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來到後hua園,祝曉月亦步亦趨的陪著他。
明媚的陽光照進hua園,周圍郁郁蔥蔥,hua香淡淡,似有似無,絲絲縷縷飄進鼻中,沁人心脾。
後hua園頗大,一個小湖,湖邊垂柳,小徑相繞,小徑另一側是松樹,郁郁蔥蔥,綠得黑,幾塊hua圃落在小徑上,需得繞行。
一邊女敕綠輕柔,一邊墨綠沉肅,以小徑為界,各成一片天地。
李慕禪與祝曉月走在小徑上,周圍繚繞著香氣,隨著太陽越來越高,hua香越來越濃。
「大哥,怎麼辦?」祝曉月忽然開口。
李慕禪腳下踩著鵝卵石,緩步負手而行,搖搖頭,仍在沉吟中。
祝曉月道︰「祝家堡的高手快到了,如何安置他們?」
李慕禪轉身過來︰「夫人,他們的武功如何?」
「爹爹這次派出堡內最強的高手,有兩位與馮老楊老差不多。」祝曉月道。
李慕禪笑了笑︰「多謝岳父大人了。」
祝曉月道︰「爹爹說這是關鍵時候,不容有錯,要你小心,實在不成就先自保,有青雲劍派在,誰也奈何不得你。」
李慕禪點點頭,又搖搖頭。
若是原本的林鎮川,可能置身事外,不理會家主之爭,他與林鎮英親近,但也沒得罪林鎮北,無論如何家主的位子是輪不到他頭上的,不如看熱鬧,誰坐上家主的位子就靠向誰。
反而他算是自立門派,有青雲劍派撐腰,誰也奈何不得,要以拉攏為主,不會貿然對付他。
他如今把寶押在林鎮英身上,一旦林鎮英上位,成為家主」那回報極大,青雲劍派必然實力再增。
在外人看來,他這是富貴險中求。
祝曉月輕聲道︰「大哥,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說。」
「夫人有什麼話盡管說。」李慕禪笑了笑︰「夫人素來是直脾氣的,怎麼忽然繞起了彎子。」
祝曉月臉頰緋紅,嬌艷如hua。
兩人從成親到如今,一直處于冷戰狀態,互不搭理,他似是嫌她髒一般,踫也不踫她一下」她也樂得如此。
這一次李慕禪受重傷,她忽然起了和解的心思,過來照顧,她沒想到丈夫竟這般寬宏,對自己和顏悅色」宛如換了一個人。
她忽然有些緊張,不知不覺臉泛紅暈,羞澀難言,宛如少女情懷。
她紅著臉,強抑羞澀,柔聲道︰「大哥,我不明白」為何非要摻合家主的爭奪,何不置身事外看熱鬧,誰做家主不一樣?」
李慕禪搖搖頭︰「夫人,我與二哥那邊不對付,他若做了家主,我哪有好果子吃?」
「你是青雲劍派的掌門」他就是不喜歡,也奈何不得你呀,林家子弟不能同門相殘的。」祝曉月道,臉上紅暈慢慢消失。
李慕禪笑了一下︰「這條家規只是擺設罷了,不能當真的」…………他縱使不害我,只要略施小計,咱們青雲劍派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嗯」這倒也是。」祝曉月點點頭︰「我看三哥沒什麼希望的,萬一二哥當了家主」豈不更糟糕?」
李慕禪忽然一轉,離開小徑來到柳樹下,挑開婆娑的柳枝,望著澄澈的湖面,嘆息一聲︰「死得快慢而已,………幫三哥尚且有一線生機,不幫,短時間沒有害處,卻早晚要出事。」
「即使二哥當了家主,你好好緩和與他的關系就走了。」祝曉月道。
李慕禪搖頭︰「在二哥眼里,青雲劍派就是一塊肥肉,他一定會吞了的,我再怎麼討好,也擋不住他的貪婪。」
「唉……」祝曉月搖搖頭。
她這才知道丈夫的辛苦,不但要打理劍派的瑣事,還要整天勾心斗角,這樣的日子她一天也受不住。
李慕禪道︰「待晚上請他們過來,我看看他們的武功。」
「大哥,你要他們做什麼?」祝曉月點頭後問道。
李慕禪笑道︰「二哥那里估計要耍hua招,咱們也來個將計就將,看看會不會有機會。」
「要殺二哥?!」祝曉月臉色微變。
李慕禪笑了笑︰「給他個教訓罷了,倒不至于殺他。」
祝曉月道︰「千萬別做傻事呀大哥,林家子弟不能自相殘殺的,一旦被人現,大哥要被逐出林家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他們忠心可靠,也難保泄露出去!」
李慕禪打量她幾眼,待把她看得紅暈滿面才收回目光,笑道︰「難得你有這般見識。」
逐出林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先廢了武功再逐出林家,沒了武功,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一輩子甭想站起來,如行尸走肉無異。
他能看出祝曉月的擔心。
祝曉月道︰「大哥,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不值得這麼冒險,就是將來在林家呆不下去了,還有祝家堡,爹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將來祝家堡還不是大哥你的?」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祝曉月不放心的凝視他半晌,見他坦然望著自己,祝曉月才紅著臉扭過頭去,放下心來。
李慕禪笑道︰「我就不去見他們了,你去見一見,跟他們說,晚上去刺殺二哥,但不要下死力,只須嚇唬嚇唬就成。」
曉月忙點頭。
她暗付,爹爹臨來時,一定跟他們吩咐過要听大哥的,一旦大哥下令無論如何殺了二哥,他們絕不會猶豫,那事情就鬧大了。
受點兒傷與人死了絕不是一碼事,憑林家的勢力,最終能查到這邊的,也會連累了祝家堡。
李慕禪道︰「去吧,我出去散散心,有點兒氣悶。」
「大哥你傷沒好……」祝曉月道。
李慕禪擺擺手︰「無妨的,不去街上逛一逛」我渾身不舒服,轉一圈就回來,放心,我會注意身體的。」
祝曉月見他神情堅決,無奈的點頭答應。
隨著她離開,李慕禪也離開青雲劍派,徑直往城外而去」他身邊一人也沒有,兩位護法在養傷,另兩護法不理俗事,他吧招了,他們也不知道主動跟著李慕禪。
他孤身一人出了南城門,然後閃身進了一片樹林,隨後往山中而去,施展輕功半個時辰,停在一座山谷外。
這片山谷位置極妙,谷口位于一片松樹林深處,常人不會進得這麼深,越往深處越危險」說不定有些凶猛的動物。
而且樹林周圍沒有人煙的痕跡,不惹人注意。
李慕禪身形如鬼魅般飄掠過樹梢,落到山谷里,入目所見是一片綠油油的田地,層層疊疊,形成梯田。
東邊是田」西邊是桃樹梨樹杏樹,真是一片世外桃源,李慕禪心下不忍,竟有轉身而去的沖動。
站著打量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還是狠下心來。
他當初問林鎮川時,猜測他應該有一支秘密力量」沒想到誤打誤撞,林鎮川果然暗自準備了,自然瞞不過他心通。
他細細問了幾句,林鎮川雖嘴硬沒說,卻都反映在腦海,被他探得,對這處秘巢已經了解。
他撮唇成哨,五長三短,夾雜在一起,飄蕩在整個山谷,頓時從西邊的桃樹林里鑽出幾個人。
當頭兩個是中年人,身形削瘦,腳下無聲如狸貓,無聲無息來到李慕禪近前,身後跟著三個青年,一個少女兩個男子。
「掌門!」左中年人抱拳,他雙眼黯淡無光,但太陽穴高鼓,仿佛藏著兩個小核桃,顯然修為深厚。
右中年人雙眼炯炯,目光如實質,與左中年人容貌相肖,他也抱拳一禮︰「掌門。」
李慕禪點點頭,看看兩人,嘆了一口氣。
「雅兒,你們回去。」左中年人轉身擺擺手。
少女清秀宜人,目光柔和溫婉,打量一眼李慕禪,低聲道︰「爹,這就是掌門嗎?」
「還不快走!」中年人瞪眼。
李慕禪嘆道︰「左兄,算了,咱們出去說話吧。」
「野丫頭不知禮數,掌門莫怪。」中年人歉然道。
李慕禪勉強笑一下︰「不必那般講究。」
他沖三今年輕人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兩個中年人瞪了一眼三人,然後轉身跟上李慕禪,來到外面的樹林,站在一棵大松樹下。
李慕禪站在樹下,輕拍著枯硬的樹皮,默然不語。
兩中年人也不說話,半晌後,左中年人道︰「掌門,是不是要咱們出動了?」
李慕禪慢慢點頭︰「非到逼不得已,我實在不想打擾兩位兄弟清淨。」
「掌門吩咐就是,過了這麼久的清淨日子,咱們也知足了!」左中年人慨然笑道。
「是,掌門不必為難。」右中年人點頭。
李慕禪道︰「我也不矯情了,你們幫我刺殺一人。」
「掌門說罷。」左中年人道。
李慕禪道︰「拿紙筆過來,我畫給你們看。」
右中年人道︰「掌門稍等。」
說罷化為一抹輕煙消失,轉眼又出現,手上拿了筆墨紙硯,硯台里已經澆了一些水。
李慕禪暗自點頭,這左二郎的輕功確實了得,再看他們的修為,雖不算強,但他們精通一門刺激潛力的秘術,施展秘術,修為增強三至四倍,算是絕頂高手了,又擅長一擊必死之術,防不勝防。
原本的林鎮川是防不住兩人的刺殺,若非有大恩于兩人,也不敢相留,做為秘密力量之一。
三人來到一塊兒石頭旁,左二郎蹲到地上研墨,很快弄好,李慕禪俯身下來,鋪好紙,然後寥寥幾筆,畫出一張肖像。
李慕禪把筆放下,轉頭對二人道︰「這是林家二公子,如今與三公子爭奪家主之位,我想刺殺了他。」
兩人低頭盯著畫看,雙眼炯炯迸射寒氣,似乎要烙進腦海,隨後雙眼慢慢空洞茫然,沒有了焦距。
李慕禪也不催促,知道兩人是在想象,依這幅畫而想象【真】實的相貌。
半晌過後,李慕禪道︰「兩位兄弟可記住了?」
兩人點點頭,慢慢收回目光,李慕禪拈起紙的一角,輕輕一抖,一陣風恰好吹來,白紙化為粉末裊裊飄走。
李慕禪起身,又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過去︰「今晚就出,…………這是他苒起居規矩,最好的下手時機是他踏進府門那一刻。」
左中年人點點頭,示意明白,另一人道︰「掌門放心罷,他就交給咱們了!」
李慕禪又從懷里掏出一個雪白瓷瓶,遞過去︰「這是返魂丹,你們一人一顆,刺殺不成千萬不要勉強,你們的命比他重要得多!」
右中年人接過,緩緩點頭︰「多謝掌門!」
李慕禪擺擺手︰「不管成功于否,你們一擊便退,去林家當鋪,下面有密道,出來後有馬匹,有人手接應,………你們往南走進山,自有人帶路,不要輕易回山谷。」
「明白。」兩人點頭。
李慕禪道︰「千萬不要貪功,一擊便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左中年人笑道︰「掌門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咱們知道,螻蟻尚且偷生,放心罷!」
李慕禪自失的笑笑,道︰「這幾天我不會過來,有什麼事,派人去城里找我。」
人點頭。
李慕禪想了想,沒什麼要說的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返回青雲劍派之後,祝曉月已經回來了,李慕禪宣布閉關,要到靜室里療傷,誰來了也不見。
祝曉月大喜過望,她巴不得李慕禪如此,對李慕禪摻合進家主之位爭奪,她一直不贊同。
李慕禪閉關,依他的傷勢,想治好了,起碼需得十幾天,說不定家主之位已經塵埃落定,不用再你爭我搶了。
兩天之後,齊天城里有一個消息轟動全城,林家二公子與三公子遇刺身亡,茶館里,酒樓里,人們所談論的無不是這個消息。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都在猜測究竟誰下的手。!~!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