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房間內的其余三人驚叫起來,隨著驚叫而揚起的,則是枕頭被刺穿,而飛舞起來的羽毛。白痴沒有去管依舊目光呆滯的凱特莉娜,而是立刻拔出匕,戒備的望著房間中央。在那里,一團黑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浮現,從中隱隱流露出鬼魅般的氣息。
「幽……幽靈?!」
胡桃最怕鬼,一看到這團黑影,立刻嚇得緊緊抱住小面包。而凡流也是在大叫一聲之後,張開雙臂護在凱特莉娜面前,緊張的望著白痴和那團黑影,不知所措。
「唬……為什麼……」
黑影中傳來聲音,漸漸的,這些影子開始凝聚成型,成為一個人類的模樣。
「為什麼唯獨你這個人類……我的魅惑術會完全無效?」
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听起來似乎是個女子。而凝聚成型的影子也構造出一名女性外貌。
「真是讓人討厭的眼神……無心……?不,不可能……你這種年齡的人類怎麼可能會這種武技?……但你的心的確冰冷……冷的連一點點的空隙都找不到……真是可怕……也可恨!」
終于,影子完全凝聚成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個約莫二十五,六左右年紀的少*婦。可讓人驚訝的是,她不僅也有著和凱特莉娜同樣的紫紫瞳,就連臉型,看起來也有7分相似。
「是你?你就是害的小姐生病的罪魁禍嗎?!」
凡流壯著膽子,大喝一聲。等到那名女性轉過頭看著他時,他憋粗了脖子,更加張開雙手護住凱特莉娜。
「呵……我害的?……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算是我害的。怎麼?人類,你想替她報仇嗎?想要殺掉我嗎?」
女性帶著高傲的語氣,居高臨下的望著凡流。她光著身子,但背後兩片骨翼卻是轉到身前,很好的遮住了自己的身體。一些若有若無的紫色煙霧更是增添了她的些許神秘感。
白痴跳下床,手中的暗滅轉了個圈,一甩。漆黑色的長刃立時乍現。劍柄處的血瞳赫然睜開,盯著半空中懸浮的女性,出嘿嘿的冷笑。
「換句話說,的確是你害姐姐生病的嘍?」看到白痴出手,胡桃的膽子終于更大了一點,她大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
女性那美麗的臉龐上帶起一抹殘忍,她哼了一聲,說道——
「吾名為塞西斯,為恐怖噩夢的源泉,也被譽為夢之神的存在——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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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級魔獸,夢魘。
胡桃曾經在書本中看過有關于這種魔獸的資料,由于小時候自己調皮,她父親就經常用會做噩夢這件事來嚇唬她,所以她才會在某次做了噩夢之後,跑到圖書館,一邊哭著一邊翻看有關夢魘的資料。總的來說,知道的還算詳細。
當然,這是指書本上的那些資料都屬實的情況下。
夢魘,是一種沒有實體的魔獸。它們的本質究竟是什麼東西,翻遍上萬本游記和紀年歷史也沒有得到確切的答復。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種魔獸最擅長操縱其他生命實體的夢境,尤其,是擅長噩夢。
夢魘本身的實力很強,它們能殺人于夢中,能夠對人類進行魅惑,擁有許多奇特而令人費解的能力,可即便如此,它們也遠遠沒有強到逆天的地步。從人類對其定義為五級魔獸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從以前到現在,也沒有多少有關夢魘魔獸殘殺人類的記錄,所以人類對于它們的恐懼大多都是出于對噩夢的恐懼。
但,由于其本身並沒有實體,再加上其進攻方式為攻擊睡夢中的生物。這種令人防不勝防的方式還是為其博得了「陰險」「不可捉模」的美譽。而一旦其在人前現身,也往往會幻化成令男性著迷的絕色佳人,或是令女性無法自拔的優秀男性,這也讓這種魔獸成為「」的代名詞。
但真正關于夢魘獸的繁殖的記錄卻沒有,有的人說它們是通過人形化,從而與人類進行產下下一代,也有人說它們本身沒有性別,是通過自我復制進行繁殖。可不管哪種說法都有一種可以確定,那就是夢魘魔獸的種群並不多,物種稀少,也是它們難以被記錄的其中一個原因。
可是現在……
就在這里,在這間小小的房間之內,一名用雙翼遮掩著身體,約莫二十五、六左右的美麗少*婦卻是赤著雙腳,懸浮半空。用那雙紫色的瞳孔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向他們宣布,自己正是噩夢的執掌者——
魔獸……夢魘。
「是魔獸……真的是魔獸!原來都是你搞得鬼!是你讓姐姐得病的!」
書本中不乏對夢魘的恐怖描寫,胡桃看的書多了,自然而然的聯想到書中那些描述夢魘如何殺人,如何把人的腸子挖出來的情形。她恐懼的抱著小面包縮在角落里,大聲呼喝。
「哼。」
隨著一聲冷哼,塞西斯那宛如煙霧組成的身體倏忽間就飄至角落。她盯著胡桃,紫色的絲在光線暗淡的房間內猶如鬼魅一般飛散——
「人類,依舊如同以前一般討厭異族呢。不過你應該慶幸,我們也很討厭你們。以往看到你們,我是見一個,殺一個。」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塞西斯讓胡桃硬生生吞了口口水。在她懷里的小面包仿佛也被塞西斯的陰森給嚇到了,叫了一聲,把頭埋在胡桃胸口,小身子瑟瑟抖,不敢再看。
「………………嗯?」
美麗的女性緩緩抬起頭,眼角略微朝後一瞥。如果說她剛才的移動顯得十分飄忽的話,那現在抵在她脖子上的那柄黑色劍刃簡直就像是原本就放在那里一樣。順著劍柄朝後看,就可以看到持劍的男孩依舊用那雙沒有焦距的瞳孔,一身不吭的望著她。
塞西斯的視線在男孩和黑劍上轉移了幾次,最後,她似乎想通了什麼,轉頭看了看面前的兩個小女孩。終于,她再次冷哼了一聲,身子飄走。終于月兌困的胡桃身子先是一軟,隨後她想了想,立刻拉著小面包跑到白痴身後,拉著他的衣服,再也不肯松手了。
「你……你為什麼要害姐姐?!」
有了白痴撐腰,胡桃膽氣再次大了一點。她從白痴的肩膀上露出一點頭,大聲說道。
塞西斯依舊冷笑。她在房間內轉了幾個圈之後,猛地撲向護在凱特莉娜面前的凡流。凡流一驚,剛想去推,可只見這只夢魘的一只翅膀突然張開一揮,凡流就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橫飛出去,撞在一大堆畫作上,似乎岔了氣,一時間回不過來了。
「我為什麼要害她?呵呵,人類的女孩,你問這一點有什麼用呢?」
夢魘慢慢的坐在床上。她伸出手,輕輕撫模著躺在床上的少女,目光淒厲地望向胡桃。
「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談的。按照一般的規矩,動手吧,想要救她,就必須殺了我。來,讓你面前這個男孩過來吧。我倒想看看,是你的保護傘先把我消滅,還是我先把這里所有人都殺光。」
塞西斯的冷言冷語再次讓胡桃不由得縮起腦袋。但過了片刻,她還是探出頭,大著膽子,再次說道︰「我……我沒有要和你打的意思!我是說……我是說……如果姐姐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您的話,我可以代她向您道歉!如果……您造成了什麼損失,我可以讓父王賠償您!盡管……盡管我也不知道,到底我能不能賠償……也許姐姐曾經的確對您做了些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但是————」
「用單純的廝殺來解決問題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可笑的言論,從這個女孩的嘴里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這句話讓那邊的夢魘魔獸愣住,讓暗滅的血瞳訕笑,也讓白痴略微回過頭,用眼角瞥了她一眼。
可笑……
不是嗎?
她的話真的非常可笑,非常的幼稚,不是嗎?
……
…………
………………
幼稚………………
「哼,不殺我?」愣了片刻之後,塞西斯的嘴角再次恢復了片刻冷笑,「如果你們不想打的話,那我也饒過你們的性命。現在,全都給我滾。尤其是你,你這個小子。我看得出來,雖然我無法影響你的記憶力,但這件事和你無關。奉勸你,別摻合進來。」
接著,她彎下腰,那雙翅膀緩緩打開,包裹住床上的少女。兩只手更是充滿愛憐的撫模著凱特莉娜的臉龐——
「很快,她就會被我害死了。而你們,也會忘記和她所有相關的事情,繼續去過那幸福快樂的人生。」
說著,女性緩緩低頭,更加愛護的撫模著少女的臉龐。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手指並沒有觸踫到凱特莉娜的肌膚。她沒有實體,手指和翅膀的很多地方都穿過了凱特莉娜的身體。
她承認了……她承認是她害死凱特莉娜了。
她更承認了……更承認造成眾人記憶消失的罪魁禍也是她!
是的……只要殺了她……
只要把這頭魔獸斬殺,就能解決這所有的事情!
腦海中,暗滅在不斷的慫恿。對于這個沒有實體的敵人,它似乎依舊有著絕對的信心!
在這把劍的不斷述說下,白痴低著的頭慢慢抬起。
接著,他捏了捏手中的劍,抬起腳,朝前……
跨出一步……
「伯爵夫人……!這不是您的本意!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您的本意!」
突然,牆角原先因為岔氣而說不出話來的凡流卻是突然開口。他捂著胸,艱難的站了起來,喘息著,立于白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