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博會長,能讓我試試嗎?」就在一群藥劑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盼著別人上去給自己示範的時候,人群中卻突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這位是……」巴爾博皺了皺眉頭,從人群中站出來的年輕人,看上去似乎有些陌生,巴爾博身為藥劑師公會會長,對法蘭王國的藥劑師們可以說是熟到不能再熟,象霍夫曼這種甚至還跟他有著不淺的交情,但是現在站起來的這位年輕人,巴爾博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您好,巴爾博會長,我叫米洛,是從鳴雷城魔法公會來的。」
「哦,原來是米洛魔法師……」
「巴爾博會長太客氣了。」在巴爾博的目光注視下,米洛表現得異常從容,但掩藏在長袍下的雙手,卻已經緊緊捏起了拳頭。
就在老格林寫下配方的時候,米洛就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那一刻,他幾乎幸福得暈了過去,米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湊巧的事,難道整個藥劑師公會,甚至難道整個法蘭王國所有藥劑師的配方,竟然與自己在鳴雷城圖書館里,偶然看到的一張配方如此相似。
最要緊的是,自己偶然在圖書館里看到的那張,要比巴爾博手上這張更加詳細,上面不但加上了各種各樣的技巧,還有不少藥劑師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心得。
最近這十年來,不管是自己還是安曼導師,都一直在嘗試著配出上面的藥劑。
對于師徒兩人來說,那張配方簡直就好象寶藏一樣,上面所提到的每一種技術,都讓兩人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十年來的研究。=首發==不但讓安曼坐穩了高級藥劑師的位子,更讓米洛在二十多歲地年紀,就已經達到了中級藥劑師的顛峰,也許用不了幾年。自己就可以完成突破,成為一個和導師一樣受人尊敬的資深藥劑師,在這之後,自然就是藥劑大師,如果真能成為一個藥劑大師的話,恐怕就連安度因也不敢隨意呵斥自己,更不用說他那個叫費雷地學徒了。
那個費雷又算得了什麼東西,論魔法實力。自己已經是十三級魔導士,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大魔導士境界指日可待,論藥劑知識,自己更是達到中級顛峰,隨時都有機會成為高級藥劑師,那個費雷他有什麼?他甚至連高等精靈語都一竅不通,看看他剛剛都干了些什麼,被那個胖子一口叫破不懂高等精靈語。全公會大廳的人都盯著他,如果換了自己的話,恐怕早就羞得一頭撞死了。
他唯一比自己強的,不過是運氣而已。
他運氣好。遇到了一個好老師。
身為傳奇法師的弟子,就算不如自己刻苦,就算不如自己聰明,他的老師自然也會幫他安排好一切,他所要做的,只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說得難听一點。不過是一個游手好閑的二世祖。
「呸。除了運氣,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站在藥劑台前地時候。米洛還遠遠的看了林立一眼,目光中的挑釁就算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痴……」林立模了模鼻子。****把頭埋了下去,象米洛這種貨色,實在很難提起他的興趣。
「米洛魔法師,請。」今天巴爾博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錯,當米洛走到藥劑台前的時候,巴爾博甚至親自為他遞來了一只干淨的燒杯。
「謝謝巴爾博會長。」米洛接過燒杯地時候,手指已是微微有些發抖,他知道,自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巴爾博會長親自給自己遞來燒杯,這說明他真的很賞識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能完成這張配方的話,恐怕就算申請加入藥劑師公會,也不是什麼困難地事了。
只要成功加入藥劑師公會,一切就好辦多了,憑著自己的勤奮,憑著自己的聰明,在藥劑師公會出人頭地是指日可待的事,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連安度因都不得不看自己的臉色!
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次了。
米洛壓抑著心頭的激動,小心的將十種草藥分門別類地放好,動作雖然沒有霍夫曼那麼熟練,但在他這個年紀,也已經算得上是難能可貴了,同樣是龍舌蘭和銀葉草放在一起,同樣是各種草藥分開進行處理。
之後,卻跟霍夫曼截然不同。
整個配藥過程跟配方上描述地一模一樣,千葉草被細心的搗碎,又混入了凝神花地汁液,之後一起倒進秘銀坩堝當中,開始了漫長的加熱過程,在這個過程當中,米洛一直在小心地調整火焰溫度,就好象精確測量過一樣,每一次的調整,都剛好讓坩堝中的汁液接近***狀態,卻又不至于冒出氣泡,而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也沒有停著,龍舌蘭最先被放進了坩堝,跟著是虛空話,然後是千結藤……
完全按部就班的工序,讓一群藥劑師都愣住了。
這個叫米洛的魔法師,似乎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完全把握十種草藥的平衡,又豈是一件簡單的事,別說他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就算是在場這些在藥劑學上花了幾十難時間的資深藥劑師,也不敢做出這樣的嘗試,難道他剛才就沒看見嗎,一連幾個藥劑師上去,都在嘗試著走出一條捷徑,他該不會是以為,自己的技術比在場所有人都強吧?
但是很快,一群藥劑師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們分明看見,整個配藥過程,竟然沒有出現一絲失誤,從頭到尾,每一處細節都被照顧到了,每一絲變化都已經有了應對,以至于整個配藥過程快得驚人,眾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米洛就已經在往坩堝里加第九種草藥了。眼看著一朵太陽花被***的液體吞沒,並散發出一點微弱的火光,一群藥劑師怎麼也忍不住了。
「老天,他又成功了……」
十種草藥已經放入九種。並且沒有出現一點意外,這也就意味著,只需要再加入最後一棵月光草,這張難度空前的配方,就將在這個年輕人手上徹底完成。
米洛一雙眼楮緊緊盯著坩堝中***的汁液,手上拿著一棵月光草卻遲遲不敢放入,這最後的一步實在是太關鍵了,這關系到自己能不能得到巴爾博的賞識。****能不能加入夢寐以求地藥劑師公會。
包括巴爾博在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到了米洛身上,所有人都想看看,這個年輕魔法師究竟能不能完成最後的一步。
「哎……」林立看到這里,卻微微嘆了口氣。
老實說,米洛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超出了他地預料。
不過很可惜。他還是失敗了,因為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放入月光草。
「費雷……」這個時候,就連安度因都有些緊張,他站在林立身後。很小聲的問了一句︰「你覺得,這個叫米洛的小子到底能不能行?」
林立看了一眼藥劑台前的米洛,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從米洛捏著月光草,猶豫不決的時候,林立就知道他已經失敗了。
虛空力量藥劑的最後一步,可以說是最簡單的一步。只需要在太陽花散發出火光的瞬間。把月光草放下去,以抵消太陽花本身散發出來地灼熱。整個虛空力量藥劑就算是完成了,但這一步。卻又是最考驗人信心的,沒有絕對的信心,誰又敢在組後一步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把月光草放下去?
當初林立在無盡世界的時候,就曾經在這一步上卡了很久,至少有三天的時間,他都一直被這最後一步困擾著,一直到最後一天,他也是被弄得煩了,太陽花的火光剛剛散發出來,他就一橫心將月光草放了下去。
之後,一瓶虛空力量藥劑就出來了。
不過這也難怪,沒有實際經歷過地人,很難理解那種感受。
可惜,米洛可以說干得不錯,可是卻倒在了最後一步。
林立不由搖了搖頭……
「小子,你有種!」就在這個時候,林立卻突然听見腦海中一個聲音傳來,听起來又尖又利,就好象刀刮在骨頭上一樣︰「你竟敢囚禁偉大的靈魂商人!」
「我靠!」林立差點沒當場瘋掉,一句髒話頓時月兌口而出。
跟著,林立仿佛听見了一聲悶響。
不過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康納里斯這個混蛋,都已經被關在無盡風暴之戒里了,居然還能出來搞事,林立一邊拼命的催動著魔力,對無盡風暴之戒中升起的一絲異動進行壓制,一邊通過精神力跟康納里斯進行溝通︰「媽地,康納里斯,你想造反是不是?」
「小子,我告訴你,我現在雖然只是一個靈魂,但是大惡魔的尊嚴不容褻瀆,如果你再不把我從這該死的戒指里放出來的話,我就算不能把你怎麼樣,也會用聲音煩死你!」
「……」林立听得直翻白眼,心想,您現在倒是想起尊嚴來了,當初奧斯瑞克大爺殺了你,還把你封進鐵錘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起尊嚴,當初老子誤入永恆熔爐,順手把你給帶出來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起尊嚴?
這混蛋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好不容易和和氣氣一回,你居然還敢搞這種飛機,好,你不是想出來嗎,老子就依你一回,把你從無盡風暴之戒里放出來,老子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好好好,康納里斯,我答應你,今天之內,我一定把你放出來,如何?」
「真的?」康納里斯地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狐疑,跟自己說話這小子是什麼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說得好听點叫謹慎,說得難听點就叫多疑,他要是干干脆脆地答應你什麼事,你可就要小心遭他暗算了。
「不信拉倒……」林立卻沒心情跟他玩什麼試探,因為他分明已經听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那你可千萬記著……」康納里斯不敢再問了,如果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他也不想得罪這個年輕人,畢竟自己以後要依靠他地事可還多著呢,別的就不用說了,光是一具新地身體,就需要等他達到傳奇境界。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趕緊回戒指去吧……」林立很不耐煩的中斷了溝通。
誰知道才剛一抬頭,就看見米洛向自己撲了過來。
「我靠!」林立嚇了一跳,這家伙受什麼刺激了,怎麼一下變成神經病了?
「我殺了你!」米洛雙眼赤紅,手上緊緊握住一塊燒杯碎片,玻璃劃破掌心,鮮血正順著傷口不斷的往外涌出,但米洛卻是毫無知覺,整個人就如同一頭瘋虎,猛的撲近林立身旁,另一只空著的手死死扼住林立的脖子,看上去,竟真想將林立置于死地。
「放……放手!」林立促不及防之下,被米洛一把扼住脖子,頓時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好不容易從喉嚨里擠出「放手」兩個字,整張臉已是被憋得通紅。
「混蛋,你毀了我的藥劑,我一定要殺了你!」米洛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狀態,林立所說的話他根本連一句都听不進去。
這一下,林立的火氣也上來了。
好好跟你說你不听是吧,那可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盛怒之下,林立也不跟米洛講什麼道理了,一手拉開那只扼住自己脖子的手臂,跟著就是一腳從下踹出……
「砰!」的一聲悶響,讓整個公會藥劑室都靜了下來。
一群藥劑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魔法師,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這一腳踹出去,至少將米洛踹出了六七米遠,這這這……這也是魔法師應該擁有的力量?這家伙該不會是一個穿著長袍的戰士吧?
宗師級鐵匠的力量,至少也相當于五級戰士,這麼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米洛肚子上,又豈是他一個魔法師受得了的?一腳之後,米洛就軟趴趴的躺在了地上,整個人就象一只蝦米般弓起身子,痛苦的申吟聲不斷從喉嚨里涌出,中間還不時夾雜著幾句惡毒的咒罵。
「神經病……」林立整了整被弄皺的長袍,這才一臉莫名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