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和外面發生的一切,淳于虹都了然于胸。但到這兒來的都不是普通客人,為了保證他們的**,房間里面卻是沒有閉路監視系統的。
她並不清醒韓端進入四一八以後的情形,他怒氣沖沖地出來之後,馬上就派人進去察看。
魏公子在出了意外,她也無法把自己摘干淨。
發現魏林生以及外屋家伙痛苦的樣子,不用說必然是發生了沖突,這兩個都受了傷。
淳于虹悄悄吩咐手下趕緊把魏林生抬出來,馬上通知了他在其他房間的同伴。
韓端找到了女孩,她並不感到意外,這幫公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奇怪的是竟然這麼順利,讓她不能不有所懷疑。
畢竟他找的人是在自己這里。淳于虹一時又搞不清韓端是什麼來頭,但剛來時露的那幾手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況且剛才糾纏了半天,也沒從話里弄清他的深淺。這小子看起來挺單純,卻一點不傻。
市長公子當然不是個好招惹的主,見過大世面的淳于虹也有些煩惱,也許就不該放這個小子進去找人。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淳于虹盡量平靜下來︰「該死的老鬼生前就是做老大的,自己現在手下也有一票兄弟,我有什麼好怕,盼著魏林生別出什麼大事才好。」
她策略地沒有親自出馬,而是讓邱可欣跟在了魏林生幾個人後面出來,自己則回去躺著看監視系統。
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不到緊要關頭就不要露面,避嫌這個道理她是心領神會。
看著外面的鬧劇,她也不由想起了往事。
十六歲的淳于虹還是一個清純的小女孩,千不該萬不該,過早地顯露出了天生的媚骨。
沙壇會當時是中洲最大的幫會。姬老大是個豪氣干雲,卻又嗜武成性的主,從不好。
姬老大無意中發現了淳于虹。驚為天人,千方百計把她弄了回去,簡直視若珍寶。
那時的淳于虹正是崇拜英雄地年齡,又能吃香得喝辣得,適應得很快,習慣了過這種生活。
打打殺殺的場面見過了不少。因為長得漂亮。又膽識過人,也很為幫里兄弟推重。
那個短命鬼比她大了近二十歲,幾年前的一場火並中被人砍掉了腦袋。
幫中兄弟一力推舉,淳于虹做了幫中老大。
這些人心懷鬼胎,不外都是覲覦其美貌,淳于虹心里非常清醒。
黑社會也是一個社會,不過血腥味更重一些。
隨著年齡地增長,這種生活對淳于虹早沒了任何的吸引力,姬老大的去世更讓她領悟了世態炎涼。
此時要想退出,自然沒有可能。淳于虹低調處理,漸漸隱到幕後,不再親自參與打打殺殺的爭斗。
後來辦了這家俱樂部,帶點黑社會性質,也是在所不免。
之後漸漸創出了一些名聲,由于這兒安全,做些見不得光的交易、或是結交權貴。自就成了最佳場所。
隨著結識一些高官,的地位也漸漸超然。尋常是絕沒有人敢來找麻煩地。
最先利用黑社會來維持地情況也開始轉變,為了表示洗白的決心。她開始招聘正式的保安,招聘退伍的特種兵就是一例。
再怎麼厲害,也是不能跟官家斗的,淳于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她著邱可欣跟著,自要要為了保證這個魏大少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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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端把懷里的杜雪妍放在一邊的躺椅上,不動聲色地站起來,擋在了她身前。
不管怎樣,他都要保護這個女孩的周全,那可是何老的命根子。事已至此,他已知道絕難善了了。
「老三少他媽廢話,把這小子給我剁了,出什麼事老子擔著。」魏林生仗著人多,膽氣也壯起來,瘋狂地叫囂起來。
屢屢好事被破壞,他心里早把韓端恨到死了。
那被稱做老三地家伙听到主子的吩咐,手下絕不含糊,一揚菜刀,就沖了過來。
新的戰斗即將打響,就在這緊要時刻,窗子外面響起了一陣淒厲的警笛聲。
手里持著家伙的幾個人都慌亂起來,紛紛破口大罵︰該死的警察真***會挑時候。
透過並不明亮地窗戶,眾人看見兩輛警車呼嘯著停在了前面的空場上。
何老一馬當先,慌慌張張地從車上跑了出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隨後地何菁趕緊過來扶住。
韓端松了一口氣,在中洲的地面上,何老爺子地能量也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見到穿制服的人來了,握住菜刀的老三也不由自主地把手放了下來,凶器也塞回了身上。
魏林生卻仿佛沒听見一樣,嘴里還叫著︰「老三,快動手,你還等什麼。」
「魏少,警察來了。」旁邊有人小聲提醒。
怒火難遏的魏林生也不顧忌把老爹搬出來了︰「警察***算什麼東西,上頭有我老爺子頂著呢。」
老三嘴里虛張聲勢,卻根本不敢再動手。心道︰有你老爺子頂著,你當然沒事,到時出了事還不都扣到老子頭上。
邱可欣見事鬧大了,早就迎了出去。
雖不認識領頭的警察,他還是客氣地問候︰「警官,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向來是守法經營、按章納稅的。」
在這時還能裝得若無其事,連納稅的話都能說出來,韓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穩。
這時杜雪妍已經忍不住了,跳下去就向外面跑,帶著哭聲叫道︰「外公。我在這兒呢!」
听到外孫子的哭聲,何秉書沒有絲毫停留,拉著何菁就向這間走來。
邱可欣不再攔阻。叫了聲「何教授」,就把路讓了開。
何秉書的眼里再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把撲來地杜雪妍抱在懷里,委屈的女孩子已經泣不成聲。
魏林生不認識領頭的警察,再傻地人這種局面下也明白不好再有什麼動作了。
淳于虹不再躲在里面看戲,笑著進來了。
軟膩膩的聲音叫道︰「喲。戴隊長。是什麼風把你老給吹來了。邱經理,怎麼還不叫人泡茶呀。」
她還真是個人物,居然認識帶隊前來的警察。
听到那甜得發膩的聲音,何菁忍不住啐了一聲。
戴隊長虎著臉︰「有人舉報涉嫌拐帶少女,我們特警二中隊特來此地進行調查。」
「您老一定听錯了吧,我跟你們唐局長可是好朋友呢。都是堂堂正正地賺錢,哪可能做那種不法勾當?」
淳于虹嫵媚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認識地任誰見了都會認為這是一個需要人來疼愛地女人,絕對會相信她的無辜。
這個女人的厲害,韓端已經領教過。此時舊戲重演,當然不會相信,但現在不是他說話的時候。
愛女心切的何老當然不會被迷惑,怒聲喝道︰「那老朽這外孫女是怎麼會事?」
杜雪妍的衣衫破損,任誰都不可能相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跟誰認識咱們辦事的管不著,只要有違法的事就得插手。」戴隊長說得很硬氣。
「喲,戴隊長可真威風啊。」
淳于虹大約知道戴的脾氣。何況當著這麼多人,也難有什麼做為。撇撇嘴閃到一邊。
雖然生氣,但仍是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
邱可欣挺身而出︰「戴隊長這麼風風火火地前來。一定是听了什麼謠言了。」
「那是當然,難道我們願意無緣無故地跑到這個破地方來,還怕髒了腳呢。」何菁沉不住氣。
何菁為人師表,社會經驗卻是不足,這一開口就有些嗆人。
韓端知道她為人和藹可親,在學校里連過激地言行都沒有,這次一定是被激怒了。
不想這話卻被抓住話柄,淳于虹對著男人是一種表情,面對同性又有不同的表現,一張臉拉了下來︰「不管你是什麼人,都不能血口噴人,我們這兒合法經營,做的正當生意。現場有這麼多的人證,如果你再出口不遜,那只有法庭上見了。」
她經歷的事情,是何菁這個做老師的遠遠無法比擬。一開口,登時把局勢扭轉。
韓端心里暗叫不妙,好在戴隊長很買何老的面子,皺著眉說道︰「好了,先別說這些沒用地,咱們是接到舉報的,現在要執行公務。」
邱可欣點點頭︰「戴隊長,凡事都要講個證據,你可不能听一面之辭,不能隨意把過錯強加到我們頭上。我們跟市里地領導都是有聯系的。如果在里面找不出什麼,可別怪我們告濫用職權。」
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們是警察,要依法辦事。到了這里,杜雪妍已經被抱了出來,里面自己早收拾好了,要搜集證據難度不是一般地小。
就算杜雪妍是受害者,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辭。要說證人,里面找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還不容易。
韓端覺得這邱可欣真是一個非常懂得說話的人,一席話說出來,就把警察給套住了。
來的時候雖然義憤填膺,但他明白這事不可能著落到頭上。
客人來的時候帶什麼人,是自己的事情。
要怪還得怪魏林生這個王八蛋,這樣再仔細計較下去,實在沒什麼好處。如果找到他頭上,怕是也討不了什麼好處。
「這位韓先生一直都在場的,我們做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也有發言權力。」
听話又引到自己頭上,韓端暗叫厲害,邱可欣別看人長得瘦小,真是好手段。
就他親眼得見,做出格事情的自然不是富華。
當著這麼多人,再追究下去,既奈何不了,拿市長公子更沒什麼辦法,話再說出去,反倒對杜雪妍的聲名有影響。
難道警察還真的能把魏林生給抓回去嗎?就算抓走也會沒事人一樣出來。
在邱可欣說話的時候,淳于虹一直在偷偷地向韓端施眼色。
韓端雖然不懂她究竟是何用意,卻也不想事態再擴大了。
自己剛才把魏林生和外屋的小子也傷得不輕,能暫時息事寧人最好,有機會再要這個混蛋好看。
想到這里,他輕輕地抓住杜雪妍的手搖了兩下,才把臉轉向何秉書︰「何爺爺,左右雪妍也是沒事,咱們就回去吧。這事也不能太怪。」
杜雪妍多少懂了些他的意思,听他為俱樂部說好話卻有些不開心,不說話了。
「哪能這樣輕饒了這幫沒有天理的家伙?」何菁不明就里,仗著警察撐腰,卻還不依不饒。
何秉書人老成精,听韓端的話知道沒什麼太大損失,考慮到外孫女的名聲,自然明白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勉強「哈哈「兩聲︰「看來是老頭子神經過敏了,只是麻煩戴隊長大老遠地趕過來,真讓老頭子不好意思。」
事主不再追究,戴隊長何嘗不明白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對何秉書尊敬有加,客氣了幾句。
反過臉對瞪著淳于虹等人︰「以後可小心了,別讓我再踫上。」
淳于虹回了他一眼,沒搭理,但這個女人,就算生氣也會讓人覺得在撒嬌。
邱可欣主動過來握了握韓端的手,什麼話也沒說。
淳于虹拋了個媚眼,韓端沒理她,跟何老一家人一起,搭乘警車回市里。
魏林生是所有人里面最不爽的一個,眼巴巴地看著差點到手的美人和生死仇敵韓端離去,卻也無可奈何。
送走不請自來的尊神,邱可欣松了口氣,忙著去吩咐各色人員回到自己的崗位,一一把留下來的客人送回房間,並宣布今天的消費全部免除。
淳于虹施展出女人的嬌媚給魏林生陪著笑臉。這是經常來消費的大客戶,的「繁榮」離不了這樣尊貴的「消費者」支持。
經常來這里玩的人都知道,怎麼胡鬧都不要緊,但淳于虹這個女人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魏林生好事不成,反遭一頓暴打。仇人走了,自然把氣撒到俱樂部頭上。
此時胯下痛的鑽心,讓人眼饞的女老板擺在面前,主動對他溫言相慰,也提不出絲毫的興致。
急怒攻心地說了兩句,他突然又捂著小月復蹲身下去,額上斗大的汗珠滴下來。
跟隨前來的幾個人顧不上爭執著,扯著他到車上,急忙趕往醫院。
淳于虹還是笑著送走這幫人,回到休息室坐下不再言語,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