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受傷
李慕禪帶著獨孤景華玩了兩天,兩人如蜜里調油,如膠似漆,對周圍的事情不再理會。
不過,他一直沒突破最後一著,僅與她摟摟抱抱,逞一逞口舌之欲,沒動真格的。
獨孤景華雖精明干練,在男女之情上卻一片空白,幾乎什麼也不懂,且完全迷失在李慕禪的溫柔情網里。
李慕禪一直不回雲霄宗,晚上住在莊園里,白天與她出去玩,盡興而歸,獨孤絕一直沒出現。
李慕禪雖不理事,卻沒閑著,一直觀察著天京師的情形,虛空之眼在城外能夠自如運轉。
這天傍晚時分,李慕禪與獨孤景華回到山莊,正在大殿里吃飯時,獨孤絕出現,一襲紫袍,威嚴深重,臉色陰沉著。
「大哥?」獨孤景華起身,有些羞澀的迎上去。
李慕禪放下酒杯,點點頭。
獨孤絕直接來到桌前,在李慕禪對面坐下,長長嘆了口氣,獨孤景華親自拿了酒杯斟了酒︰「大哥,怎麼了?」
獨孤絕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搖頭嘆道︰「怕是被李先生說中了!」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默默喝酒,一言不發。
他對這個獨孤絕沒什麼好感,絕情無義,雖沒做什麼壞事,卻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想搭理,若不是看在獨孤景華的面子上,他懶得多說一句話。
「朱家真的有問題?」獨孤景華問。
獨孤絕輕頜首,看一眼李慕禪︰「我與老唐老趙他們商量了一下,這朱家是鐵了心要投靠皇上了。」
「那如何是好?」獨孤景華蹙眉道︰「一旦有了朱家,咱們便節制不了皇上,是生是死只在皇上一念之間了!」
「事已至此,看來只能拼一把了。」獨孤絕嘆口氣。
獨孤景華道︰「如何拼?」
獨孤絕道︰「咱們想先刺殺了朱朗,再說其他。」
「刺殺朱朗還不如刺殺朱貴妃呢。」獨孤景華搖搖臻首,嘆道︰「自朱俊死後,朱家說得算的是朱貴妃,不然的話,朱家也不會投靠皇上,這全是在為她自己打算!」
「真是個蠢女人!」獨孤絕冷笑︰「她真以為誕下皇子,便有了依靠?能長大才算是皇子呢!」
「大哥,不會吧?」獨孤景華蹙眉道︰「虎毒尚不食子。」
獨孤絕冷笑道︰「為了皇權,歷朝以來,父子相殘還少見嗎?」
獨孤景華默然,幽幽嘆一口氣。
李慕禪只在一旁喝酒不說話,獨孤絕兩杯下肚,厚著臉皮道︰「李先生,朱家現在確實叛了,該如何好?」
李慕禪搖頭笑笑︰「我是外人,實在不適合參與到這件事上。」
「李先生這話說得見外了!」獨孤絕忙道。
李慕禪道︰「既然如此,我就多嘴兩句,朱家早晚是要滅的,否則是大麻煩,依我看,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先下手為強?」獨孤絕沉吟著。
李慕禪笑了笑,道︰「不是我小瞧了諸位,論心計深沉,計謀深遠,三位家主綁在一起也不是當今皇上的對手。」
獨孤絕臉色變了變,終究沒有反駁,李慕禪這話雖不好听,卻是實話,今上心計過人,智謀深沉,確實遠非一般人可比,乃是天賦,他們三個也自詡老狐狸,在他手上卻沒討著好,處處受其壓制。
李慕禪接著道︰「他既拉攏了朱家,那四大世家終究要被逐一擊破,與其等著挨宰,不如奮起一搏,即使不成也有丹心鐵券。」
「關鍵時候,丹心鐵券怕也沒用。」獨孤絕苦澀的笑笑。
李慕禪道︰「那就更不能寄托于皇上網開一面了,先把朱家滅了,也算一個震懾,表明魚死網破的決心。」
獨孤絕沉吟不語,臉色陰晴不定,這件事一旦做了,那四大世家真的不復存在,日後便是一條不歸路。
獨孤景華道︰「大哥,還是慎重吧。」
李慕禪嘆了口氣,知道很難決斷,道︰「那只有走第二條路了。」
「哪一條路?」獨孤絕忙問。
李慕禪道︰「除了朱貴妃。」
「這……」獨孤絕皺眉,慢慢搖頭。
李慕禪笑了笑︰「是因為她是女人,所以不能殺?」
「那倒不是。」獨孤絕搖頭道︰「關鍵她是皇妃,萬一真殺了,那真是撕破了臉皮。」
李慕禪道︰「現在只差一步而已,也該讓皇上有所顧忌了,殺了朱貴妃,一者是除了朱家的念想,再者,也是對皇上的警告。」
「……嗯,有理。」獨孤絕緩緩點頭︰「看來只能走這一步了。」
獨孤景華想了想,沒有阻止,為了獨孤家,只能殺朱貴妃了,況且這朱貴妃一直與獨孤家做對,算是死對頭。
李慕禪道︰「憑你們四大世家的底蘊,殺朱貴妃不難吧?」
獨孤絕搖頭道︰「雖說朱家與皇上會有防備,但想殺她不難,當初已經布下暗棋了。」
他如今對李慕禪的態度與從前不同,一旦真與妹妹成了,就是自己的妹夫,也算是獨孤家的人,太見外了反而不好。
第三天清晨,李慕禪與獨孤景華正在莊園里練功,一邊練功一邊嬉戲,獨孤恆忽然來了。
宮里傳出消息,朱貴妃游園時不慎溺水身亡,小皇子倒是幸免,但沒了母親,早晚要轉到別的貴妃膝下。
李慕禪搖搖頭,看來四大世家果然底蘊深厚,觸角無處不在,竟然殺一位貴妃如此輕易。
這固然是警告,卻也會激怒皇帝,不知道他有什麼激烈的舉動,會馬上報復,還是暫且隱忍?
李慕禪若有所思,獨孤恆嘆道︰「姑姑,是不是父親他們干的?」
他身著青衫,臉色鐵青的盯著獨孤景華。
獨孤景華一襲月白綢緞勁裝,搖頭道︰「小恆,你問這個做甚?……真想知道去問你父親。」
「父親不會說。」獨孤恆搖頭,緊盯著她︰「姑姑,是父親他們下的手吧?」
「嗯。」獨孤景華點點頭。
獨孤恆猛一跺腳,「砰」一聲悶響,青磚地面被跺出一個坑,他鐵青著臉,冷笑道︰「父親還真是不擇手段,竟向婦孺動手!」
獨孤景華淡淡道︰「怎麼,你同情朱貴妃了?」
「她一個弱女子,何必非要殺她?!」獨孤恆冷著臉哼道︰「姑姑你也是女人,不攔一下父親?!」
獨孤景華沒好氣的道︰「大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攔得住?!……再說了,朱貴妃可不是弱女子!」
「她不會武功,怎不是弱女子了?」獨孤恆哼道。
獨孤景華皺眉道︰「我看你是越來越糊涂了,她雖不會武功,但想殺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死在她手上的人,絕不比大哥少!」
「把她殺了,她的孩子怎麼辦?」獨孤恆緊繃著臉冷冷道。
獨孤景華道︰「身為皇子,自然會有人照顧,世上可憐的人多得去,你甭亂發慈悲心!」
獨孤恆搖頭道︰「父親真是不擇手段!」
李慕禪輕咳一聲,溫聲道︰「獨孤兄弟,朱貴妃死了,會少死很多人,她就是一個禍根,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要死。」
獨孤恆道︰「對一個女人我可下不去手!」
李慕禪笑了笑︰「你也太小瞧了天下女人!……遠的不說,就是景華,收拾你還不是易如反掌?……再說了,像浮雲宮,像九天玄女宗,哪一個不是女人為宗?」
獨孤恆忙道︰「李兄,我不是小瞧女人,只覺得殺女人實在太欠風度,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李慕禪笑了笑道︰「不殺他,四大世家要分崩離析,你說怎麼辦?」
「四大世家早晚要滅的。」獨孤恆道。
李慕禪一怔,看了看他,搖頭失笑︰「沒想到獨孤兄弟竟有此覺悟,好好,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獨孤恆道︰「難道不是嗎,朝代有更迭,四大世家憑什麼一直存在?」
李慕禪扭頭對獨孤景華笑道︰「瞧瞧,能看得這麼透徹!」
獨孤景華哼道︰「他現在太天真,甭多說了!」
獨孤恆道︰「反正姑姑,換了是我當家主,我是不同意這麼做的!」
獨孤景華道︰「你是個糊涂蛋,憑你現在的樣子,家主還輪不到你來做,趕緊滾蛋!」
獨孤恆看看李慕禪,又看看獨孤景華︰「我打擾你們啦?」
獨孤景華玉臉一紅,嗔道︰「小恆,你皮癢了是不是?」
獨孤恆臉色變了,忙不迭擺手跑開了。
獨孤景華蹙眉看著他遠去的方向,搖頭嘆道︰「小恆是個正人君子,可惜不適合當家主。」
「現在還年輕,磨礪一下就好了。」李慕禪笑道︰「人總是會變的,將來說不定他能做是比你還好。」
「但願如此吧,我也能放心走了。」獨孤景華道。
李慕禪笑道︰「走——?哪里去?」
獨孤景華白他一眼︰「當然跟你一塊兒走嘍,難不成我一輩子呆在獨孤家?」
李慕禪呵呵笑道︰「那也未嘗不可,……不過四大世家現在惹了大麻煩,你估計皇帝能怎麼做?」
「他是個隱忍的高手,可能會先靜一靜。」獨孤景華道。
李慕禪沉吟著搖搖頭︰「我看未必,男人的心思你不了解,什麼事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受欺負!……現在朱貴妃死了,他絕不會忍。」
「那他會如何?」獨孤景華道。
李慕禪道︰「依我看,報復馬上會來,如狂風暴雨,但願獨孤家主他們做好了準備。」
「大哥他們一定會有準備的。」獨孤景華點頭。
李慕禪也點點頭,這點兒常識是基本的,但皇帝的殺手絕對會出乎他們意料,不會按部就班。
「今天陽光很好,咱們去釣魚吧!」獨孤景華道。
李慕禪點頭,兩人很快換了衣衫,吃過早飯後,離開莊園,到了後面一條大河旁邊坐著,悠然自在的垂釣。
清風徐徐而來,寬有十來丈的大河波光粼粼,清風掠過河面,吹到臉上清爽宜人。
雖然是冬天,但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兩人一邊輕聲說笑,一邊盯著河面,說不出的輕松自在。
李慕禪笑道︰「昨天的魚做得極好,今天我多釣兩條!」
獨孤景華抿嘴笑道︰「那我再換一種做法。」
李慕禪雙眼一亮︰「景華你會幾種做法?」
獨孤景華笑道︰「十幾種吧,我對廚藝有幾分心得。」
李慕禪贊嘆著點頭︰「好好,那我就等著品嘗了,我要嘗遍你這十幾種做魚之法!」
獨孤景華抿嘴笑道︰「就怕你呆不住。」
她身為獨孤世家的執事之人,消息靈通之極,遠超世人想象,對李慕禪的底細自然一清二楚,甚至知道傅飛虹逼他娶海玉蘭之事。
李慕禪呵呵笑道︰「怎會呆不住,我一定好好呆一陣子。」
「不怕海姑娘?」獨孤景華斜睨他。
李慕禪苦笑︰「看來景華你都知道,那還喜歡我?」
獨孤景華輕笑一聲,搖搖頭︰「好東西誰不喜歡,你這般優秀,有女人喜歡也是難免的,……況且事情總有先來後到。」
李慕禪舒口氣,看來獨孤景華不會鬧,開明得很,他忽然臉色一變,猛的一扯獨孤景華,驀然消失。
獨孤景華一怔,眼前景物變幻,已然到了莊園內。
「先生?!」她臉色頓變,只見李慕禪臉色蒼白如紙,面露苦笑,他胸口插著一只黑色弩箭,似鐵非鐵,黝黑無光澤。
李慕禪擺擺手︰「可有秘道?」
「有!」獨孤景華忙點頭。
李慕禪嘆道︰「咱們先躲一躲。」
「好。」獨孤景華忙扶他,李慕禪抬手,搖搖頭︰「我不要緊,快去秘道!」
獨孤景華不敢耽擱,能傷得了李慕禪定是非同尋常的高手,一耽擱怕走不掉,她帶著李慕禪進了她的閨房,閨房榻下便是一個入口,兩人鑽了進去,頓時進入個山道。
「這是哪里?」李慕禪按著黑色弩箭問。
「這是通往山里的地道。」獨孤景華道︰「一旦入了山,誰也找不到,先生你不要緊吧?」
李慕禪嘆道︰「皇帝竟是沖著咱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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