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仔細打量著四人的劍法,他們劍光如網,密不透風,四個聯後合成一個劍陣。
李慕禪頭一次見識到真正的劍陣,而不是合擊之術,這四人聯手的威力確實驚人,每一劍上的力量都沛然浩蕩,宛如如一座山壓下來。
李慕禪若非這一陣子功力突飛猛進,遠勝從前,依從前的修為,還真的會很吃力,勝負難料。
不過現在他卻能夠游刃有余的打量四人的劍法,體味著臨海閣劍法的精妙,臨海閣的心法不算頂尖,劍法卻極好。
不過這一套劍陣卻能克服心法的弊端,形成強橫的壓力,天下間能接住這劍陣的屈指可數。
李慕禪一邊打量一邊思忖,並把他們的劍招完全記住,想看看他們一共有多少招,這應該是一套劍法。
四人的劍光如電,奇快絕倫,轉眼功夫就是兩百多招過去,劍式滔滔不絕如江河,當真無窮無盡,李慕禪看得贊嘆不已。
他們的劍招好像沒一招重復的,一招跟著一招,威力都不俗,李慕禪仔細的盯著看,窺探其妙。
「公子!」秀秀的聲音忽然響起。
李慕禪扭頭微笑︰「秀秀,等一等。」
「公子!」秀秀叫道︰「小心身後!」
李慕禪一扭頭功夫,忽然從河里又鑽出兩個人,一人沖向李慕禪,另一個沖向了秀秀。
這兩人都拿著長劍,身法奇快,青衫緊貼在身上,是兩個精瘦的青年,但動作又快又狠。轉眼到了李慕禪身後與秀秀身前。
李慕禪皺眉,沒去救秀秀。只沉聲喝道︰「秀秀,沉著應戰,當成練功!」
「是,公子你小心!」秀秀應一聲,伸掌迎上那青衫男子。
另一青衫男子沖到了李慕禪身後,揮劍便刺,劍尖如寒星一點,瞬間到了李慕禪後背。
李慕禪往左一挪,堪堪避開這一刺,隨即一挑劍尖。頓時從下往上劃過。青衫男子頓時氣絕而亡,倒在地上。
四老者一怔,他們沒想到這兩個刺客意然如此輕易被殺,李慕禪殺了這青衫男子,再看秀秀那邊。她正揮掌奮力撐著,苦苦抵擋著劍招。
這鑽出的兩個青年都是刺客,專精于刺殺,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簡潔而干練,絕沒有一招拖泥帶水。
還好李慕禪給秀秀喂招的時候,每一種招數都使過了,他博學多識,天下武功幾乎盡在腦海。變著花樣的拆招,故秀秀遇到這般刺殺劍法並沒慌,能堅持下來。
——
那青衫男子相貌平常,臉色如常,絲毫沒有殺人的猙獰感,反而平靜得像是洗手吃飯。從容平淡。
「公子!」秀秀忙叫道。
李慕禪沉聲道︰「秀秀,他武功一般,你能打得過,不然這一陣子的武功是白練了!」
「是!」秀秀無奈的應道。
她心底再次充滿了勇氣,恨恨的揮掌,縴細的小手每一下都拍在劍身上,準確無誤,把長劍拍開。
李慕禪微笑著點點頭,再扭頭對四個老者一笑︰「劍招重復了,你們是演完了這一套劍法吧?好劍法!」
圓墩墩的老者怒喝︰「小子好狂妄,再吃我一劍!」
他說著劍勢陡然一變,其余三人跟著變化,頓時原本電光閃爍的劍招,一下變成了緩慢如龜,四人如舞似蹈,慢的揮著劍。
李慕禪卻能感受到威力,這四柄劍連成一片,原本一柄劍的話,這麼慢的劍速很難形成威脅。
李慕禪使的慢劍往往是以精確的計算為本,看著緩慢,卻是抄勁路,到了那里就是等著對方送上門,所以慢一點兒正合適,否則太快了等在那里,對方早早就變招了。
而這四老者的劍慢,卻又不同,好像四塊大石頭堵住一條路,完全堵住了路,所以不管快慢,總不能越過去,只能硬拼。
李慕禪朗笑一聲,猛的把劍一抖「嗡……」如一群蜜蜂飛過,但見寒光一片閃爍,隨即四個老者飛了出去「砰砰」落到河里。
他們落進河里後再沒了動靜,不知生死,李慕禪扭頭望向秀秀那邊,搖頭道︰「秀秀,你早該拿下了!」
「公子……」秀秀有些委屈,畢竟自己是第一次跟外人動手,面對著明晃晃,寒森森的劍,能招架住已經不錯了。
李慕禪道︰「快點兒解決了他,咱們還要逛待呢!」
「……是,公子!」秀秀忙應了一聲,招數陡的加快「砰砰砰砰!」連貫的四掌直接印上青衫男子胸口,頓時把他擊飛。
李慕禪站在一旁後,她頓時心中大定,腦子也格外的好使了,于是招數格外的靈動,瞬間抓住劍招破綻,將其擊飛。
看著那青衫男子飛出岸邊,飛進河里,她眉開眼笑,扭頭望向李慕禪。
李慕禪搖搖頭,屈指彈出一道小石子「嗤」一下沒入青衫男子的眉心,人在空中頓時一頓,然後直直落進河里,慢慢浮上來。
李慕禪扭頭道︰「走吧!」
他面對想殺自己的絕不會留手,這一次留情他們下次還會再來,不如直接殺了痛快,到這個地步不是正邪問題了。
——
兩人慢慢沿著荊州城走,秀秀道︰「公子,他們是臨海閣的人嗎?」
李慕禪點頭︰「是。」
城里的燈籠已經點起來,燈火通明,天空一輪明月浮現,整個荊州城熱鬧得很,就是一座不夜城。
秀秀道︰「那公子,他們會不會一直找過來?」
李慕禪點點頭︰「會。」
「那怎麼辦?」秀秀皺眉想了想,道︰「公子能打得過他們嗎?」我好像听說臨海閣是天下有數的大門派呢。」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能。」
「公——子——!」秀秀嗔道,他每次都一個字回答,負手慢的走著,一派瀟灑氣派。
李慕禪笑道︰「現在沒什麼辦法。只能慢慢的來了,到後來。他們覺得沒趣,自然會老實下來。」
「那公子還不知道要殺多少人吶!」秀秀嘆口氣。
李慕禪道︰「你不殺人人殺人,所以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範平野與範平山該殺,可臨海閣這些人未必都該死,可惜他們要殺我,只能殺他們了,也管不了正邪了。」
秀秀搖搖頭︰「公子,這麼下去他們真能停手?」我怕不成呢。」
「那就看他們的了。」李慕禪笑道︰「秀秀你如今也能自保了,踫上一兩個。你可以周旋一下。人多就跑,憑你的輕功他們追不上!」
秀秀用力點頭︰「我明白的!」
兩人正說著閑話,一邊悠然自的閑逛,人來人往,大街上很熱鬧。李慕禪忽然一攬秀秀縴腰,平平一移,頓時一劍尖露出來。
一個瘦削的老者,弱不禁風,正慢的經過兩人身邊,忽然從他腰間刺出一劍,差點兒刺中秀秀。
秀秀輕呼一聲,李慕禪扭頭望向這老者,皺眉道︰「神劍宗的人?」
「哼。算你明白!」老者冷笑一聲。
李慕禪忽然又往左跨出一步,身側一陣冷風飄過,秀秀又避開一柄劍,李慕禪扭頭一瞧,卻是個年輕人,正興致勃勃的看著李慕禪與秀秀。
李慕禪皺眉︰「你們神劍宗就這般行事的?」
「咱們如何行事好像不用你教吧?」削瘦老者冷笑。打量他一眼︰「何足道是吧?」
李慕禪微笑道︰「你們如何知道我名號的?」
「何足道的大名誰不知?」削瘦老者搖頭道︰「英雄救美,怎麼不見那小姑娘呢?」
李慕禪微笑搖頭︰「她已經回山了。」
「可惜,沒帶上你呢!」削瘦老者打量著李慕禪,搖搖頭︰「你救了她們一命,她們能想到你會有什麼結果,卻沒帶上你,還真是……」
他說著嘖嘖嘆息,搖頭不已︰「你這人是白救了,反而要搭上自己性命,真是不值!我都替你覺得不值!」
李慕禪微笑︰「你們神劍宗被萬聖宗追殺得如敗家之犬,還敢這般猖狂?就不怕萬聖宗的高手來?」
「哼,萬聖宗又如何?」削瘦老者冷笑連連︰「不過一盤散沙,現在誰听唐天御的?」
李慕禪皺眉道︰「想殺我就動手吧,何必要說這麼多?」
削瘦老者沉吟一下,道︰「咱們找個安靜地方說話!」
李慕禪搖頭笑了笑︰「何必,有什麼好說的?」
「咱們做個交易如何?」削瘦老者微笑。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伸伸手︰「那就在這里說吧,這里人多反而更不容易被听到!」
「……好吧,你知道咱們的心法吧?」削瘦老者傲然道。
李慕禪點點頭︰「神劍宗嘛,鑄劍神術,久聞大名啊!」
「只要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咱們的心法!」削瘦老者哼一聲道︰「別听外面的人說得邪乎,說咱們心法多惡毒,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李慕禪道︰「到底是什麼,直說罷,別繞彎子了!」
「那好!」削瘦老者沉聲道︰「那就實話實說吧,你想修煉咱們的心法吧?」
李慕禪搖搖頭︰「不想。」
削瘦老者微微一笑,道︰「何足道,我知道你也是性情中人,喜歡女人,你不想金剛不倒?」
李慕禪笑道︰「真能金剛不倒?」
「那是自然!」削瘦老者傲然道︰「咱們心法玄妙,金剛不倒僅是最淺一層,若你覺得咱們心法歹毒,不想用的話,可以僅練鑄劍術,自然能夠金剛不倒夜御百女!」
「太玄了吧?」李慕禪搖頭失笑。
削瘦老者哼一聲︰「老夫騙你做甚!」咱們神劍宗的弟子,做到這個僅是入門而已!」
李慕禪道︰「你也能?」
「自然!」削瘦老者哼道︰「要不咱們去百花船試驗一下?」
「還是算了吧!」李慕禪擺擺手︰「沒興趣!」
削瘦老者皺眉道︰「何足道,有活路不想走,看來成心尋死了!」
李慕禪笑了笑︰「你們神劍宗不過是逼急的兔子罷了,成不了大氣候,還是早早找地方躲起來吧!」
「好好,那咱們後會有期!」削瘦老者冷笑一聲,轉身一下融進了人群里,消失不見。
「公子……」秀秀紅著臉嗔道。
李慕禪道︰「看來你得小心一點了,平時我不在的話,別一個人出來!」
「是,我明白的,公子!」秀秀點頭。
李慕禪沉吟一下︰「還是我送你去吧,你甭去青梅鎮了!」明天你收拾一下,我送你離開!」
「公子,真不要緊嗎?」秀秀問,李慕禪笑笑。
——
深夜過後,李慕禪回到了隱宗,出現在自己屋子,安睡一晚,第二天清晨時分,與四女一塊兒練功。
她們練功也不避著李慕禪,或劍法或掌法,或拳法,招數精妙,李慕禪也不避嫌,修煉劍法。
五人正練著,腳步聲響起,殷照江身穿白衫,緩步而來,手拿一折扇搖動,神情瀟灑從容。
他忽然停住,訝然道︰「咦,何兄?!」
李慕禪收劍微笑︰「原來是殷公子,幸會!」
「你……何兄怎在這里?」殷照江臉上笑容斂去,驚奇的望向高靜軒。
高靜軒淡淡道︰「照江,你又來做什麼?」
殷照江笑道︰「呵呵,高師叔,我听說易師妹他們回來了,過來問候一下,祝師姐,易師妹,不要緊吧?神劍宗的人沒為難你們吧?」
祝楚雲沒好氣的道︰「殷師弟,還好意思說呢,你們捅了蔞子,咱們在後面受罪,要不是何先生咱們小命早就交待了!」
「哦——?」殷照江歉然道︰「咱們實在沒想到神劍宗這麼大的膽子,不但不逃,反而要埋伏咱們!」
「你們一走了之,咱們呢!」祝楚雲不依不饒,哼道︰「當時你怎麼沒想到咱們?」
殷照江歉然道︰「我其實說過,可褚老他們非急著走,我也身不由己,畢竟我說得不算!」
「得了,誰不知道褚老會听你的!」祝楚雲沒好氣的道︰「你當時只顧著自己逃命了,哪顧得咱們!」
程憐道︰「行了祝師妹,這是人之常情!」殷師弟,听說褚老也受了傷,要不要緊?」
殷照江搖搖頭,嘆道︰「褚老是為了救我受的傷,這趙元明太厲害,要不是褚老,咱們的小命也交待了!」
程憐問︰「你見過趙元明了,他武功到什麼程度?」
殷照江苦笑道︰「他招數太快,我根本看不清,只有褚老還勉強能跟得上,……可能只能師父親自出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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