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呆板的可娜,札特笑著重新拔出腰間的短劍,用那鏡面反射著自己的臉,笑道︰「雖然劇本的結尾和我的設定有些出入,不過這一個‘意外’卻讓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呢。」
「沒想到,六劍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會使用。當初我盜墓盜到手時,六劍簡譜七零八落。先不說第六劍的劍譜完全沒有,其中的第三劍更是殘損嚴重。總的歸結起來,我也只找到了22招變化。我甚至以為,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得到完整的六劍劍譜了呢。」
「不過,不知道從哪里天將了一個小子出來。他竟然會知道完整的六劍簡譜,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原本我還只是希望那小子能夠在臨陣磨槍之後上場被我那寶貝徒弟干掉,增添蓋亞那孩子的‘罪惡’。可出乎意料,我竟然撿了個寶?哈哈哈,人生這種東西,還真是變化無常啊。」
「現在,我已經完全知道了第三劍的6第四,第五劍,稍加時間,我會再去好好研究一下那傳說中的第六劍。」
「呵呵呵,第三紀元第一位完全練成六劍的人,看來非我莫屬了呢。」
可娜猛地抬頭,瞳孔不斷的抽*動著。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什麼極具災難性的事件即將在眼前生!
「十瑣……‘拉幕人’……!你所說的那個人……那個孩子……難道是……!!!」
「嗯,就是那個叫白痴的孩子。哦,另外還有,殺了你丈夫的不是內訌,正是那個孩子。別人看不出來,身為六劍傳人的我卻瞞不過。不過話說回來,多虧了那場莫名其妙的暴動,讓蓋亞身受多處劍傷而死。不然那孩子遲早要被人挖出來,把腦海中的劍法全都吐出來呢。」
可娜顫抖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你……你想干什麼?」
「呵,干什麼?」札特的嘴角笑容依舊,「在這場世界級的舞台上,會六劍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再多,你不覺得會有些累贅嗎?」
「你……你要對付他…………?!」
「呵呵,遲早。不過,不是現在。那孩子還成不了氣候,組織上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我去做。現在嘛……」
說完,札特向可娜踏出一步。
「你想干嘛?!」
「呵呵,我的乖女兒知道了那麼多不應該知道的事。你說,我應該干嘛?除此之外,你剛才為什麼去見公主?不正是為了暗中提醒這位公主,銀卷鎮還有很多不得人知的秘密,希望國王陛下再次派人來調查嗎?只是可惜,那位公主似乎沒你想象的那麼聰明,根本就沒有理解你口中的潛台詞呢。」
札特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殘酷。
「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會知道太多別人不應該知道的秘密。一種人,是秘密的主人。而另一種人…………」
「則是死人。」
看著札特的那張臉,可娜的表情突變!她捂著自己的肚子,神色慌張。在她的面前,死亡的大門漸漸拉開,漆黑的世界,也正向她走來……
死亡……
原來遠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可怕。
原先她還以為,自己可以去見到死去的丈夫。但一旦真的面臨死亡,她卻現自己想要活下去的願望是多麼的強烈!
她不想死……
即使不是為了自己,哪怕是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也……絕不想死!
可是,不想死,不代表不會死。
眼下的可娜已經沒有了任何逃生的可能。她的背後全被那些斗篷人包圍。而不懂武技的她,也無法相信憑著自己手中的這把小毒劍就能逼退自己那深諳劍術的父親!
是的,她已經逃不了了。
因為逃不了,所以恐懼,慢慢變成了憤怒。
因為逃不了,所以傷心,也漸漸的變成了謾罵……
「你以為自己……很行嗎?!」
死到臨頭,可娜再也掩飾不了自己對這位父親的憎惡,捂著陣陣抽痛的肚子,大聲罵道——
「拉幕人,札特•古斯諾!你以為自己的所有計劃全都按照你的步驟前進嗎?!不……你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麼聰明,你所布下的計策之所以成功,完全是因為沒有遇上真正的謀者!而上一次……你,就在黑龍帝國的那名第一智者,先知,李的手下嘗到完敗!」
「住口!!!」
一直以來都含笑的札特突然間變得猙獰。他猛地抬起劍,大喝一聲。這一聲暴喝讓可娜不由得向後挪了一下,面色更是恐懼。
札特的身子在顫抖……就仿佛想起了什麼極為損傷自尊的事情。他大口的喘息著,呼吸急促,眼眶中的瞳孔不停的晃動著。
「哈呼……哈呼……哈呼………………」
對于札特來說,那次與先知的交手簡直就是一個恥辱。在此之前,他還從未品嘗過如此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
那是一生中唯一讓他感到恐懼的時刻。那種面對對方所設下的種種陷阱,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去思考背後的深意,不管如何的行動,仿佛都會掉入對方另一個陷阱的感覺……
沒錯,那個男人純粹是在玩弄自己的對手。將每一個敵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仿佛一切都如同一張棋盤,而自己就是棋盤上的棋子,而他……則是坐在棋盤之後,玩弄這些棋子的人!
「呼…………………………」
長久的喘息之後,札特終于從恥辱中冷靜了下來。那次的失敗讓他瘋狂,但一貫的冷靜卻讓他終究沒有喪失理智。這個人嘴角的殘虐漸漸消失,順著額頭流下的汗水,一抹笑容,再次于他的臉上浮現。
「呵,先知,李?啊,我的確得承認,那個男人實在是世所罕見的天才。」
「不過據說他的天份完全是來自于他體內所寄宿的魔獸,並非他本人的實力。而且听說有一段時間他曾經失去過體內的冰魔獸,在那段時間里他的實力大打折扣,智商也下降到負數了呢。呵呵。」
札特重新昂起頭,表情再次變得輕松愜意。
「不管怎麼說,即使那個李曾經擊敗過我一次,那又怎麼樣?事實就是,擊敗過我的男人現在已經死了。而我,卻依舊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就好比那個黑龍帝國,不也一樣?」
「智者先知,武者劍帝。黑龍帝國中並不缺乏人才。但是事實呢?事實就是看似很強的帝國竟然在短短的半年之內就被雄鹿吞並。可見世事無常,真正能夠存活下去的,是能夠審視自己,判斷形勢的眼光。」
可娜哼了一聲,此時此刻,這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親在她眼里看來,簡直就是惡心。但是,惡心又怎麼樣?痛恨又怎麼樣?就如同札特所說的,單純的憎恨並不能對他人造成任何傷害。相反,現在的自己,反而是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