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搖頭笑了笑。
魯成江道︰「丫頭,你可別小瞧了李堂主,他年紀輕輕也是宗師!」
「亨,剛才見識過啦!」魯玉軒沒好氣的道。
李慕禪笑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魯姑娘不愧師出名門,久仰白雲宗的大名!」
魯玉軒明眸斜著他︰「你有什麼法子治我爹?」
「丫頭不得無禮!」魯成江皺眉道。
魯玉軒道︰「我可不放心!」
魯成江哼道︰「你這Y頭,李堂主能害我不成!」
「亨,那可說不準!」魯玉軒撇嘴道。
李慕禪搖頭笑笑,滿臉無奈,他與魯成江他們平輩論交,如此一來,魯玉軒便成了晚輩,自然不能一般見識。
而且她說話時的嬌蠻模樣頗為動人,實在生不起氣來,再者真與她計較,反倒顯得自己心胸狹小。
胡為農道︰「玉軒,你們打了一場,誰勝誰負,你這個名門高徒勝了李堂主吧?」
魯玉軒紅了臉,。亨道︰「胡叔你取笑我!」
胡為農呵呵笑起來,搖頭道︰「承認李堂主是青年俊杰了吧,比你的那些師兄師弟們如何?」
「亨,他差得遠了!」魯玉軒不以為然的道。
胡為農挑挑眉毛,呵呵笑道︰「果真一?」
李慕禪笑道︰「胡堂主,我怎能與名門高弟相比,剛才也不過佔了出奇不意的便宜,小勝一合。」
胡為農呵呵笑道︰「李堂主就是太過謙虛,你年紀輕輕有如此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及,我敢說,就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們也不及!」
魯玉軒嬌嗔道︰「胡叔,你也忒小瞧了咱們白雲宗!」……且不說別的,他就是跟十九師弟比,也差了一大截呢!」
「真的?」胡為農呵呵笑道。
魯玉軒白他一眼︰「胡叔,我騙過你嘛?」
「那倒是,玉軒你可從不說謊的。」胡為農點點頭,又搖頭贊嘆︰「看來名門大派果然不同凡響,年輕一代中竟還有能超過李堂主的……」
李慕禪笑道︰「胡堂主,我可不算什麼。」
「亨,知道就好!」魯玉軒哼道。
魯成江看兩人不對付,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啦丫頭,咱們回去吧,好晚上設宴給你接風洗塵,你也回去好好歇一歇。」
……………………………………
待魯玉軒離開,魯成江沒走,苦笑道「李堂主,別跟這丫頭一般見識,怪我把她寵壞了!」
李慕禪搖頭笑道︰「堂主過慮了,魯姑娘挺可愛的。」
魯成江笑起來︰「呵呵,那倒是,丫頭刁蠻了些,但心地善良,相處時間久了你便知道。」
李慕禪道︰「堂主,我總不會與一個女人家計較,明天接著療傷吧。」
「好,晚上一定要過來。」魯成江說著退出李慕禪的小院。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時,魯玉軒正在院里的小亭坐著,已經換了一身綠衫,渾身干淨爽利。
地捏著茶盞,蹙眉道︰「爹,那個李無忌究竟是何方神聖呀?」
「李堂主是總堂派下來的,來頭甚大,你莫太過得罪了。」魯成江笑道,進了小亭坐到她對面,上下打量著她,笑道︰「我的丫頭越來越美了,不過瘦了,是不是受委屈?」
魯玉軒沒好氣的道︰「爹,我哪能受什麼委屈呀,有師父在呢。」
她替魯成江斟一盞茶,遞過去︰「李無忌有什麼來頭?」
「我也只是听說,不能確定,好像李堂主與小堊姐有點兒瓜葛。」魯成江道。
魯玉軒一怔︰「什麼瓜葛?」
「嗨,男女之間能有什麼瓜葛?」魯成江笑道。
魯玉軒臉一紅,隨即又搖頭︰「不可能吧?……看他那樣子,土里土氣的,宋小堊姐能看上他?」
「我剛開始也不信,覺得李堂主貌不驚人,實在沒有吸引女人之處,何況宋小堊姐眼高于頂,視天下男人如無物。」魯成江搖頭笑道︰「不過相處下來,才發現這李堂主姜實是個厲害人物,年紀輕輕便武功驚人,又事事智珠在握,我所見到的青年人來說,還沒比得上他的!」
「哼。」
魯玉軒撇撇女敕唇。
魯成江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本就不靠臉蛋吃飯,關鍵是本事,他如此本事,宋小堊姐不同凡俗,不以貌取人,鐘情于他也不算奇怪。」
「爹是不是說我以貌取人呀!」魯玉軒嬌嗔道。
魯成江呵呵笑道︰「丫頭你還小,不懂男人,要找也要找李堂主這樣的男人,千萬別找那些繡花枕頭!」
「爹,你說什麼呢,我可不嫁人!」魯玉軒嗔道。
魯成江笑道︰「女大當嫁,不嫁人可不成,呵呵,現在你說不嫁人,將來真遇上心上人,定要哭著喊著嫁人嘍……」
「我才看不上那些臭男人呢!」魯玉軒撇撇嘴,笑道︰「我就陪著爹!」
魯成江笑得合不攏嘴,笑了一陣才笑道︰「丫頭就會說話哄我!……別冒犯李堂主,他是爹的救命恩人!」
「知道知道啦!」魯玉軒不耐煩的答應。**********
晚上的接風宴熱鬧得很,不僅是三個堂主,還有八個旗主,太華堂下設八個小旗,每旗設旗主一名,轄二十五六個人。
這八個旗主皆是豪爽之輩,喜歡哈哈大笑,宴會的氣氛極為熱鬧,李慕禪微笑面對,沒有多話。
他能感覺出魯玉軒的忿忿不平之意,一直想找自己的麻煩呢,還是躲著點兒為妙。
八個旗主對李慕禪很熱情強者為尊,李慕禪一身武功驚人,又有大功于太華堂,他們自然尊崇。
看他們八個對李慕禪畢恭畢敬的模樣,魯玉軒更是氣惱,他們對自己可沒這樣,個個都拿自己當小丫頭,又是取笑又是調戲的若沒李慕禪對比,她不覺得如何,已經習慣了,這八個旗主是看著她長大,可如今有了李慕禪,她頓時不滿所受的待遇,遷怒到了李慕禪身上。
李慕禪暗自搖頭卻不能多說,魯玉軒還算懂事,沒當場發作,不過卻不自覺的咬著女敕潤的紅唇。
「堂主,現在咱們可有了四位宗師高手,足可傲嘯青月城啦,咱們明天就去收拾雄飛幫!」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旗主嘿嘿道。
另一個旗主點頭︰「好—一!……女乃女乃的,西陽堂對付咱們那倒沒什麼他本就是咱們的敵人,可雄飛幫反水,真是氣人,一定要收拾他們!」
「就是就是,收拾雄飛幫!」眾人哄然叫道。
胡為農忙擺擺手︰「好啦好啦,你們就別瞎起哄了!咱們雖然有四個宗師,可現在能動手的只有兩個!」
他一指魯成江,又指指自己︰「咱們兩個重傷未愈,今天能陪你們喝酒就算不錯啦動手那是休想!」
一個旗主憤怒叫道︰「該死的西陽堂!」
他們一直以為刺殺堂主與胡堂主的是西陽堂派來的人,李慕禪則跟魯成江胡為農提過,兩人雖知道了,卻沒說出來,讓西陽堂背這個黑鍋再好不過,至于安家,暫時不惹為夠。
先對付了西陽堂與雄飛幫再騰出手對付安家不遲,況且,安家比起宋家範家雖遜了一層,卻仍是龐然大物非是他們能收拾得下。
一個旗主叫囂道︰「堂主,他們既搞刺殺咱們也不能落後,也去刺殺他們!」
魯成江沒好氣的道︰「呼延,你就少說幾句廢話吧,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刺殺?還不是送死?!」
「嘿嘿,堂主,不是還有李堂主嘛,李堂主的本事可厲害,想刺殺一定能成功的!」姓呼延的中年漢子恬著臉笑道。
「淨出餿主意!」魯成江沒好氣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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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禪微笑道︰「堂主,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留——?」魯成江皺眉望過來。
李慕禪放下銀杯,慢條斯理的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既刺殺咱們,咱們也不能不反擊!」
「李堂主跟他們胡鬧什麼?」魯成江道。
李慕禪道︰「我輕功尚可,偷襲刺殺最拿手,我看就拿雄飛幫開刀吧!」
魯成江搖頭不已,胡為農也道︰「李堂主,雄飛這家伙很奸滑,若不然早被咱們收拾了!」
魯成江道︰「這老家伙不僅武功高明,逃命的本事也厲害,而且身邊一直跟著一個宗師高手。」
李慕禪笑道︰「我估計試一試罷,不成就算。」
「我也去!」魯玉軒忙抬手。
魯成江皺眉道︰「丫頭別胡鬧!」
「爹,我可沒胡鬧,再怎麼說我也是宗師高手!」魯玉軒忙嗔道,白了李慕禪一眼︰「絕不會是累贅,一定能幫上忙的!」
胡為農道︰「玉軒,你初出茅廬,動手的經驗有限,這件事太過危險,還是下一次吧。」
魯玉軒嗔道︰「胡叔,爹,你們都瞧不起我是不是!……動手的經驗我可不缺,我在山上一直與同門有切磋的。」
「玉軒,切磋與真正的廝殺不一樣的。」胡為農搖頭道︰「不是胡叔看輕你,你武功是強,但缺乏歷練到關鍵時候會出岔子……」不必著急,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魯玉軒看看魯成江,又看看胡為農,最終落在李慕禪身上,嗔道︰「你真不要我幫忙?」
李慕禪沉吟一下,笑道︰「我巴不得如此,有魯姑娘相助,事半功倍!」
「李堂主!」魯成江與胡為農同時叫道。
八個旗主也有些驚奇的望著他,他們都是久經殺場的人物,最明白經驗之重要,武功高固然是好但沒經驗可是致命的,與人廝殺之際生死只在一線,經驗不足就意味著送命,魯玉軒可是堂主的千金,一個不好出了意外,怎麼向堂主交待?!
李慕禪道︰「魯姑娘應該學過刺殺之道吧?」
名門大派底蘊深厚,武學博雜,比起一般的武者要勝過諸多往往都有出奇不意的本事。
魯玉軒得意的點點頭︰「是!」
李慕禪笑道︰「那就有勞魯姑娘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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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城清晨
大街兩旁擺著密密麻麻的小攤,多是各種小吃,這個時候大伙都出來吃早餐,很少有在自家做的。
青月城的傳統便是如此,喜歡湊熱鬧,早晨起來,或是去酒樓,或是在小攤上,三三兩兩一桌,一邊說著閑話一邊吃飯,既熱鬧又可口,實是一大享受,很少有人家自己做早飯。
位于青月城南北大街的中段,一個擺蜜汁油餅的小攤上人滿為患,三三兩兩擠坐在一起,一邊聊著城里的閑話,一邊大口吃餅,小口喝湯,香氣四溢。
其中一張桌旁,僅坐了兩人,一個是黑衣老者,一個灰衣中年人,周圍的人們自覺避開這張桌子,兩人身上散發著無形的氣息,靠近了渾身發冷,避開為妙。
避害趨吉乃人之本性,況且還有人認得這兩個對一般的百姓來說,他們可是大人物一—雄飛幫的幫主與保鏢。
這黑衣老者臉方嘴闊,丹鳳眼,獅子鼻,頜下長髯飄飄,顧盼之間英武過人,不怒自威。
他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如山如岳的氣勢,旁人一靠近便覺得壓力撲面而來,自然不肯去自討沒趣。
灰衣中年相貌平常,神情淡然,好像萬事不熒于心,自有一股飄逸氣度。
兩個大人物在場卻沒澆滅人們的閑聊。
「听說了嗎,太華堂的魯堂主受了重傷,听說是被西陽堂派人刺殺了!」
「魯堂主可是咱們青月城第一高手,誰能刺殺了他?!」
「這可說不準,老虎還架不住群狼的,魯堂主是厲害,但架不住人多嘛!」
「魯堂主可是個好人,可千萬別出意外!」
「嗨,我看夠嗆,西陽堂現在可了不得,有了雄飛幫幫忙,他們越發趾高氣揚,驕橫得很!」
「噓——!你不要命啦,這話也敢說出自!」
「怕什麼,大不了打我一頓!」
這話雖听著氣長,聲音卻越來越小,顯然還是怕了。
黑衣老者雄飛拿一個油餅慢悠悠的吃,不時端碗喝湯,他這層次的人物一般很少出來吃小攤,但他習慣獨特,小時候困窮,直到四十來歲才真正發跡,創下了雄飛幫,四十年養成的習慣改不掉,也不想改。
灰衣中年听他們的話,抬頭看一眼雄飛,雄飛眉頭不皺一下,好像什麼也沒听到。
灰衣中年低聲道︰「幫主,西陽堂太得意了。「
雄飛抬眼瞥他,淡淡道︰「由得他們。」
「一旦沒了太華堂,咱們雄飛幫怕是」灰衣中年皺眉。
雄飛道︰「小武,太華堂沒那麼容易倒。」
灰衣中年道︰「咱們兩家一聯合,魯成江撐不了多久。」
雄飛道︰「別忘了背後還有一個宋家,宋家絕不會坐視,還不是派過來一個副堂主?」探清他的底細了嗎?」
「嗯,清楚了。」灰衣中年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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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听听。」雄飛道。
周圍人們的議論聲打擾不了兩人,他們聲音極低,如私聲喃喃自語,周團人們耳力不夠听不清。
「是宋家小堊姐的心月復,一直隱在宋家莊,這次宋家小堊姐從宋家莊歸來,帶著他一塊兒回來了。」灰衣中年道。
華飛眉頭挑了一下︰「宋淑華的人?」
「是。」灰衣中年點頭道︰「宋淑華如今成為宗師,在宋家的地位陡然提升,這李無忌也水漲船高。」
「年紀輕輕便是宗師,宋家不愧是宋家。」雄飛幽幽嘆息。
灰衣中年道︰「宋範兩家是世仇,咱們算是宋家的仇人了,幫主更要小心了,這些大家族手段狠辣,什麼都干得出來!」
雄飛道︰「他們不會把咱們放眼里。」
兩人正說著話功夫,一個藍衫青年男子緩緩過來,坐到了兩人桌邊,沖著他們微微一笑,低頭吃起了油餅。
金黃酥脆的油餅散發著誘人香氣,再加上母雞蜜汁湯,可謂是絕配,這藍衫青年吃得很是香甜。
雄飛與灰衣中年皺眉,對視了一眼。
雄飛慢慢搖頭,制止了灰衣中年,兩人也低頭吃飯,嘴里仍說著剛才的話,不怕藍衫青年听去,因為看出藍衫青年是個普通人,並不會武功,看起來更像個讀書的呆子,不通人情世故,所以沒看出自己與常人的區別,貿然過來坐。
灰衣中年接著道︰「此人據說武功極強,更勝姓魯的一籌。」
「哦?」雄飛修眉挑一下,點頭道︰「果然年少有為!」
「他與姓魯的聯手可謂是咱們大敵,不過兩人不一定能對付得來。」灰衣中年微笑道。
雄飛搖頭︰「小武你太小瞧姓魯的了,他看著粗魯,卻是個精明家伙,這般強援定不會拒絕。」
「李無忌年紀輕輕就是宗師,難免氣威,又是總堂派下來的,說不定看不過姓魯的,想奪權呢。」灰衣中年笑道。
「呵呵,那再好不過!」雄飛放下碗,撫髯微笑道︰「那就有熱鬧瞧嘍!」姓魯的受重傷是真是假?」
「應該不假。」灰衣中年道。
藍衫青年抬頭沖兩人一笑,從懷里掏出兩枚銅板,想要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