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一天學校放假,晚上的時候會舉辦一場盛大的聯歡。到時候王族里的人也會參加,學生們的家長也會受到邀請。那可全都是一些身份顯赫的貴族。」
「……………………」
「因為是一場十分盛大的晚會,所以我需要一些勤雜工負責當天晚上的清潔衛生工作。到時候,你就來大禮堂報到,接受我給你的安排。」
「……………………嗯。」
「不過嘛……因為到時候參加晚會的全都是一些達官要人,所以必須維持衣物的整潔。你除了身上這一套,還有其他的嗎?」
「……………………沒。」
「哼,真是一個邋遢的垃圾。這樣,我給你兩個蘇拉,並且在12月31日這天放你一天的假。白天你給我好好的休息休息,畢竟那天會弄到通宵。然後去城里的澡堂洗個澡,如果讓你知道你和學生們使用同樣的淋雨設備,那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嗯。」
「接著,就給我去買一套像樣點的衣服。如果你還打算帶著這個丫頭一起前往的話,就一並給她買些衣服。順便把她喂飽。如果在晚會進行到**的時候我听到這個丫頭的哭聲……哼哼!你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
丟下冰冷的話語,坎帕從懷里掏出似乎早就準備好的兩個蘇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等到白痴點頭,走過去拿那些蘇拉的時候,坎帕才轉過身,離開了這間破舊的小木屋。
手上,惦著兩枚沉甸甸的硬幣。
白痴看著這兩枚硬幣,再看看懷中依舊在沉睡的面包,和她那單薄的衣服……深邃的雙眼里,似乎已經決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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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帕校長一個人走在積著雪的大道上,看起來,這位老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是不是由于剛才再一次的羞辱了那個白痴,而感到十分的愉快呢?
經過他身旁的學生和老師向他打著招呼,他也十分難得的用笑臉來迎接著那些孩子。就這樣,老人慢慢的挪動步子,離開了學院,漫步在風吹沙城那銀裝素裹的街道上。
即將過年的氣氛在街道上蔓延,到處都能夠看到孩子們嬉笑追逐的身影。這是多麼和平的時代啊~~~~
和平?
如果說在一個飛雪飄舞的年代會有和平,那這種和平是不是也會像這雪一樣,轉瞬就會融化?
坎帕校長的腳步站住了。因為他的身後,已經出現了一名士兵。
「坎帕先生,這是給您的密函。」
坎帕沒有回頭,只是回過手接過那封密函。送出密函之後,士兵已經邁著小碎步離開。
密函上的漆封是一頭昂首闊步的雄鹿,這正是皇室所使用的漆封。坎帕的臉一沉,立刻撕開封口,取出其中的信件。在微微掃視了一番之後,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反賊崔特,逃了……」
四周的氣氛依舊是如此的和平,坎帕將信紙連同密函一起用火折燒了,在想了想之後,他立刻抬起腳步,朝貴族區和平民區相交錯的一個地點走去。
天空的雪悠揚,坎帕校長的腳步已經停在一棟平民公寓的門前。此刻,一個梳著一頭金色長發,穿著一件黃色麻布裙,上半身里面穿著一件米色襯衫,外面穿著一件咖啡色馬甲的,約莫十歲左右的孩子正蹲在公寓門前。這孩子一看到坎帕走來,立刻停下手中正在忙著的插花打工,拍了拍裙子,站了起來。
「校長先生,您好。」
孩子露出一個笑容,幾乎和雪一樣白的肌膚宛如白玉雕琢的一般。
「星璃。」
坎帕先生沖著那孩子點了點頭,說道︰「你父親在不在?」
那個孩子露出一個微笑,美的就如同在冰雪中盛開的雪蓮︰「是為了那件事吧?父親大人已經知曉了。」
這孩子剛剛說完,公寓的門忽然打開。一個同樣留著一頭金色短發的女性從中沖了出來。那正是已經兩個多月沒去打工的奎琳•魯尼答。
「校長先生!!!」
奎琳的面色明顯有些慌張,這股慌亂和旁邊那個叫星璃的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反比。或者說,是因為這個孩子還不太明白這件事中的意義?
坎帕抬手,示意奎琳冷靜下來︰「事情我都知道了,剛剛得到的消息。你父親在不在?我想和他好好說說。」
奎琳臉上的慌張立刻變成了喜色,連忙讓開道路,說道︰「是!是!我爸爸在!他現在已經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星璃,你也別做這些事了,快進來!坎帕校長,請進,請進!」
坎帕校長隨著奎琳進入室內,不過那個孩子卻沒有立即這麼做。直到將地上的假花和假枝全都收拾完畢之後,這孩子才捧著這些打零工的東西,緩緩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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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了。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因為某些人,某些事而停止前進,也永遠不會因為黑暗與陰冷,而產生動容。
腿,在抽搐著。
他的眼楮從眼眶里彈了出來,舌頭吐出,一條白色的泡沫順著嘴角流下。
他的鼻子和口腔不斷的顫抖著,希望能夠吸入更多的空氣。即使是那些冰冷的雪花,對他來說也好比溫暖的甘露一般的可口。
雪,落在他吐出的舌頭上,安安靜靜的飄落,再安安靜靜的融化。他的肺部已經憋了下去,兩只手死死抓著那只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隨著四周雪花安穩的降落,他的腿,終于不再動了。
這是一個士兵,他的生命已經如同舌頭上融化的雪花一般消失。在這個已經稱之為尸體的東西身後,是一張臉。那張臉露出一抹殘忍的嬉笑,松開纏住士兵的手臂。
噗通……
尸體跌落在雪地上,濺起一片雪花。在這個陰冷而潮濕的小巷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听到這里傳來的聲音。無知的人們歡笑著,因為今天是12月31日,是一年的最後一天,今天的晚上會有最盛大的活動,會有最甜美的食物和溫暖的家。盡管天上還在下著雪,但這絲毫無阻那些人們的興致。
剛剛殺戮完畢的野獸從小巷中走了出來。他混雜在那些行人之中,身上穿著一套剛剛從獵物身上剝下來的衣服。他低著頭,嘴角時不時的散發著興奮的笑容。他剛剛殺過人,對血的興奮讓他還沒來得及冷靜下來。一雙可怕的眼楮在那些歡笑著的人臉上掃過……
呼吸,喘息著。白色的氣體從他的嘴角散發出來,消失在彌漫的空氣之中。
這頭嗜殺成性的野獸三天前剛剛從牢籠里逃了出來。被監禁所產生的壓迫感讓他緊張,重新獲得自由這件事讓他一出牢籠就開始宣泄自己的緊張。短短的三天里,已經有十一個人成為了他這雙下的犧牲品。他興奮了,用別人的生命來宣泄著自己的壓力。而這個本應該歡快的夜晚,也成了他搜捕下一個目標的最好時刻。
不過,他並不是真正的野獸。在發泄著自己的壓力的同時,他也知道自己目前所處的處境。由于他的逃月兌,整個風吹沙城里早已經布下了層層的警戒網。雖然政府沒有發布消息,那些無知的平民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正過著一個又一個平安的聖夜祭。不過軍方的人卻是早已偷偷行動起來,各個離開城的要道都布下了天羅地網。街道上的便衣士兵也在層層搜查,獵捕著他這頭失控的野獸。
前方出現了兩名士兵,雖然他們沒有穿著鎧甲,但從那訓練有素的眼神和腰間鼓鼓囊囊的狀況來判斷,絕對是便衣佩劍的士兵。他的嘴角一裂,冷笑一聲,拐進了旁邊的街道,與那些士兵擦身而過。
與其繼續殺人,還不如盡快離開這里來得好。他的人已經在城外等著接他,只要能夠月兌離這個該死的風吹沙城的勢力範圍,就是一片寬廣的平原等待著他這頭野獸去馳騁!
所以,他要離開……離開……離開…………
「媽媽~~~」
一個拉著氣球,約莫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從野獸的身旁跑過。那天真的笑容,可愛的樣貌。擠一下,仿佛就可以立刻擠出水的肌膚……
野獸的喉嚨發出一聲輕輕的咕噥聲。他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試一下,如果用自己的這雙手掐住那只細小的脖子的時候……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會不會很舒服……很痛快?
聖夜祭的守衛最為薄弱,相比起前面幾天,那些守衛都要去保護各個晚會會場,免得出事。所以,今天也是最適合他逃走的一天。不過在那之前,再享受一頓最後的晚餐……
「呵呵…………」
野獸轉過身,跟隨著小女孩的腳步。
享受最後的一頓晚餐……應該也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