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會是誰干的?」丹尼爾當然明白這個問題林麟趾答不上來,所以也僅僅是隨口一問,很快他就接著說道︰「嗯……看到此情此景,應該怎麼說呢……」
「大快人心?」林麟趾補充道。
丹尼爾哈哈一笑,咂嘴沒有說話。他們兩人就這樣站在球場邊遠遠地看著,並不著急上前去近距離觀察。
「喂,你們兩個難道就打算這樣一直站著嗎?」侯賽因倒地後視線正是朝著這個方向,當他看到林麟趾與丹尼爾停步不前時,叫喊出聲。
丹尼爾笑呵呵地回道︰「我們除了站在這看著,難道還能做點其他的事情嗎?」話雖這麼說,但在與林麟趾對視一眼後,他還是有了動作,兩人慢步走到侯賽因身旁。
「看來今晚,要換你們扛著我們回去啦!」侯賽因笑道。
「你們?」丹尼爾雙手一攤,原地轉著圈說道,「好奇怪,這里就只有你一個,何來的‘你們’一說?」
「可是……」侯賽因苦笑一聲,心中明白林麟趾和丹尼爾肯定不會僅僅因為他便跟南希他們冰釋前嫌。但自己被救走,而將南希三人扔下,侯賽因卻于心不忍。
「好,公平的來說,你之前救了我們兩個人,所以這次我們同樣也只救兩個!」丹尼爾說,「另外一個人選,是南希,布蘭奇,還是勞里,由你來決定!」
侯賽因皺皺眉,陷入沉默,丹尼爾也不急,蹲下來靜等他的答案。林麟趾則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抬頭出神地望著將落的夕陽,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選……」就在答案快揭曉時,侯賽因卻突然狡猾的一笑,說道,「其實更公平的說,之前我幫你們時可是一個人就扛著兩個人,所以你們也應該……」他這個說法略顯牽強,不過硬說也是能說通。
丹尼爾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剛要準備調侃幾句,就听回過神來的林麟趾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就這樣,說來說去的沒什麼意思。」
「得,那就這樣!」丹尼爾也沒反對,起身說,「一人兩個,誰送誰?」
「南希你送,其他隨便給我……」林麟趾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丹尼爾連連搖著頭,說道︰「不不不,南希你送,我可不想接近那個悍婦。」
林麟趾有些奇怪,疑惑道︰「南希可是你的青梅竹馬,你就不……」
丹尼爾現在是一听到南希的名字就覺胯下生風,同時要命的部位還隱隱作痛,顯然是之前交手所留下來的陰影。他彎身將侯賽因提起扛在肩上,不由分說地道︰「我負責侯賽因和布蘭奇,你的是南希和勞里。」
扛著一個女人感覺怪怪的,不過林麟趾也不好拒絕,只能是硬著頭皮向南希走去。丹尼爾輕輕一拍侯賽因的臀部,說聲「你小子可真是會左右逢源」,也邁步走向不遠處的布蘭奇。
離得並不遠,所以林麟趾、丹尼爾與侯賽因之間的談話,南希听得一清二楚。此前被人擊倒無法動彈,就已經讓驕傲的她難以容忍,更何況現在還要被一個並不友好的手下敗將給扛著回去。
「別踫我!」林麟趾剛走過來,南希就冷冰冰地警告道。
林麟趾撇撇嘴,暗道這個女人即便是現在,也是傲氣不減半分啊!不過他當然不像是會理睬南希意見的人,二話不說就將她給扛起在肩上,很輕。
如果不是吸血鬼的特殊體質,恐怕此時南希一定會漲紅著臉。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憤怒或者是感覺到了羞辱。「你……」她的眼楮本來就是紅色,這會兒瞪得老大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怖,「別指望我會謝你!」
「謝我犯不著,要謝你也是該去謝侯賽因。」
「哼!」
南希冷冷一哼,再不做聲,林麟趾也樂得清靜,走過去將勞里也扛起來,然後與同樣扛著兩人的丹尼爾會合,朝內城方向走去。
路上丹尼爾問道︰「是誰把你們搞成這樣子的?」
「怎麼,你們打算去好好謝謝他們嗎?」林麟趾肩上的勞里嘲諷道。
侯賽因擔心勞里這話惹怒丹尼爾,連忙說道︰「是上一屆的學生,杰多夫。」
「杰多夫?就一個人?」丹尼爾沒跟勞里計較。
「兩個,」侯賽因道,「兩個長得一模一樣,都叫杰多夫。」
「哦?這倒是挺有趣!」丹尼爾笑著問道,「那你估計他們的實力大概在什麼階段?」
這次竟然是南希出人意料地回答,她說︰「兩人的實力不像已突破為伯爵的,所以應該是一等子爵。還有……還有一個女人並沒有出手,但她肯定更強,很強……」
當她說起這個女人時,有些咬牙切齒,林麟趾不禁暗暗奇怪,人家都沒有動手她哪來的這麼大的恨意,難道說是人家長得比她漂亮,所以她妒忌?
距離內城有段不短的路程,林麟趾和丹尼爾漸漸腳步加快,當夜幕徹底落下時,他們前方有一道城牆出現。待來到近前,沿城牆又繞行片刻後,內城的城門印入眼簾。
林麟趾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只見兩扇城門緊緊的閉著,就像是一對安靜的巨人。這兩位巨人體格健壯,黑色的皮膚上文有古怪的血色花紋,顯得神秘之極。
城門之上沒有建造城,而之前看到的城牆,其轉角處也同樣是未建角。畢竟這里不是冷兵器時代隨時可能會遭到襲擊的城堡要塞,所以也確實沒必要多此一舉。
「怎麼進去?」看到城門閉得嚴嚴實實,丹尼爾停下來問道。
「推就是,又沒鎖!」勞里嘀咕道。
丹尼爾腳踩在城門上,幾乎用盡全身的氣力,城門才在吱呀呀的聲音中緩緩打開一條縫隙來。當他與林麟趾各扛兩人從門縫中擠進內城時,心中有些微微的異樣,他終于真正的走進了這所神秘的學校,盡管不是以學生的身份。
相較之下對于這所學校的執念,林麟趾要淡很多,因此情緒並未有所起伏。他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著城內的建築。
剛剛進門,便看到一個巨大的中央庭院。其中一橫一豎兩條碎石鋪成的主干道,呈十字形交叉在一股噴泉處,不過這里所噴出來的並非是鮮血,而是清澈的水流。庭院除主干道外的空地均是一片綠色,平整的草地上沒有種植任何樹木,使得視線不會受到遮擋,所以內城布局一望便知。
听侯賽因介紹,正對城門越過噴泉後看到的那座是辦公,而其後內城更深處的一片建築群則是教學。左手邊也就是西面相對最為空曠,僅有佔地不多的一座小二,破舊而古老。右手邊的東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學生宿舍,總共三層,第一層沒有人入住,第二層住男生,第三層住女生。
走進宿舍,沿著梯上到第二層,林麟趾看到的是一條仿佛沒有盡頭的長長走廊,走廊兩側每隔數米便有一扇帶有蝙蝠頭像的房門。
「勞里放這我來,你去送南希。」丹尼爾說道,他仿佛多一刻都不想看到南希。
林麟趾點點頭,放下勞里,扛著南希上了三。
「哪一間?」林麟趾問道。
南希冷聲回道︰「左手第一間。」
林麟趾走過去,將南希放下來後劃破她的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入蝙蝠嘴中,房門隨即緩緩滑開。就在同時,身後傳來微微的響動,林麟趾霍然轉身,就見對面的房門此時也正緩緩的打開,一位金色卷發,漂亮得像個洋女圭女圭的女子站在門口,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們。
「哼!」南希雖然背對著看不到,卻似乎知道那人是誰,鼻間冷冷地哼出聲來。
林麟趾也沒多想,回身將南希抱進房去。里面的空間不大,卻是應有盡有,桌椅床褥樣樣不缺,甚至他還看到一個擺得滿滿當當的酒櫃。
「她是誰?」林麟趾好奇地問道。
「哼!」南希哼道,「這所學校里的女學生總共就兩個,你說她是誰!」
林麟趾恍然大悟,原來對面的金發女子就是南希嘴中那個沒有動手的女人。他不禁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來,心道人家確實是要比南希漂亮很多,難怪……
他在房中沒有看到棺材,所以就將南希直接扔在床上。「需要我喂你點人造血嗎?」他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既然已經開始幫忙,那不如就幫到底。
「在酒櫃的下邊。」南希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嘴硬。
林麟趾也再不說話,找出人造血來給她喂食過後,就轉身向外走去。
南希覺得此時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對她而言一句謝謝卻很難出口,因為以前在她的字典中根本就沒有這個詞語。「謝……」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南希張口出聲,眼見就要破例時,卻突然被房門關閉的聲響打斷。
房間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她沉默片刻,不禁輕松地呼出一口長氣。
……
剛剛走出門外,林麟趾就不禁愣在當地。
對面那位金發女子沒有離開,依然靜靜地站在門口,在看著這邊。「難道她在等我?」林麟趾不禁自作多情的想著,目光踫觸到她那一雙夜空般深藍的眸子時,連忙下意識的就移開。
心突突突的跳著,他鬼使神差地微微躬身,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林?邁卡維,是新來的球場管理員。」
金發女子沒有回話,卻也沒有離開,依舊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林麟趾被那雙深藍色的眼瞳盯的有些自慚形穢,自嘲味十足的牽強一笑,就慌忙離開朝梯走去。
他剛走下幾個台階,就听到身後傳來一個溫溫的聲音︰「我叫比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