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傳 第三章 金色

作者 ︰ 逸足

丹尼爾祭出血色長鐮,揮斬而出。

在他想來,這一招之前既然能夠斬殺阿曼德,那麼拿下實力更低的林麟趾自然也是不成問題。不過,如果他能看到此時林麟趾臉上的冷笑,將肯定不會如此天真的想當然。

丹尼爾連同伴都不放過,那麼又有什麼理由,會發善心放過本來就是敵人的他,林麟趾深知這點,所以盡管丹尼爾笑得十分燦爛無害,但並沒有騙過林麟趾去看清他笑容背後的陰險狡詐。

林麟趾注意力始終沒有絲毫的松懈,他預料到丹尼爾會趁自己不備發動襲擊。因此當其長鐮揮出的一刻,林麟趾瞬間便做出了反應。

身形閃動,避過丹尼爾的長鐮斬擊,林麟趾以極快的速度劃破手臂,凝出月刃還擊。當他不僅輕松避過偷襲,還從容進行反擊時,丹尼爾顯得十分驚訝,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眼前的這位對手。

疾步退後,擊碎飛斬而來的月刃,丹尼爾沒有半點停頓,立時揉身而上,長鐮橫斬。

看到自己的攻擊被對方輕松化解,林麟趾心髒不由猛地一跳,他猜到丹尼爾的鮮血之道中肯定是有維基曾幾次提到過的血晶。

沒有時間想太多,眼見丹尼爾又攻了上來,雖明知無效,林麟趾卻不得不再次祭出血刃,試圖格擋住他這一擊。

剛剛祭出的血刃毫無例外的被直接斬碎,林麟趾矮子,只覺一陣凜冽的寒風貼著頭皮刮過,真是險之又險。長鐮殺傷力驚人,但其弱點也十分明顯,林麟趾在避過這一擊後,腳下猛然發力,試圖欺近丹尼爾。

若是真被他近身,繼而進行纏斗,那麼最起碼血色長鐮便失去了用武之地。林麟趾明白,丹尼爾自然亦不糊涂,他立刻急退拉開距離,手中長鐮去勢一收,從後方斜斬向林麟趾。

「九字真言?臨!」

電光火石之間,林麟趾身體內的血凝之右手與無形之左手,結出不動根本印來。

九字真言的運用,他尚在模索期,不過從最近幾天所做過的嘗試中,他已有一番收獲。

首先,結印對于心髒的負荷實在太大,即便是吸血鬼的體質也有些吃不消,所以一天之內,最好只結印一次。

同時他發現那只無形之左手十分僵硬,五指想要彎曲的話非常困難。目前來說,不動根本印的復雜程度已無異于是他的極限。也因此,九字真言九種手印中,林麟趾能夠成功結出印來的,便只有「臨」與「在」。

「臨」字真言的不動根本印,雙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均彎曲相合。此手印手指的彎曲程度並不高,所以能夠使出。而「在」字真言的日輪印更簡單,只要兩手拇指和食指圍成圓形即可,效果為萬物均為平齊,運用能力如臂使指。

兩者相較,實力要低于對手的林麟趾,顯然用「臨」字真言要更適合。

當不動根本印結出,一股平和卻不失強大的力量注入身體時,林麟趾心神瞬間進入到一種奇妙的境界。

兩柄長長的血刃自小臂生出,林麟趾一往無前,不顧身後斬來的血鐮,撲殺向急退中的丹尼爾,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架勢。

丹尼爾感知力很敏銳,他立刻就覺察到林麟趾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兩人一進一退,白刃相接,下一秒便是生死之局。

四目相對,丹尼爾看著林麟趾眼中那異常的冷靜,心中莫名一慌。

「停!」

林麟趾祭出的兩柄血刃,緊緊貼在丹尼爾的脖間,長在那里的汗毛都已被壓彎。而同樣,丹尼爾的血色長鐮,其鋒利的尖角只要再收回些許,便會從後刺破林麟趾的心髒。

但隨著丹尼爾這一聲「停」,就仿佛是上帝不忍看到接下來所要發生的慘烈一幕,而按下了暫停鍵似的,他們兩人的動作,都穩穩的定格在那一瞬。

久久無人開口,令人心悸的沉默中,林麟趾與丹尼爾生死對峙。

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躺在不遠處無法動彈,而用眼角捕捉到這一幕的維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瘋狂傾瀉過子彈的滾燙槍膛終會慢慢冷卻,在經過長時間的對峙後,林麟趾二人殺意漸收。

丹尼爾臉上冷峻的表情很快融化,他突然暢快地放聲長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丹尼爾笑道,「講和?如何?」

從他此時此刻的笑聲中,林麟趾听出來了一絲之前沒有過的真誠。

「好!」他臉上表情一松,回道。

兩人緩緩將自己的武器移開,然後戒備著雙雙退後,林麟趾依然很謹慎,他退開的方向正是維基所在的位置。

「你們中國好像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那麼我們倆是不是也算呢?」退至一定距離,兩人站定後丹尼爾說道。

林麟趾眉頭微皺,帶沒想到他還知道這句話。

「那……咱們交個朋友如何?」丹尼爾出人意料地說,「我覺得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身世特殊,實力不俗的丹尼爾一向可都是眼高于頂,此時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可謂是對于林麟趾實力的肯定。

不過林麟趾倒沒覺的自己該有多麼的受寵若驚,他敷衍道︰「下次再說,我現在先要照顧我的朋友。」

好似沒听出來他是在敷衍,丹尼爾說︰「那麼……再見!」

「再見!」

丹尼爾也不收回血色長鐮,就那樣大大咧咧地扛在肩上,向著「世界盡頭」所在的聚落走去。

「相信我,我們很快便會再見的!」遠遠的傳來丹尼爾的笑聲。

林麟趾等他走遠後,才徹底放下心來,他抱起維基,趕到沙漠城找到一處地窖藏起來,然後馬不停蹄就去外出捕獵。維基恢復傷勢需要大量的血液,而現在正是深夜,路上根本沒有行人,林麟趾不得不潛入民宅中去。

來來去去數次,直喝得維基感覺到月復脹後,他才停止下來。而那幾個被抓來的獵物,在維基吸吮完後林麟趾也重新將他們送回到了床上。待清晨醒來,他們最多也只會是困惑自己的身體為何會這般虛弱,而無性命之憂。

如此三天後,維基傷好,當天夜晚兩人便于沙漠城外分別。

「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再見面,又這麼快再分別。」維基笑道,「林,這次真的是再見了!」

「嗯,再見!」

「保重!」在走出幾步後,維基回頭說道。

林麟趾點頭,說︰「保重!」

維基臉上掛著欣慰的微笑,他知道以林麟趾的成長速度,如果兩人還在一起的話,自己只會是拖他的後腿。而如今,選擇前往不夜城的他,就如同是放飛的雛鷹,其成長一定將令所有人為之矚目。

獨自奔行在夜下,維基期待著听到屬于林麟趾傳說的那一天。

……

送別維基後,林麟趾便前往「世界盡頭」。

而當他走進酒吧,同樣沒有看到酒保或是老板,不過在之前他所做過的位置上,倒是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好,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丹尼爾看到他走進來,打招呼道。

林麟趾走過去,坐在對面,奇道︰「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丹尼爾並不否認。

「為什麼?」

「我知道你要去哪,而我正好也要去那。」丹尼爾說,「在危險的地方,多一個朋友總會多一份保障,所以不知,我能否邀請你同行?」

林麟趾皺眉,說︰「那里很危險?」

「說實話,我不知道,畢竟除非親自去過,否則在外邊所有關于不夜城的話題,都是屬于禁忌。」丹尼爾聳聳肩,說,「但一個危險物種吸血鬼所扎堆的地方,又會安全到哪去?」

這話倒是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林麟趾細細考慮過後,點點頭暫時接受了丹尼爾的提議。林麟趾自然不會如此輕易便信任他,所以心中的打算是進去後看具體的形勢再說。

「跟我來!」丹尼爾起身,領著林麟趾走進吧台旁的一扇門中。

進去還未走幾步,轉過彎後,便有一堵石牆擋路,牆面正中有一個詭異的蝙蝠雕像。

丹尼爾劃破指尖,向蝙蝠嘴中滴入一滴血液,然後轉頭示意林麟趾照辦。而當林麟趾也將自己的血液滴入蝙蝠嘴中時,石牆立刻開始發生變化。它變得愈來愈透明,直至消失。

「別愣著了,走吧!」丹尼爾招呼一聲,率先向前走去,林麟趾跟上,當他走過去回頭向後看時,卻發現石牆又嚴嚴實實的堵在了那里。

長長的甬道,林麟趾二人靜靜地向前走著,漸漸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麟趾感覺周圍在逐漸的亮起。又轉過一個彎後,他看見前方有一扇門,而通過門下的縫隙,有金色的光芒擠進黑暗的甬道。

「這……是陽光?」此刻分明是在夜晚,雖明知匪夷所思,但林麟趾還是覺得,這金色就是陽光無疑。

「嘿!你干什麼?」看到丹尼爾右手握住門柄,竟然要打開這扇門時,林麟趾驚聲叫道。他沒來得及去阻止,門就被丹尼爾迅速拉開,頓時林麟趾整個人就被迎面而來的金色所吞噬。

「這……是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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