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立這麼說,眾人臉上的忿忿之色卻並沒有絲毫減少。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些廢話,就好像一個學生說不想上學,然後老師說我不強迫你來上學,不過要和你的家長說一聲。家長知道後會怎麼樣,不用想也知道,同樣巴爾博會長肯定也不會輕饒了他們。
林立當然不會去管他們怎麼想,自己搞這個培訓班,是為了不欠巴爾博的人情,至于來培訓班接受培訓的是什麼人,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就是換一批四五十歲沒有天分的低級藥劑師過來,只要他們不是傻子,自己也有把握讓他們能夠再晉升一級。
但是,林立也沒有義務給他們做擋箭牌,讓他們拿去向巴爾博解釋,于是說道︰「你們不是說,我拿一個假的配方來耍你們嗎,不是說這個步驟是絕對不可能的嗎,那麼下面注意看好。」
什麼藥劑師工會的天才,一個兩個都是沒見識的,真是少見多怪!
林立的做法很簡單,也不想多費口舌,既然他們扯一大堆藥劑學定理,非說這個配方是假的,是配制不出藥劑的,那麼就配出來給他們見識一下。
剛剛威爾全森等人,親眼看到年輕的魔法師會長,動作熟練的配制出解毒劑,但從配制的過程來看,這解毒劑只能算是入門級的藥劑,只能說明他在藥劑學方面也有一定的基礎。可是現在,這位年輕的魔法師會長,居然要真正動手配制藥劑了,那可是真正的低級藥劑,而且還是他們這群天才藥劑師無法配制出來的藥劑。
威爾金森等人直感到難以置信,難道這個魔法師工會的年輕會長,還真的會是一位藥劑師嗎?不過,威爾金森很快回過神來,想到這位魔法師會長與老師巴爾博畢竟有些關系,就算是有些不恥他的為人必但也不能眼看著他出什麼意外。
「費雷會長,根據帕帕羅格定理,你的這份配方直的是不可能實現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把藥劑學理論那本書找來給你看。」威爾金森連忙上前勸說道。
「威爾金森,你不用管他,讓他做好了,看看他能配制個什麼出來。」有人把威爾金森拉了回去,小聲對他說著。這群藥劑師里面,就沒人對林立有好感,一個個都想看他被藥放倒,反正也要不了命不是。
威爾金森也不說話了,年輕的藥劑師們滿眼期待的看著台上,看著林立一步又一步的進行著藥劑配制,只盼著他進行到那一步的時候,大家可以發泄的歡呼。
然而,事實讓所有人都感到失望和驚詫,被視為陷阱的那一個步驟,居然被輕而易舉的完成了。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就像配方中寫的一樣,幾種液體被順利融合成了一起,當然對這些藥劑師們來說,這恰恰又是最大的意外。
震驚過後,威爾金森馬上想到了不對,為什麼在對方的手中,自己所熟知的那條藥劑學定理竟然失去了效果。他仔細的回想剛才,在那最為關鍵的步驟上,那個魔法師會長到底要如何操作的。
濃濃的白色水汽騰起,很快林立手中的杯子里,就只剩下一種土黃色的粉末,也就是弱化後的蝕骨粉。他向眾人揚了揚手中的杯子,說道︰「這就是我要你們配制的藥劑,現在還有誰認為配方是假的。」
房間里一陣沉寂,年輕的藥劑師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因為一條流傳了不知多少年的定理,居然在這一刻被推翻了。「不可能!這樣的做法明明是違背了帕帕羅格定理,怎麼可能真的配出藥劑來!」幾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在如此的吶喊著。
「好了,我已經證明了配方的真實性,你們是走是留,我也不強迫你們,就是別擺出一付受欺負的樣子,讓巴爾博會長還以為我怎麼了你們。」林立把杯子放到了桌上,環視眾人,目光中毫不掩飾對眾人的鄙視。
藥劑師們雖然年輕氣盛,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所謂的陷阱根本就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就這麼被**棵的鄙視,哪還有臉再說什麼不服氣的話出來。
威爾金森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自己站出來了,干是尷尬的輕咳了兩聲,說道︰「費雷會長,很抱歉,是我們誤會您了。不過,您是否可以為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帕帕羅格定理,在這個配方中竟然會不適用了,不然我們也真沒有辦法成功的配制這種藥劑。」
既然對方低頭認錯了,林立也不是得理不讓尺的人,見威爾金森的態度還算誠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所謂的定理,就是前人經驗的總結,再經過一代一代的人不斷的驗證。在這個驗證的過程中,有一些流傳了下來,有一些則因為一些條件而被推翻。所以說,定理不是真理,並不一定就是絕對正確的,也許只要證明它錯誤的條件還沒有出現而已。」
「至于在這個配方中,為什麼你們所知的帕帕羅格定理會無效,這就要從藥性的變化說起了。」林立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台下,已經被吸引住的威爾金森等人,默默的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就像听巴爾博大師講課時一樣,生怕漏掉一個字。
不過,畢竟是初級知識,就好像魔術被破解後就不值錢了一般,這個可以推翻帕帕羅格定理的方法,在說透之後也就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了,至少在這些藥劑師們看來就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麼簡單,還以為有什麼奧妙之處,原來只是自己沒有想到而已。」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這位比起自己還要年輕的魔法師會長,會在藥劑學方面也遠超自己。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一種心理,當人們遇見難以相信的事情,總是會自己去想辦法解釋,直到所能被自己接受的程度,就如同那些喜歡破解魔術的人。
林立站在台上,能夠清楚的看到,台下那些年輕的藥劑師們,臉上的神情隨著自己的解釋慢慢的改變著。不過,他到也不怎麼在意,反正這些藥劑師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學生。
講完該講的東西,林立便停了下來,也沒打算再講更多的。他知道以這此藥劑師們現在的狀態,講得太多如果有與他們的什麼理論相悖的地方,自己可沒有那些耐性去說服他們。
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林立也不知道,這些藥劑師們到底都不知道什麼。因為他在安瑞爾,實際上是沒有進行過藥劑學學習的,他自己的藥劑學知識都是通過許願術卷軸得來的。這一次鬧出來的事情,就是因為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還在把什麼帕帕羅格寶理視為真理,而在他自己的記憶中,這條定理早就已經被推翻了。
直到林立離開房間,威爾金森等藥劑師們,也沒再提起回去奧蘭納的事情,而是乖乖的按照剛學到的技巧開始配制藥劑。沒辦法,既然人家這配方是真的,那麼也就沒有了可以向巴爾博會長交待的借口。
在配制藥劑之余,他們相互間所議論的,自然是林立這個帶給他們意外的魔法師會長,尤其是猜測林立在藥劑學上的級別。單從林立配制藥劑的表現,還真是無法確認,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級別。畢竟這個被弱化後的蝕骨粉只是低級藥劑而已。
「即使他知道這個可以推翻帕帕羅格定理的技巧,也不能說明他到底是什麼級別,你也知道這個技巧其實並不復雜,只是一直都沒有人想到罷了。」
「可是,就連我們工會的大師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啊。」
「是啊,大師們都沒有想到,也不能證明他的級別比大師還厲害吧,我看他最多也就是低級藥劑師。」
「我看他的基礎很扎實,說不定已經要中級藥劑師,威爾金森,你怎麼看呢?」
听到同伴向自己詢問,威爾金森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淡淡的說道︰「你們就沒有人把這個事情和我們來此的原因聯系到一起嗎。」
「難道是讓我們和他學習藥劑學知識?那也太可笑了吧。」一位低級藥劑師難以置信的說道。
威爾金森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技巧雖然不起眼,但是卻可以推翻帕帕羅格定理,而這就連我們工會中都沒有人知道,這位費雷會長又是從哪里知道的呢。很明顯,在費雷會長的身後,肯定還有一位知識淵博的藥劑大師。」
听了威爾金森的猜測,眾人頓時感覺豁然開朗,前前後後的事情也都終于聯系了起來。原來,巴爾博大師並不是將我們放逐了,而是讓我們來向工會以外的藥劑學大師學習。很明顯,費雷會長就是那位不知名大師的弟子,只不過費雷會長更傾向于學習魔法,于是那位大師要他找些弟子過來……
人的想象力是無限的,有了威爾金森的提示後各種各樣的猜測都冒了出來。反正不管都是什麼,他們再沒有人說要回奧蘭納了,而且不是迫于巴爾博的壓力,是完全心甘情願的要留在這里,就算是有人要趕他們也不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里,在藥劑師們中間,一直就沒有斷了對林立背後那位神秘的藥劑大師的猜測。不過,神秘的藥劑大師從來也沒有露過面,都是眾人在這里憑空猜測的,于是話題就又落到了年輕的魔法師會長身上。
不管怎麼說,知道自己等人不是被放逐,也不是因為什麼骯髒交易被送到這里的。這些藥劑師們在看林立的時候,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苦大仇深了。
有一位藥劑學大師做老師,一對一傳授藥劑學知識,就算是再沒有天賦的人,應該也會有所收獲了。從林立兩次出手配制藥劑,這群藥劑師們已經可以肯定,林立的藥劑學基礎相當不錯。
不過,年輕的費雷會長才剛剛二十歲,這個是年輕的藥劑師們來時就打听過了,雖然大家都是年輕人,但是他們這三十幾個人其實都要比這位魔法師會長大上幾歲。而且他們還知道,這位年輕的魔法師會長,在魔法方面的天賦是非常強的,雖然只是二十歲,但已經達到了大魔導士的水平。
沒有人能夠做到萬事皆通,即便是天才,精力也是有限的,既然在魔法方面有如此高的成就,那麼在藥劑學方面必然投入的精力會少一些。既是魔法天才,又是藥劑天才,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變態的人。即便是那些傳奇強者,也是踏入傳奇境界之後,擁有了悠長的壽命,才開始有精力涉足藥劑學領域的。
在這些藥劑師們想來,這位年輕的魔法師會長,以二十歲的年齡,既是大魔導士,又是低級藥劑師,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天才了。
林立還不知道,自己給那些藥劑師提供了解悶的話題,到感覺這有人幫忙做事,的確是一件非常讓人愜意的事情。三十五位藥劑師,雖然其中大多是低級藥劑師,但畢竟都是藥劑師工會的優秀人才,配制低級藥劑還是顯得游刀有余。這麼多藥劑師一起動手,應該很快就能夠配制出了足量的弱化蝕骨粉了。
接下來的兩天里,熟悉了藥劑配制的藥劑師們,沒有了消極怠工的情緒,生產效率很讓林立滿意。事先準備好的藥材以極快的速度被消耗下去,而成品藥劑也快速的填滿了藥劑儲藏寶的空間。
這蝕骨粉,林立不是用來賣錢的,所以配制的量足夠新烏雲鎮的魔法機關中用就可以了,而且他準備的,是在那魔法機關中放置不只這一種毒藥。因此見蝕骨粉夠了,便準備換新的藥劑配方,讓藥劑師們來配制。至于教授藥劑學的知識,還是放在把烏雲鎮需要的藥劑都配好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