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最後一戰（十三）
似乎在等待著陳玄，光明之主並沒有隱匿自己，反而釋放出了淡淡的神威，一直不緊不慢地在虛空中緩緩而行，顯得異常悠閑，仿佛不是即將要與一位自己同等位階的強大存在，展開一場整個宇宙都從未有過的大戰，而是像去赴一局盛宴一般。
光明之主所踏之處，虛空出現了一條了火與光鋪成的長道。這條長道蜿蜒曲折，後段不斷地消失，前方又不斷地顯現，一直延伸到了不可望及的虛空深處。
陳玄出現在光明之主身後時，這位至高之神已經步入了距離主物質面逾千億里外的空域。
光明之主顯然早覺察到了陳玄的出現，也沒有回頭，仍然還是漫步向前走去。
作為踏入永恆不滅之境的存在，實際上在任何地方戰斗，相差都不會太大。當然，本源之海自然是除外的。
不過光明之主也不可能會將戰場選在本源之海。
兩位實力足以毀滅一切的無上強者，一旦全力出手，即便是本源之海，也將無法抵擋j 戰之時所傳遞過來的沖擊，而出現劇烈震d ng，甚至有可能導致整個宇宙的法則，都會發生h nlu n，引起無法預測與想象的後果。
光明之主當然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同樣的，陳玄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與光明之主的戰斗，而導致這個宇宙的徹底h nlu n與衰亡。不然，陳玄也不會跟著光明之主離開主物質面外的空域，而來到這虛空深處了。
兩位整個宇宙最強的存在，一直沉默著，跨越了仿佛無邊無際的虛空，不知道已經距離主物質面多少億里，終于，前方的光明之主停了下來。
「嗯？」
朝周圍略略一掃視，陳玄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處空域，竟然和本源之海周圍的景象一模一樣，範圍百億里內的虛空，沒有一座小型位面，也沒有一顆飄d ng的隕石。
在這片虛空中，陳玄甚至連無處不在的各種法則，都感覺極為稀少。
所不同的是，這方空域，屬x ng各異的能量，要比其他虛空更為稀少得多，也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空間異常。
顯然，這里絕無可能通向本源之海所在的那個奇異空域。
最主要的是，光明之主所走的方向，分明是與本源之海相反的。陳玄隨意估算了一下，這處已經遠的超出想象的虛空，距離本源之海至少也在**千億里。
這麼遙遠的距離，恐怕從來也沒有哪位神祗來過，就是不知道光明之主將這處空域選作戰場，還有什麼其他用意。
光明之主微微側身，朝陳玄略略點了頭，舉步往前踏出，陳玄頓時見到了這位至高之神的腳下，d ng起了圈圈的漣漪，似乎像是踏在了一片無形的水面上一般。
舉手一抬，這位至高之神的身邊，突兀地升起一張小桌，邊上同時出現了兩張j ng美無比的王座。然後，光明之主轉身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我以為，我們一到這里，就會立刻展開j 烈無比的惡戰了。」陳玄哈哈一笑，朝著光明之主說道。
「你我之間的戰斗雖然不可避免，但陳玄殿下，我們都是不可抹殺的永恆存在，怎麼能夠與那些低等的神明那樣，不管不顧地一見面就大打出手呢？」
光明之主淡然笑道︰「坐吧，陳玄殿下，在出手之前，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增進一點彼此的了解。要知道，對于一位至高之神，最大的對手，不是另一位至高之神，而是無盡的時間。要戰斗，我們有的是時間，多到了連我們也會感到厭倦的程度。」
光明之主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淡淡的蕭索，還有深深的寂寥。
陳玄收起了笑意，若有所思地緩緩點了點頭。
正如這位至高存在所說的那樣，像自己這樣擁有無盡的生命，永恆不滅的存在，在歷盡了所有的光輝燦爛之後，剩下的，恐怕只有沒有盡頭的生命，無窮的時光，最深的寂寞。
這是想要登臨最高境界，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對一個生靈，成為永恆存在後最大的懲罰。
「我對陳玄殿下的許多地方，感到有些好奇，相信陳玄殿下也會有很多問題，想要向我問起。」
光明之主的目光，朝對面的那張王座上略略一掃，微笑說道︰「請吧，陳玄殿下，我們可以慢慢聊。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同樣，我也希望你能夠盡量解開我的疑hu 。」
「既然光明之主殿下您盛情相邀，我怎麼好拒絕呢？」
陳玄一步上前，踏到了光明之主的對面，在那張王座上坐了下來。
令陳玄感到有幾分意外的是，腳下的虛空，那層有如玻璃一般平坦無形，光滑似鏡的東西，自己竟然無法探查出究竟是哪種術法，什麼物質
這層薄得幾乎無法衡量出厚度，透明得完全無法看到存在的東西，堅實地托起了兩位至高之神。甚至陳玄腳下暗暗催動法力，接連鼓d ng了數次，居然都沒能將之震破，只是讓這片虛空，又d ng出了以自己為中心的數圈b 紋。
似乎看出了陳玄的驚訝，光明之主伸手一揮，那張小桌上出現了一只酒壺和兩個j ng巧的酒杯，給陳玄慢慢地斟上了一杯，然後說道︰「一點不起眼的小手段，讓陳玄殿下見笑了。陳玄殿下，嘗嘗當年酒神西瑞斯親手j ng心釀造的美酒吧。連這只酒壺和兩只酒杯，也是他化了很大代價，請求工匠之神厄法羅打造的。用來飲酒，可以品嘗出不一樣的感覺。」
陳玄端起了酒杯，把玩了一小會，淡淡說道︰「這位酒神，還有那位工匠之神，估計不是已經被您轉化為天使長，就是早在三千多年前隕落了吧？」
光明之主哈哈大笑，揮了揮手，說道︰「陳年舊事了，陳玄殿下還去提它干什麼。」
陳玄將酒杯中，那琥珀sh 的美酒一飲而盡，仰首閉目了片刻，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意猶未盡地感慨道︰「真不愧是酒神親手釀造的啊我曾經在墨丘利殿下的神國中，也品嘗到過他親手釀造的美酒。不過與次相比，光明之主殿下，你這里的顯然才是他真正j ng心釀造，而墨丘利殿下的那些，只是為了應付才釀造的而已。」
說到這里，陳玄忽然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面s 古怪地望著光明之主說道︰「如果我是你，在諸神黃昏中，不管哪位神祗都可以擊殺，這位西瑞斯殿下無論如何我都會放過的。」
光明之主呵呵一笑，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陳玄殿下說得不錯。事實上，將這位酒神擊殺了後，我也有幾分後悔了。不過既然已經被抹殺了，我也沒有辦法再將他救回。好在在他的神國內，還留下了這只酒神之壺。」
伸手將陳玄面前的那只酒杯再次倒滿，光明之主微笑說道︰「這只酒壺中，可是蘊藏了整整一座海洋的美酒。再嘗嘗吧，陳玄殿下。」
陳玄舉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緩緩說道︰「說起來，光明神殿下，我還是第一次與你的真身見面。我能夠踏入永恆之境，是多虧了你的幫助，在這里，陳玄向你致謝了。」
「陳玄殿下客氣了。沒有我的幫助，陳玄殿下，你也一樣會進階至高之境。」光明之主擺了擺手，說道︰「最多也不過稍稍晚上一些而已。」
陳玄微微向後仰了仰，靠在了金s 的王座上，說道︰「我的確有許多不解。不過，光明神殿下，還是你先問吧，我會盡量回答的。」
「很久沒有這麼與人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和人這麼隨意ji o談了」
光明至高神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疲倦，輕嘆了一聲，望著陳玄忽然說道。
「高處不勝寒。」陳玄點了點頭。
至高境界，是眾神仰望而無法想象的境界，但也是注定孤獨的境界。光明之主登臨至高神位才不過三千多年，就已經有些品嘗到了這份孤獨。作為同樣層次的陳玄，雖然才剛剛邁入，可多少還是有些明白此刻他心中的感慨的。
「高處不勝寒？」光明之主的眼中，浮起了奇異的光芒，望著陳玄說道︰「你知道麼，陳玄殿下，我的真身，雖然一直沉睡在神國內，可實際上，早就在觀察你了。」
「這也是我感到有些疑hu 的地方。」
陳玄說道︰「既然你早就已經在觀察我，那麼又為什麼不早出手將我先扼殺了呢？就算你不願親自出手，趁我尚未成長起來，法力沒有大成時，隨便派四位大天使長中的哪一個，都足以將我轟殺無數次了。」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光明之主淡淡笑道︰「不過後來我發覺，你與我曾經見過的一位至高存在，似乎很是相像，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宇宙，還很可能屬于同一個種族，所以我就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就是放任你成長起來，一直到登臨至高神位為止。」
「不然，陳玄殿下，你覺得你的每次力量提升都那麼大的震動，最後甚至差點都擊殺了我麾下的大天使長，即使我在沉睡，還會不被驚動麼？」
「放任我成長起來，一直到登臨至高神位為止為什麼？」
陳玄實在想不出，任由自己成為永恆不滅的存在，對這位至高之神究竟有什麼好處。
「陳玄殿下，你認為，什麼樣的力量，才是最為強大的？」
光明之主並沒有回答陳玄的疑hu ，而是l 出了幾分考量的神s ，微笑地望著陳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