，希望您能給我充分的時間考慮。」
商業之神輕嘆一聲，無比惋惜，但沒有說話。加了「充分」二字，就已經說明羅嵐成為他屬神的可能性很小。
現在，諸神對羅嵐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
在諸神位面，沒有神懷疑商業之神的眼光，因為懷疑的都已經嘗到了失敗的苦果。
在看人和商業方面，商業之神從來沒有出過錯，哪怕是最最輕微的錯誤。
不少真神開始在心里盤算，而那些早就認識羅嵐的真神則喜上眉梢，這證明他們當時結交羅嵐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就在這時，羅嵐在蔚藍位面系的本體拿出位面通訊鏡，然後看到一個滿面怒容的半神出現在位面通訊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