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人面前,韓端怎會不給面子,也不訴說自己一路找來的辛苦,沖眾人逐個點頭。
然後道︰「不好意思,來晚了,路上堵了些。」
賀雅楠在他耳邊悄聲道︰「一會兒記著叫我雅楠,別象以前那樣稱呼。」
然後才大聲說︰「韓端,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
「我的男朋友韓端。」
「哇。」那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好帥。」
又似是松了口氣︰「不錯,我們雅楠終于有男朋友了,面生的緊,那兒來的?」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堵車,你這借口也太老土了點吧。」
賀雅楠並不理會女友的喳喳乎乎,逐一把女生介紹給韓端認識。都是她的同班同學,一個叫端木鈴,另一個叫做紀紅琳。然後又指著旁邊的兩個男性,某某是某某的男朋友。
又是小聲在韓端耳邊道︰「咱們是假的,但你要給我長面子。」
服裝學院的女生都大方,听賀雅楠不說,其中一個過來捶了他一把,盤問來歷,韓端都一一如實招認。
三個女孩長相不同,但都是美女卻毫無疑問,當然最出色的還是賀雅楠。
那兩位男性對女友表現出了過人的體貼,韓端不知怎麼才象,只好也學著樣子。
紀紅琳的男友譚群年齡看上去要大一些,穿著正式,談吐舉止頗有點商人的味道。韓端在周氏沒少見過這類人,認定是個事業有成的商業人士。
想到賀雅楠剛才的悄悄話,韓端也盡力擺出溫柔的態勢︰「雅楠,這麼急著叫我來什麼事兒啊?」
他今天穿著休閑,但這身服裝也是賀雅菲贈送。還不會太失了面子。
賀雅楠嬌笑一聲︰「就是你啦,對人家的事情從來都不上心。」
那神情頗有點對男朋友撒嬌地意味,雖然明知是假,韓端的心里還是不由一蕩。
合作地憨笑一聲,給足了賀雅楠面子。
紀紅琳見韓端似有些畏手畏腳,對這個初哥大感興趣︰「韓端,你不知道呀。今天我們三個要參加中洲高校的一個辯論會,要你們做親友團給我們加油的。」
端木鈴也笑著對賀雅楠︰「雅楠你也真是的,怎麼也不說清楚。就把人給弄來了。」
賀雅楠心道︰要是實話實說了。這個怪人肯不肯來還是回事呢。笑著抓住韓端的胳膊,做足了樣子︰「人家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紀紅琳解釋了這辯論會的來歷,不是官方的,而是由高校聯合會舉辦,各大院校的學生自主組織參加。少了點政治味道,能夠更隨意地選擇辯題,目地就是給學生們一個自由發揮地機會。
辯論會已經舉行了兩屆,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韓端事先沒有听到一點消息。平時張貼在校內各處的大小公告基本不看,信息是夠閉塞的。大約人家看他的樣子,也不去通知他。
韓端心里暗暗叫苦,他一下子想到昨晚杜雪妍的造訪,必定也是來參加這什麼辯論會的。
他露出的痛苦模樣讓在場地幾人都搞不懂什麼意思,尤其端木鈴和紀紅琳,都認為把男友叫來陪自己同去,已經給了天大的面子。
這家伙居然裝成這個樣了了。兩雙眼楮直直地盯著他,然後懷疑地看著賀雅楠。
賀雅楠又哪知道韓端動的什麼心思,但事已至此,唯有順水推舟。輕輕地晃著他的胳膊︰「韓端——,不就是去看人家參加辯論的嘛,干嘛這個表情。跟上刑場一樣呀。」
「噢,」韓端的魂歸到竅里。臉上堆起笑,「雅楠,哪是這個意思!能陪著你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沒想到是這麼重要的事情。要早知道,我昨晚肯定先吃上一包潤喉片,然後再去借上一個揚聲器,好好地給你們加油助威。」
心里想的卻是︰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韓端地話逗的在場人都笑了起來,紀紅琳表揚道︰「看不出來,這人蠻老實的,還挺會拍馬屁的。」
賀雅楠也覺得有了面子,開心一笑︰「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
端木鈴和紀紅琳地男友都把自己車子開了過來,雖然算不上很高檔,擺出來的樣子就是有車一族。只有韓端站在原地未動。
兩人都同時發出邀請︰「雅楠,坐我的車吧。」
賀雅楠微顯不快︰「不了,你們先走,咱們到外語學院會合。」
無奈何,她和韓端到校外搭了輛出租車。
「韓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听雅菲姐說你會開車地,還以為你會開車來呢,現在好了吧,害得我好沒面子。」
韓端了有些不高興︰「我怎麼知道你要干什麼。再說我是個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車子可開?這跟你的面子有什麼關系。」
「你借輛車開也行呀,好歹是帶我這樣地美女出門呀。」賀雅楠不服地說道。
韓端一苦臉︰「我這個男朋友本來就是個西貝貨,朋友也都沒富人,哪能借到撐門面的車?」
「唉,早知道從我們家開輛就好了,可惜我又不會開。」賀雅楠嘆了一聲。
韓端沒再言語,這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就是難侍侯,要想融入這個復雜的***,不知要付出什麼樣的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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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織般的人流進入外語學院大禮堂,前面的空地上停滿了各種各種的車輛。
沒有賀雅楠的同學在場,韓端和她並排走著。
賀雅楠忘掉了剛才的些許不快,給韓端講解著辯論會的情況。原來初賽已經結束,一共有六所高校地八支隊伍進入復賽,今天一共進行四場辯論,決出進入半決賽的四支隊伍。
听上去賀雅楠對這次比賽非常看重。由于身體不是很好,家里條件又特殊,別說是學生活動,就是課程也不能保證都參加,所以很希望借這個機會表現一下。
與端木鈴和紀紅琳會合後,韓端與另外兩位男士被女孩兒們簇擁著坐在了靠前的位置,與幾人的同學坐在一起。參賽選手都到後台準備,不與親友團在一起。
第一次看到賀雅楠身邊有異性出現,眾人非常好奇。不停地悄聲議論。指指劃劃。韓端如坐針氈,裝作听不見的樣子,只與端、紀兩人的男友交談。
很快辯論開始,眾人才把注意力放到台上。
第二場比賽就是杜雪妍參加的,韓端松了口氣,好歹她還不是跟賀雅楠進行四分之一決賽。
他今天別扭極了,昨晚拒絕杜雪妍,想不到來的卻是同一個現場。
杜雪妍穿的是中大地校服套裙。清純地容貌,略顯羞澀的神情,在參與對決的六人中顯得分外出眾。
她的思維活躍,表達能力也好,但在這種比賽中,卻顯然缺少了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很難在辯論中站到上風。
韓端暗暗為她惋惜,這個丫頭就是太溫柔了些。
但就是這樣。每到杜雪妍發言的時候,總能听到台下一片響亮的叫好聲。她的參賽,說不定就是組隊者特意制造地「美女效應」。
忽然听到身後一個叫好聲特別清脆,也非常熟悉。韓端仔細一辨別,是凌零的聲音。
他悄悄回頭一看,原來肖凌零就坐在身後不遠處。中間只隔了兩排,下意識地低下頭。生怕會被她看到,回去又糾纏不清。
韓端的性格還真是難改變,如果灑月兌的杜老前輩知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收了這樣一個靦腆傳人,九泉之下是否會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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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雅楠三人排在後面上場。
服裝學院的女生就是標新立異,不說別的,就這穿著打扮就夠扎眼的。韓端以為賀雅楠就夠意思了,卻不知紀、端兩女什麼時候又換上了更新潮的行頭。
以傳統地眼光來看有些怪異,卻體現了新新人類的特性,張揚中不失女性的嬌媚,詮釋了服裝藝術的唯美。
主持人特別介紹,這參賽地三位女選手穿的都是自己親手設計的服裝。
閱歷和能力所限,三個人地服飾稱不上完美,在能稱得上設計師的人眼中,肯定還存在不少缺陷。但落在一群大學生眼里,這就是活力,年輕就是資本嘛。
三人一上場,奇裝異服就獲得了全場哄叫,一片叫好聲。再加上三女不俗地容貌,口哨聲更是此起彼伏。
賀雅楠的咄咄逼人,韓端早就領教過,到了場上就更加名顯。言辭鋒利,思維敏銳,抓住對方的漏洞就緊緊不放,隱隱成了三人中的領軍人物。
可憐的韓端,不願被凌零發現自己的存在,只能用力鼓掌,卻不敢出聲。紀紅琳和端木鈴兩人的男友大聲叫好,毫不吝嗇采聲,尤其譚群,叫聲特別響亮。
注意到杜雪妍從後台走出來坐到了肖凌零身邊,韓端心有旁念,更加注意掩藏。哎,總算明白老鼠鑽進風箱里的感覺了。
等第四組上了台,一臉春風的賀雅楠跟兩個同伴也出來坐到了親友團旁邊。
「怎麼樣,我們表現還不錯吧。」賀雅楠興奮地問韓端。不用統計結果,看對手垂頭喪氣的樣子,也能估計出她們必會大獲全勝。
「嗯。」韓端低聲應道,還是被賀雅楠映得眼前一亮。
不說他,就是賀雅楠的同學,平時也少有這樣的機會見她如此神采飛揚。
辯論會結束,三人不出所料地入圍半決賽,杜雪妍那一組卻落選了。
韓端故意磨蹭,等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
賀雅楠心里高興,根本沒注意韓端的異常,嘰嘰喳喳地跟伙伴議論著比賽中的精彩辯辭。
「走,今天開心極了,咱們一塊吃午飯慶賀一下。」紀紅琳大聲提議,並獲得了一致贊同。
韓端做為假男友,本不想去,但看大伙興致都這麼高,顧及自己的神聖職責,也只得陪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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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公寓門,肖凌零就迎了出來︰「哥,有同學說看見你也去今天的辯論會現場了?」
「嗯?」韓端想到凌零有幾個同學都認識他,「是啊,去了。」
「怎麼沒去找我們?」肖凌零埋怨道,「怎麼樣,雪妍姐姐表現還不錯吧?」
問完這句,她自己都有些泄氣,加上一句︰「雖然沒能入圍。」
「是啊,不錯。」韓端硬著頭皮承認,去是去了,不過陪了另一個女孩子,怎麼不有點心虛。
「哎,對了,雪妍姐請你——你不去,到底是陪誰去的呀,誰有這麼大面子,能請動我哥哥的大駕?別告訴我是個男生。」肖凌零先堵上韓端的後路。
韓端細思自己又沒做什麼壞事,干嘛要跟見不得人似的,就坦然說道︰「是賀雅楠,她先說的,我就陪她了。」
「哇,不會吧,你陪那個女人,居然不陪我和雪妍姐姐。」凌零一聲驚呼。
那次舞會見到賀雅楠,肖凌零對神秘的女生很是好奇,回來追問了許多,韓端也大體把認識的經過講了。
對于這個疼愛的妹妹,他極少隱瞞什麼,學校里不方便對別人講的,也會說給她听听。
自從凌零來了中洲,有人可以傾訴了,他性格開朗了許多。當然,更多的時候,還是作為哥哥听凌零訴苦。
女孩兒的那些煩惱︰與同桌鬧了小別扭,受到了哪個女生的嫉妒,哪個男生在追誰誰,甚至韓端認為根本不是事的事兒,毫不避諱地講給他听。
周圍的同學,誰誰臭美,誰誰小肚雞腸,各種稀奇古怪的形容詞,韓端也是在這種訴說中逐步有了印象。促狹勁上來,甚至有些女性問題也會拿來刁難他一把。
凌零小時候的調皮讓韓端吃盡了苦頭,想不到現在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不好對劉想說的,也可以跟她拿出來說說。
開始對凌零來一起住,他還有些擔心,怕影響到自己「修煉」,現在反感到很幸福,妹妹總比外人要安全,還有機會吃到可口的飯菜。
凌零孩子氣很重,不可能給他什麼大的幫助,但說話有人听,也是一種幸福,爾後加上一通凌零式的胡鬧,韓端的心情一般都會由陰轉晴。
韓端沒有跟她提過的,就只有匪夷所思的師父杜龍,還有最近發生在跟賀雅菲之間的事了。
「死丫頭,又有什麼分別,既然答應了人家,我一個大男人當然遵守諾言。」
「切,死腦筋。」凌零很不屑,卻又問起了詳情。
韓端少不得又是一通解釋,「後院」才復又安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