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天罰（中）
陳玄的回答，並沒有讓光明至高神勃然大怒。這樣的回答，顯然也在這位至高之神的意料之中。
不管哪一位神祗，都不可能單憑幾句話，就拋棄自己作為神明的榮耀，歸附另一位強大的存在。哪怕這位強大的存在，是至高無上，擁有遠超主神巔峰的力量也不行。
這是身為神祗的驕傲。就算是一位初等神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寧願選擇隕落，也不會去屈服。
「能拒絕我，勇氣可嘉。」
听了陳玄的話，光明至高神的這個虛影淡淡說道︰「三千年前，也曾經有很多神祗拒絕我，不過他們最後的結局，我想你應該清楚。」
「你已經有了主神巔峰的實力，差不多可以窺視到至高神位的一絲奧秘，應該知道，至高神位的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
光明至高神的那個虛影緩緩說道︰「可能你認為我降臨到你面前的這縷意識虛影，力量要比你弱上一些，所以就算是你拒絕，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如果你這麼認為，那就太遺憾了。主神巔峰，雖然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但多數使用的，還是自身的神力。而登臨至高神位後，支撐主神職的法則，就會徹底與自己的神魂融合起來，然後神魂再憑借法則，融合到本源之海中。陳玄，你知道你意味什麼麼？」
光明至高神的虛影，伸出的那只手，忽然張開了五指，接著慢慢捏攏了起來︰「這意味我就是本源之海，本源之海就是我。」
陳玄雙眉挑了一挑，帶著一絲譏諷，說道︰「你想說什麼？你就是本源之海，不見得？」
「我當然不可能將整個本源之海全部掌控。」這個虛影淡淡說道︰「不過神魂融合進本源之海後，不管哪一種，但是都可以使用一下。這也是登臨至高神位後，與主神巔峰的最大不同之一。」
「不需要多麼強大的神力，就可以動用可與主神巔峰相匹敵的法則之力。比如，這是從構築成宇宙的五**則中，空間法則衍生出來的虛空漩渦。」
那虛影把手用力一握，陳玄頓時感覺到周圍的空間，猛然往下一沉，接著四周出現了一圈圈水波似的波紋，急速旋轉了起來。
雖然極為相似，但這不是什麼水波。虛空之中，除了一些小型位面中，還有少量體積較大的隕石上，會有水的存在，其他的地方，就算是擁有主神巔峰的力量，也不可能找出一滴來。
陳玄可以清晰地感覺出，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光明至高神的手掌握起後，突然在自己身邊顯現了出來，然後周圍的空間，一塊塊碎開，被這種力量，牽引著形成了一個直徑足有數里大小的漩渦。
牽引著空間碎片，形成虛空漩渦的這種力量，陳玄並不陌生。這種力量是由無盡虛空中，一直存在的各種能量組成。
這些能量在虛空中很少，平時基本也平靜，只有極少數的諸如空間風暴之類的空域，才會聚集起來，產生出強大的威能。可是現在，居然在光明至高神伸手一握的時間里，就聚攏了龐大得不可思議的游離能量，將這片虛空給撕裂了開來，甚至還形成了一個威力巨大的漩渦。
「這就是至高之神的力量麼？」陳玄的身上，張開了一個五彩光罩，牢牢擋住了這虛空漩渦傳來的巨大絞割之力。
「這個虛空漩渦雖然厲害，但僅僅這點力量，是不可能對我有什麼威脅的。」陳玄伸手往前一送，掌上那已經凝聚了多時，閃爍著彩光的符文，如流沙一般地飛向了正在高速旋轉的前方。
防御在陳玄身外的那層五彩光罩，雖然承受住了虛空漩渦高速轉動時，傳遞過來的巨大切割之力，但顯然，也無法支撐多久了。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光罩上，顯現出了無數條細小的裂痕。
這個以法則之力，粉碎了空間而形成的漩渦，雖然範圍不是很大，可所蘊含的威力，幾乎可以等同一座中型的空間風暴。
但在陳玄掌中的那些符文飛入後，這個漩渦，就像是一輛高速行駛的馬車，一下被猛地踩住了剎車，立刻停止了旋轉，四周漩渦中的無數空間碎片，相互之間，頓時狠狠地撞擊到了一起，使得周圍幾百上千里的空間，響起了隆隆的轟鳴聲。
閃爍著五彩光芒的符文，從空間碎片中逐漸浮現起來，急速分裂，相互組合，最後形成了一座玄妙的法陣。
這座法陣一形成，頓時向外膨脹擴張，同時放出了道道劍光，強行將虛空漩渦切開，最後硬生生地把整個虛空漩渦擠爆了開來。
從光明至高神的這個虛影，催動出法則之力，布下虛空漩渦開始，到陳玄放出符文，切開擠爆這個漩渦，也不過只有不到二十個呼吸的時間。雖然沒被困住，但對于這個虛空漩渦的威力，陳玄心中仍然感到幾分驚訝。
一破開困住自己的虛空漩渦，陳玄伸手一指，低聲喝道︰「去」那座還在膨脹的法陣，立刻發出了嗚嗚聲，緩緩升起，不斷盤旋著朝遠處的虛影撞了過去。
這座「百劍伏魔大陣」，原先的威力，並不怎麼強大。當初陳玄在還未渡過天劫，成就仙位前，曾經利用千劍匣中的飛劍，在雙塔城外布置過這座放大版的劍陣，用來對付赫爾里斯。
雖然那座劍陣，讓赫爾里斯差點身受重創，不過最終還是被他轟開。這固然有陳玄第一次布置陣法，運轉起來不夠靈動，還有沒將那些飛劍祭煉到隨心所欲，以致操縱得比較生澀的緣故，但這個劍陣的威力，也確實有許多不足之處。
但是經過陳玄在時間之壺中，花費了不少心血改進了之後，現在這座劍陣，已經完全月兌胎換骨。威力比之從前，有了千百倍的增長。
特別是布成劍陣的那些符文，無一不是陳玄從天缺神劍的劍光中抽出，凝聚而成，其犀利程度，簡直可以破開一切，幾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見到陳玄破開了虛空漩渦，光明至高神那縷意識所化的虛影毫不在意，只是站在那里，望著急速撞來的劍陣，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這個虛影的全身，都是由原來的那條光河中，無數光粒組成，籠罩著一層熒光，面貌模糊，只能看出了一個人型。
陳玄雖然看不清楚這個虛影的面貌，但卻可以感覺出，光明至高神似乎一見到自己的這座劍陣，就感到極為驚訝，正在仔細地打量著。
「正在交手中，還有空琢磨我的劍陣？」陳玄心中冷哼了一聲，伸手又是一指，原先縈繞著五彩光芒的劍陣，立刻迅速變幻，那層彩色的光芒，急速褪去，無數閃爍著寒光的銀色長劍，從劍陣中浮現上來。
這些長劍一浮現，劍陣驟然加快了撞去的速度，隨著陣中長劍發出的吟動聲，一條條由符文組成的細長光鏈，不斷在劍陣中游走，最後匯集到劍陣的中心，凝聚成為了一個數十米粗細的光團。
「轟」這個光團迸射而出，在虛空中化作了一道耀眼璀璨的劍光，在千分之一個呼吸的時間里，越過了千余里的虛空，射向了光明至高神的那個虛影。
陳玄雖然不想在這里，將這個虛影轟殺了，但事到如今，只有將他擊傷，自己才能順利地離開這處空域。至于光明至高神會不會就此蘇醒，陳玄現在暫時也顧不上去考慮了。
銳利無匹的巨大劍光，瞬時間就讓周圍虛空中，那因為虛空漩渦破滅而引起的震蕩，一下停止了下來。劍光的前鋒和兩邊，被那鋒利的劍光，切出了一條條黝黑深邃的空間縫隙。
還未射到，劍光前端的空間縫隙，就已經率先逼到了那個虛影的面前。
光明至高神意識所化的那個虛影，終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見到逼至眼前的空間縫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隨手朝面前的虛空按了按，那急速分來的空間縫隙，立刻停止了延伸，然後跟在後面的那道劍光，也凝固在了虛空中，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只有遠處的那座劍陣，似乎遇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雖然陣中的劍光，不斷地激射而出，在劍陣周圍的虛空中，爆出了一溜溜的火花，但卻只能在原處轉動著，無法將擋住的那層屏障切開。
「碎開。」
那個虛影忽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朝著前方輕輕一點，面前的那條空間縫隙，急速向後閉合起來，眨眼間，就後退到了那道劍光的前端，然後那道粗大的劍光，就像一根長長的瓷質器皿，「呯」地一聲，整個粉碎了開來。
「什麼力量？我竟然感應不到」陳玄心中一凜，眯起了眼，連忙將神識伸展出去，來回掃視了幾遍，卻依舊沒有覺察到任何力量的波動。
可是就在陳玄剛剛收回神識後，正想催動法訣，施展出一門威力絕大的法術時，那座還在竭力轉動的「百劍伏魔大陣」上，轟然一聲巨響，劍陣的一角，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撞擊得凹陷了一大塊下去，整座劍陣的運轉，立刻減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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