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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異形從森林中疾奔了出來,李峻山控制它停下,跳到地上將異形收了回去。
「哎,還是沒有什麼收獲。」他模了模懷里揣著的五級魔獸赤焰巨蟒的魔晶,這是今天的成果。本來他還想把赤焰巨蟒收服召喚,誰知它身體幾乎被四只異形扯成了橡皮筋,卻還是寧死不從,沒辦法,李峻山只好讓異形把它從月復部剖開,完整的扒下了皮取出了晶核。
在離風火鎮不遠的一個小溪邊,李峻山有一個絕密的石洞,里面藏著這段時間以來獵取到的魔獸皮毛和一些骨骼。里面大多數都是五級魔獸的,四級的都交給安娜賣了,把五級以上的藏起來,也是安娜的主意。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得來這些的,鎮上最有名的野狼佣兵團半個月都獵不到一只五級魔獸,如果這些魔獸皮毛流到鎮上,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你們還是找個地方藏起來吧。」這就是安娜的原話,李峻山和法特深以為然。
沿著寬闊的街道向鎮西街走去,李峻山看到一群人擠在野狼佣兵團大門前,吵雜聲很大,不由有些好奇,忙擠了過去。
「真慘啊。」
「那些骯髒的大個子太凶殘了。」
「真可憐,半個身子都沒了。」
……
听到圍觀人出的感嘆聲,李峻山愈好奇,他身子瘦削,靈活的從人群中間擠了進去。
大廳里躺著十幾個人,鎮上唯一的牧師弗雷尼滿頭大汗,吟出一道道聖光治療術替傷者治療著。
一眼掃下來,李峻山又驚又駭,十幾個佣兵團成員,竟有一半已經僵硬了,剩下的缺胳膊少腿,滿身血跡,最慘的一個戰士自腰部以下齊齊被砍斷,血流如注眼見活不了。
「什麼人干的?」李峻山忍不住低聲向身邊的西魯問道。
西魯也是一臉恐懼,顫抖的說道︰「他們去北邊荒漠尋找金礦,踫到了大個子,就成這樣了。這還是受傷跑回來的,沒跑回來的……」想起那些關于大個子的傳說,西魯打個冷戰說不下去了。
「大個子」是風火鎮居民對北邊荒漠中革律翁巨人的稱呼。
「怎麼跑到那里去了?」旁邊有個人插口問道。
「听說好象是落月山脈邊緣最近不知怎麼回事,連只四級的魔獸都獵不到。野狼佣兵團那麼多人要吃飯,又不敢深入到落月山脈去,就跑到北邊荒漠去尋找金礦了。」
李峻山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他心里自然清楚這是為什麼,仗著異形,他在森林中躲過了很多次和前來狩獵的野狼佣兵團撞面。
風火鎮上大多數佣兵團和冒險者的工作就是獵取魔獸晶核換取金幣,至于保護過往客商,以前別人還信,現在鎮上的佣兵團自己都把名聲搞臭了,過往客商都在帝國各大城市正規佣兵工會雇人,那些裝備精良的正式佣兵團可不是他們能抵抗的。
「啊!」那個失去雙腿的佣兵還是沒有挺住,大叫一聲怒睜著雙眼沒了呼吸。
「去把所有人給我找回來,還有其他幾個佣兵團團長,全部請過來。」野狼佣兵團團長哈里薩的聲音從大廳傳了出來。
李峻山退了出來,快步向酒館趕回去,法特還在屋里冥想,李峻山樓上樓下跑了幾圈卻沒看到安娜。
「小山。」安娜從外面急急趕了回來,把李峻山拉到一邊,小聲道︰「你鬼點子多,幫阿姨去勸勸哈克那個混蛋,讓他不要跟著佣兵團那些人去。」
李峻山奇道︰「哈克大叔又不是什麼佣兵團成員,關他什麼事?」
安娜臉色一僵,嘆氣道︰「哈克的妻子以前就死在了大個子手里,一直以來都耿耿于懷,現在听那些佣兵可能會去找大個子們的麻煩,就想跟著去報仇。」
「原來是這麼回事。」李峻山點點頭,說道︰「安娜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有辦法勸住他。」說著他就向店外跑去。
「辦完事早點回來,今天鎮上太亂,別在外面亂跑。」
李峻山向安娜揮揮手示意自己明白了,他先跑到野狼佣兵團拉上西魯,沒一會就到了哈克家,老遠就听到霍霍的磨刀聲從雜貨鋪里傳了出來。
「哈克大叔,你這是做什麼?」李峻山故作不知,蹲在哈克面前問道。
哈克手里拿著一把大砍刀,用力的磨石刀上磨著,頭也不抬說道︰「小山,你還是個孩子,問這做什麼。」
李峻山微微一笑,轉身對西魯說道︰「你父親要去替你母親報仇,你去不去?」
西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像一頭雲豹般猛的沖進後院,不一會扛著自己的巨斧跑了出來,漲紅著臉大聲道︰「誰不去誰是王八蛋。」
「混蛋。」哈克扔下砍刀,一步沖過去把西魯的斧頭奪過來,罵道︰「你去找死啊。」
「我怎麼不能去。」西魯梗著脖子大聲道︰「我早都是個初級戰士,而且馬上都要進階到中級戰士,為什麼不能去。」
「就算是高級戰士也不能去。」哈克揚起巴掌就給了西魯一記耳光,怒喝道︰「老子說你不能去就不能去。」
「哈克大叔。」李峻山插嘴道︰「西魯也是一片孝心,再說兒子替母親報仇,就是神來了也沒理由阻止。」
「你懂個屁。」哈克把怒氣撒到了李峻山頭上,氣道︰「這些年下來,我們鮑伯家族就剩我和西魯兩個人了,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血脈斷在我手里。」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李峻山在心里說道,臉上一本正經嘆了口氣,他說道︰「哈克大叔,你也知道去找那些大個子是有來無回,為什麼還一定要去?你是不是想拼著老命能殺一個就算報了血海深仇?可你想過沒有,西魯的性子直爽,說白了就是有些莽撞,做事不過腦筋,如果你有事,你覺得他會生活的好嗎?」
「西魯,哈克大叔如果死了北邊荒漠,你會怎麼辦?」李峻山向西魯問道。
「這還用問嗎?」西魯咬牙說道︰「去找大個子報仇。」
「哈克大叔,你先別氣,听到西魯的話沒有?」李峻山清清嗓子,繼續說道︰「話說回來,安娜阿姨勸不住你,我也勸不住你,但我有辦法能留住西魯,可你覺得他以後的生活會好嗎?失去了母親,再失去你這個父親,即使安娜阿姨以後可以照顧他的生活,你覺得僅僅這些夠嗎?」
李峻山一句句話如同他手上的巨斧,重重敲擊在哈克的頭上,這個鐵打的漢子終于承受不住,扔下巨斧抱起頭痛哭起來。
「父親。」西魯也是放聲大哭,跑過去一把抱住哈克,父子倆人抱頭大哭。
「哈克大叔,大個子也好,人類也好,仇恨只會蒙蔽你的雙眼和心靈。大個子和矮人已經為自己的罪惡負出了代價,你們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記住,愛的力量才是最偉大的。」
看到哈克把頭深深埋下去,抱著西魯一語不,李峻山知道他已經打消了念頭,自己已經不適合在場了,便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其實我是為安娜阿姨來的。」走到門口,李峻山微微停下腳步,頭也不回說道︰「安娜阿姨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里應該清楚。逝去的親人們也不願意你們這樣活著,是個男人,就來出男人的勇氣來,不要讓你心愛的女人在後面為你流淚操心。」
說完,李峻山徑直走了出去,一直轉過彎將雜貨鋪拋到了後面,他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活還真不好干。」李峻山只覺嗓子干。
「你剛才說的還不錯。」一個動听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李峻山愣住了,轉身一看,莎莉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他後面。
「莎莉。」李峻山又驚又喜,忙道︰「你怎麼跑這來了?」
莎莉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碎牙,說道︰「我剛才和父親也準備過來勸哈克大叔,不過听你在里面說的很好,也就沒有進去,我父親說應該沒事,就先回去了,我多听了一會。」
「仇恨只會蒙蔽你的雙眼和心靈,愛的力量才是最偉大的。你說的太好了。」莎莉一雙會說話的眼楮滿是笑意。
「呵呵。」李峻山搓手傻笑著,這些話也是他在半路上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現在听到莎莉贊美自己,不由讓他一陣歡喜。
只覺莎莉身上淡淡的香味傳過來,李峻山心里一蕩,不由月兌口而出︰「想我……」話還沒說完,就看莎莉臉色一變,忙改口道︰「呃……像我,也只是說說,如果這些事落到我頭上,也未必能像自己說的那樣。」
「嗯?」莎莉眨眨眼楮,奇道︰「你會怎麼做?」
「打個比方吧。」李峻山說道︰「我最心愛的人安娜阿姨或者你被大個子抓走,我就是爬也得爬到荒漠去救你們。」
「呸。」莎莉白皙的臉蛋的染起嫣紅,啐道︰「誰要你救。」說著她伸出斗氣微放泛出青色的光芒的拳頭。
「看到沒?」莎莉驕傲的說道。
「看到了。」李峻山眼楮瞪大,贊嘆道︰「太美了,縴縴玉手,手若柔荑,膚如凝脂,太漂亮了。」
「你……」莎莉氣的一跺腳,拳頭挾起青色的斗氣就向李峻山打了過來。
李峻山早有防備,哈哈笑著往後一躲,看到安德里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忙一溜煙跑了。
「算你跑的快。」莎莉揮揮拳頭,一臉神氣。
「寶貝女兒,你哈克大叔怎麼樣了?」安德里走過來問道。
「沒事了,小山勸住他了。」莎莉被父親嚇了一跳。
「咦,你臉怎麼這麼紅?」
「有嗎?」
「我還能看錯啊,是不是小山又說那些糊話了。」
「沒有。」
「沒有你臉紅什麼?」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莎莉瞪了一眼父親,轉身向鐵匠鋪跑去。
「莫明其妙。」安德里搔了搔一頭亂,搖搖頭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