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娜一愣,一時間沒想到白痴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在短暫猶豫了一會後才說道︰「天氣……天氣似乎不錯,不會下雪。就是風可能很大,這種大風天氣會讓氣溫下降到零下4o度。那個……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白痴點點頭,漆黑的瞳孔繼續注視著地圖上的每一個角落。其他三個女孩也在等著,直到5分鐘後,他才再次開口——
「他會逃走。」
聲音冰冷,不帶絲毫的感情。
順著白痴的手指,胡桃和黯的視線順著鎮長官邸後方一條小路蜿蜒而上,曲曲折折的,通往雪山。
黯︰「這個啊……的確。不過古德塞他們應該也算到這一點了吧?」
「………………算到,最好。」
地圖上的那條小路上早就被人打了個大叉,可想而知,那些軍人也早料到蓋亞很可能從這條路逃走。當然,如果能夠攔截住他,並且殺了他的話那最好。可是萬一…………
這是貓鼠游戲。
是你追我躲,你逃我追的游戲。
包圍這種策略在很多時候的確可以困住很多人,將對方逼入死境。但也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包圍策略都能夠將敵人圍困住,成為甕中之鱉。
搜索與反搜索向來是一個關乎生命的行為。身為被搜索的一方更是可能絞盡腦汁思考任何可能月兌離險境的方法。也許,世界上有最完美的陷阱。但同時也要認識到,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完美的人。
只要是人,那就一定會有破綻,一定會有薄弱點。由人所組成的陷阱也必定有破解的方法。白痴實在是很願意相信蓋亞會被戴勞帶領的軍隊包圍絞殺,但他也必須做好最為萬全的準備。來防止那個照理來說,可能性也許只有萬分之一的「萬一」。
「人類小子,如果是你的話,在突圍過程中你會做些怎樣的行為呢?」
腦海里,暗滅的聲音躍躍欲試的詢問。
是啊,如果是自己的話,身處蓋亞的環境下,到底應該怎樣突圍呢?
要想成功突圍,就必須要有一些防身的東西。除了大腦思考之外,還需要一個最合格的擋箭牌。
這個擋箭牌是用來阻擋敵人向自己追擊的,所以它的份量必須重到讓追捕的人不自覺的收縮掉部分戰斗力。同時,也要讓追擊的人有所顧忌,還要能起到方便攜帶,容易挾持的目的。
在這次的舞台中出場的演員里,最適合作為擋箭牌的莫過于胡桃公主。但,她現在安全。那麼,在蓋亞所囚禁的人當中,有哪些人會符合這個條件呢?
現在,如果自己是蓋亞的話,想必一定正在換位思考,以戴勞的角度來思考自己的選擇。戴勞被自己擊敗,所以報仇之心極重。如果抓他的那些手下作為擋箭牌的話,到底能讓這位天才收縮多少的戰斗力呢?
………………可能性,很低。
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講,挾持那些已經半大的孩子,帶著這些不斷反抗、掙扎的人走雪山,根本就無法走得太遠。所以從根本上,這一點就已經被排除。
這樣的話……
「嘿嘿,嘿嘿嘿嘿。人類小子,想通了嗎?哈哈哈,有趣,我突然覺得,事情會變的異常的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胡桃與黯不斷詢問的聲音中,白痴的眼楮,慢慢從地圖上抬起。這雙漆黑色的眼楮里早已經遍布了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被一層又一層的冰霄重重包裹,透不進絲毫溫暖。正在詢問的兩個女孩突然間覺得有些冷,一些仿佛幻覺似的黑色晶體剎那間遍布了整座洞窟。
刺骨的黑暗寒冷中,這個男孩緩緩的站了起來。他走向可娜伸出一只手,說了一句話——
「給我熱膏。越多,越好。」
可娜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但想了想後,還是乖乖的將裝熱膏的罐子遞給了白痴。接過罐子後,白痴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突然間沖出洞窟,沖入那淒厲的寒風之中。
「喂!喂!真是的,他怎麼不說一聲就跑了?!黯,給我追,快點給我追啊!」
乍一見白痴失蹤,胡桃立即讓黯出去追。黯也是一點頭,就要跨步。可剛一跨步,她就想到自己如果一離開,這座洞窟內就只剩下公主和可娜兩人。這種沒有守衛的情況未免太過危險,她的腳步,也是不由得停了下來。
「追啊!快點,為什麼不去追?他……他打不過那個劍帝的!這次去,他絕對會死的!我不要他死!黯,快點把他追回來啊!快點啊!!!」
在胡桃焦急的催促聲中,黯終于還是恪守自己的本份,沒有出擊。也在那山風呼嘯的苛刻氣溫之中,一團在山洞附近徘徊了十天的黑暗球體也終于開始行動,躲躲藏藏的,朝白痴所沖刺的方向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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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怎麼做?
白痴,疾走。
一條黑色的影子如同一道鴻溝般掠過白色的雪原,將那厚厚的積雪割開一條傷痕。
束縛住他身體的鎖鏈早在上一次戰斗時就跌入深谷,所以他的身體根本就不用承受任何負擔。
可如果說唯一的負擔的話,那恐怕就是他腦海中,那個十分可怕的念頭了……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抓面包作為擋箭牌。
她年幼,容易控制,攜帶方便。除了這些優點之外,她還能夠給敵方施加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壓力。
也許,戴勞有膽魄沖著挾持菲爾特或是因斯爾頓的蓋亞大聲喊放箭。但,他有膽魄沖著挾持著一個小女孩的蓋亞大聲喊放箭嗎?尤其……是在那麼多人面前?
他好面子,極富自尊。如果被屬下看到自己面對兒童時也能毫不留情的下殺手時,自己在別人心里究竟會怎麼想?
這一點,正是如今的戴勞所具有的性格弱點。既然自己能夠想到,那麼對于身處死亡邊緣,務必動全部的腦細胞思考如何逃生的蓋亞來說,他當然也有可能想到。
腳步,在雪地上疾馳。
被踩起的雪花飛濺,在空中反襯者清晨的陽光。
攻擊已經開始了吧?
雖然輕微,但白痴似乎還是能听到些許的嘶喊聲從山腳下傳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去補這一個漏洞。
是的,這是猜測。
這,也只是推斷。
這只是毫無任何理由的懷疑,沒有任何可供判斷的證據所下達的結論。
那個人可能在還未沖出重圍時就被擊斃,也有可能獨自一人沖出重圍,更有可能在半途中將那丫頭拋棄。這所有的情況都有可能生。但不管情況如何生變化,不管可能性有多麼的小,他都必須去看一下,去堵一下。因為他有預感,如果自己一旦錯過這一個節點,那個丫頭就很有可能從此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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