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2年,天文學家馬丁•赫維窺破‘蟲洞’的奧秘,從而找到了在宇宙中實現長途旅行的高速通道。次年,長達28年的宇宙大航海時代隨即開啟,在地球的聯邦體制下,無數由財團所組建的探險隊離開地球,前往未知宇宙開闢新的家園。
可是,這漫長的宇宙大航海時代榨干了地球最後的資源,卻並沒有給聯邦帶回想象中的豐厚回報。在遼闊無垠的宇宙中,那些佔據著地球絕大部分人力和物力的財閥已經著手組建新的政體,短暫的人類大統一時代自此土崩瓦解……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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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78年9月17日,火星首府︰瓦爾德。
「公元1930年,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首先提出了‘蟲洞’理論。而時隔92年後,天文學家馬丁•赫維終于窺破‘蟲洞’的奧秘,並找到了進入蟲洞的正確方法。」
在瓦爾德第三軍事學院的演講廳內,須發介白的老教授將一張長長的白紙折疊起來,展示般的用一根大頭針將其洞穿。
「愛因斯坦認為‘蟲洞’是時空隧道,而馬丁•赫維則證明了他是錯的。‘蟲洞’是人類跨入四維空間的大門,它並沒有辦法讓人們回到過去……」老教授看著台下昏昏欲睡的數千名學生,鏡片後的目光不禁有些黯然。不過,當他看到台前第一排座位處那名奮筆疾書的學生時,熱情頓時恢復如初。
他打開兩張三維圖,其中一張是‘黑洞’,而另一張則是‘白洞’。
「黑洞是入口,白洞是出口。宇宙中有無數的黑洞和白洞,它們之間互通的通道組織成一張覆蓋了整個宇宙的交通網,這便是四維空間。」
「在宇宙中,能夠自然產生能量的物質被稱為正物質,而自然吸收能量的物質則被稱之為反物質。反物質形成負能量,黑洞便是一個巨大的負能量旋渦。由負能量形成的黑洞會吸收所有的正物質以及正能量,所以,任何正物質貿然接近黑洞都會被其吞噬。」
說到這里,老教授突然振奮的一拍講台,高吼道︰「但是,‘蟲洞’之父馬丁•赫維在56年前解決了這一難題,他以物質的同性相斥為理論基礎,推算出只需釋放一定數量的負能量便能中和黑洞強大的吞噬力。而當物體接近亞光速時,便能自行生成負能量……」
講台上,老教授激情四射的講課。可他的敬業,卻並沒有為他博得學員的好感。
就在第一排的座位上,一個被驚醒的少年用力揉揉惺忪睡眼,用手肘推了一邊奮筆疾書的少女。
「塞西莉婭,還有多久下課?」
「十三秒。」
少女話音剛落,少年便听到了老教授疲憊的下課聲。頓時,整個演講室山呼海嘯般沸騰起來,熙熙攘攘的學員們潮水一樣涌出教室,三五成群的奔向學院的交通站。
「你可真是個好學生。」少年隨手把空白的電子筆記本扔進背包,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站起身。
「羅賓,你不擔心你的畢業成績嗎?」塞西莉婭有些擔憂的勾住了羅賓的臂彎︰「再過幾天我們就要應征入伍了,而畢業成績……」
「我知道,塞西莉婭,你不用為我擔心。」羅賓揉揉塞西莉婭柔軟的淡綠色長發,摘下她鼻梁上夸張的大圓框眼鏡,凝視著她海水一般湛藍的眼眸說道︰「軍隊可不允許戴眼鏡,到時候,大家都會為你的美貌而尖叫的。」
听到羅賓的贊美,塞西莉婭不禁羞澀的臉頰緋紅。她掂起腳尖,在羅賓的下巴上輕啄了一下︰「晚上學妹們的聚會我盡量提早離開。」
塞西莉婭話語中的曖昧涵義讓羅賓不禁有些局促,他干笑了一聲,紅著臉閃爍其詞的支吾道︰「這個……我或許沒辦法提早離開呢……」
「是嗎……」
羅賓的回答讓塞西莉婭失望的嘆了口氣,但隨即她便背起包快步跑到了門口,回頭朝羅賓做了個鬼臉︰「騙你的,我才不會偷偷模模的溜進你的宿舍呢!∼」
「……」
看著塞西莉婭甩著她的大麻花辮,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離開,羅賓哭笑不得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懊惱的自語︰「我真是瘋了,居然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他挎上背包,像往常一樣雙手插在褲袋里,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教室外是一塊不大的廣場,而廣場的上方則是令人感覺壓抑的紅色天空。其實火星真正的天空並不是如此,在城市的外面,人們能夠清晰的看到高掛在夜幕上的璀璨銀河。但可惜的是,野外惡劣的自然環境對絕大多數的人類都足以產生致命的威脅。
在太陽系,火星其實已經是地球之外最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但就算如此,火星的地表上也充斥著大比例的二氧化碳等有毒氣體,加上強烈的紫外線與宇宙射線的侵襲,在沒有經過特殊訓練和使用特殊裝備的情況下,貿然離開建築的庇護完全是在找死。另外,火星還是個寒冷的星球,它的平均氣溫是零下五十五度,在冬季時,溫度甚至會下降到零下一百三十三度,也只有短暫的夏季,氣候才會接近比較適宜人類生存的二十七度左右。
環境,成為了人類在地球之外生存下去的最大難題,而火星城瓦爾德便是為了克服這一難題而建造的。
作為火星的首府,瓦爾德堪稱是人類歷史上最龐大的城市。它以‘天罩’為基礎,隔絕了一切對人類有害的宇宙射線,並讓瓦爾德始終保持著恆溫。這在一定程度上隔絕了外星球環境對人類的傷害,但是作為這個城市的居民,羅賓卻並不喜歡,他總是覺得自己像是住在了一個巨大的盒子里,永遠不見天日。
「真想親眼看看外面的世界……」羅賓長嘆了一聲,收回自己的目光,匯入廣場的人群中。
這個廣場實際上是瓦爾德第三軍事學院的交通站,作為交通樞紐,廣場四通八達,無數隧道和道路如同蜘蛛網一般散布開來,通向瓦爾德這個巨大城市的各處角落。而站在廣場等候磁浮車的學員們,則遵守秩序排起長隊,相互之間談笑風生。
每過三秒鐘,便有一輛形似雞蛋的銀白色磁浮車出現在停泊口,龐大的人潮在秩序以及交通速度的運載下快速減少,頃刻間,廣場便變的稀稀落落起來。
「你真的不去參加聚會?這可是畢業聚會!∼」一位羅賓的同學在上車前滿臉詫異的回頭望著羅賓。
「不了,我不喜歡這種傷感的場面。」羅賓笑著擺擺手。
听到羅賓的回答,同學一臉不滿的跨進‘雞蛋’已經打開的艙口︰「隨你便吧,你這孤僻的家伙。」
看著磁浮車瞬間離開停泊口,羅賓苦笑了一下,掏出一張電子卡在停泊口的電子屏上輕輕一刷。
「457.8?」掃了眼電子屏下方的一排數字,羅賓不由愣住了,隨即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沒去參加聚會是對的,我永遠和奢侈無緣。」
羅賓所看到的這一排數字是他帳號上剩余的貢獻點,在這個時代,貢獻點是支持著人們在城市生活下去的屏障。數十年前,各大財閥的背棄使得殘存在地球上的人類一度陷入了生存危機,為了解決這一危機,剩余的地球首腦通過了一項決議,讓擁有強大計算能力的中央電腦代替人類成為領導者,施行取消私有化的民主共和制,並以太陽系九大行星為藍圖,建立九星共和國。
**,這個一度顯得非常‘烏托邦’的社會制度就此建立起來。在中央電腦缺乏人性化、但卻異常精確的全面監管下,人類真的實現了共產,而各種職業以及工作評定則全部由中央電腦轉化成為了‘貢獻點’報酬,人類便是以這種按勞分配的‘貢獻點’在城市中獲取生活所需的物資。
羅賓目前還是學生,他帳號中的‘貢獻點’全部是他的單親父親遠赴生存環境嚴酷的礦源星工作所賺來的。所以,每次支付‘貢獻點’,哪怕僅僅是乘坐磁浮車所需支付的0.1,羅賓依然會覺得心生愧疚。
「E區7號樓74—12。」跨進單人懸浮車,羅賓帶上保險帶,報出了自己所要去的地點。
磁浮車門在‘嘀’的一聲脆響後緩緩關閉,而車內的電子屏則自動導航出路線。
瓦爾德所使用的磁浮車全部都是自動駕駛,而且過程極為舒適,甚至絲毫感覺不到車體在移動。乘坐這種時速超過三百公里的磁浮車絕對不會消耗太多的時間,而如果要前往路程較遠的偏遠區域,可以乘坐地下隧道中的‘真空艙’,那可是接近亞光速的速度,哪怕到火星的另一頭也只需眨眼之間。
羅賓所要去的E區7號樓實際上就是在校區內,所以還未等他听完一首歌,磁浮車便已經停在了一棟大樓74層的停泊口。
走出磁浮車,羅賓習慣性了望了望腳下深淵般的駭人高度,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怪怪的笑容。
在第74層12室的門口,羅賓又取出電子卡在門口的電子屏上刷了一下。
這里是瓦爾德第三軍事學院的機械維修室,所以要進入這里,必須有機械方面的職業資格認證。而早在兩年多以前,羅賓便已經偷偷考到了初級技工認證,這個校內的維修室,便成了他打工賺取生活費的好地方。
「嗨,該死的小配角,你總算來了!∼」
羅賓才剛進門,一個蹲在一大堆零件邊滿臉落腮胡子的老頭,便將一只沉重的機械臂拋了過來。
「該死!∼」羅賓踉踉蹌蹌接住這只足有五十公斤重的機械臂,氣急敗壞的嚷嚷︰「老混蛋,你就不會斯文點。我說了好多次了,我可不是那部古董電影里蝙蝠俠身邊的小跟班,我姓羅,名賓,不是什麼該死的小配角!」
老頭咬著一根大雪茄,不懷好意的大笑︰「我可不粗暴,只是你太柔弱了而已。」
听到老頭這**果的挖苦,羅賓只能搖頭苦笑。
以他的年齡段來說,他的身體可絕對稱不上柔弱。要知道,他是瓦爾德第三軍事學院橄欖球隊的主力四分位,甚至已經初步打開了基因鎖,擁有了一階的敏捷。但相比之下,老杰克卻擁有二階的力量,被他稱為柔弱,羅賓也只能無話可說。
基因鎖,這是人類走出地球在宇宙中立足所踏出的第一步。在地球時人類已經完全停止的自我進化能力,在大環境轉換到宇宙這個舞台後再次活躍起來。
在宇宙以及其他行星,科技已經無法幫助人類完全擺月兌自然環境的改變。第一代踏足太空的人類普遍面臨著骨質酥松、肌肉萎縮、心血管機能衰弱等太空疾病。除此之外,外星球惡劣的自然環境、以及與地球完全不同的空氣成分、重力、磁場、輻射等等也使人類面臨巨大的生存危機。
在如此嚴酷的環境轉變下,人類已經停澀了數千年的身體進化能力再次啟動。以第一代太空人為例,他們的生育周期縮短了三分之二,同樣的,自身的生命周期也因急速壓榨生命力的緣故而下降到了五十歲。但自他們之後,第一代自太空或異星球降生的新人類卻展現出了對外在環境良好的適應能力,並逐漸找到了隱藏在人類基因中的秘密,使人類再次踏入了快速進化的道路。
其實早在公元1972年,生物學家便發現人類的基因組中有95%∼98%的垃圾DNA,這些垃圾DNA並不具備遺傳因子,但是卻相當穩固。直到2031年,新時代的生物學家才發現這些佔據了基因組絕大部分區域的垃圾DNA並不是基因的墓場,而是未被認知的寶庫。
從數據上來說,舊時代的人類實際上只開發了身體2%∼5%的潛力。在地球環境已經無法對人類造成威脅時,這些基因陷入了沉睡,從而終止了人類的繼續進化。而宇宙這個新環境的到來無疑讓人類再次感受到了生存危機,受求生本能的刺激,這部分‘垃圾DNA’再次覺醒,以堪稱恐怖的速度推動人類的進化。
羅賓的一階敏捷和老杰克的二階力量便是這種進化下的產物,作為自太空降生的新人類,第四代新人類羅賓和第一代新人類的老杰克都擁有打開基因鎖的能力,而在打開基因鎖後,進化的方向便會出現兩個能力類別︰腦域和體質。
大腦是人類最大的依仗,在進化模式下,大腦所展現出的潛力簡直令人搪目結舌。僅現階段,腦域的強化便已出現了四個分類︰計算能力、信息處理能力、感知、念力。每個分類又因開發程度不同,而分為九階等級劃分。
同樣,體質方面目前也已經展現出了四類的劃分,在力量、速度、敏捷、反射神經這四個基礎的能力之外,嗅覺、听覺、視覺,各項適應能力,甚至是氧氣需求量之類的附加能力也開始逐步的衍生出來。
人類垮入了一個飛速進化的大時代,能力也已經成為了新時代人類必不可少的生存基礎,哪怕是像羅賓這樣未走出校園的學員,也非常清楚能力的重要性,所以在面對擁有二階力量的老杰克的挖苦時,羅賓明智的沒有選擇爭辯,而是熟練的為自己裝上這只足有五十公斤重的巨大機械臂。
這種機械臂實際上是半自動的維修臂,需要初級機師以上的資格認證才能使用。僅有初級技工資格認證的羅賓本來是沒有資格使用這種工具的,但這支機械臂並不在庫存清單中,它屬于被中央電腦認證過的報廢品,正因為如此,羅賓才能以技工的身份便操作這種沉重而復雜的大家伙進行機械維修。
身為高級技師老杰克的助手,羅賓已經在這里工作了兩年。他的報酬是中央電腦認證的每兩個小時三個貢獻點。雖然不多,但足以維持他的生活所需,而且在老杰克的悉心栽培下,羅賓的實際操作能力遠遠不止初級技工這麼簡單,他的真實技術,實際上已經接近技師的層次。
「嘿,你的畢業成績明天就出來了吧。覺得自己會去哪?」咬著雪茄,老杰克一邊操作著機械臂進行眼花繚亂的維修,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呵呵,我的戰術理論課那麼差,估計是進不了參謀部的。至于飛行,我大概也沒什麼天賦,所以應該也進不了空軍。我想……」羅賓焊好了一塊電路板,扭頭笑道︰「我想大概是陸軍的步兵吧。」
「步兵?」
聞言,老杰克驚訝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扭頭吼道︰「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是啊,你干嘛那副奇怪的樣子。」羅賓揉揉鼻子,憧憬的自語︰「步兵又沒什麼不好,福利是所有兵種中最高的呢……」
「陣亡率也是最高。」老杰克沒等羅賓說完就潑了他一頭涼水,少有的板起臉訓斥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听我的建議去考高級技工認證,以你目前的技術,拿到這個認證再簡單不過了。而有了這個認證之後,你一定會被後勤部選上,成為工兵……」
「我可不想窩囊的躲在後方,我打球時可是四分位呢。」羅賓自豪的拍拍胸膛︰「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種刺激的生活才是我所向往的。至于維修,這只是我混飯吃的手藝罷了。」
「臭小子。」
老杰克冷不丁給了羅賓一拳,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別過臉去低吼︰「你走了我會想你的,對了,明天的送別球賽給我漲漲臉,你被撲倒時的表情實在太難看了。」
「哈哈……放心,我一定狠狠踢他們的!∼」
……
次日,瓦爾德第三軍事學院的大廣場。
熙熙攘攘的學員們將這個足可容納近萬人的圓形大廣場擠得水泄不通,而無數電子屏分布在大廣場的各處,供學員們查閱自己的畢業成績。
「我拿了七個A!我被選進空軍了!」
驀然,一個驚喜的尖叫聲響起。隨即,一副夸張的大圓框眼鏡被拋向空中。附近一些被嚇到的學員抬頭望去,只看到興奮過頭的塞西莉婭揮舞著雙手,如同一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了羅賓的身上。
「恭喜你了,你不是一直夢想的能駕駛那種大塊頭嘛。」羅賓溺愛的揉揉塞西莉婭的腦袋。
「是啊,我做夢都想飛向銀河。」塞西莉婭在羅賓的臉頰上狠狠一啄,焦急的催促︰「快看看你的!」
羅賓隨手將自己的電子卡在電子屏上一刷,兩秒鐘後,電子屏上跳出了他的畢業成績,以及中央電腦為他選定的軍種。
「果然是步兵!」羅賓滿意的收起了自己的電子卡,但是回頭望向塞西莉婭時,卻發現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失落。
「不為我高興嗎?」羅賓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吻。
可塞西莉婭顯然沒有高興的意思,她那雙湛藍的大眼楮很快便泛起霧氣,淚眼婆娑的看著羅賓︰「怎麼辦,你不是空軍,我們就要分開了,難道我們要像其他人那樣分手嗎?」
「傻丫頭。」羅賓輕輕刮了刮塞西莉婭的鼻尖︰「就算我真的成了空軍也不太可能和你分配到一條艦上。」
「但至少還有個盼頭,可現在……」塞西莉婭委屈的抱緊了羅賓,在她看來,以後他們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恐怕是這輩子都無緣相見了。
「誰說沒盼頭,等我兩年後訓練營出來會再次分配,到時候說不定就成了艦載兵。不過……」羅賓為難的看著塞西莉婭,苦惱的說道︰「不過到時候我說不定就要向你敬禮了。」
「嘻嘻……」
羅賓的安慰讓塞西莉婭破涕為笑,她給了羅賓一個熱吻,咬著他的嘴唇支吾道︰「沒我在身邊的時候不許勾搭女兵,我听說步兵的浴室是男女共浴的,到時候不許偷看、不許去搭訕,不許和女兵睡一個營帳……」
「可萬一我的小隊里有女兵怎麼辦?難不成我就不能睡了?」
「不管,不管,就是不行!∼」
「行!∼行!∼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羅賓拍拍塞西莉婭滾圓的,「你是不是得下來了,我還得去軍方窗口登記一下,完了我還得準備球賽。」
「球賽上我會為你加油的!∼」塞西莉婭戀戀不舍的松開羅賓,而羅賓整理一下衣領,微笑著向她擺了擺手後快步跑去廣場附近的軍方登記窗口。
在軍方登記窗口前排著長長的隊伍,不過看起來大多數的人都對步兵這個職業沒什麼好感,臉上的神情除了木納之外更多是沮喪。
「難道我真是個異類?」
對比別人,羅賓不由對自己的選擇開始產生懷疑。但很快,他便發現了另一個異類。
那是一個個子比他略高的家伙,有著一頭如同刺蝟般的墨綠色短發,表情很冷俊,讓人感覺是個孤僻而且難以接近的家伙。但是在他那雙猶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眸中,羅賓卻看到了與自己同樣的期待和興奮。
「你好,我是羅賓。很高興能與你成為戰友。」羅賓將右手伸到了那個人的面前,友好的與他打招呼。
「……」
羅賓的友好顯然讓那個人感到很意外,他用戒備的眼神望著羅賓,冰冷的吐出一個名字︰「卓洛。」
羅賓沒听說過這個名字,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實際上是第三軍事學院最恐怖的暴力份子,反倒是很自來熟的一把勾住了卓洛的脖子︰「卓洛?哈哈……你和我一樣,有個奇怪的名字。而且看起來也很喜歡成為一名步兵。」
卓洛不太習慣羅賓的友善,他的父母是金星的拓荒者,所以從小在蠻荒長大的他天生帶著一種對他人的戒備。在周遭學員的眼中,卓洛是個野蠻、孤僻的家伙,但其實這種表象只不過是他保護自己的本能而已,他同樣和其他人一樣向往著友情和認同,而羅賓對他的友善顯然已經打動了他。
「我屬于荒原。」卓洛擠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語氣生硬的回答。
「我向往外面的世界……」羅賓習慣性的抬起頭看向紅色的天空,但很快,他便大笑了起來︰「等我們到了訓練營之後也許就不會這麼想了,我听說那些教官都是瘋子。」
羅賓的玩笑讓卓洛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扯著嘴角微笑。
「對了,一會我有球賽。你一定要來看,這可是我的謝幕戰!∼」羅賓一邊將自己的電子卡塞進軍方窗口,一邊向卓洛發出邀請。而在他的身後,卓洛則認真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這個羅賓和卓洛即將決定自己命運的關鍵時刻,在軍方窗口上方的一個房間中,一個獨目、半邊身體都被金屬肢體代替的中年軍官卻正用似含深意的目光,透過眼前的三維屏,注視著似乎已經成為朋友的羅賓和卓洛。
「這兩個小子我要了,用我的權限把他們安排進我的訓練營。」
隨著這個沙啞聲音的響起,擁有大校軍餃的副官快步跑出房間。而片刻後,羅賓和卓洛的個人資料上便已經被打上了猛虎營的標志。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的人生已然悄悄的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