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光線幽暗。
隨著視線慢慢的適應,白痴,也終于看清了自己身下所壓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淚流滿面,不斷抽泣著的雄鹿帝國長公主——胡桃。
「……………………………………」
白痴看著胡桃,良久……之後,暗滅才縮回他的手臂,壓著胡桃的手也隨之松了開來。胡桃一解月兌,立刻抬起雙手,拼命捶打著白痴的胸口,委屈的淚水,也在這一刻毫無節制的,宣泄了出來……
「白痴你這個大白痴大壞蛋你早就知道了對吧?你早就知道邪火哥哥背叛了對不對?可你一直瞞著我……你一直都瞞著我你這個大壞蛋你也和其他人一樣不告訴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嗚嗚嗚……」
胡桃拼命的捶著白痴的胸口,力量越來越微弱。最後,她終于打累了,趴在白痴的胸口哇哇大哭起來,淚水浸濕了白痴胸前的衣襟。
直到胡桃完全哭累了之後,白痴這才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從自己懷里拉開。他低下頭,只見胡桃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斑斑的血跡。而小巷深處的地上,則躺著好幾只小貓小狗的尸體。仔細看胡桃的手臂,她的手腕上布滿了燒傷的痕跡。
剛開始,胡桃因為看到白痴經過而情緒失控。可在注意到白痴開始端詳自己的身子和那邊的小貓小狗的尸體之後,她突然大為驚恐,連忙伸手捂住白痴的眼楮。
「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算我求求你……白痴……不要看現在的我……我……我不是……我不是一個怪物……我不是的……不是……怪物……」
胡桃的聲音,哽咽。白痴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掌。這個女孩在手突然被握之後渾身一震,沒有抗拒白痴將她的手拉下來的力量,終于,將自己那沾滿鮮血和動物毛發的身體,呈現在白痴的眼前。
「我不是……怪物……」
胡桃在申吟著……那聲音簡直就像是在地獄的深淵中一般的絕望。
白痴想了想後,輕輕拍了拍胡桃的臉,抹去她嘴角的血絲。隨後,他讓胡桃在這里稍等,自己走出小巷,去那邊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回來,取出一柄準備的毛巾,交給胡桃。
「擦干淨吧。」
胡桃接過毛巾,終于點了點頭。她抹去眼淚,將毛巾放入水桶。可在她的手要去觸踫之時,被燒傷的的傷口一接觸水,立刻讓她疼的縮回了手。
白痴在旁邊看著,見胡桃無法伸手之後,他終于走了過來,親自將毛巾浸濕,擰干。隨後,他捂住胡桃的臉,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血水。
白痴的動作很輕柔,盡管他的臉依舊冰冷,看不出表情。胡桃原先是哭著的,可在感受著白痴此刻這難得一見的溫柔之時,她卻忍不住有些笑了出來。也許是覺得自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很糟糕吧,笑過之後她又想把臉擺成哭泣的樣子,但卻怎麼也裝不出來了。
白痴看著胡桃現在這副既想哭又想笑的表情,搖了搖頭。他將毛巾重新浸濕,搓洗,擰干。輕輕觸踫著胡桃的手,替她擦去那些水。當毛巾踫到燒傷的地方時,胡桃忍不住縮了一下,表情顯得很痛苦。
「只要保持體力,休息幾天就會痊愈的。」
白痴感受到胡桃的痛苦,也就不擦了。胡桃縮回手,也不知怎麼的,經過剛才的一番身體接觸,她總覺得心里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不少。仿佛在這個大白痴面前,自己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沒有關系。
「你……你怎麼知道……我休息幾天就會痊愈?」
對于這個問題,白痴卻沒有給出回答。他月兌上的外套,反過來替胡桃披上,遮去她身上的血水。胡桃低下頭,拉著外套,感受著里面的溫暖,一股甜蜜的感覺從心頭揚起,讓她的臉,也隨之紅了起來。
「下次,你不能再逃了。」
根據外面的士兵,小巷中的動物尸體,胡桃手上的曬傷這種種痕跡,白痴很輕松的就得出了結論。胡桃抬起頭,看著白痴,臉上似乎有些不太樂意。
「我……我憑什麼听你的?我是公主我哪里逃了?只是……只是……」
白痴緊盯著胡桃,那雙毫不避諱的眼神讓胡桃一震,視線不由得軟了下去。她別過頭,紅著臉道︰「我……只是在城堡里太悶了……出來透透氣……你……你管我……」
這句話有一半是沒有錯。所以胡桃覺得自己也不算是撒謊。
白痴嘆了口氣,一把牽起胡桃的手,轉身朝外走去。
「啊……」
胡桃紅著臉,身子不由自主的被白痴拖出小巷。看著四周那些士兵,她連忙拉起白痴衣服背後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臉,低下頭。
「你……帶我……去哪里?」
「送你回家。不然,你哥哥的工作會更多。」
一听白痴這句話,胡桃連忙用力向後退去白痴感覺到胡桃的掙扎,回過頭,望著她。從她那驚恐而不安的眼神之中,她到底想說什麼,都已經一清二楚了。
「我……我不想回去」
在白痴面前,胡桃不由自主的開始倔強起來。她想了想後,望著四周那些熱鬧的商鋪,聯想到今晚是納涼晚會,不由的聲音顫抖,說道︰「你……可以陪陪……我嗎?今晚……」
白痴注視著這位公主,拉扯的力量,慢慢消失了。
(人類小子,怎麼了?喂喂,別告訴我你要改變主意啊。其實我們已經晚了很久了不是?那條小母蜥蜴已經等心焦了吧?)
(…………………………………………)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身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負擔還真是多。你詛咒她是為了救她,你給了她和你一樣無限的生命,永恆的青春她將永遠停留在17歲。說起來你對她的只有恩賜,而不是虧欠那麼,你現在心里又在想些什麼呢?)
(………………暗滅。)
(干嘛?)
(你,不像是在告訴我怎麼做。)
(呵呵呵,沒錯我這把劍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看你這個總是和我作對的家伙踫上難題而難堪嘖嘖嘖,現在這個難題嘛……你該怎麼做呢?嘿嘿,這可是一道十分經典的選擇題。以往的任何凶險謎題和這道難題比起來,都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放棄咱們這位夜晚公主,去陪我們那已經十分脆弱,還在那里擔驚受怕的小母蜥蜴。另一個,就是放棄那條小母蜥蜴,轉而陪這位已經面臨崩潰邊緣的胡桃公主。男人嘛,總是會面臨各種各樣的選擇。現在,你的選擇來了。選誰?你想要陪誰渡過今晚這個浪漫的納涼之夜?嘿嘿,有趣,實在是有趣你這個人渣啊,讓我看看你這個人渣在這種關鍵時刻所能夠展現的智慧吧選擇誰,相信你現在應該有數了吧?)
(……………………暗滅。)
(啥?)
(我應該說過,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听你號令。)
解決完腦海中的那只血眼,白痴看著面前胡桃那張期盼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而接收到這一份承諾的胡桃,則是喜極而泣。以往的孤單與寂寞在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即使自己是一個怪物也沒有關系了。她一頭撲到白痴的懷里,拉著他的衣服,抽泣起來。
「好了,你累了,先坐下。」
白痴扶著胡桃,來到一旁的露天咖啡廳,坐在座位上。恰好此時,那邊的小面包雙手各拿著五串灑滿了辣椒粉的烤肉走了過來,看到白痴和胡桃之後,隨之一愣。白痴見此,立刻把小面包叫了過來。
「面包,在這里陪陪胡桃姐姐。我去點些餐點,我們先休息一下。」
小面包看到胡桃,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計策成功了。她笑著點頭,然後一的坐在座位上,美滋滋的吃起了手中的烤肉。而胡桃看到小面包之後,心中不由得也是踏實了一些,對于白痴要求暫時離開的要求也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擺平胡桃之後,白痴立刻大踏步的走向那邊的噴泉。只見蜜梨還在那里等,但很明顯,她大概以為自己被放了鴿子,神情顯得很落寞,很沮喪。白痴呼出一口氣後,打起精神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原本以為白痴不會再來的蜜梨一怔,立刻回頭。看到白痴之後,她慌忙從噴泉的邊緣上站起,朝白痴鞠了一躬,害怕地道︰「女奴……恭迎陛下……陛……陛下……」
白痴點點頭,轉過身,說道︰「我們去走走吧。」
「是……是。」
蜜梨的額頭開始滾落汗水,她望著白痴那只穿著一件背心的後背,膽戰心驚的尾隨著。腦海中已經炸開了鍋,各種折磨和羞辱已經開始吞噬她的精神,讓她害怕的腳底打顫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