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夜色,裹挾著來自天際的寒風,輕輕的吹動著如同墨染的空氣。漫天的星光,在深邃的蒼穹中閃爍著絲絲清光,顯得遙遠而孤獨。
踩著這份孤獨,一位黑衣人輕輕的踏步而來。看他的身段,赫然就是剛剛和蕭炎私自相會的那人。
他來到一處巷子口,卻並沒有現身,只是朝牆上一靠,讓自己的容貌也融入了夜色中,低沉的聲音便開始輕輕的拍打四周︰「那個黑衣,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強!」
這話來的突兀,然而巷子口中卻很自然的響起了一個濃濃的SC口音︰「你莫要小瞧了那個女圭女圭,眼下他的勢力可並不比你弱。而且,一個有魄力同時得罪楚興社和狂風幫的人,並不多。至少,你就不敢吧?」
踩著聲音,一個拎著把菜刀的中年人從巷子中走了出來,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灑在了他嘴里叼著個猩紅的煙頭上,那容貌,那神情,竟然是二把刀火鍋城的掌勺老板,莫太橫。
「哼!」黑衣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從鼻子里生硬的擠出一個音符,他雖然很是不滿,可也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
「真不知道,他的信心是從哪兒里來的!」莫太橫絲毫不介意對方的態度,依然淡淡的道。
「只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又有點好運氣的家伙罷了!」黑衣人不屑的道。剛剛他在離開的時候,在浪漫煙灰中的故意試探竟然那麼簡單的就蒙混過關,這讓他多少有些瞧不上韓雨。
當然,這種不屑和鄙夷是因為黑衣的快速崛起和自以為是,成為了道上風頭一時無兩的人物,風頭甚至都蓋住了他還是真的就看不上韓雨的不知不覺,那就只有他自己心中最清楚了。
莫太橫原本平靜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似乎能夠透視人心的神采,他輕笑一聲,睨了他一眼道︰「是嗎?那你有沒有想過,讓這樣一個家伙成為自己的手下?」
黑衣人豁的一下抬起了頭,目光一下變的如同冰冷的刻刀一般,帶著一股厚重的寒意︰「我的人?」
莫太橫毫不在意的笑著點頭道︰「你的人!遮天雖然只是一個縣城組織,可觀其主而知其僕,想來遮天的那些小弟也都不是弱者。若是你能收服他們,那這天水市又有誰還能是你的對手?」
黑衣人的目光一下亮了起來,露出一抹鋒利的狂熱,可隨即就冷靜了下來。他略微沉吟一會兒,便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一個太過張狂的人,不適合做我的兄弟!」
「而就算是沒有他,狂風幫和楚興社也不會是我的對手!」說完,黑衣人轉身便走。他的身材修長,在清冷的光輝下,身影拉的長長的,可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從容,霸道!
「還說別人,這整個天水市,怕是都沒有比你還狂的人了!」莫太橫輕輕的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也向黑暗中走去。
廢柴,此時也剛剛從一輛黑色的奧迪中走了出來,比起他剛剛接到楚興社的人警告時的神情,此時的他神情更加的復雜。慌亂中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卻又夾雜著一份失落。
慌亂,是因為他依然面臨著楚興社的沉重壓力。興奮,是因為有了狂風幫的暗中幫助,他若是好生配合,沒準會反坑楚興社一把,為自己謀個更大的前程。而失落,則是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是一方老大了。
他正式接受了狂風幫的邀請,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如果說在這之前那個假裝鐵面的黑衣對他的說辭是**果的誣陷的話,那從此以後的他,將無疑會用行動來證明對方是多麼的英明偉大,未卜先知!
這,無疑讓他感覺到郁悶。
本來,廢柴想將對方也變成楚興社的人,如此一來,那個曾經誅殺了狂風幫八大戰將之一的黑衣,便成了他和狂風幫共同的敵人。那狂風幫還有什麼理由袖手旁觀,不對這個野心勃勃的敵人出手?
只是,他沒有辦法解釋楚興社刀堂堂主葛文哲和楚雲風的佷子黃連鑫的死!這兩個人,一個是楚雲風的手下大將,一個是他的親佷子,為了對付他,便拿這兩人做誘餌?漫說是別人,就連廢柴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好在韓雨和狂風幫本身便已是不可化解的死仇,這才讓他的郁悶稍稍紓解了些!
乳白色的迷霧,輕輕的拍打著床上的玻璃,韓雨徐徐的吐了口氣,緩緩收功。他能夠感覺的到,自己的無名心訣似乎已經到了一個瓶頸。
只可惜當年傳他心法的師傅,只告訴過他時候到了便會自然的度過瓶頸,進入到心法的下一層,卻並沒有解釋,怎麼才算是時候到了。
這讓韓雨稍稍有些郁悶,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有道是量變引起質變,只要他勤練不綴,總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那一日!
從床上跳了下來,韓雨又開始做俯臥撐,鍛煉身體。一口氣做了五百個,又分別單手做了一百個,直到穿著單衣的他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這才站起身來,打了幾遍軍體拳,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功課。
每天,在天色將明未明之前,韓雨都會練習一陣無名心法,然後按照從部隊中學來的那一套提高體能和身體素質的方法鍛煉自己,這已經讓他養成了習慣。
吃過了早飯,打發了梁歡他們出去,韓雨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地,任由蕭炎去和那些工人打成一團,他自己卻朝KTV一樓的一個包間走去。
打開門,便發現這是一個套間,到了里面,韓雨便發現這里的地面很干淨,甚至有些一塵不染。他微微一笑,朝旁邊不起眼的地方摁了一下,房間中的地面立即朝兩邊分了開去,露出黑森森的入口和進入里面的階梯!
韓雨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順著階梯向下走去。來到一處只有三間房子那般大小的空間,四周燈火通明,而一個身材修長的人影,早就在這兒里等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