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惡魔的方程式
輕聲的抽泣,伴隨著水的沸騰聲。
白痴低下頭,注視著眼前平躺的小女孩。看著這個和面包同樣年齡的女孩,也看著她衣服上的斑斑血跡,低下頭,沉默……
原本,凌晨就可以到達鋼鐵城。
可是今晚,注定已經一步都移動不了。
白痴陪著胡桃,這個女孩現在唯一的支撐就只有他一個人。她哭著,沮喪著。低沉的申吟在沒有月光的黑暗之下散播,慢慢的,與這不見天日的深夜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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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白痴讓因為傷痛和疲倦而睡去的胡桃躺下,替她蓋上被子。小面包豎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意思是她可以照看。白痴點點頭,就將營地的事情交給這個小丫頭,自己,則前往那個遭遇襲擊的地方。
(人類小子,你現在去遇襲地干什麼?別告訴我你是想看看還有沒有生還者,好救人哦~~~)
白痴一言不發,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遇襲地。在這里,他看到的不僅僅是滿地的尸體,還有那名頭巾少女。她拄著火把,不斷的在那些尸體之間徘徊,時而蹲下來檢查一下。看到白痴來了,她也只是單純的點點頭之後,就繼續自己的行為了。
白痴也是沖著少女點點頭,舉起火把,查看著這場遇襲地。
救援隊里,不分男女,尸體的數量總共有十八人。其中的兩名女性救援隊成員的衣服被撕開,下面有過被施暴的痕跡。這伙山賊的行動之果斷殘忍,的確擔的上凶殘這兩個字。
不過,白痴要查看的卻不是這里的所有尸體,而只是其中的幾具。那幾具尸體的死狀極為怪異,就像是身體內被埋了炸彈一般,全身都爆開,只剩下原地留下的一團爛肉,和四散狀的血花。
頭巾少女查看的也正是這幾具尸體,她用布包好手,撿起那些被炸開的尸塊,反復檢查者。看完一塊之後,就繼續看下一塊。白痴也沒有問,在她檢查那些尸體的時候,他則是觀察起了這些人所死去的地點。在環視了一圈之後,他又來到傍晚發現杏的那塊岩石上,站定,看著那些人死去的地方。
(人類小子,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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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說?其實你不說,我也大致能夠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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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身體爆炸的如果把那些人尸體爆炸的地點作為一個點在地圖上標注出來,再用一個幾何圖形來代表的話,可以看出他們死去的位置大概可以組成一個扇形。那麼,如果在這個扇形的中心拉出一根半徑,在附近尋找一個圓心的話,那麼你現在所站的地方,應該就是圓心所在的地方。換句話說,我們那可愛俏皮的小修女,就是站在這里,消滅那些卑微的人類的。)
白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視線掃過,只有那個頭巾少女還在不斷的檢查。白痴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之後,將火把低垂,在草地上搜尋。很快,他就在一塊稍顯泥濘的土塊上搜尋到一只小女孩的腳印。從方向上來看,應該是前往那座鋼鐵城的。
(………………………………………………)
(人類小子,你在想什麼。)
暗滅的眼楮里,開始慢慢失去了嘲諷的感覺。腦海中的血色瞳孔死死盯著白痴,就像是為了防備他一般,死死盯著。
(距離……五十五米。)
白痴觀察著距離所在地點最遠的一處人體爆炸的地點。默默得出了這個結論。
(等等,五十五米?你想干嘛?人類小子,你想干嘛?)
(大惡魔,點射殺人的極限距離。)
(你……什麼意思?)
白痴呼出一口氣,遙望著那最遠處的人體爆炸點,在腦海中緩緩說道——
(她站在這里,對山賊和救援隊的戰斗進行干涉。雖然她擁有能夠無差別毀滅一座小鎮的瞳力,但在這混戰之中,她卻沒有使用那樣無差別的殺人手法。反而,是用逐一引爆的方式,殺掉救援隊的人。)
(我不知道她這麼做是因為什麼原因。我看不出她對山賊有著同盟關系,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她純粹為了好玩。)
(不過,就因為她的這一時玩性大起,也讓我能夠看出她的戰斗模式。)
這次,輪到暗滅不說話了。它的瞳孔略微合起,盯著白痴,靜靜等待他的分析。
(人的眼楮張開之後,可視範圍能夠達到水平方向120度,仰視角50度,俯視角70度。也就是說,大惡魔莎夏,可以將眼前所見的這些範圍內的所有東西,以半徑接近十公里的範圍內的一切全部消滅。可以說,的確是非常的恐怖。)
(可如果不是範圍攻擊,而是點殺的話,她點射能力卻沒有那麼的強大。距離五十五米以內的人,她可以殺。但超過五十五米以上,她可能就無法殺掉。證據就是距離這個位置超過五十五米的地方,沒有一個人被她點殺。)
暗滅,終于笑了起來。它哈哈大笑著,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這是當然的她被創造出來的時候本來就是用來承擔範圍攻擊性戰斗的。如果說是要點殺的話干嘛還要派她出場?呵呵,不過,真是有趣的分析。還有嗎?)
(她殺人的方式,非常值得推敲。)
(哦?)
(如果說,她的眼楮和人類的眼楮的可視範圍沒有太大區別的話,她就和人類一樣,雖然可以看到水平面120度內的東西,但真正能夠算作看清的區域,就只有前方60度左右。在這個區域內,如果還要算上文字和顏色的辨別的話,文字的可辨識區域只有10到20度,顏色辨別的範圍更小,最小可以到達5度。而人類的眼楮如果要說視線最佳的焦點,那麼可視範圍只有視線垂直方向的左右偏差一度左右。在這個範圍內,人類可以達到所謂的凝視。)
(在這混戰之中,她能夠精確的殺掉救援隊的成員,可知,她所使用的瞳力範圍就是半徑五十五米,銳角只有兩度的扇形區域。計算一下,她的瞳力在凝視狀態下所能到達的有效面積為扇形面積平方米。在最遠處的弧長為1.9198米。也就是說,只要在她處于凝視狀態下到進入攻擊發動這段時間之內,最遠只要能夠沿弧線移動兩米以上,就可以避開她的攻擊。)
(……………………人類小子,我倒要問一下,你怎麼能夠確定這些?難道她的眼球構造就一定要和人類一樣嗎?)
(因為,最遠的那個人死亡時的姿勢。)
(姿勢?)
暗滅露出眼楮,朝那邊的尸體瞥了一眼。此刻那個頭巾少女也已經走到那具四分五裂的尸體旁邊,觀察著。而白痴也是慢慢的走了過去,來到那具尸體旁邊。頭巾少女看了他一眼後,放下尸塊,自己移動到白痴剛才所站的地方,看著全局。
(他的肢體雖然爆炸,但其中的的尸體散落的方向卻很均勻,潑灑出去的血跡也沒有被硬生生阻隔的情況。照此看來,他在爆炸時時身體周圍並沒有其他人。正因為如此,莎夏才能在確定弧形兩米之內確保不誤傷的情況下,殺掉他。)
(呵呵,有趣,實在是很有趣人類小子,听你現在的分析,你似乎不是想著怎麼收服她,而是想著怎麼對付她?好吧就算你想要先把她收拾了再把那丫頭壓在床上做這種事和那種事吧,你怎麼能夠確認如何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躲避兩米以上的距離?要知道,即使是人類,光是要凝視一個人可是也只需要一瞬間的時間啊。)
(…………………………暗滅,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啊?玩笑?哈哈,我開什麼玩笑?)
(人類如果想要凝視,從把視線集中在一個物體身上,接受光線,再把所看到的信息傳遞到腦子里,所需要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神經傳輸的速度是每秒鐘100到200米。如果她在「看到」目標,再從腦海里發出擊殺的指令的話,那就是一個來回。所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呵,更長?即使再長,那也是一瞬間的事。)
(雖然說是一瞬間,但其中所需要的時間也有大約零點五秒左右。而且另一方面,她通過凝視點殺人所需要的時間,遠遠多于零點五秒。)
白痴回過頭,看著最靠近岩石的兩具尸體,那是杏的兩名守護騎士。如今,也已經分崩離析。
(那兩人距離杏當時所在的位置很近,大約只有五六米左右的距離。這麼近的距離,對于莎夏這個擅長遠程和大範圍攻擊的惡魔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威脅。可是,在其中一人爆炸身亡之後,另一個人卻有時間向後退了一步。)
(從看到戰友詭異死亡,到退後,再到自己也被引爆,這里面的時間絕對會超過一秒鐘。換句話說,莎夏如果通過點射,她就需要將視線的焦點停留在一個人身上至少一秒,才能將其成功殺死。)
(………………人類小子,真的……沒想到啊。以前還從來沒有一個宿主肯去分析惡魔的戰斗姿態,他們每一個都認為只要接受莎夏可以通過以眼殺人就行了,壓根就沒去想過去分析你很有趣,真的,很有趣)
(有趣的,還在後面。)
白痴撿起剛才被頭巾少女扔下的斷肢,看著其中爆炸的地方。經過仔細的觀察後,緩緩道——
(我不是很懂醫學,但我也看得出來,雖然看起來像是身體整個爆炸,但其中也是有原理可以搜尋。)
(這些人的骨頭雖然也是傷痕累累,但骨頭上受到的傷都是外傷,並非從內爆炸而產生的。真正發生爆炸的,是人類的肌肉。不……更確切的說,是肌肉中血管內的血液。)
(那個女人懂醫,現在應該了解的比我更透徹了。這些肌肉上的每一條血管全部爆裂,各種充滿水的內髒也全部炸裂。由此可見,莎夏的瞳力的引爆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她通過凝視,讓人類體內的血液沸騰。瞬間氣化的血液大大超過了人體血管和肌肉所能承受的範圍,巨大的水蒸氣利用它的力量,瞬間撕破人類的身體,從中噴灑而出。這樣,就會產生一瞬間爆炸的場面。所以歸根結底來說,她並不是無緣無故的讓人自動爆炸。而是通過加熱人體內的血液,轉換成水蒸氣,瞬間撐破人類的身體。這,就是她殺人的真面目。)
(而要對付她,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她不使用範圍攻擊,而是點殺攻擊的時候,在一秒鐘之內最多移動兩米以上,逃離她的視線中心點,就可以安然無恙。)
暗滅哈哈大笑起來,他笑的十分暢快,十分爽利。那可怕的笑聲在白痴的腦海中回蕩,其中布滿了挑釁。
(有趣,有趣人類小子,你還是第一個研究出如何對付大惡魔的人類。這實在是太有趣了不過,你說的這些始終都只是紙上談兵,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用處。我們那可愛的小惡魔一旦察覺到你可以躲避她的凝視,難道她不會立刻發動範圍攻擊嗎?而對于那可以在瞬間毀滅一個小鎮的移動炮,你有辦法對付嗎?)
白痴低下頭,沉默不語。
(看到了吧,你對付不了她。如果你無法解決她的範圍攻擊,那麼就注定你絕對不可能擊殺她。所以,還是好好的找她談談,好吃好喝的騙她給你效忠吧。別看她那麼凶狠,可其實就和一個幼稚的小女孩沒什麼區別。你只要把她騙上床之後,她就會對你一心一意了,我向你保證)
東方,再次升起了一抹陽光。
清晨的寒霧在陽光的驅趕下,慢慢的散去。這個塞滿了尸體的山頭,也慢慢暴露在冬日的陽光之下。
那個頭巾少女觀察完一切之後,終于低下了頭。她從這場屠殺中看出了什麼,白痴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將那些散落的尸體堆積起來,然後放了一把火,將其燒掉。濃濃的黑煙升上天空,燻染著那蒼白色的天空。遙望那漸漸被累積起來的黑雲,似乎,已經在預示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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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白痴都沒有再次行動。
這三天里,胡桃的臉慢慢的恢復,可她一點都沒有去在乎自己的容貌的意思,而是不眠不休的守在杏的身旁,替她擦身子,洗臉,服侍屎尿。小面包也跟在旁邊一起幫忙,端茶送水。兩個人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互相靠在一起,稍稍瞌睡了一會兒。可在睡夢中,胡桃的眼角也會落下淚水……
頭巾少女依舊每天去采集草藥,替杏更換藥巾。對于胡桃那慢慢恢復的臉她只是時而凝視一陣,卻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的表情。白痴則是守著眾人,防備任何膽敢再次來襲的敵人。也為了防止……那個莎夏復返,來到這座營地。
今天清晨,胡桃躲在帳篷里,臉上已經掛滿了疲憊。可就在這時……
「白痴大白痴快點來,快啊」
白痴正在外面整理救援隊們留下的物資,突然听到胡桃叫,他急忙沖了進去。只見睡夢中的杏開始發出申吟,她的手指也慢慢動了起來。
听到叫聲同時沖進來的,還有那名頭巾少女。她立刻上前捂住杏的脖子,同時模著她的額頭,又把手塞進她的衣服內側感受體溫。正在此時,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杏突然間坐了起來,雙手猛地抓向眼楮
「疼我的眼楮……我的眼楮好疼……好疼……」
白痴見狀,立刻上去按住她的雙手,防止她抓傷。胡桃則是連忙摟住自己的佷女,大聲道︰「小杏別怕姑姑在這里,姑姑在這里不要怕……不要擔心……不要害怕」
小面包見狀,雙手連忙浮起兩道白色光芒,輕輕抱住杏的太陽穴。一道清涼的感覺緩緩進入這個小女孩的腦袋,在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她的動作終于慢慢安定了下來,嘴里的呼痛聲,也漸漸停止了。
頭巾少女提了提鼻子上的眼鏡,讓杏慢慢的躺下。她輕輕解開杏臉上的布巾,扔到旁邊。就在她準備換上新的藥的時候,小杏慢慢的睜開了眼簾,露出底下那……
灰白色的瞳孔。
「我的眼……姑姑……我的……」
小杏緊張的抬起手,伸手去抓。小面包和胡桃分別抓住她的雙手,緊緊握住。
「啊嗚……嗚嗚嗚嗚,啊嗚嗚嗚……」
小面包握著她的手,不停的在自己臉上蹭著。杏的呼吸也從一開始的急促,慢慢的,轉為安靜。
「小杏,姑姑在這里,不要怕……啊。」
杏的動作慢慢的放松下來,她睜著那再也沒有神采的眼楮,緊緊握著那兩雙手。這個一向堅強的女孩忍不住抽泣了一下,慢慢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滾落……
「原來……我真的瞎了……真的……不是做夢……」
胡桃抱起小杏,摟住。杏也是閉上眼,抱著自己的親人,低聲的抽泣。小面包拉了拉她的手,也是抹抹眼角,不再嗚咽了。
白痴呼出一口氣,模了模小面包的頭,轉身走了出去。那個頭巾少女也是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跟著走出。兩人互相望了一眼之後,頭巾少女立刻回到自己的帳篷,收拾起了草藥和背包,背上。走出來後,她將一瓶研制的草藥交到白痴的手里,隨後抬起手指,在空中劃出「每三小時一次,直到不再疼痛為止,逐日量減」。
白痴點點頭,接過藥瓶。兩個人再次看了一眼之後,同時抬起手,互相握了一下。隨後,白痴跳回自己的樹上警戒四周。而頭巾少女則是背著背包,朝鋼鐵城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只是短暫的分別。
白痴看著手中的藥瓶,遙望那個頭巾少女離去的方向。
相信在幾天以後,一定會再次相見的吧……就在那,不知已經有多少藏龍臥虎的……鋼鐵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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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兩天過去了,小面包幾乎已經留在胡桃和杏的帳篷,陪著兩人。白痴則是一如既往的承擔著守衛者的責任,坐于樹上。
那麼大的山,絕對不可能只有這區區幾十名山賊。不過在這些日子以來,白痴再也沒有看到有人膽敢進犯,想來……一定是有什麼其他更有趣的獵物,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吧。
而在這天的晚飯之後……
「小杏,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白痴低下頭,只見帳篷布掀開,胡桃和面包攙扶著那位盲眼的公主,從中走了出來。
如今的杏,面色蒼白,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之上,表情看起來已經沒有當時的哀怨,變得寧靜了許多。
小面包伸手,在杏的背上寫出幾個字——
《再休息一下吧》
面對面包的勸阻,這個女孩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模索著。好容易,她才模到了自己的劍,將其插在腰間。
「我的眼楮……已經是事實了。可是和我比起來,還有更多的人在受苦。我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但我不能讓大家都因為我,而不展開行動。」
白痴從半空落下,站在這個小女孩的面前。小面包看著白痴,嘴巴啊嗚啊嗚的張著。
「和你同行的人,都死了。」
盲目的公主耳邊,傳來一個冷酷的男性聲音。
「除了你以外,這里就只剩下面包,你姑姑胡桃,以及我,四個人。」
杏呆了一下,她慢慢的伸出手,想要去模白痴的身體。胡桃小心的松開手,將她送到白痴面前,讓她抱住白痴。
「除了我……以外……?」
「…………………………是的。所有人,都死了。」
「…………………………可是……還有您……先生。」
杏模著白痴,透過自己那無力的雙手,她已經觸踫到了白痴那強健有力的手臂,以及右手上那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鎖鏈。
「我記得您的聲音,先生。您是面包的父親……而且,也使唯一一個主動承接救援令的雄鹿人。我……為您而驕傲。」
杏模索著,抬起手,胡桃連忙上來握住她的手,攙扶著她。
「和我相比,鋼鐵城更需要您的幫助。而且,我姑姑……以及面包也一定都能夠幫得上忙。所以……我還是希望……能夠快點去那里。盡管現在的我已經幫不上忙了,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夠盡快的去幫忙……」
白痴抬起頭,看著胡桃。杏是她的家人,她才有權力作出決定。
胡桃看著如今只能模索著前進的杏,再看看白痴。如果按照她的想法,她現在只希望能夠盡快離開這里,然後回家。可是,她不能那麼自私……因為她知道,白痴來這座鋼鐵城絕對不是單單的救人。所以如果自己提議要回去的話,白痴絕對不會和自己同行。萬般無奈之下,她唯有點點頭,跪下來,輕輕模著杏的小臉。
「我的好公主,姑姑答應你……我們去救人……去……救人……」
小面包也同時點頭,既然這次的行動已經決定,她立刻走到白痴面前,拉著他的手。
「………………做什麼。」
小面包咬著下嘴唇,只是用力的拉扯。
白痴想了想之後,終于還是蹲了下來。這時,胡桃扶著杏來到白痴的身後,讓這個小女孩伸出手,勾住白痴的脖子。原本,白痴對于這個行動眉頭略微一緊,可看到面包和胡桃的表情之後,他終于沒有說話,任由杏趴在自己的背上。隨後,他抱住他的雙腿,將她背了起來。
「啟程。」
一行四人,拎著他們所能拿的所有物資,離開了宿營地,朝那黑幕之下的鋼鐵城走去。小面包在前面點火探路,白痴背著小杏,胡桃則在旁邊不停的給小杏擦拭汗水,安慰著她。
而杏……
她趴在白痴的背上,靠著這個寬闊的肩膀,低下頭。雖然快速,但卻平穩的背脊,讓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在即將進入睡夢中的那一刻,她輕輕的低吟了一聲……
「爸……爸……」
行行重行行,一路上,再也沒有了更多的話語。
小面包在前面推土造橋,快速的趕路之後,很快,就看到那些崩壞的山間農田也看到了山坡上那已經完全被破壞的農舍。那座原本擁有十萬人口,一眼望不到頭的巨大城市就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只不過現在,保護城市的城牆已經完全的坍塌,從山坡上望下去,本應該熙熙攘攘的城市,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殘牆斷壁,到處,都只有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