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騎士先生。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吃力啊?您想要奪回陛下的決心哪去了?還是說,您對心靈控制的能耐,也就這樣而已嗎?」
白痴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滾落。牙關更是緊咬,顯得十分吃力。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香柚那原本被稍稍踐踏的自尊心再一次的升了起來。她的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動作也是輕松而自在,沒有一點點的焦躁感覺。
「叭叭」
突然間,通往皇室區大門的方向傳來一陣驚呼正在和白痴爭斗的香柚略微轉頭,下一刻,只見一個火球猛地從那邊飛了過來,直接撲向她的面門
香柚的手一揚,又是五條絲線從她的指尖揮出,那顆碩大的火球被絲線硬生生劈開,轟的一聲,在香柚的眼前爆碎。
「什麼人」
火焰散去,三個人影出現在香柚面前。而那邊的面包在火球落空的剎那,已經直接沖了上來。她的雙手一揚,兩團火焰已經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向前一退,一股灼熱的火牆猛地形成,灼燒著地面上的青草,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撲向香柚
「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那麼多活下來的人?你們之前到底躲在哪里?真是讓人驚訝。」
香柚笑著,在四周那些血族成員的膜拜之中,她閉上雙眼……突然間,猛地睜開下一刻,一個和她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影立刻浮現在那堵火牆之前這個幻影香柚抬起雙手,硬生生地頂住這堵火牆,看得出來,她的雙手被火焰所灼燒,但她緊接著雙手一分,十道絲線立刻切開這堵火牆,化解了面包的攻擊。
面包和奎琳兩人雙雙站定。她們一個人手捧火球,一個人手握冰刀,凝神看著前方的香柚。而後面趕上來的樂,在看到場中的情況,並且在看到那邊的白痴,和他右手上的那條鎖鏈之後,一時間就像是明白了許多事似的,愣在了當場。
「小白痴我們來幫你」
奎琳握住手中的冰刀繞到那名幻影香柚的右側,手中的冰刀立刻盡數飛出。但那香柚卻只是極為輕松地抬起手,拔地而起的絲線結成了一張網,盡數擋下了這些飛刀。面包見狀,雙手一拍,將那火焰徹底融合,猛地往地上重重一砸彌漫開來的火焰燃燒著地面向幻影香柚燒去。但這些火焰在逼近幻影香柚前兩步的距離之時就像是踫到什麼牆壁一般,撞上去,就向著四周散了開來。
徐徐燃燒的火焰,在這一刻慢慢的熄滅。
月光下,玫瑰花瓣之中,香柚依舊顯得輕松自如。旁邊的面包看的真的是心急如焚,她見勢不妙,再一次的匯聚手中的力量,就要往上撲去
「慢著面包我……不是她的對手……你也不是不要沖動」
可就在這時,白痴突然出一聲喊。原本準備前撲的面包腳步戛然而止,她的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白痴現在口中所說的話。不過,她終究還是停住腳步,帶著不滿的表情看著那邊的香柚。
僵持在持續。
但是,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大約兩分鐘後,終于支撐不住的白痴突然「哇」的一聲慘叫,手中的絲線猛然斷裂,整個人也像是炮彈一般彈飛,在空中翻了三個滾之後,極為狼狽的摔倒在地。見此,面包慌慌張張的上前攙扶,奎琳見狀後雖然納悶,但也是及時擋在白痴的面前,充當護衛。在場之中,也就只有樂臉上浮現出陣陣的抽搐,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白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坐倒在地上,一時間似乎有些起不來。面對這樣的白痴,香柚極為優雅的收手,臉上充滿了微笑。在她的手縮回的那一刻,金的身體也是慢慢朝著她那邊移動。緩緩地,落在旁邊的王座之上,坐好。
「對不起,看來……是我自大了……公爵夫人,我為我的無禮……向您表達萬分的歉意……」
白痴皺著眉頭,十分無奈的低下頭,行了一個下屬對上屬行的禮。之後,他才十分誠懇地回答道——
「由于我打攪了您,所以罪該萬死。但是,我還是懇求公爵夫人您大人有大量,繞過小人這一次。放小人和小人的朋友和家人回去。至于‘月之刻印」小人一定會盡快拿出妥善的方案來獻給公爵夫人您過目。」
有了白痴這樣低三下四的說話,香柚臉上的光彩更是照人。她含著微笑,用以往公主般的笑容略微點頭。她現在的心情很好,放了這幾個人,對她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在香柚點頭答應之後,白痴再次的向著香柚再三道謝,態度恭敬到了極點。終于,白痴帶領著面包一行人漸漸後退。可在即將離開之前,他似乎又有些不放心似地轉過頭,望著這邊的香柚,說道——
「公爵夫人。有一點,希望你能諒解。我是雄鹿帝國的騎士,所以保護國王與皇室成員,是我的責任。所以……希望您能夠勸阻一下公爵大人。讓他不要對陛下和長公主殿下動手。在刻印完成之後,請將他們安然無恙的還給我們這些雄鹿子民。可以嗎?」
香柚想了想後,不自覺地也對眼前這個騎士的忠誠產生了些許的感動。她因此而點了點頭,笑道︰「放心,我們現在對展我們的成員十分謹慎。不會隨隨便便的給予有反抗可能性的人我們的鮮血。這兩位我擔保沒事,你放心吧。」
「那麼,小人也只有在這里多謝公爵夫人了。」
低聲下氣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白痴終于轉過身。在後面的香柚的注視之下,緩緩地,離開了草坪,離開了那座大門。也離開了,這座皇室區……
……
…………
………………
一路上,陰暗依舊。
但是,再也沒有了血族的襲擊與侵擾。
雖然道路兩邊時不時的還會閃爍出一些紅色的閃光,但這些閃光也是在注視看~書~就來最∼快著這一群人,並沒有如同一開始一般,沖出來攻擊。
可見,談判成立了。
一直到回到神聖恩寵,等到四周那些閃爍的紅色眼楮統統消失,回到那座被結界封印的小樹林前,眾人心中憋著的那一口氣,才算是終于呼了出來。
「小白痴,你……你就這麼輸了?輸的這麼干脆?這麼徹底?那……那我家那小的怎麼辦?怎麼辦?」
奎琳顯得有些焦躁。她拉住白痴的肩膀,不停說道。
《開玩笑,又沒有輸。什麼輸了?》
但,回答奎琳的並不是白痴,而是面包。這個小丫頭舉著手中的牌子,一副早已經猜透一切的樣子,哼著小曲。
「什麼?沒有輸?可是……可是……」
《在那種情況下,贏了有什麼好處我是不知道,但自從我第一眼看到叭叭臉上的那種疲倦緊張的樣子之後,我就知道,叭叭是在裝。別的不說,如果真的是說心靈控制的爭奪戰的話,叭叭怎麼可能會輸掉?》
奎琳張著嘴,一副有口難言,不知道該如何理解的樣子。她張著嘴嗚嗚了兩聲之後,說道︰「啊?這……這樣嗎?」
面包哼了一聲,舉起牌子——
《當然。我正是看到叭叭臉上一臉的緊張之後,才會故意放水。裝腔作勢的打一些非常華麗的縱石力。然後輕輕松松的被那個女人破掉。但是我還是比不上叭叭的演技啊∼∼∼你看叭叭最後的那一摔,摔得多敬業?多有專業水平?》
奎琳繼續張著口,看著旁邊低頭沉思的模樣,一副始終無法理解的表情。片刻之後,她只能無奈的說道︰「那,我家那小的怎麼辦?」
面包雙手一攤,同時眼楮看著白痴,意思是問他。奎琳立刻問,可她問了好久,才終于得到白痴唯一的一個回答——
「她沒事。」
「沒事?怎麼沒事?你是從哪里得出她沒事這一判斷的?喂小白痴你說啊你到底打算怎麼樣啊?你心里想的主意能夠說出來分享分享嗎?我真的是快被你給逼急了到底是怎麼樣了?能夠給我仔仔細細的說明清楚嗎?」
奎琳不停地討要答案,但白痴的回應卻是十分的堅定——沉默。
他捏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對于奎琳的問題也不說回不回答,壓根就是一副完全沒有听進去的樣子。就這樣,他們一直走,一直等來到小樹林的結界之前。白痴才算是站定,然後,轉過頭來。
「小白痴……」
「你,是什麼人。」
白痴的瞳孔,緊緊盯著面包身後的樂。漆黑色的雙瞳,緊盯著那雙淡青色的瞳孔。
而那雙淡青色的瞳孔也是毫不畏懼的凝視著眼前這雙冰冷的黑色雙瞳,淡淡地,說出一句——
「月影帝國現任國王,樂-月師。」
「…………………………………………」
「至于其他的,我想,應該不用我自我介紹了。」
月師仰著頭,態度不卑不亢。即使面對眼前那雙瞳孔……即使面對他手臂上的那條鎖鏈。他給人的感覺也沒有任何的畏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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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城堡的最上端,這里,戰斗已經結束。
曾經蔓延在整個城堡上方的藤蔓現在已經緩緩收回,只留下城堡上的千瘡百孔。而在這近乎破損的城堡上方,在那王座室之中,血族的領袖,戴勞-古德塞,現在已經再一次的安安穩穩的坐在那張王座之上。用右手支著自己的臉,神情輕松的看著眼前那些緩緩退去的血族臣子。
「親愛的。」
走進來的香柚在戴勞的面前跪下。抬起頭來,在看到戴勞的王座身旁站著的那個面無表情的星璃之後,她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剛才那名騎士所說的那句「無心之言」,心中一時間不是什麼滋味。
「雄鹿的現任長公主,解決了嗎?」
戴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閉上眼。此時,旁邊的星璃卻是機械性的張開口,說道——
「杏公主敵不過我們,就將自己封閉在上方,形成了一個結界。短時間內,我們還無法入侵進入。公爵夫人,請問那些來犯者擊退了沒有。」
星璃這樣直接向香柚問話,理所當然的,讓下面的香柚起了一絲絲的反感。她看看自己現在的位置,跪著,面朝自己丈夫的王座。而那邊的星璃卻是站著,並且還站在自己丈夫的身邊。仔細想想……這算是什麼事?
當下,香柚直接站了起來。她瞪了這邊的星璃一眼,然後踏上前,來到戴勞的王座身邊,並且依靠在王座上,顯得與戴勞更加親密。只有在做出這些動作之後,她才略微覺得放心,說道——
「當然。來犯的是一些雄鹿帝國的臣子。對這個國家還算是忠心耿耿,在被我擊敗之後還千言萬語的請求饒恕,同時還不忘他們的國王和長公主。」
星璃沒有答話,而是呆著一張臉,繼續站在這里。她沒有詢問失敗者如何處理,因為那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情。或者說,在這座城市里,想要挑戰血族的失敗者還有什麼處理方式?
見星璃沒有答話,香柚微微一笑。她低下頭,臉帶微笑的在戴勞的耳邊輕聲道——
「親愛的,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不用再被限制在這座沙漠之中。可以四處的移動,那該多好啊?」
短短的一句話,就是這麼十分簡單的一句話。
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原本閉著眼的戴勞,剎那間睜開了那雙猩紅色的瞳孔。
他轉過頭,透露著王者之氣的雙眼死死凝視著自己那滿臉笑容的妻子,在凝視良久之後,他終于張開口——
「啊……的確很好。真的很難想象,我的妻子竟然會想到這一點。但,我們身上的局限……」
「我當然知道局限啦∼∼但是,我可能有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局限哦∼∼」
「哦?」
很顯然,香柚的話讓戴勞有了興趣。他開始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對于這個通過政治婚姻而得來的公主夫人,說實話,戴勞從來沒有期待過她能夠有什麼主意。她就像任何一個公主一樣,擁有嬌生慣養的尊貴公主的一切特征。
戴勞的這個眼神讓香柚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氣。她瞥了那邊的星璃一眼,干脆直接坐在戴勞的大腿上,說道——
「月之刻印。親愛的,你知道嗎?」
「……………………………………沒听說過。」
「呵呵,很簡單呢。其實吶,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听完香柚的描述,戴勞的雙眼更加睜大他猛地伸出雙手,抓住自己的妻子,猩紅色的瞳孔中帶著無比的嚴厲與苛刻
「這是誰告訴你的主意?」
「這……這當然是……」
看到戴勞這樣凶狠的表情,香柚一時有些害怕,就要和盤托出。可就在她剛剛要開口說話的那一剎那,突然間,她看到了旁邊的星璃。腦海中立刻閃過那名騎士所說的兩句話。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這位公爵夫人終于硬著頭皮,說出了一句話——
「那……當然是……我想出來的」
「你?」
戴勞的頭略微歪斜,他咧開嘴,露出嘴角那尖銳的牙齒。
「你怎麼可能想得出這樣的方法?這不可能說,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說出來」
事到如今,已經無需詢問戴勞到底有多麼看重自身的自由了。小小的風吹沙能否讓他滿足,這也已經不是一個需要詢問的問題了。
面對戴勞這樣緊迫的進逼,一向不怎麼會撒謊,同時處處以自己的丈夫為優先考慮的香柚終于有些支撐不住。她腦海中的那麼一點心理防線也算是接近崩潰仔細想想也是,自己干嘛因為那個騎士的一兩句話而鬧心呢?好端端的做好自己的妻子本分,不是最好的嗎?再說了,那個騎士也想要通過這個方法討好自己的丈夫,自己沒必要堵死人家的路。
想到這里,香柚也終于是完全放棄。她張開口,眼看,白朗寧這個名字,就要從她的嘴里吐出……
「是的,公爵夫人。以您的智商,很難想象能夠想出這樣絕妙的主意。」
但,就在香柚即將說出口的剎那,旁邊的星璃,卻是「無意」間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很難听,但您向來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為了主人的利益和行動方案著想,您還是快點將這個主意的來源說出來吧。畢竟我們每個人都清楚您的水準,不可能擁有如此良好的分析能力的。」
星璃,被控制住了。
正因為被控制,所以她所說的話都會是確鑿無疑的實話。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戴勞當然很相信這個被自己控制的「手下」。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會比自己的「手腳」更加听自己話的呢?
但,也正是因為星璃的這兩句話,那邊的香柚的臉色,也算是就此,完完全全的,沉了下來……
「是我……想出來的。」
香柚抬起頭,原本有些驚慌的神采完全消失,帶著異常堅定的語氣,狠狠地瞪了那邊比自己美上數倍的星璃,大聲說道——
「是我一個人,完完全全想出這個方法的沒錯,就是我想出來的」︰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