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刺穿心髒還不足以將陳杰殺死,不過林麟趾已來不及去扯斷他的脖子。
趙宏就像只獵豹,迅捷地朝他撲殺過來。
趙宏速度很快,林麟趾抽出拖把短柄,抽向迎面而來的趙宏。趙宏可不是不堪一擊的陳杰,他伸出左臂擋住這一棒,右拳探出,狠狠擊中林麟趾的胸口。
林麟趾踉踉蹌蹌地連連後退好不步,勉強保持住平衡,沒有倒地。
趙宏的力道不小,不過與幾天前那個茨密希氏族的蘭斯相比,卻是弱了很多。
蘭斯是三等吸血鬼騎士,他的一拳林麟趾根本承受不住。而趙宏作為體格基礎更為出色的布魯赫,力道卻不及蘭斯,這似乎只能說明他的實力還未達到騎士的程度。
趙宏見他中招,也暗暗松了口氣。
確定了對方實力沒有自己強,趙宏終于不用再有所顧忌。
「哈哈!我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趙宏斜眼看著林麟趾,眼中充滿了不屑,「我看你也只會耍一耍木頭棒子,現在它斷了,我看你還耍什麼。」
林麟趾一愣,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拖把斷柄,果然因為剛才那一擊的力道已從中斷裂,已經短到無法作為武器而使用。
就在他低頭這個瞬間,趙宏趁機發動突襲。
林麟趾剛剛生起一絲警覺,就感覺一只有力的腳踢中了他的腦袋。而他整個身體剛剛要飛出去時,又被趙宏一拳砸在月復中,狠狠地摔在地上。
趙宏得勢不饒人,又是一腳踢來。
林麟趾雙臂擋在胸前,攔下這一擊,身體卻被其腳力沖得滑出數米。
他身子剛剛停下來,就看到一個拳影朝著自己臉部飛來。
腳下一蹬,整個人以臀部為軸旋轉九十度,林麟趾堪堪避過趙宏這要命的一拳。拳頭擊在身側,林麟趾仿佛都听到了混凝土路面裂開的聲音
單手一撐,他好不容易才在趙宏的連續打擊之下,獲得喘息機會而重新站了起來。
「表哥,別那麼快殺死他,我要看著他受盡折磨。」不遠處緩過勁來的陳杰,在看到表哥佔盡上風後,出口叫道,他的聲音充滿著怨恨。
趙宏自信地笑著,回道︰「小杰,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就看著吧。」
林麟趾看著趙宏,他感覺到不管是力量還是敏捷,他都處于對方的下風。
看來今晚凶多吉少了,不過即便是死在這,他也不能讓那個家伙好過。
林麟趾不善地盯著陳杰,心道︰「收拾不了你表哥,還收拾不了你這個廢物?」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戰斗的時候不能分神嗎?」趙宏又沖上前來。
林麟趾也漸漸習慣了他的速度,盡管依舊跟不上,卻也能開始勉強招架幾下。
勾拳,直拳,膝撞,鞭腿。
連番轟擊下林麟趾只能是疲于招架,他咬著牙,只要還未倒下,就不能放棄。而他即便是如此狼狽的時候,右手還始終拿著那根短短的斷柄。
似乎那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拿著它起碼是種心理上的安慰。
趙宏又是一腿踢來,林麟趾已來不及抵擋。他倉促間身子微微一側,被踢中後身子斜斜飛了出去。
好巧不巧,他飛過去的方向正是朝著躺下休息的陳杰,趙宏臉色一變,猜到了他的打算。
而陳杰顯然在這突然的變化中,沒有能力作出反應。他只能呆滯地看著林麟趾撲在自己身上,然後將那根短短的斷柄,溫柔地刺入他的左胸。
斷柄的長度很合適,在林麟趾將其盡皆刺進陳杰身體後,沒有分毫露在外面。
他還想趁機扯斷其脖子,將陳杰徹底殺死,但趙宏已經趕到,他被再次踢飛出去。
「小杰!」看來趙宏很疼這個表弟,他連忙俯身查看陳杰的傷勢。
陳杰心髒再次受創,就算尚不致命,心理上卻無疑已經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他以後再看到拖把柄時,肯定心肝都會顫個不停。
「表哥,殺……殺了他,殺了他!」陳杰歇斯底里地吼道。
趙宏起身,轉頭看向林麟趾的眼神陰冷之極,他現在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將林麟趾給碎尸萬段。
憤怒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趙宏隱隱感覺到他借著這股力量,捅破了那層實力上的砂紙。
急掠向前,趙宏以手為刀斬向林麟趾。
林麟趾舉起雙臂抵擋,然而這次他卻並未感覺到強大力量的轟擊,而是仿佛有道薄如蟬翼的刀鋒劃過,頓時胳膊上的肌肉被撕裂開來,兩股鮮血隨之噴出。
流血很快就止住,傷口也在迅速地愈合。
林麟趾後躍推開,表情更加地凝重起來。
維基曾跟他說過,實力進入騎士後的最大變化就是能夠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要意念一動,身體每個部位都能變成猶如刀鋒一般的利器。
趙宏此時的雙臂就是這樣,顯然他是實力突破,達到了三等吸血鬼騎士。
之前他的雙拳雖猛烈如暴風雨一般,但以林麟趾吸血鬼的體格來說,那種打擊還並不足以致命,然而現在情況已有所變化,林麟趾的形勢變得更不容樂觀。
如果說方才他隨著一點點地熟悉戰斗節奏,還漸漸開始有了招架之力。那麼隨著趙宏在戰斗中完成了突破,他接下來就只能是被動挨打。而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保護住自己的心髒。
林麟趾完全捕捉不到趙宏的身影,他只感覺到周身好似不時有風在流動,而他的身體則在風中,被刮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整個人,都被自己的血液染成了紅色。
這樣即便不會被直接殺死,也會失血過多而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我怎麼能這麼容易就被殺死,我怎麼能這麼容易就被……」林麟趾在心中咆哮著,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的情緒漸漸失控,隱隱接近崩潰的邊緣。眼白爬滿了血絲,整個瞳仁都變成了血色,一股不知從何處襲來的暴虐瞬間侵佔了他的腦海,仿佛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凶獸,突然覺醒。
趙宏又閃身攻來,但這次林麟趾腳下微微一動,竟然錯步避開。趙宏暗暗一驚,以為只是巧合,便重新欺身上前,準備朝著他的心髒發出致命一擊。
「砰!」
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趙宏臉頰。
趙宏被擊倒在地後,睜大了眼楮,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砸中這一事實。
這還是交手以來,林麟趾第一次攻擊到對方。
「該死!」趙宏就像是頭被螞蟻給踩了一腳的巨象,感受到屈辱的他怒吼著重新發起攻擊。
林麟趾此時的身體已完全被心獸所駕馭,他的意識並未消失,而是以一種奇妙的第三視角,在旁觀著自己身體與趙宏之間的爭斗。
實力上的差距並無實質性的改變,但在趙宏的瘋狂攻擊下,林麟趾卻靈巧地閃避著,時不時甚至還能做出效果並不大的反擊。
失去身體控制權的林麟趾,本來是指望著那個莫名其妙控制著他身體的東西能夠打敗趙宏,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那個東西連趙宏都能夠打敗,那麼他又怎會甘心事後交出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當發覺自己如此作壁上觀,無異于是引狼入室時,林麟趾開始努力地想要奪回自己的身體。
精神層面的變化,使得身體的閃避動作變得僵硬,林麟趾身上瞬間就平添十數道傷口。趙宏也抓住時機,左手一把捏住他的脖子。
這時林麟趾才剛剛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感受著腦中的暴虐重新潛伏回心底,他剛想松口氣,卻發現自己被趙宏捏住脖子,舉在空中。
「現在,終于能跟你說拜拜了吧!啊哈哈!」趙宏快意地笑著,即將成功擊殺敵人,這讓他心情十分暢快。
林麟趾十分冷靜,頭腦在飛快地運轉。
「別忘了密黨六戒。」他脖子被捏著,說其話來變音。
趙宏臉上一僵,捏住他脖子的左手加了幾分力道,「別忘了,可是你先犯戒的……」
「可是死的……咳咳……卻是我,而你們倆都活了下來,你以為親王會……會相信你們嗎?」林麟趾故意笑了笑,他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之前只能被動挨宰時,他就發覺這樣的情形就跟維基那天和蘭斯的交戰一模一樣,于是他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維基所使用的那招「血之荊棘」。
以血為劍,先傷己再傷人,用敵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攻擊。林麟趾覺得他目前唯一的生機,就是使出這個招數。
他被趙宏舉在空中,一邊拖延時間,一邊集中全部注意力,調動體內的血液。
他想象著自己的血液化為一柄鋒利的長劍,然後從自己月復部透體而出,刺入正好對著的趙宏的心髒。
但這並不容易,盡管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已經凝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而蠢蠢欲動,但始終都無法將其成功地調動。
「別耍小聰明,今天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你!」趙宏發狠說道,「我會將你釘在這里,讓你去感受黎明將來時的恐懼。」
說完,他似乎想起來什麼,又補充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會跟小杰,在你面前好好地玩玩那個女人。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她被我們蹂躪,親耳听到她的哭泣,她的尖叫。」
林麟趾瞳孔一縮,瞥向坐在廣告牌邊,安靜的張婕。
「你最好不要那麼做!」林麟趾咬牙切齒地說道。
「哦?」趙宏冷冷一笑,說,「如果我偏要呢?」
「那麼……」林麟趾整個臉都扭曲著,變得十分猙獰,「那麼你就給我去死吧!」
他胯側突然一麻,心髒瞬間收縮到極致,然後又猛地膨脹開來。如同在身體內投進去了一顆炸彈,所有的血液都隨之沸騰。
一股血流聚集,在林麟趾意識的引導下,穿透月復部,像根血色的長矛,精準而致命地刺入了趙宏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