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雨兮送回了城主的府宅後,在她鼻端刮了一下,便返回了許家。
半輪月牙高掛,唯有一絲風聲成了深夜的唯一動靜。許邵坐在柴火堆上,他還是感覺,睡柴火可以鍛煉的皮糙肉厚,還有助于元氣的流轉。
他靜靜盤坐,身上散著渾金色光芒,也不知道那些蠢蛋怎麼看的,明明是高貴無比的金色元氣,卻被他們說成了最低等的黃氳,不怪許邵,只能怪他們眼光太差。
但也許上天注定許邵真的是黃氳資質,他在修真方面毫無天賦,而他修煉的,卻是一本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功法。
許邵面前攤著一本破書,名為《始魂天武》。這本破書與舍利被少林寺里三層外三層圍起來,廢了九牛之險才將其偷出來,卻發現書上的字體看不懂,更奇怪的是他走在路上被車撞死了。
來到這個世界,舍利與這本《始魂天武》都在他體內,這本書上的文字竟然是這個名為混羅世界的文字。在檢測出無修真天賦後,他便開始修煉書上的秘籍,皇天不負。
許邵身旁放著的是重達八百斤的強力符,且不說八百斤,就是一百斤讓那些「柔弱書生」拿也拿不起來,這都是許邵的專利,但他卻講究低調,從不顯露。
「喝!」一聲脆喝,許邵拳落石碎,石塊完全成了碎末,而非碎塊,這石頭為山上孕育千年的理石,修真者們經常以擊碎石塊為測試目的,來查看進度如何。
石塊堅硬無比,凝實期以上才能完全擊碎,而想達到許邵這個功力,至少要悟玄期才可。但許邵擊碎的不是一個石塊,而是兩個……
可見他實力有多麼強大了。按照書上的秘籍修煉,總有股淡淡的元氣充斥,想必是舍利的作用。修真者以元氣擊碎石塊,而許邵卻是以拳擊碎,所以若按實力,許邵此時也僅為悟玄期而已。
修煉資質,紫焰,赤芒,棕輝,黃氳。既有修真資質,便有修真功法,依次相對,天地玄黃四種功法,每種資質可以修煉每種功法,這也是別人嘲笑許邵的根本原因。
因為他僅僅是黃氳資質,只能修煉黃階功法,威力大大折扣,注定他以後沒有實力發揚許家。哪怕許邵修煉到了神離級別,卻也只能使用黃階功法,反倒還不如第一級別高一功法的人。
既然無緣修真,許邵便專攻眼前這本秘籍,照這樣的速度,也可闖出一番模樣!
氣虛,凝實,悟玄,通天,蛻凡,神離,真仙,金仙,神……而許邵的願望,則僅僅是神離期便可,至于往後的,至少他還沒有听說過誰達到了。
站起身子,活動了下手腳,今晚許邵準備做一件大事,他已經隱忍很久了,穿上為自己準備的「低調」牌夜行衣,眸中閃出一絲厲色,雙腿微蹲,忽的繃直,便已飛到了房頂……
半輪月牙將他身影拉得很長,似乎又回到了偷酒的那天,不過他此次可不是去偷酒。
他停在了一間古樸的瓦房上,偷偷的眺望四周,見沒有人,這才熟路輕車的揭開瓦蓋,順著磚瓦向下看去,屋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許邵瞄準了位置,手在腰間模出一根繩索,「倏」的一聲丟了下去,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根繩索的末端帶著一把鋒利的彎鉤。
「啊……」一聲尖嘯而傳遍整個虛假,更在這屋中回回蕩蕩,好不震耳!哪怕連房頂的黑衣人,也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只是他一身黑衣,就算別人可以看得到他也認不出他。
彎月下,許家上下百口人都已熟睡,那聲音即便傳入耳中,也只認為那是做夢而已。畢竟,許家的威名不是蓋地,還沒有誰敢在許家動什麼手腳。
看不出他的模樣,黑衣人搖了搖頭,身子如鶯燕般,瞬間便竄到了地上,他猛然一腳將房門踹開,這一腳威力實在不容小窺,竟將那房門踹地月兌離了門檻,橫飛出了三名之遠。
「你是誰?」這聲音顫栗的很,許暴衣服都未穿好,身上披著的白色睡衣被血染紅了,而左手臂上正掛著從房屋上扔下去彎鉤,曰曰的鮮血如噴涌似的留下,卻沒有止住的意思。
黑衣人看的大為叫爽,腳步一動,便到了許暴身前。
許暴也不是吃素的,右手狠狠將彎鉤拔了下來,汗珠布滿額頭,牙齒都咬的咯吱響……見黑衣人來到了跟前,他急忙一個滾身,在地上打了兩滾,來到了屋外。右手重點左手天泉曲澤兩穴,疼痛感瞬間消失。
他滿身棕色元氣,形成了一個防護甲,既得知對方起了殺心,許暴也不會留手什麼,上來便用了全身能量。
看他身上棕色元氣騰騰,好似水一般流淌……黑衣人顯然一驚,沒想到許暴已經達到了凝實期,凝實期最明顯的特征便是元氣實質化,形成液體。
黑衣人冷冷一笑,一股無形的殺氣油然而發,沙啞著聲音道︰「我是誰?要你命的人!」
許暴被那股殺氣所包圍,呼吸都變得有些壓抑,亡命之徒他還是第一次見,沒想到氣勢上便輸了一大截。他只是族中的一個修煉少年,自然沒經歷過什麼血腥考驗,與對面黑衣人一對峙,差距便出來了。
「啊……」許暴大叫著,似乎要驚醒許家眾人,卻更像是為他自己壯膽,黑衣人冷哼一聲,雙拳克里啪啦一陣脆響,以迅疾的身法在黑夜中閃出一道幻影,一腳擊中許暴,將他踹出數米之遠。
還不停歇,他便躍起了身子,雙腿微彎,膝蓋閃耀著金色元氣,竟如破軍之力,帶著呼呼聲直襲地上的許暴胸口。
許暴見來勢之凶,若不抵擋,恐怕會死無葬身,但就是抵擋了,這般落地之力加上元氣的力量,也要讓他瞬間窒息,而此刻,他唯有一個辦法,便是快速翻身……
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兩聲骨響在幽夜中傳開,許暴即使在左臂上點了穴道,但碎骨的疼痛還是難以止住,他嗓子都快要叫破了,眼角滲出了淡淡的血跡。
聲音之大如同破竹,硬生把睡夢中的許家子弟驚醒了,待得他們細听聲音傳來的方向,這才臉色大變,紛紛趕去……
黑衣人站起了身子,雙手在佔滿鮮血的衣褲上拍了兩下,望著躺地上申吟的許暴,他邁出一腳,將許暴踩在腳下,嘴中帶著沙啞的聲音冷冷說道︰「被我踩在腳下,便只能低聲申吟了麼?被我踩在腳下,還敢怒目囂張的人,才算真正的牛B!而你,不是。」
黑衣人哼了一聲,許暴嘴中滿是鮮血,聲音模糊不清︰「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因為你是懦夫。」黑衣人腦中不斷浮現往日的種種畫面。
「我,沒有準備好。」許暴的聲音微弱不堪。
黑衣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若上了戰場,還要你先準備好麼?」
許暴的身子在顫抖,曾經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你,真是許家的廢物,丟盡了許家的人!」黑衣人冷哼一聲,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許暴,嘴角彎起一絲冷笑,在這黑夜中,誰也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能感覺那逼人的目光。
「饒了我……」也許是下意識,許暴嘴中緩緩說出。
「廢物,是不值得我殺的。」黑衣人在他身上踩過,背對著他,清晰的听到遠處無數子弟在呼喊,在朝這個方向趕來。
「人,要學著低調,你高調了,便是你倒霉的時候。」
許暴臉上滿是鮮血,左臂處皆是碎石,有的已深刺入了他的血肉,但骨碎的他,哪里還能感覺得到疼痛,臉上快要凝結的血液動了一動︰「你走不了了……」
黑衣人感覺小腿處被人握住了,他緩緩蹲下了身子,將他的手拿開,輕輕一笑︰「放心,我不走。」
「啪嗒……」一滴淚水滴在許暴臉上,黑衣人嘴角的笑已成了苦笑。無論先前有多少的仇恨,無論他如何的用心機,真下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許家的人,許家的一份子……
黑衣人被許家子弟緊緊包圍,連大長老與爺爺都趕了過來,听得黑衣人帶著沙啞的聲音淡然道︰「救他。」
只兩個字,他的身形一閃,在眾多眼目中朝暉明城的方向跑去了。
他的速度很快,當子弟們意識過來時,黑衣人已經溜走很遠了,想要去追,卻被白衫老者喝道︰「不要追了,先救暴兒。」
許家,徹夜未眠,哪怕是暉明城,也變得燈火明亮了,因為大家都在尋醫。
這個時候,許暴病房內黑影一閃,卻又消失不見了,等看守的子弟反應過來,才發現屋內不知何時已站著一名大夫,正在為許暴診斷,且時暉明城最好的外科大夫。
所有子弟都返回去睡覺,唯有大長老守在許暴身旁,看著許暴的傷眼中卻是滿滿的不相信,但想到被上百名弟子圍住的黑衣人,他卻信了……那速度,絕對是月兌凡期強者!
當然,這都是他自己的理解。
次日一清早,查凶的人便行遍了暉明城,盡管所有子弟們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查出誰是凶手。但迫于家族的顏面與大長老的威逼,他們才不情願的去查凶。
奇怪的黑衣人,為何在走的時候卻還提醒大家救他?為什麼傷了他還要讓人救他?且在眾人都去找大夫的時候,只是黑影一閃,暉明城最好的外科大夫便到了麼?一切的一切,皆是黑衣人所為,但他一切的做法,卻又不為人解。
在中午時分,于暉明城西街小橋處發現佔滿血跡的黑衣,是昨夜黑衣人留下的。
柴房中,許邵叼著一根雜草,將其緩緩嚼碎,吐出……面露一絲愁意︰「低調,以後切記,為人要低調!傷完人後就要快速逃跑沒有必要最後留下一句話……修行不夠,繼續修行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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