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已經就位的陰謀
「這些數字,代表什麼。」
白痴把頭抬起來,望著澤倫斯。澤倫斯歪過頭來別了一眼,說道︰「什麼代表什麼,可能是某些數學公式吧。你要知道,瑪琳小姐現在只不過才只是年輕貌美的十六歲,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做學問,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
既然澤倫斯說不出來,那這東西應該也沒有那麼快就想明白吧。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白痴還是動手摘抄了一份,保存下來。如果說沒有什麼意義的話那更好,如果說有意義,那就等以後再慢慢琢磨吧。
就在白痴摘抄這些文字的時候,旁邊的胡桃走過來,一把抓住澤倫斯的領口,說道︰「喂,真的嗎?你真的不是抓小杏與小金的那個人?」
「切,放開我」
澤倫斯一把拍開胡桃的手,說道——
「我早就說過了,綁架的人另有其人,和我有什麼關系?」
「那……那你說,那個人有些什麼特征?」
「我哪知道,天那麼黑,我的心思全都在瑪琳小姐的身上。我怎麼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喂,抄好了嗎?抄好了就還給我。」
等白痴抄完之後,澤倫斯一把抓過紙片和吊墜,重新戴在脖子上。
原本以為找到的目標,現在再一次的變得模糊。小杏和小金現在到底在哪里?這兩位公主和王子一日不找到,胡桃的心思就一日無法平息。她皺著眉頭,輕輕咬著指甲,原地來回踱步。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長公主,我,認為,簡單。」
此時,乖離開了口。她緩緩來到胡桃面前,說道。
「簡單?我們跑了那麼遠,花了那麼多的時間,現在一點都沒有找到杏和小金的蹤跡。你憑什麼還告訴我簡單?」
乖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略微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後,說道——
「綁架,是,威脅,雄鹿。暗鹿,希望,威脅,雄鹿。所以,暗鹿,去,尋找,簡單。」
乖離反復的說了幾遍之後,胡桃才算是听明白了。的確,現在想想的話,似乎也只有去雨飛雪城尋找一下了。
「咳……這樣看來也只有這樣了。白痴,你覺得怎麼樣?…………喂,白痴?白痴啊」
胡桃大聲嚷嚷著。可白痴卻是一副痴痴的表情,看著自己抄寫下來的字跡。他已經從旁邊拿起一支筆,開始在一張紙上反復的核對起來。直到胡桃再三的大叫之後,他才緩緩的抬起頭。
「我們可以走了吧?」
白痴放下筆,想了想後,抬頭,望著那邊的密斯特拉修女,沉吟了一會兒之後,緩緩道︰「修女,我,問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只要是女神允許的範圍之內,我知無不答。」
澤倫斯擺月兌嫌疑之後,修女顯得很高興。雖然他暗殺賽撒將軍這件事還不算完,但她已經沒有什麼好保留的了。
「這間地下室,有沒有其他出口。」
「這個……有是有,但並不是通到城外。」
看見密斯特拉修女這樣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白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怎麼。」
修女的眼神顯得稍許暗淡,她想了想後,終于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想讓各位從這個出口離開,實在是這個出口的位置實在是太過糟糕。那……是在靠近城牆的地方。你們也知道,現在外面,雄鹿軍已經進城了……」
白痴沒有拒絕,直接站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相比起從那座已經塌陷,並且很可能有人監視的修道院出去,白痴更願意去另一個出口。
既然白痴同意,其他人也沒有表示拒絕。胡桃和小面包攙扶著白痴,乖離扶著賽撒將軍,澤倫斯和修女則帶著那些孩子,朝另一個出口走去。
不消片刻,出口就到了。沿著樓梯往上爬,再拉開頂端的一塊蓋子之後,外面的細雨再次開始飄了進來。
天,還沒有亮,依舊漆黑一片。
街道外到處都是雞飛蛋打的吵嚷聲以及零零碎碎發生的戰斗聲。但更多的,卻是那整齊劃一的腳步,和來回奔走的馬蹄踩踏水坑而發出的聲音。
人……實在是太多了。
這個出口外只是有一些雜草堆積著,看得出來,已經很久不用。而雜草的外面幾乎就是一對士兵。如果自己這群人冒冒失失的走出去,鐵定會被懷疑。
沒有辦法,既然出不出去,那就先在這里躲著,順便休息。希望等到明天晚上,戴勞的守軍們可以更加松懈一點。
————————————————————————
羅馬城被雄鹿佔領之後,雄鹿的版圖立刻擴張了很多。羅馬城附近的一些小村落見那麼大的一座城市都被攻陷,自然是絲毫不反抗,立刻降服。再加上他們本來就是雄鹿的領土,現在投降起來完全沒有壓力,也不用擔心別人會說些什麼。
此一役,雄鹿軍折損將近四千人,羅馬守軍則幾乎全滅。剩下的也是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這場大勝仗帶給那位公爵的,自然是意料之中的祝賀與贊美。
坐在羅馬城的政府官邸內,戴勞微笑,望著窗外的全城景象。他冷哼著,就像是這一切原本就應該在他掌心中控制一般。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豐功偉績,即使是邪火,也不能。
「邪火?佛理休斯。」
戴勞撫模著自己的額頭,略帶恨意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發出。
「你給我看著,羅馬之後的下一站,就是新日出城。之後,就是血葡萄群島。我會一路攻下去,直到擊破你的首都,雨飛雪,用你的首級,作為我未來道路的奠基石」
「梵蒂岡。」
戴勞模索著腰上的這把黃金劍,將其拔出劍鞘。
「你一直都說,我並不是一個擁有足夠資格掌控你的人。不是嗎?那麼現在,你覺得呢?你認為,我還是不夠資格……來控制你嗎?」
黃金色的劍身閃爍著,劍身上篆刻著的符文似乎也在傾訴著什麼。戴勞任由這把劍閃爍了片刻後,將其隨手一甩,劍刃輕輕巧巧的劃過桌子。而桌子,則是沒有絲毫的動彈。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作為一把劍,怎麼會那麼生氣呢?說真的,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點不用你再三的強調,也不用和我說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戴勞所認為的方向自然就是對的。從小到大,我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所以,你只需要屈服于我,然後讓我盡情的揮動你,不就行了嗎?」
黃金色的光芒再次散發出來,可這一次,戴勞卻沒有心情去看這光彩了。他只是略微一笑,將劍插回劍鞘。隨後,輕輕一推剛才被斬過的桌子。
「咳,梵蒂岡啊梵蒂岡,並不是說你作為一把劍,渡過的時間夠長就一定是正確的。我只活了二十多年就一定是錯誤的。就像你根本就不能否認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哪里不對一樣。我忠心為陛下奪回版圖,為陛下解決各種各樣的煩心事,為他出謀劃策。你根本就不能說我錯。」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不過你放心,我的愛劍,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完全控制住的。呵,對,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完完全全,讓你不容反抗的控制住你。你將會永永遠遠的成為只屬于我的東西。我相信,那一天絕對不會太過久遠,等到了那一天,你的心智就會被我完全的吞噬,變成一把只听從我而發揮力量的聖劍吧。」
「呵呵呵,這種感覺真好。不是嗎?」
桌子,開始出現裂縫。
剛才戴勞似乎只斬了一劍,但這張桌子,此刻卻是橫豎多了十條裂縫,慢慢的,化為碎塊,倒塌。
戴勞似乎非常滿意自己的劍術,他背著雙手,開始走到旁邊牆壁上掛著的地圖前,端詳起羅馬城和雨飛雪城中間的那些城市了。
「……………………進來。」
片刻之後,戴勞笑了一下,轉過頭。也沒有見看門,一個身著白袍的人,卻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哦,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您。這次的羅馬攻略戰還真是辛苦您和您的手下了。」
那名白袍人冷冷一笑,說道︰「戴勞?古德塞,為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繼續完美無瑕,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得意忘形。尤其,是不要忘了你和我之間的身份差別。」
戴勞十分得體的做了一個鞠躬禮,笑道︰「那是當然。作為陛下的特使,您的到來讓我這里猶如久旱逢甘露啊。」
白袍人再次一哼,說道︰「你知道就好。雖然我們都是為陛下服務,但你,還是要記住不要太得意了。不然,我隨時可以取下你的腦袋。」
戴勞點點頭,他拍了拍手,一名士兵立刻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放在那白袍人的面前。
「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怎麼,想收買我?」
「哈哈哈先生您哪里的話?其實是這樣的,在搜索這間房屋的時候,我的手下們很偶然的找到了兩顆‘巨龍之心’。說實在的,能夠在這里發現這麼優秀的滋補物品,實在是讓人大吃一驚。」
士兵將盒子放下後,轉身離去,關上門。戴勞走過去,打開那個盒子,在里面並排放著兩顆大約相當于人類巴掌般大小的紅色果實。果實的表面布滿了青紅色的靜脈,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棵心髒。
「巨龍之心?」
那白袍人望著這兩顆果實,不由得驚了一下,說道︰「這……這就是那個……巨龍之心嗎?」
「沒錯,正是此物。」
戴勞指著這兩顆果實,指著其中一顆稍微大一點的果實說道︰「作為對陛下的忠誠,這顆稍微大一點的,就當做是我這個卑微的小人物獻給陛下的禮物。而這顆小一點的,就當做先生您這次幫忙,我獻給您的見面禮吧。」
白袍人盯著巨龍之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所謂的巨龍之心,當然不是真的指某條龍的心髒。而是指一種被稱為「龍棲樹」的樹木所結出來的果實。這種樹木的生長條件並不苛刻,整個悲傷大陸上幾乎只要你能夠想得到的地方,他都會長著。但這種樹的生長條件不苛刻,並不代表開花結果的條件也不苛刻。
很多人研究了很多方法,卻依舊吃不準它的結果條件。有時候,是會在人類人工培育的林木之中,有的時候,則是完全野生。也不是說長得越好的樹就越能夠結果,有時候反而會在病懨懨的樹木上長出質量超好的巨龍之心。
戴勞拍了拍盒子,笑道︰「相信先生您應該很清楚吧?巨龍之心的功用。根據史書記載,在第二紀元時,魔法這種東西十分的盛行。可是在第二紀元之後,魔法這東西就仿佛成了禁忌,被完全的封印了。如果我們想要發揮出那些魔法萬分之一的力量,就只能借助導力石的力量。」
「但是,憑借巨龍之心,那結果就改變了。這種果實可以置換人類的骨骼,將那些原本只能由天生生長出來的導力骨骼,在後天生長出來。擁有了導力骨骼,那就意味著從此可以完全從導力石中解放出來,更可以發揮出遠勝于那些縱石師的力量」
「根據記載,在大約十五六年前曾經有一位將許多國家都迷得幾乎毀滅的女性,她就可以憑空施展縱石力。而最近的記載,則是黑龍帝國的前公主,我曾經親眼見證她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一門大炮,一瞬間就將一座大山轟掉。其力量,簡直可以用毀天滅地來形容。」
白袍人再次咽了一口口水,雙眼開始直勾勾的盯著那兩顆巨龍之心。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抬起頭,望著戴勞——
「你……既然得到了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會將它們送出來?」
戴勞哈哈一笑,將盒子蓋上,捧起,雙手遞到白袍人的手中,說道︰「禮物不貴重,怎麼顯得我對陛下和先生您的忠心呢?您是陛邊的大紅人,陛下幾乎什麼事都要向您求證。而且,您還擁有羅馬城內那麼大的刺客組織,幫我那麼輕松就搞定了這座讓我頭疼的城市。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在左思右想之下,我覺得,也只有這份禮物,才能表達我向陛下的效忠之意。」
白袍人先是愣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就笑容滿面的雙手接過,打開盒子,目光貪婪的望著其中的巨龍之心。這雙眼楮,貪婪,私欲,佔有,充滿了一些為人臣子不應該擁有的感情。而戴勞明明看著這個人的眼神,卻還是裝作沒有看到,只是低頭微笑。
「這份禮物……您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我……我太滿意了……」
「啊……是啊……您滿意。那麼,就這麼說好了,大的,給陛下。小的那個,給先生您。大的陛下,小的您的,請您,千萬千萬……不要忘記了哦。」
戴勞偷偷冷笑著,白袍人似乎什麼都沒有听出來,只是激動的點頭,笑著。
「哦,對了。上次的那個刺客團伙,您看,已經解決了嗎?」
白袍人猛地抬頭,說道︰「啊,是啊,炸成灰了。」
「真的嗎?其實呢……我喜歡做事更加謹慎一點。您想,作為一名刺客的老巢,豈會沒有地下室的道理?那個人可是這次刺殺行動的‘罪魁禍首’。希望……先生您還是不要太過輕松的好。」
戴勞誠懇的語言很快就讓這名白袍人抬起頭,重重的點頭。此刻,他對戴勞的表情已經不再是剛才的那種輕蔑,而是佩服和欣賞。他合起盒子,拍著胸部說道——
「我知道了,你說的很有道理。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親自動身去搜索,一定將那些人的尸體翻出來給你看」
「那麼,就辛苦先生了。」
戴勞話音一落,這名白袍人一個閃身,就從戴勞的眼前消失。戴勞看著空空蕩蕩的辦公室,良久之後……
「呵。」
他的嘴角,再次浮現出一抹冷笑。
————————————————————————————
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息,再加上澤倫斯心不甘情不願的取出的解毒藥,賽撒將軍的身體終于稍稍恢復了一些。
白痴背上的傷現在也好了不少,盡管還是沒有完全結疤,但行動上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為了這些孩子,胡桃硬是沒有讓白痴就這樣跑掉,而是讓他和小面包在這里逗留。打算等到外面的士兵真的完全松懈,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之後,再采取行動。
一切,本應該是這樣的……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
作為行動前的最後一個夜晚,白痴等人白天已經完全睡飽,就等夜晚到來。打算趁著黑夜,一舉溜出城。
轟隆——
突然,睡眠中的白痴猛地睜開眼楮讓他醒過來的是一聲巨響,而且,還是一聲非常接近的巨響
什麼聲音?
白痴從牆角彈起,手中的按滅已經緊握。房間內的小孩子們也全都驚慌的醒了過來,互相哆嗦著,害怕著。
其實,沒過多久,白痴想要的答案就出現了。伴隨著那邊的房門被猛地撞開,已經渾身染滿鮮血的澤倫斯跌跌撞撞的從通道那邊跑來,那神情,就已經述說了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