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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達爾握著魔法杖站在一顆高大的落嘉樹邊,老邁得有些渾濁的雙眼望著遠方。草原上的風吹得他白色的法師袍獵獵作響,也帶著他灰白的頭發和頜下的長須一起飛舞著。
「終于來了。」阿斯達爾輕嘆了一聲,微微轉身問道︰「老朋友,你的傷怎麼樣了?」
邊上一個兩米多高的巨漢拉開了衣服,一道淺淺的傷痕自胸口直到月復部。巨漢咧嘴一笑︰「我可是巨龍,愈合能力遠超人類,三天時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阿斯達爾又嘆了一聲︰「真沒想到阿爾特的唯一聖域強者,在整個雲羅大陸九大聖域強者中,也可算是最強的赫爾里斯竟然也會叛變!」
「哼!劍聖高階的強者確實是厲害,竟然一劍就擊破了我施放的九級火焰盾,」巨漢看了看胸口的傷痕︰「還把我砍成這樣。」
「大人,公主他們應該走得很遠了吧?」巨漢向身後的森林看了一眼。
「奧里爾大森林里雖然魔獸很多,但是公主他們小心點,還有戴沃他們在,現在應該已經走得很遠了。」
阿斯達爾的眼楮盯住了草原遠處升起的一道白光。忽然說道︰「扎魯,和你相遇有一百年了吧?」
扎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大人,有一百零二年了。」
「哦,都已經有這麼久了,」阿斯達爾臉上露出了微笑,接著說道︰「扎魯,我們身後就是奧里爾大森林,里面強大的魔獸眾多。你進去後,就算赫爾里斯是劍聖也沒有辦法。這次莫洛親王弒兄奪位,畢竟是我們人類的事,你不必牽涉。」
阿斯達爾手中的法杖發出了奪目的金光,盯著那越來越近的白光的眼楮也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就讓我好好領教一下聖域強者,劍聖高階的力量吧!」
「不,」扎魯大聲吼道︰「大人,我決不會一個人逃跑的。雖然你們人類的事和我們龍族沒關系,但是菲爾公主也是我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大人,劍聖的力量我們一起來領教吧。」
阿斯達爾的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低聲說道︰「扎魯!那麼,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吧。」
「我的榮幸。」扎魯仰天長嘯了一聲,整個人膨脹起來,化成一條紅色巨龍飛向了天空。
不知什麼時候,草原上的風停了下來。一個身背長劍的中年男子從一團散開的白光中顯現出來,靜靜浮在數百米外的空中。
這名男子只是靜靜站在那里,仿佛和整個天地溶為了一體。如果不去看他,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過阿斯達爾卻知道,整個雲羅大陸絕沒有一個人敢當這名男子不存在。
「赫爾里斯,你身為大陸九大聖域強者,阿爾特王國的守護者,卻與弒兄奪位的莫洛同流合污。你不覺得羞愧嗎?」阿斯達爾注視著遠處的男子,冷冷說道。
赫爾里斯淡淡一笑︰「羞愧?阿斯達爾,到了我這個境界,你認為這些虛名還有意義嗎?」
阿斯達爾憤然道︰「那麼什麼才是有意義的?」
赫爾里斯仰起頭望向天空,停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對于我來說,不朽!只有不朽才是我唯一值得去追求的!」
赫爾里斯低下頭望向阿斯達爾,眼中一片漠然,仿佛一位神祗在俯視著芸芸眾生︰「我踏入聖域六十年,二十年前進入劍聖高階,這二十年來我一直苦苦尋求進階聖域巔峰,甚至突破聖域進入神階。阿斯達爾,你明白麼,無論是誰做阿爾特的國王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
「既然你一心尋求進階劍聖巔峰,突破聖域。那麼為什麼又加入了莫洛親王的叛變?」阿斯達爾沉著臉問道。
赫爾里斯靜靜浮在那里,淡淡地望著阿斯達爾。一陣輕風拂過,將他及肩的銀發吹起了幾縷。雖然赫爾里斯還在數百米外,並未有任何動作,可無論阿斯達爾還是扎魯卻感到一種巨大的壓抑。這種壓抑是從心靈上發出的,沉重得讓他們呼吸都有些困難。
「莫洛給了我這個,作為帶回公主的報酬。」赫爾里斯望了他們一會兒忽然伸出了手,攤開手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塊鵝卵大小微微散發精光的水晶。
赫爾里斯的手掌一攤開,阿斯達爾立即感覺到了這塊小小的水晶所蘊含的龐大無匹的能量,同時還帶著陣陣凜然的威壓。這種威壓不像巨龍所發出的龍威,而是一種無上的威嚴,一種使人忍不住想要去膜拜的威嚴。
「這是,這難道是••••••。」似乎猜到這是什麼,阿斯達爾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赫爾里斯望著手中的水晶,眼中露出了沉醉︰「不錯,這就是神之水晶。雖然僅僅只是一個碎片,但只要有了他,我就可以突破聖域,進階神域,成為不朽的存在。阿斯達爾,你還不明白麼,相比不朽,這世間的一切是多麼微不足道。正因為你不懂得一點,所以才停留在大魔導師巔峰幾十年都沒有進階到法聖。」
阿斯達爾的雙眼望著神之水晶,有些恍惚地喃喃︰「怎麼可能?這世界上怎麼可能還存在神之水晶?」
「不管可不可能,這就是神之水晶。」赫爾里斯又將目光望向阿斯達爾,微微一笑,說道︰「我不要你們交出公主,只要你們讓開。」
「看在外面相識多年,我不想殺你。以你大魔導師巔峰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擋住我。」赫爾里斯收起的神之水晶,睥了一眼飛在空中的扎魯︰「就算加上那頭巨龍也是沒有用的。」他臉上的微笑慢慢褪去,眼中恢復了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漠然︰「我只問一句,你讓開,還是不讓開?」
「赫爾里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和你那樣,為了追求進階聖域巔峰,突破聖域而放棄一切。」阿斯達爾搖了搖頭,看著神之水晶消失在赫爾里斯的手中,咬了咬牙神情堅毅起來︰「你問我,我的回答是——絕不!」
隨著他的回答扎魯一聲大吼。雙翅一拍,扎魯的大嘴對準赫爾里斯吐出了一道粗大的龍息。
熾熱的龍息將赫爾里斯整個人籠罩在其中,似乎立刻要把他焚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