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看到沒有,就是左邊那個瘦點的小子。」一對情侶從旁邊經過,男生指著埋頭走路的韓端對女伴說道。
女生掩嘴一笑︰「長得挺帥的嘛。」
「什麼呀……」男生似乎有些不滿,手搭上了女伴的肩,也許是不太檢點,引來了一陣嬌嗔。
兩人放低聲音,飄來的話語,還是傳入了耳中。韓端听得不由苦笑,從來沒想到成名會如此容易。
在中洲大學西醫學院里混了一年多,除了學習用功點,獎學金拿到過兩次,也沒能特別引人注目,可就是這次偶然的意外,居然使自己名聲大噪。
不知道應該感激那個同屬西醫學院的心理系女生,還是痛恨才對。
如今走在校園里,韓端的背後就少不了人指指點點,仿佛他犯了什麼彌天大錯一般。
本來素不相識的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給聯系到一起,不能不讓人感嘆世界真奇巧。
「什麼東西!」劉想心中不忿,往地下吐了一口。本來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過去的幾個護理系女生,這下子被搞得興致全無。
都過去好幾天了,居然還有人念念不忘︰「他***都說過幾次了,還當看我們猴子一樣。受不了了,這次一定得去教訓一下那小子。
「行了,大想,都是同學,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老端,我真服了你了,這樣的臭氣都能咽得下去。每次都拉住,真想狠狠揍丫的。」
記不清緣于何事,從預科的第二年,劉想與韓端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
兩人並非臭味相投,除了都愛玩玩「三大球」,沒事把電腦拆開玩玩,其他共同愛好還真是不多。
都是「適齡」青年了,不少同學早就耐不住寂寞,紛紛談起了戀愛,倒是這倆小子,整天兩個老爺們混在一起。
好賴兩人也算「中上之品」,個頭都不算矮,劉想從小習武,比韓端結實。
他為人任俠豪氣,好玩愛動。預科一年之中,幾乎打遍了中大,很少有人敢惹,也很交了一幫哥們。
但自從跟韓端最交好之後,收斂了很多,進入了西醫學院,學習也比以前用功。
醫學院的女生比例,比其他專業要高得多,如果不算以女生為主單列出來的護理學院,也能基本保持男女持平,中大其他學院的男生,羨慕的眼都綠了。所以在醫學院還單身的男生,是為人所不恥的。
劉想大咧咧的粗線條,平常在宿舍里談起女生,比誰都來勁,無所不通的樣子。只有韓端清楚,這家伙也就是嘴上厲害,實際上跟自己一樣,一點實戰經驗全無。
不是沒有想法,而是跟韓端待的時間久了,難免受到影響,劉想還是堅信「滿園的花兒必有一朵屬于我」,甚至是「幾朵」。
「哪個男兒不風流」,韓端自小對繪畫、書法有著莫名的鐘愛,對審美有自己一套。不去招惹女生,是因為家境不好,沒有富余資金;再者呢,他有自己的目標,「事業不成,何以家為」是他心中所想。
開始還做劉想忠實听眾的舍友們,或泡或被泡,紛紛有了或有過女朋友,而這兩人仍是「養在深閨無人識」。曾經被當作權威人士的劉想,漸漸成了笑談。
基于以上原因,兩人才成了醫學院的一對怪胎。自「韓端事件」後,獲得更多的關注,甚至被某些女生宿舍懷疑二人有「BL」之嫌疑。
兩人不理別人的看法,仍舊我行我素。如果不是型號不符,褲子大概也會混著穿。
看到有人對「膩友」指手劃腳,跟說自己有什麼分別?劉想怎能不火冒三丈,「收山」沒兩年就這樣被人藐視,久不動用的拳腳癢得厲害。
其實很簡單,這一切的起因,就是韓端在大庭廣眾之下「賞」了位老太太一個吻。
當然,這個老太太絕非普通意義上的老太太。
平素不愛張揚,並不代表性格內向,韓端還算活躍,只是不愛惹事生非。念及這事,除了覺得窩火、可氣又有些好笑。
事情發生在幾天前,那堂韓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解剖課象往常一樣,他和劉想按孫老師的吩咐去標本室推標本。
一段時間的解剖課程後,這種活兒同學們都已經習慣了。見的太多,難免對這種工作有些煩了,孫老師除了第一次帶著兩個同學認了一下門,就再也懶得去池子那邊參加這種「打撈」工作。
韓、劉二人手腳勤快,膽子也大,喜歡搶著出手。幾次之後,這個任務幾乎就由他們二個承擔了。
推上了標本,兩人邊說邊笑地走在過道,解剖室還在另一座樓里。
上課鈴馬上就要響起,各年級同學紛紛丟下手里正干的事情,急急地奔向教室,各條路上都是匆匆的行人,熱鬧非凡。
「老端,今天該解剖腋部了,書看得怎麼樣了?」走在前面的劉想有些擔心地回頭問道。
「昨天又看了幾遍,腋叢這塊兒真夠復雜的。記是記住了,就是太抽象,這次上課可得好好看仔細了。」韓端對解剖課是分外上心。
「唉,我***可完蛋了,昨天晚上光顧得玩網絡游戲了,也沒仔復習。過會兒萬一老師問到我,可別忘了提醒著點。」劉想對學習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只要考試能過關,回家能交待過去就無所謂。
「還是老樣子。」韓端點頭答應,「快走吧,一會兒該耽誤了。」
「好 ,沖啊。」劉想加快了速度。
剛好到了一個拐角處,走道一陣穿堂風吹過,蓋布被刮動,露出了標本的一角。
看著原本蓋得嚴嚴實實的推車,韓端忽然好奇心起,心道︰不知道這個標本是新的還是舊的,多數時候老用別人切開過的,弄起來一點感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