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心里一轉念的工夫,查爾斯的態度也立刻隨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一直高高仰起的下巴低了下來,挺直的腰身也謙卑的躬起,滿臉傲然的神情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惶惶之色,戰戰兢兢的對塞納詢問道︰「塞……塞納團長,您能不能先……先讓我明白,這位尊貴的魔法師先生究竟是……」
對那位費雷魔法師,塞納是發自內心的恐懼,盡管現在對方還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愉快的表情,但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只要費雷魔法師動動手指,就可以讓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什麼炙手可熱的後起之秀,什麼羅蘭城第一佣兵團,在費雷魔法師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曬,光是一個召喚骸骨巨龍的巫妖,就足以讓自己苦心經營的佣兵團頃刻覆滅。
塞納心里都恨死查爾斯了,別看平時客氣是客氣,但如果是自己被拖累的話,誰還顧得上他七葉草是什麼東西。見查爾斯此時低聲下氣的向自己詢問,塞納的情緒好像火山一樣瞬間爆發了,「你***自己想死就死去,別拉著老子給你陪葬你以為你***這個破藥材店了不起啊,得罪了費雷魔法師,你就是有真的七葉草也救不了你這條狗命,知道嗎」
查爾斯在羅蘭城也是有身份的人,此刻卻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劈頭蓋臉的訓斥,可是在他的臉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反到是陪著笑臉,不管塞納罵自己什麼,都一連串的「是是是」回應著。
為高貴的藥劑師服務,的確是了不起,可藥劑師也不會幫查爾斯護送商隊,而且藥劑師也是花錢買藥材,又不欠他的人情。這關系也就是拿出來抬一抬他自己的身份,那些攔路的強盜團可不會管他這些。
沒辦法,誰讓他有求于人呢,這次的委托也只有塞納的佣兵團有能力接下,查爾斯是好不容易不知拜托了多少關系,才求到了塞納同意接下這次的委托。更何況,塞納的職業雖然是戰士,卻是城主阿拉索眼中的紅人,在羅蘭城不論是實力還是影響力,都是查爾斯這個藥材商人不敢輕視的。
塞納罵得越是厲害,查爾斯的心里也越是害怕,他很清楚塞納如此表現,正說明在塞納內心中也有著難以抑制的恐懼。是恐懼,而不是忌憚,這之間是有很大差別的。如果自己得罪的人,僅僅是讓塞納感到忌憚的話,塞納頂多是放低姿態,然後替自己和對方說和,說些什麼誤會之類的話。可是現在,塞納的態度就是極力的撇清他自己,和自己劃清界限,唯恐沾到一點關系。那四個衣著粗陋的魔法師,到底是什麼人物,居然讓塞納這麼恐懼呢
想到這些,查爾斯已經是嚇得臉色煞白,背後冒出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好不容易瞅準了塞納緩氣的時候,連忙顫著聲,戰戰兢兢的問道︰「塞納團長,您罵得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先消消氣,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告訴我得罪的這四位高貴的魔法師先生,到底是什麼來歷,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情份?少他**和我提情份,老子要是知道會被你這愚蠢的家伙拖累,說什麼也不會接你這樁委托,真是他**的倒霉透了」塞納有心不管這件事,可畢竟自己已經被拖累進來了,就算是為了自己,萬一要是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自己肯定也要跟著倒霉的。
「塞納團長,」查爾斯苦著臉,眼巴巴的看著塞納,目光甚至不敢向旁邊移動哪怕一點。
「**,查爾斯,豎起你那耳朵給我听清楚了」塞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邊的林立等人,確定自己的行為並沒有讓那位可怕的費雷魔法師感到不快,這才咬牙切齒的對查爾斯說道︰「你說你往日的精明哪去了,羅蘭城佣兵團不計其數,你這個委托為什麼偏要來找我」
「您的佣兵團在羅蘭城的實力是首屈一指的,我這次的委托難度太大,也只有您的佣兵團才有這個實力確保我的商隊安全。」查爾斯連忙陪著笑奉承道。
「好,你知道只有我的佣兵團,才有實力接下你的這件委托,但是一年前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憑什麼,在一年的時間里,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佣兵,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嗎?」塞納幾乎是用手指戳著查爾斯的鼻子問道。
查爾斯躲都不敢躲,還要拼命擠出個笑臉,說道︰「那當然是塞納團長您領導有方……」
「少他**跟我嬉皮笑臉,你以為我不知道外面人都是怎麼說的,不就是說我x著城主大人的支持才有今天嗎。沒錯,我明說就是有城主大人在支持我,可城主大人為什麼支持我?」
「現在很多吟游詩人都在傳唱,說您帶領著忠心的手下,巧使妙計從夏亞強盜團的手里面救回了城主大人的小姐和少爺。」商人就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查爾斯為了討好塞納,為了讓塞納接受自己的委托,之前幾乎把吟游詩人所唱的所有版本的故事都听過了,現在終于有用到的時候了。
「都是他**的放屁,我今天就告訴你,如果不是遇到這位費雷魔法師,我和我手下的兄弟,早就成了他**魔獸屎了,還救人?以你的見識,應該知道冰嚎是什麼東西吧。」塞納現在想起那天的情景,仍然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
「冰嚎您是說魔獸冰嚎?」
查爾斯艱難的咽了下口水,那可是傳說中遠古魔獸的後裔,身體中流淌著蠻荒血脈的恐怖魔獸。雖然沒有真正見過冰嚎這種魔獸,但冰嚎的恐怖在很多資料中都有提及,那強橫無比的**力量,以及天生的冰系魔法,對于任何遇到它的人來說都絕對是一場噩夢。
時間最近,可信度最高的一份資料,就是來自于羅蘭城的一份軍隊行軍日志。日志記載了幾年前城主阿拉索帶領軍隊深入巨龍山脈,圍剿夏亞強盜團的一次行動,就是因為途中遇到的一頭冰嚎,直接導致了整個行動無功而返。
查爾斯知道,別說是一年前的塞納,就是現在塞納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來,也未必能從一頭冰嚎那里討到好處去。那麼一年前,塞納是如何渡過那場危機的呢,難道是?查爾斯想到了塞納給自己講這個的原因,難道是他口中的那個費雷魔法師干掉了冰嚎,救了他們?
「您的意思是,難道是費雷魔法師干掉了那頭冰嚎?」查爾斯小聲的問道,心里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城主阿拉索帶著精銳的軍隊都無法解決的冰嚎,會被一個二十來歲的魔法師給解決掉?
「不,費雷魔法師並沒有出手,」塞納搖了搖頭說道。
听到塞納的回答,查爾斯不由得松了口氣,心中暗想︰冰嚎是什麼實力,那個費雷魔法師看起來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解決掉冰嚎,也許是用了什麼辦法把冰嚎引走了吧,畢竟魔獸不管實力再強,也不可能與人的智力相比。
查爾斯神情細微的變化,並沒有瞞過塞納的眼楮,他冷笑著說道︰「干掉冰嚎的,是費雷魔法師的隨從,那就是剛剛捉著拉里的那位。」
「咳」查爾斯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開什麼玩笑,那個面色蒼白的家伙,居然干掉過一頭冰嚎?自己剛剛居然還從他的手中要下了拉里現在終于明白什麼叫不知死活了,查爾斯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處有些發涼,如果早知道那位竟然干掉過一頭冰嚎,拉里那家伙的死活關自己屁事。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你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嗎?」塞納嘲諷的看著查爾斯,口中緩緩的說道︰「你知道骸骨巨龍是什麼樣子嗎?你知道一個擁有骸骨領域的巫妖有多強嗎?」
隨著塞納的問話,查爾斯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起來,甚至還發出了清晰的牙齒踫撞的聲意。骸骨巨龍是什麼樣子,查爾斯的確是沒有見過,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和巨龍扯上關系的,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強大。擁有骸骨領域的巫妖有多強,查爾斯也沒有清晰的概念,但是擁有領域也就意味著傳奇境界的實力,在一般人的眼中,傳奇強者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
「您……您的意思是……」查爾斯簡直不敢想象,按照塞納的意思,是不是接下來要說,那什麼骸骨巨龍,還有傳奇境界的巫妖,都是被那個叫費雷的魔法師干掉的開玩笑的吧,傳奇強者是那麼容易被*掉的嗎,那個費雷魔法師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輕易干掉一位傳奇強者天啊,自己得罪的難道會是神靈化身嗎,那個該死的拉里不知道還活著沒有,如果沒死的話,自己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第六百三十三章暮冬城
塞納的確是打算告訴查爾斯,不管是骸骨巨龍還是傳奇巫妖,最後都被那位強大到變態的費雷魔法師干翻了。但是,就在他要說的時候,卻又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烏伊法魯西,頓時打消了把事情說出來的念頭。
沒有人會喜歡,別人把自己擊敗的情景總是被人提及,即使擊敗自己的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主人。塞納不知道烏伊法魯西有沒有這個忌諱,至少以自己一個人類的心理來考慮,是不願意被人拿出來說的。雖然烏伊法魯西已經是費雷魔法師的隨從了,可畢竟還是一個強大的巫妖,想要滅掉自己就是動動手指而已。
「所以,我告訴你吧,救城主大人的兒女回來的,其實是這位費雷魔法師,而我和我手下的人,更是依賴于費雷魔法師的保護,才能最終活著回來。這位費雷魔法師,才是城主那一對兒女的真正救命恩人。」塞納選擇了跳過那一段,具體的事情就讓查爾斯自己去猜測補全吧。
盡管塞納沒有明確的告訴查爾斯,那骸骨巨龍和傳奇巫妖,都被那個叫費雷的魔法師干掉的。但是听到最後這樣一個結果,其它還需要說的更清楚嗎?查爾斯頓時腳下發軟,向著旁邊踉蹌了兩步,扶到一個櫃子才沒有摔倒。
查爾斯的心里已經絕望了,雖然這件事里面還有很多種可能,也許那個費雷魔法師只是擊退了骸骨巨龍和傳奇巫妖,也許是費雷魔法師的老師或者是什麼人出手,但對于自己來說有差別嗎?
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說人家听不懂貴族語言,那不就是說人家身份卑賤嗎?**,真是該死啊,今天真是昏了頭,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呢查爾斯經營七葉草這麼多年,以貌取人這種低級錯誤原本是不應該犯的。
究其原因,首先就是出于對手下的信任,而且他自己也並不認為這四個魔法師有多了不起。然後就是與塞納商談的委托合約,雖然是陪著笑臉做出一個個的讓步,可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就這樣,讓他一時忘記了遵守多年的處事原則,卻沒想到就僅僅是這麼一次,竟然就將自己和七葉草帶入了絕境。
听完了塞納說的那位費雷魔法師的厲害,查爾斯這時再看那四位魔法師,真是越看越是覺得深不可測,暗怪自己怎麼一開始就沒有看出來呢。如果是在開始時,就看出這四位魔法師的不凡,根本不用塞納出手,自己就先把那個蠢貨拉里給干掉。
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就是塞納說的干掉一頭冰嚎的人吧,現在一看果然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要知道,冰嚎可是連阿拉索的精銳部隊,都奈何不得的恐怖魔獸。還有那個身材矮小瘦弱的魔法師,體內澎湃的魔法波動,讓自己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怖,似乎是不比那個年輕人要差。這樣的兩位強者,放在哪個勢力,都會被當成珍寶一樣對待,可現在卻只是那位費雷魔法師的隨從。
至于這位費雷魔法師本人,查爾斯始終沒辦法看透他到底擁有著怎麼樣的力量,只是看起來斯斯文文和和氣氣,臉上好像永遠帶著笑容,就連自己剛才趕人的時候,他好像都沒有露出過一絲不耐。
剛開始的時候,查爾斯還不覺得什麼,可是听過塞納的介紹後,讓他想起了曾經接觸過的一些大人物,就是這樣叫做喜怒不形于色。他自然也很清楚,越是這樣的人,才越是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收起笑容,更不知道當他收起笑容之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下場。
查爾斯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如果不抓緊時間做點什麼,恐怕事情真的就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想到這里,他極力穩下自己的情緒,站到塞納面前很是鄭重的行了個禮,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如果不是塞納及時出現,那自己惹下滅頂之災還不自知呢。
謝過了塞納,查爾斯懷著忐忑的心情,戰戰兢兢的又走到了林立面前。
看著眼前這位臉上帶著淡然笑容的年輕魔法師,查爾斯有生以來第一次,用到了安瑞爾世界最為莊重的禮節,同時說道︰「尊敬的魔法師先生,我為我之前對您的無禮,向您道歉我也知道我對您的冒犯,僅僅道歉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我甘願接受您的任何懲罰,只求能夠得到您的原諒。」
說完這些話之後,查爾斯低著頭站在那里,不安的等待著來自那位費雷魔法師的裁決。對于他來說,此刻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緊張的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一旁的塞納同樣緊張的要命,雖然剛才把查爾斯狠狠的罵了一通,可如果費雷魔法師真要降下雷霆之怒,恐怕自己真的難免會被波及到吧。後悔答應查爾斯的委托,後悔自己沒有跟著那個蠢貨一起下來,這簡直就是一場無妄之禍。
然而,誰會和螻蟻計較那麼多呢,林立從一開始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面對兩個緊張到幾乎要暈過去的家伙,只是笑著說了一句沒事。
查爾斯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問又不敢問,難道讓尊貴的費雷魔法師重復一遍剛剛說的話?那得要多大的膽子。他只得扭頭看向塞納,希望能從塞納那里得到個確切的答案。
「查爾斯,你他**傻了嗎,還不趕緊感謝費雷魔法師的原諒。」塞納惱火的叫道。
查爾斯幾乎要哭出來了,剛才在心里甚至連後事都想好了,卻沒想到人家只是隨口一句話,就讓自己體會到了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這就是差距,對于真正的強者,自己連讓人家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在費雷魔法師的面前,自己卑微如螻蟻一般,誰會在意螻蟻對自己的態度呢。
這算不算是劫後余生呢,查爾斯感覺自己好像都有些虛月兌了,可是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螻蟻就要有螻蟻的覺悟,他強打起精神,臉上掛著近乎諂媚的笑容,向林立問道︰「尊貴的魔法師先生,不知道您需要些什麼藥材,我這里品種還算齊全,您需要什麼請盡管說,千萬可別因為我的過錯耽誤了您的事情。」
「查爾斯,你看這是說話的地方嗎」塞納在旁邊提醒道,見費雷魔法師並沒有計較查爾斯的冒犯,他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氣,連查爾斯都沒事了,那自己就更不會有事了,不過這家伙真的是腦子不太清醒,跟費雷魔法師這樣的大人物說話,居然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這家伙是被嚇傻了嗎?
查爾斯也是在接連的打擊下亂了方寸,雖然現在竭力的打起精神,但腦袋里面還是如同漿糊一樣。畢竟這也算是一次死里逃生吧,說他現在是驚魂未定也不為過。在塞納的提醒下,他連忙一邊叫著失禮,一邊誠惶誠恐的將林立等帶到二樓的會客廳。
將眾人各自讓到坐位上,查爾斯站在林立面前,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容,再次問起林立都需要些什麼藥材。
對于藥材,查爾斯還是相當有自信的,七葉草能夠有今天的局面,靠的就是藥材的品種齊全,不管是那些生長在險地的稀有藥材,還是滿山遍野都能采到的便宜貨色,在七葉草都能讓你找到。查爾斯的經營理念就是,讓藥劑師只在七葉草這里,就能配齊配方上所需的全部藥材,而不必再東奔西跑,當然這只是說一般的配方。
林立從瓦里安那里得來的配方,是在黑暗年代就曾經遺失的,而且還是與現在的傳統藥劑學有原理相悖之處的,所使用到的藥材也有一些是傳統藥劑配方中甚少用到的。剛剛才樓下大廳中,其本將七葉草的藥材都看得差不多了,林立不知道查爾斯是不是還有收藏著,卻沒有擺放出去的,所以就撿下邊沒有的說了幾樣。
查爾斯本來還想借這機會,討好一下這位費雷魔法師。在他看來,就算這位年輕的強大魔法師對藥劑學有所研究,肯定也只是出于興趣,最多也就是初級水平。這樣的藥劑學水平,能夠配制的配方,所涉及到的藥材都是比較常見的,以自己七葉草的實力,肯定是不會出現沒有的尷尬局面。
然而,听著林立報出的一個又一個藥材名稱,查爾斯殷勤的笑臉也隨之擠成一臉的苦相。林立要的這些藥材,不但是珍貴稀有,而且還是傳統藥劑學中相當冷僻的,至少查爾斯經營七葉草以來,幾乎沒怎麼遇到藥劑師來買這些藥材。
雖然查爾斯自己對藥劑學沒有研究,但畢竟是做藥材生意的,什麼等級的藥材,什麼等級的配方,那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一听這些藥材的名稱,查爾斯就知道這個配方的等級恐怕是不低,這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年輕的魔法師要配制,也許是他還認識的哪位藥劑學大師吧。實力決定地位,什麼樣的地位就有什麼樣的交際圈,以這位費雷魔法師的實力,認識藥劑學大師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林立見查爾斯面露難色,便開口問道︰「怎麼,有困難?」
查爾斯打了個哆嗦,為難的解釋道︰「尊貴的魔法師先生,這個事情的確是有些困難。您需要的這些藥材,不但很稀有,而且其他藥劑師似乎也並不怎麼用到,別說是我這里,恐怕就連暮冬城的翡翠之樹也不一定有常備。」
「是嗎,」林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到不是對查爾斯沒有那些藥材不滿,而是因為查爾斯說的那句話,就連暮冬城的翡翠之樹也不一定有常備。
對于查爾斯說的暮冬城和翡翠之樹,在輕風平原上也生活了一年的林立,自然也是早就听人說過,作為黃昏之塔的主人,輕風平原魔法工會的會長,盡管林立這一年有些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太多的閑暇時間,不過輕風平原上的各種資料信息,自然都有手下專門收集報告。
暮冬城在這輕風平原上,也是負有盛名的一座城市,就像羅蘭城被稱為豐饒之城、輕風平原的糧倉一樣,暮冬城也被稱為自然之城、輕風平原的寶庫。
因為暮冬城位于輕風平原邊界,靠近精靈王國的地方,所以那里有著整個輕風平原最大的藥材市場。實際上,真正的寶庫,並不是暮冬城,因為藥材市場上交易的各種珍稀藥材,並不是由暮冬城出產,而是來自于它的近鄰精靈王國。
精靈王國所在的翡翠森林,也被稱為神賜之地,傳說是森林女神孟非拉賜給精靈一族的富饒之地。漫無邊際的翡翠森林中,幾乎所有藥劑師用到的植物類藥材,除了那些需要極端生長環境的,比如黑蓮花……其它大部分草藥都能在這里找得到,而且品質也遠勝于其它地方的出產,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地大物博。
在藥劑師這個行業中,曾經有一個近似于玩笑的傳言,說在你要配制一種藥劑的時候,只要看看你準備的藥材當中,有多少是翡翠森林的出產,基本就可以判斷出你配制成功的幾率。當然,這只是玩笑,影響到藥劑成功率,並不僅僅是藥材的品質,更多還是一個藥劑師自身的能力。不過,藥材的品質,對于最後藥劑的品質,的確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因此翡翠森林出產的藥材,一向是很受藥劑師們的追捧。
其實除了植物類藥材之外,翡翠森林中的各種動物昆蟲飛禽也是非常齊全的,只是由于精靈崇尚自然的性情,很多都是不會被拿出來售賣,想要得到就只有一個途徑,偷獵。
不過,在精靈的地盤上偷獵,下場絕對會比你獵殺的動物更慘。因為在森林中,精靈才是安瑞爾世界上最好的獵手,只不過他們狩獵的不是那些生活在森林中的動物,而是來自外界不懷好意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