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朝雲緩緩道。
李慕禪搖搖頭︰「好像不大穩妥。」
「我只有這個法門,降不住它也沒辦法。」冷朝雲搖頭,蹙眉盯著飛刀,她感覺敏銳,也能感覺到危險。
李慕禪無奈的嘆口氣忽然放開冷朝雲,盤膝坐到榻上,雙手合什微闔眼簾,嘴里喃喃自語。
無量光明心經如珠般從他嘴里飄出,在大殿內盤旋,凝而不散,原本顫顫y 掙月兌的飛刀頓時一滯,隨即掙扎得越發劇烈。
冷朝雲忙叫道︰「你做甚!」
可惜她渾身酸軟,想要制止李慕禪也做不到,慢慢踱到李慕禪身前時,卻被他的莊嚴肅穆所懾,沒有打擾。
她坐在榻沿扭頭看飛刀染著紅光的飛刀正浮在半空輕輕顫動,像要隨時射過來,血霧這時都鑽了進去,她能感受到飛刀的意念,卻是狂暴而凶厲,想要殺自己。
她嚇了一跳為了擋抵這狂暴的精神,臉s 越白,一點兒血s 也無,雙眸黯淡無光,可怕的是股暴烈的精神如潮水一般,一b 接著一b ,不把自己吞噬誓不罷休的架勢。
她竭力抵擋之余扭頭看李慕禪,他寶相莊嚴,不緊不慢的誦著經文,字字如珠般直飄心底,她不自覺的放松下來,一b 一b 涌來的凶厲精神好像也沒那麼強橫了。
約過了一刻鐘,誦經時停止,李慕禪緩緩睜開眼,冷朝雲如夢初醒,忙睜開眼楮望去。
她忽然省覺,自己好像剛才睡過去了,不知不覺中陷入恍惚,什麼也不知道了,她嚇了一跳,忙朝飛刀望去,卻望了個空,什麼也沒瞧見。
但她卻能感覺得到,飛刀正靜靜懸在空中,一動不動,好像定在那里,隨著她心念一動,倏的射進她手心。
李慕禪望過來︰「冷宮主,如何了?」
冷朝雲大喜過望,喜悅之意溢于眉梢,她心念一動,飛刀倏的一閃,現出原形出現在她掌心。
羊脂玉掌上托著一柄玲瓏精致的小刀,彼此相映,玉掌越發白皙,飛刀越發晶瑩剔透,宛如冰剔。
「好刀!」李慕禪贊嘆道。
冷朝雲望向他︰「多謝你了!」
李慕禪笑著搖搖頭,嘆道︰「此物太過凶厲,用之不祥,有可能噬主,望宮主慎用。」
「我明白的。」冷朝雲輕哼一聲︰「甭一幅苦臉,我答應你,絕不用此刀對付雲霄宗弟子。」
李慕禪搖頭苦笑,嘆了口氣。
自己這一步真不知做對還是做錯了,放出這麼一把飛刀來,委實是個禍害,其威力之強,更勝自己三把飛刀。
自己的飛刀能無形無跡是因為破空劍意,而這柄飛刀則完全不同,本身便能隱匿行蹤,收斂氣息,若非它身上沾了自己的氣息,也難發現。
用這把刀來偷襲自己,十有八九能成功,大宗師的反應奇快,可能不會被殺,受傷是難免的。
一把能刺傷大宗師的飛刀,可見其威力之強,宗師之下無敵!
李慕禪道︰「這便是你們浮雲宮歷代珍藏之物?」
朝雲輕頜首,仔細打量著這柄飛刀,忽然省悟他弦外之音,斜睨著他︰「你可是覺得不值?」
李慕禪搖頭道︰「這畢竟是外物,我本以為是秘笈呢。」
冷朝雲道︰「秘笈可能練不成,武器卻能馬上便用。」
李慕禪笑道︰「未必吧?今天差點兒栽在這把刀上,真是y n溝里翻船!」
冷朝雲蹙眉道︰「今天多虧了你,我欠你一條命,將來定會還上!」
李慕禪道︰「你記得便好,既然事了,我便告辭了!」
冷朝雲沉吟一下,道︰「明天再走吧,這回你也該累了,好好歇一歇再上路不遲!」
李慕禪轉頭看天s ,大殿里一片昏暗,淡淡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兩人一直專注于飛刀,倒沒發覺夜s 深沉。
「唔……,也好。」李慕禪輕頜首。
他打量一眼大殿,笑道︰「這里差點兒被拆了,該修一修了,免得把自己壓著!」
山頂的風大,尤其晚上,對建築的要求極高,這里被飛刀射得千瘡百孔,尤其是柱子,快成篩子了。
「我知道的,不送。」冷朝雲哼道。
李慕禪轉身又停住,指了指桌上的紫匣︰「那東西t ng不錯的,送給我吧。」
「拿去。」冷朝雲一揮手,紫匣射向李慕禪。
李慕禪伸手接住,笑道︰「能夠鎮伏此刀這麼多年,非是凡物呀。
「算是你幫忙的謝禮了。」冷朝雲道。
李慕禪笑道︰「好啊,那你只欠我一條命了。」
他提著紫匣出了大殿,小艷四女正站在外面,看他出來,忙瞪大眼楮望來,小艷忙問︰「怎麼樣啦?小姐怎樣啦?」
李慕禪笑道︰「你們可以進去啦。」
一輪寒月高掛天空,他披著月光回到自己偏殿,坐到榻上研究紫匣。這紫匣的材質奇異,似木非木,似鐵非鐵,倒好像是一塊但從沒見過這般玉。
他左手一伸,掌心驀的出現一柄飛刀,與冷朝雲得到的飛刀不同,稍大了一些,也不如那飛刀精致,只有一樣相似——剔透如冰。
他將飛刀放入匣中,合上紫匣之後,頓時失去了聯系,好像自成一片空間,他的飛刀有破空劍意,能夠破開虛空,即使扔到另一個世界,他也能感覺得到,操縱自如。
如此看來這紫匣果然玄妙-,乃是暗算的無上法器,只要在匣里放些暗器,一旦開匣則發射,很容易得手。
照理來說很難得手,他卻覺得易得手,武功頂尖高手,尤其是如他一般的頂尖高手,都有第六感,所謂的直覺,能夠提前感覺到危險,很難暗算。
正因為如此,這些頂尖高手才不怕暗算,感覺不到這匣中的危險,自然以為不危險,會毫無防備的打開,于是中了暗算。
不過這紫匣用來暗算卻是大材小用了,裝一些奇異的東西最好,如聖器佛珠,或者是別的聖器。
他心念一動,于是驀的一閃消失在榻上,回到了橫b 島,直接去往馮明雪的小院。
他聖器放哪里都不放心,只有放在馮明雪身上,而且也可能利用聖器的威壓來給馮明雪練功。
月華如水。
小院內靜悄悄的,李慕禪一出現,頓時燈籠亮起,小院被柔光充滿,馮明雪一襲雪白羅衫裊裊出現。
「你怎這時候過來了?」她伸個懶腰,曼妙-的曲線盡顯,慵懶的問道,黛眉間仍殘存幾分睡意,玉臉酡紅如醉。
李慕禪道︰「我找來一件好東西•給師姐開開眼。」
看他是來獻寶的,馮明雪來了精神,來到小亭坐下︰「這麼晚,不喝茶了•你去拿酒吧,……什麼東西?」
李慕禪把紫匣從懷里掏出來放到桌上,轉身出了小亭搬來一壇酒,給兩人的玉杯斟上。
這里的酒都是果酒,馮明雪也喜歡喝,李慕禪聊勝于無。
他端起白玉杯抿了一口,這兩支白玉杯還是他送給馮明雪的•在鳳凰島的時候他得了不少的寶貝,但都是俗物,她並不動心,視若平常。
「是什麼?」馮明雪研究了一番,搖搖頭,看不出其中玄妙-來。
李慕禪道︰「師姐把佛珠拿來。」
馮明雪從皓腕解下佛珠遞給他,李慕禪指指紫匣︰「放進那里。」
馮明雪不明所以的放進去,李慕禪把紫匣一合•笑眯眯的道︰「如何?」
「咦?」馮明雪感覺到了異樣,身體一下輕松,好像要飄起來•卻是來自精神層面的壓制一下消失。
「這••••••」馮明雪指著紫匣,訝然道︰「竟能消去聖器的氣息?」
李慕禪得意的點點頭︰「怎樣,是寶貝吧?」
馮明雪打量著紫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慕禪搖頭︰「我也不知,明天去問問宗主,宗主見識廣博說不定知道,真是意外之得!」
「師弟你在浮雲宮做甚?」馮明雪問,拿起白玉杯輕啜一口,目光落在他臉上,似是漫不經心的問。
李慕禪道︰「我幫了冷宮主一個忙。」
他l 出苦笑,搖搖頭。
「這個忙有問題?」馮明雪問•她與李慕禪一起的日子不短,很了解他的x ng子,看出他的為難。
李慕禪嘆了口氣︰「我怕是放虎出山。」
「到底怎麼回事,仔細說說。」馮明雪忙道。
李慕禪于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馮明雪沉吟片刻,道︰「那把飛刀有多厲害?」
李慕禪一伸手•飛刀驀的出現在掌心,一握拳,遠處一株紫竹緩緩倒下,從半腰截成兩段。
他再仲掌,飛刀仍在掌心,好像從沒動過,馮明雪卻知道,這柄飛刀削斷了紫竹,無聲無息,無行無跡。
她見識過這把飛刀,知道是師弟的殺手 。
馮明雪明眸閃了一下,蹙眉問︰「那把刀比師弟你的飛刀還厲害?」
李慕禪緩緩點頭︰「只強不弱。」
「那倒真是麻煩了。」馮明雪輕頜首,嘆道︰「你這把飛刀神鬼莫測,那把飛刀……,能殺得了你嗎?」
李慕禪道︰「能傷我。」
馮明雪听出言外之意,蹙眉道︰「那就是說,天下之大,除了寥寥幾個大宗師,其余人都躲不過?」
「嗯,差不多吧。」李慕禪點點頭。
馮明雪上下打量著他,李慕禪m m 臉,笑道︰「師姐,我臉上難不成有花?」
「師弟,這冷宮主一定是個大美人兒吧?」馮明雪道。
李慕禪搖頭道︰「她紅紗覆面,看不清面容。」
「哦——?」馮明雪抿嘴笑道︰「這倒怪了,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費心的幫忙?」
李慕禪嘆道︰「這個冷宮主,她是利用我的好奇心理,看準我要幫忙的。」
馮明雪笑了笑︰「看來是個厲害角s ,能讓師弟你乖乖上當的,除了海妹妹,就沒別人了!」
李慕禪道︰「師姐,這個嘛……」
他也把九天玄女宗的事說了,馮明雪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呢,原來是因為海妹妹呀,好吧,我不多說了!」
李慕禪松口氣︰「現在的關鍵是怎麼辦,她得了飛刀,如虎插翼,後果難料!」
馮明雪道︰「師弟過慮了,她是派之主,行事要講究後果的。」
李慕禪道︰「我現在是怕九天玄女宗再去招惹她,這一回九天玄女宗吃了大虧,絕不會罷休的。」
馮明雪嘆了口氣,搖頭道︰「師弟你還真夠忙的!」
李慕禪苦笑︰「總不能讓海大小姐傷心吧,••••••算啦,我還是去跟冷宮主說罷,勸解一番。」
「你勸得了冷宮主?」馮明雪似笑非笑。
李慕禪道︰「最起碼我是幫了這麼一個大忙吧!」
馮明雪哼一聲︰「你勸得了冷主,那你能勸得了九天玄女宗?」
李慕禪搖頭,皺眉沉吟了片刻•無奈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去吧,我不管啦!」
「這就對啦!」馮明雪l 出笑容︰「你管來管去•到頭來會越弄越糟,索x ng放手,權當沒你這個人!」
李慕禪嘆道︰「我是怕冷宮主拿著飛刀殺九天玄女宗的,我不殺人,卻因我而死,實在于心難安。」
馮明雪斜睨著他︰「沒想到師弟你還是個軟心腸呢,真是刮目相看!」
李慕禪明智的閉上嘴•這件事還要好好想想,看看有什麼兩全的法子,化解了浮雲宮與九天玄女宗的恩怨。
不過女人向來都是小心眼,一旦結了怨很難化解,希望不大,但只要盡力而為,問心無愧足矣,自己是大宗師•不是佛祖。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慕禪起身出門,要同冷朝雲告辭•她正一襲紅紗羅衫靜靜站在他門前。
李慕禪一怔,笑道︰「冷宮主,這麼早?」
「你要走了麼?」冷朝雲問,如水目光投過來,他的心仿佛陷入眼b 中,隨b d ng漾著。
李慕禪道︰「是該告辭了,可惜這些書沒看完。」
冷朝雲道︰「你若想看,就留下看吧,沒人趕你走。」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打量她一眼•不知她安的什麼心,是不是有什麼y n謀,笑道︰「不打擾吧?」
「打擾什麼!」冷朝雲搖頭道︰「這里冷冷清清,很少有人來,你呆在偏殿里,有沒有一樣。」
李慕禪沉吟道︰「如此的話•我每晚過來讀書可好?」
「每天晚上?」冷朝雲蹙眉。
李慕禪笑道︰「是。
冷朝雲道︰「你白天離開,晚上回來?」
李慕禪笑著點頭︰「正是,不會擾宮主的清靜吧?••••••若是不便就算了!」
「好吧。」冷朝雲擺擺手道︰「隨你吧!••••••你想不想看看我飛刀的威力,我如今祭煉了一層。」
李慕禪笑道︰「那再好不過!」
「若傷著你莫怪。」冷朝雲道︰「我還不能操縱由心。」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冷宮主不會是特意找回場子的吧?」
冷朝雲蹙眉︰「你胡說什麼呢!」
李慕禪呵呵笑道︰「我看冷宮主也不像那麼小心眼的,••••••好吧,那我就領教一下這飛刀之絕妙。」
「嗤!」一聲輕嘯倏的響起,李慕禪一晃,驀的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冷朝雲身後,笑了笑︰「我也有一把飛刀,宮主要不要見識一二?」
「再好不過!」冷朝雲哼道。
她馭刀無聲無息的射向李慕禪,李慕禪卻屈指輕輕一彈,「叮」一聲脆響,飛刀閃了一下,隨即又消失。
她正要再馭刀,李慕禪卻笑道︰「冷宮主,你敗啦。」
冷朝雲蹙眉不解的望來,李慕禪朝她xi ng口指了指,她低頭一瞧,卻見一柄晶瑩剔透的飛刀懸在xi ng前,幾乎與紅紗羅衫踫上。
她心中凜然,自己竟然沒發現,刀架到身上卻沒發現,這委實驚人,意味著什麼不知道的情形下中招了。
「你也是飛刀?!」冷朝雲蹙眉盯著李慕禪這把飛刀。
李慕禪笑了笑︰「這把飛刀是我奇遇得來,從小到大一起修煉,然後將劍意凝于其中,威力如何,還望冷宮主指教!」
「不錯。」冷朝雲輕輕點頭,蹙眉道︰「無聲無息,與我的刀相似,……你如何發現我的刀?」
李慕禪笑道︰「宮主忘了,是咱們兩個一塊兒放出的這把刀,刀身上有著我的烙印,我能感應得到。」
「原來如此。」冷朝雲緩緩點頭道︰「我祭煉得不到火候。」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宮主是想完全煉去我的氣息,為何如此?……難不成是想殺我?」
「那倒未必。」冷朝雲道︰「你不做對不起浮雲宮的事,我怎會殺你。」
李慕禪道︰「這麼說,我做了對不起浮雲宮的事,你就要殺我嘍朝雲緩緩點頭道︰「任何人對不起浮雲宮,我都不會留情!」
李慕禪笑了笑︰「果然不愧宮主呢!」
「吃過早膳再走吧!」冷朝雲說罷轉身便走,腳下如踩白雲冉冉而起•消失在大殿里。
李慕禪m 著下頜看著她的背影,曼妙-優雅,顯然從小受過嚴格的訓練與良好的教育,是當宮主培養的•自有一番絕代芳華。
自己顯l 出飛刀來,是為了給她一個警惕,不讓她為所y 為,也讓她明白飛刀的威力沒那麼強。
至于每晚過來讀書,一者這里的書博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