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說書先生潑涼水
三天後下午,葉天翔拖著疲累的身子,出了叢林,往柳葉鎮方向望去,赫然見到,整個柳葉鎮,已經被摧毀,變成了一片廢墟。
此刻正有幾只體型較大的黑烏鴉,在那已經被積雪覆蓋著了的廢墟之中,搜尋著食物,……
「為什麼會這樣?爺爺,你在哪?」
望著變成了廢墟的柳葉鎮,葉天翔嘶聲竭力的大聲喊叫著。
但是,並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那在廢墟中搜尋的黑烏鴉,听到人的喊叫聲,受到驚嚇的它們,紛紛展翅高飛起來,在上空盤旋鳴叫著,……
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葉天翔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淚水再一次從眼眶中涌出,……
「該死,這所有一切的災難,定是那些可惡的神術師干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良久之後,葉天翔抬手抹掉了淚水。
然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葉天翔隱約察覺到,他爺爺葉景銘故意讓他送信去東林鎮,似乎就是有意讓他避開這一場人為的災難。
「呼……」葉天翔長呼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憤怒與悲痛,深藏了起來,腦子飛速運轉著,要怎麼做,才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殺死那些可惡的神術師,為他爺爺、他永大叔、永大嬸等人,以及眼前這柳葉鎮無辜被殺的人報仇。
「曾經听人說,司馬家中,有利害的神術師存在。要是能夠混進司馬家,接近那些厲害的神術師,讓他們收我為徒,待學成之後,報仇應該有望。」
葉天翔想了想,然後把那放在了包袱中他爺爺寫的親筆信,取了出來。
看著信封上熟悉的文字筆跡,葉天翔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他爺爺葉景銘教他讀書識字時的情形,淚水在這一刻,忍禁不住,再一次涌出了眼眶,……
輕輕撫模著了一會信封上的字跡,葉天翔這才小心謹慎的把那並沒有封口的信封打開,取出裝在了信封里的信紙。
葉天翔原本以為,這一封信,是他爺爺葉景銘讓永林他們一家子,趕緊離開避禍的緊急信件。
不曾想,當他打開信封,看了信上書寫的內容時,這才知道,這一封信,根本就不是他爺爺給永林他們寫的信,而是特意留給他的一封,叮囑他,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去做傻事,與司馬家人為敵的信。
看完書信上的內容,葉天翔這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這件事,可能與司馬家人有關,而那些在前幾日趕來殺了永林一家人,以及毀掉了整個柳葉鎮的神術師,極有可能是司馬家人,派來搜尋有關那塊神秘礦石線索的人。
結果,因為毫無收獲,他們這才憤怒的動手殺人,以此發泄心中的不滿。
「司馬家,原來這所有的一切事件,與司馬家人有關,該死,該死的司馬家人。」葉天翔咬牙切齒的收好信件,決定離開這偏遠的小鎮,去大城市尋找厲害的神術師拜師學藝。
但為了避免他人知道,他葉天翔知道柳葉鎮人被人所滅之事,是司馬家人所為,他把隨身攜帶的包袱中,所有一切能夠指明自己是柳葉鎮人的物證,悉數取出。
然後,將那些物證,連同他手中的信件,用在廢墟中尋來的油紙包裹起來,尋了一處比較好辨認的位置,挖了一個土坑,把那用油紙包好了的東西,全都掩埋了起來。
「爺爺,各位柳葉鎮的父老鄉親們,你們的仇,我葉天翔記下了,也一定會替你們討回一個公道,讓你們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在柳葉鎮廢墟邊緣區域,跪了下來,向柳葉鎮所在方向,磕了幾個頭之後,葉天翔緊握拳頭,暗中發下一定要為柳葉鎮人報仇的誓言,然後就那麼背著一個干癟癟的包袱,頭也不回的向他感覺到應該是去大城市的方向趕去。
干癟癟的包袱里,只裝有為數不多,只能夠供他吃兩三天的干糧。
但此刻的葉天翔,雖然不知道接下來他還要走多少路途,才能夠到達目的地。
但他並沒有為此而擔心,因為他確信,老天既然讓他一個人活著,肯定不會讓他輕易死去,……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葉天翔不分白天黑夜的趕路,餓了就啃食兩口干糧,接著抓一些雪吃,以此充饑,累了隨便尋一個地方,歇歇腳,然後接著趕路。
……
在雪地里趕路,本來就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一件事。
葉天翔所帶的干糧,雖然只能夠他在正常的情況下,吃兩天。
但是他硬是把只能夠吃兩天的干糧,分成了無數份。
而且,每次都是快餓得不行時,才取出干糧,吃上一點,接著吞食大量積雪果月復,填飽肚子,保持自己有足夠的體力趕路。
八天時間,就這麼轉眼過去。
葉天翔身上背著的包袱中,早已經在一天前,就連一粒糧食,都沒有剩下。
餓著肚子,趕了近一天一夜路程,眼看就要到達有人跡的小鎮,而葉天翔的身體,卻因為最近幾天,消耗太大,且饑寒交迫,終于不堪重負,直接撲倒在了雪地中,再也沒有爬起身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天翔緩緩睜開眼楮,竟然發現,自己根本不在雪地中,而是躺在了一張「蓬松柔軟」的床上。
之所以用「蓬松柔軟」這個詞來形容,只因鋪在了床上的是厚厚的一層稻草,而稻草的上面,則是鋪著了一張用狐、豹、兔等動物的皮,縫制而成的床單。
蓋在了他身上的被子,就是一件絨毛大衣。
葉天翔剛剛醒來,還沒有來得及打量屋中的情形,就有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漢子,揭開擋著了門的布簾,走了進來。
中年漢子一進屋,見到葉天翔醒了,當下憨厚的笑道︰「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得多多休息。你稍等,大叔這就給你熬一碗粥。」
「謝謝!」看著中年漢子轉身離開的背影,葉天翔真誠的向他道了一聲謝,心中充滿感激。
葉天翔的身體素質,還算可以,經過中年漢子幾天精心照顧,葉天翔就恢復了正常。
這幾天里,經過與中年漢子交談,葉天翔獲知,這中年漢子,名叫魯錦貴,是旺達鎮的一個鐵匠,靠給鎮上的民眾,打家庭日用品,如菜刀、柴刀、剪刀等鐵器工具為生。
他沒有娶妻,只因在他看來,自己的經濟條件,實在是太差,靠打造鐵器工具,賺取到的一點錢,勉強只能夠自己一個人的開支。
再加上他人特老實,誠實,覺得娶妻之後,無法給妻子安寧的生活,反而讓妻子跟著自己受罪,這讓他于心不忍,這才放棄了娶妻的念頭,打算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靠打鐵維持自己的生計,直到老死,……
而魯錦貴,經過與葉天翔的交談,得知他的人生目標,是成為一名受人敬仰的神術師。
心中雖然為葉天翔的人生目標,感到驚訝,同時心中也贊同他往這方面努力,並希望他能夠如願以償,成為神術師的一份子。
于是,在葉天翔恢復了正常之後,魯錦貴就帶他去見了在鎮上比較有名氣,且經驗閱歷非常豐富,並經常在茶樓說書,講故事的說書先生廖賢譽。
見到了說書先生廖賢譽,與廖賢譽非常熟悉的魯錦貴,就向說書先生,說明了找他的來意。
廖賢譽一听說葉天翔想要成為神術師,當下搖搖頭,接著向葉天翔說道︰「在大城市中,只有有錢有勢的家族,才買得起神術師修煉功法秘籍。普通的城民,連看一眼修煉秘籍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在市場上能夠購買得到,且還是五流神術師修煉秘籍,也得千萬晶幣。你現在連賺錢糊口的一技之長都沒有,哪來千萬晶幣,去購買神術師修煉秘籍呢!我勸你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好好的學一門手藝,先把自己養活,然後再說其他事情為宜。」
听罷廖賢譽的話,葉天翔沉默了。
因為他知道,他們一家子,以前每天忙碌,一年能夠賺到手的也就十余個晶幣。
而一千萬這個數目,對于他來說,那就是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沉默了好久,葉天翔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後鼓起勇氣,向廖賢譽問道︰「那你知道,現在最賺錢的是什麼職業嗎?」
「在大城市中,最受尊敬的人,是神術師,而最賺錢的職業,就是神器鑄造師。不過,想要成為神器鑄造師,比起成為神術師,更加困難,……」
廖賢譽的話,無疑是給原本心中已經沒有一點底氣的葉天翔頭上,再一次澆下了一盆足以涼透他全身骨頭,甚至骨髓的涼水。
「難道我想要成為神術師,然後替爺爺、大叔他們報仇,以及通過自己的能力,找回那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父母親的願望,真的無法實現嗎?」
這一次,葉天翔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父母親的身影,他爺爺的身影,以及與他有過接觸過的所有人的身影。
回想著這幫人,無辜慘死的景象,葉天翔的心中,再次被一股難以抑制的痛苦難受感覺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