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去黑虎營,來見都尉。
鐵甲衛士密密著行轅,身上寒光閃爍,個個煞氣逼人,鬼神難近,都是歷經沙場的勇士。
對這些人,李慕禪很尊敬,上前說了幾句。
衛士們認得李慕禪,否則,直接趕走,不讓靠近,有人進去通稟,很快回來,請他進去。
李慕禪來到大廳時,都尉一身絳紫長衫,正埋頭批公文,神情專注,濃眉緊鎖,李慕禪沒驚擾,一動不動站著,暗展小龍形。
他雙腳不八不丁,雙肘下墜,手按刀上,看著像是一個站哨放崗姿勢,卻是小龍形中的一式,外表不動,內力滾滾,浩蕩如江河。
芋晌過後,都尉放下筆,撫晷望下來。
「什麼時候到的?」他笑眯眯的打量一眼李慕禪,點頭道︰「嗯,還成,總算有點兒火候了。」
李慕禪日夜思索小龍形,已經似模似樣,隨意擺出,不必花費太多時間調整,雖離本能差得遠,卻也不手生。
李慕禪行一軍禮︰「見過都尉。」
都尉擺擺手︰「行了,起來罷,是為了剿匪皋的吧?」
「是。」李慕禪點頭,道︰「都尉,我這一去剿匪,咱們的人去城外,我不放心。」
「你好大的口氣!」都尉呵呵笑道︰「離了你,大伙都不用出城了?」
李慕禪苦笑道︰「黑鷹騎會想方設法找回場子,一旦出城,會面臨黑鷹騎狂風暴雨的打擊。」
「還用你說?!」都尉哼道,撫:$沉吟,慢慢道︰「依你之見,有
什麼法子應付?」
李慕禪道=「拖一拖)’一一一一一咱們先道不出城)過一陣子,待他們血氣平伏了,再徐徐固之,如何?」
「餿主意!」都尉哼了一聲,搖頭道︰"此風不可長,一旦開這個
頭,學著避其鋒芒,那軍中的膽氣一泄,後果嚴重!」
李慕禪沉吟片刻,緩緩點頭︰「那等我回來如何?……兩三天罷了。
「你那邊也是麻煩事。」都尉搖頭嘆道。
李慕禪道︰「都尉備何答應範家?
「刺史大人相求,不能不遵。」都尉臉色沉下來,發覺說得多
了,一擺手,怒哼道︰「知道這麼多做各!老實辦好差事就是!」
「是。」李慕禪不敢開玩笑,道︰「都尉,我若殺敵,也算是軍
功罷?
•嗯,自然有司馬隨行。」都尉點頭,擺擺手,不耐煩的道︰
「趕緊滾蛋,去練武場,听從右都尉調遣!」
•……是。」李慕禪遲疑一下,都尉冷冷目光掃來,他忙答應李慕禪行一軍禮,大聲應是,轉身騎上赤影,來到眾騎兵之後。
眾人一直盯著他瞧,如今的李慕禪,在軍中可是傳奇人物,單身孤騎出城救人,殺黑鷹騎,救回同袍。
了
如此義舉,如此本事,可謂德藝雙全,眾人奉為英雄……
李慕禪點頭微笑,他得罪飛騎營不沒,暗忖不會太平,有人要找
回場子的。
他
右都尉揮手喝道︰「好了,開拔!」
兩聲炮響,李慕禪隨著眾騎兵出了營,出了騰龍城,往天龍城而去,需得先去天龍城,再去天龍城外。
暗
李慕禪跟在眾騎士之後,赤影慢慢小跑。
自
搖
他歡喜不已,對這一次的剿匪有了一些底氣。
頭
原本,他想散去軍中內力,恢復滄海神功,但卻舍不得,如今的內力來之不易,一旦散去,再修煉回來,需得一陣子。
,
他生怕一旦散功,氣膜也散去,這可是大麻煩,不知何時能練回來。
恢復滄海神功,固然好處無窮,但有軍中內力也有一樁好處,就是金剛不壞神功威力大增,五髒六腑有氣膜保護。
這一次與絕頂高手對陣,縱有滄海神功,怕也不敵,全靠金剛不壞神功保命,自不能散軍中內力。
沒有內力,飛雲箭威力大減,小龍形恰好彌補了缺憾,內力注于雙臂,箭法威力大增,他一直在苦練,想將內力注入箭上。
但這極難,身體好像有一層膜,隔絕了內力,使其不能溢于身體之外,這其中落著大奧妙,李慕禪隱隱有些明白。
竟
他不甘心,一直做著
是
右都尉帶隊,自己可有點兒麻煩。
李慕禪回去騎了赤影,來到飛騎營。
飛騎營周圍沒人,空蕩蕩的,他來到練武場時,場上站了一個方陣,十人一排,共有十排。
方陣旁邊,還有一個長陣,約有兩百個步兵,前排一手持盾,一手持長刀,第二排持長槍,第三排乃弓箭手,第四排持大刀。
此刀長約一米五六,與人齊高,柄長約一米多,兩面開鋒,需得雙手持刀方能揮得動,與關公大刀差不大長,樣式不同。
兩面刀鋒閃著寒光,持刀的兵士個個魁梧壯實,比起周圍眾兵士更
精銳幾分。
一百來騎兵,兩百多步兵,李慕禪本以為飛騎營皆出,卻是留了一半兒。
點將台上,右都尉一身戎裝,正在訓話,目光掃到李慕禪,停住話,招招手,李慕禪跳下馬,來到台下。
右都尉沉著臉,目光閃爍,緩緩道︰「明空,你進騎兵部,隨大家一塊兒行事,……若有違命令,莫怪軍法從事!」
論內力威力,軍中內力剛猛霸道,更勝一籌。
李慕禪跟右都尉請了假,晚上去天龍城休息。
右都尉冷冷瞪他一眼,擺擺手,不耐煩的準了假,顯然,都尉已經有過吩咐,否則,斷不會這般痛快。
南城門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李慕裨剛十進城,要去買的宅子住一
晚,忽然一個小伙子擋在前面,抱拳道︰「大師法號可是明空?」
李慕禪打量他一眼,約有二十來歲,身形削瘦,眉清目秀,一臉和氣,眼袼清正,令人大生好感。
「明空大師有禮!」小伙子合什一禮,道︰「敝小姐在昌平樓鈹
宴,有請明空大師賞臉。」
「你家小姐?」李慕禪笑笑︰「可是範小姐?」
「正是。」小伙子點頭。
「好,咱們去吧。」李慕禪點頭,隨著他到了昌平樓,一個小二
掊過赤影,又一個小二前來梏引。
見到是他,小二怔了一下,忙笑道︰「大師你好。」
正是前幾次來踫到的小二,李慕禪笑著點頭,這一連來了數次,臉
熟了。
小伙子道︰「這是咱們小姐的客人。」
「範小姐原來等的是大師,快請!」小二忙側身延請,很是殷勤。
小二走在最前,引他們來到一座雅間前,然後敲門,一個削瘦木訥的漢子開門,見到他們,點點頭。
「可是大師駕臨?」柔和悅耳的聲音中,範佩瑤出現,雙手合什,
笑靨如花︰「大師近來可好?」
她一身月白羅衫,宛如一朵荷花,清純秀美。
李慕禪合什還禮,笑道︰「蓓ˇ卜姐相召,有何吩咐?」
範佩瑤笑眯眯的道︰「听到大師果真來了,小女子不勝欣喜。」
「不敢當,……我該卸了甲再來,又怕大小姐心焦,失禮了。」李
慕禪笑著指指自己的鐵甲。
範佩瑤笑道︰「大師不必客氣。」
兩人說話心平氣和,範佩瑤暗吁一口氣,生怕他再嗆自己兩句,惹自己生氣,還好,他今天很隨和。
範佩瑤介紹身邊的削瘦漢子︰「這是我五叔,姓岳,名鐵山。
李慕禪合什見了一禮。
範佩瑤擺擺手,小伙子捧一長木匣,呈到李慕禪跟前。
李慕禪望向範佩瑤︰「這是……?」
範佩瑤道︰「這是我爺爺珍藏的寒蛟弓,大師別嫌棄。」
李慕禪打開木匣,一張通體黝黑的長弓呈現眼前,仿佛吸納了周
圍所有光澤,透出一股神秘氣息。
李慕禪露出笑容,他乍一伸手拿起,絲絲寒氣透過手掌,沿著胳
膊,化為清涼注入腦海,腦海為之一清。
他先前得一把寶弓,可惜被人擊毀,如今再見寶弓,心下親切而又感慨。
李慕禪徼閉雙眼,體會著清涼的氣息,弓身是黑色鐵質,但這種鐵
卻沒見過,一直散發絲絲寒氣,鎮定心神。
他手掌貼到沒纏細線的位置,寒氣更濃,如冰一般。
弓身沒有花紋,只纏著一層細線,弓弦雪白無瑕,與黝黑的哥身對比強烈,引人注目。
李慕禪手指撥動弓弦,嗡嗡輕鳴,不由贊嘆一句︰「好弓!」
李慕禪輕輕一拉,頓時呈滿月,松開手指,「砰」一聲悶響,眾人
心一跳,如有錘子擊打心髒。
範佩瑤露出驚訝神情︰「這弓身乃深海寒鐵,弓弦乃蛟筋,可惜弓太硬,尋常人根本拉不開,……大師果然不愧神箭手!」
李慕禪搖頭︰「有幾分傻力氣罷了。」
他沉吟片3•1,抬頭道︰「這弓我就收下了!多謝範小姐費心!」
範佩瑤笑道︰「大師喜歡就好!……爺爺听說大師是神箭手,非要把這寒蛟弓送給大師。」
「範老爺子久聞大名,一直沒能得見。」李慕禪笑道。
範佩瑤道︰「待這次事後,爺爺想請你去坐客,大師莫推辭才是!」
「榮幸之至。」李慕禪笑道。
隨後,他與範佩瑤說了幾句,告辭離開,騎著赤影到了自己府宅。
他到了府前,抬頭一看,上面額匾已經換了,換成了明府。
李慕禪搖頭失笑,這名字起得倒怪,下了馬,上前敲門,門上出
現一個小洞,一雙眼楮,看了看,問道︰「這位和尚,你找哪位?」
李慕禪笑道︰「老丈,我是明空。」
容可掬,頭發花白,看著約五十來9-0
「師父!」高通誠撲出來,歡喜不■勝。
李慕禪下了馬,笑著拍拍他肩膀,高夫人也出來了,還有兩個丫環,兩個結實的壯年男子。
他們一一見過,李慕禪笑著往里走,高通誠忙接過赤影的韁繩,道︰「師父,這是你的坐騎?」
李慕禪笑道︰「小心,它脾氣不好。」
高通誠不以為意,笑道︰「師父,我的騎術也很好,……瞧我
的!」
他說著,想翻身上馬,赤影卻一橫身,他一腳蹬空,頓時面紅耳赤。
李慕禪呵呵笑了幾聲,拍拍赤影,高通誠不好意思再露丑,把搔繩
遞給一個壯年漢子,它牽到了旁邊的馬廄。
趁著這一晚上,李慕禪又傳了高通誠兩式瘋魔棍法,對他的進境頗
為滿意,悟性好,又用功。
第二夭清晨,李慕禪早早起床,騎著赤影,到城外的軍營,與眾人一起出天龍城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