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運杰雖然想到了這兒,但他絕對不會說出來。這些不是他關注的,他只要知道朱一銘沒有和潘亞東結成聯盟,這次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就足夠了,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是浮雲。
蘇運杰看著朱一銘微笑著說︰「一銘市長呀,蘇亮的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吧,既然你說是亞東市長的意思,那我馬上去和他溝通一下。蘇亮那小子在有些方面可能做得確實不是那麼太到位的,還希望你不要介意。至于說讓他給你做秘書的事情,我本來是一番好意,你畢竟剛從鎮上上來,身邊沒什麼得力的人,所以就為你做主了。現在看來這小子確實還欠火候,難以勝任這項工作,你拒絕得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還要請人去做你的工作,把他換掉呢,這倒是省了我的事。」
蘇運杰的話可謂是客氣至極,朱一銘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站起身來,遞過一支煙去,然後低頭、彎腰,伸過右手,用打火機為蘇運杰點上火。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以後,朱一銘轉身坐到了原先的椅子上,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對蘇運杰說︰「書記,這個事情我要解釋一下,之前我還真不知道蘇亮和您的關系,要不我不可能拒絕您的美意的。昨晚吃飯的時候,恰巧遇到了長業市長,听他一說,我才知道。本來想打電話像你解釋一下,不過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怕影響你休息,再加上想著今天到你這來,當面向您解釋一下,應該更好。」
蘇運杰听後連連點頭,朱一銘所謂的不知道蘇亮的身份,以及道歉雲雲的,這些他都不要听,很顯然是言不由衷的,但有一個信息他卻非常關注,也就是朱一銘說昨晚很遲的時候,他還和田長業在一起。他絕對不會是說漏嘴了,這樣說一定有他的目的,他應該是借著這話,在告訴自己,他和田長業是一起的。這個結果,蘇運杰之前就知道,並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從朱一銘的嘴里說出來,就很值得玩味了。
蘇運杰听說朱一銘未和潘亞東糾纏到一起去,立即動了拉攏之心,話還沒有說出口,人家已經先拿話來堵嘴了。朱一銘直接表明了立場,並且又是解釋,又是道歉的,擺明了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必須得分清楚。蘇運杰本來還準備說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什麼的,現在看來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蘇運杰想了一下,對朱一銘說道︰「一銘市長看來已經打定主意了,那我也沒有什麼說的了,只是在以後的日子里面,如果有什麼想法或者建議什麼的,不妨直接來找我,多溝通溝通總沒有什麼壞處。」
「謝謝書記的關照。」朱一銘接著他的話說,「我一定按書記的吩咐去做,不過我現在分管的主要是教育和衛生這兩塊,中間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問題。如果出現什麼其他方面的意外的話,還請書記多關照。」
蘇運杰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對朱一銘的表現應該還是挺滿意的。雖然對方拒絕他拋出的橄欖枝,但話也說得很清楚了,他只關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其他方面的事情,不會多往里面摻和的。蘇運杰很清楚李志浩在影響力,人雖然走了,但余威猶在,他可不希望輕易惹上李系的人馬。朱一銘雖然年齡很輕,職位也不高,但在李志浩留下的人里面,卻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李志浩力捧的,那麼其他人自然也會多給他幾分面子。現在先把他擺平,那麼下面和潘亞東爭斗的時候,也就不至于擔心李系人馬的掣肘了,蘇運杰自然很是開心。
朱一銘從書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蘇運杰一直把他送到門口,並讓秘書胡長海將他一直送到樓梯口,看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大家都在懷疑市委書記究竟是李志浩還是蘇運杰。貌似之前李志浩在的時候,朱一銘也沒享受過這麼高的待遇,怎麼換成蘇運杰了,待遇反而提高了呢?
朱一銘邊往回走,邊把剛才的表現在頭腦里如放電影般回憶了一遍,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該表達的都已經表達清楚了,蘇運杰不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的,另外面上也保持了對領導應有的足夠尊重。這點看上去無關緊要,實則非常重要,這是李志浩臨走前,最後一次談話的時候,特意叮囑他的,因為知道蘇運杰、潘亞東和朱一銘之間都不是很對付。只要沒到撕破臉的地步,該尊重的一定要尊重,否則傳出去的話,絕對是你做下屬的不對,
到了二號樓以後,上樓的時候,朱一銘才猛地想起約了教育局和衛生局正負局長過來開會的事情,把手機掏出來一看,已經九點二十,連忙加大腳步,快速的向二樓最東頭的小會議室走去。
剛到門口,就听到里面一個很沖的聲音,大聲說道︰「我說小曾,你去問一下那個朱市長究竟什麼時候過來,我們局里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處理呢,不能就這樣干等下去,已經二十多分鐘了。這也有點太離譜了吧,就是市長給我們開會,也是很準時的。」
「殷局長,再等會,剛才朱市長交代了,蘇書記臨時找他過去談事情,他一會就會過來,請大家耐心地等待一下。」曾善學耐心地解釋道。
朱一銘听了那什麼殷局長的話很是不爽,這應該是一個教育局或是衛生局的副局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兩位局長都沒有意見,你一個小小的副局長居然在這牢騷滿月復。
朱一銘剛準備抬腳進去,突然听見另一個聲音響起,「老殷,你急什麼,朱市長這人我知道,要是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的話,他不可能把我們懸在這的。」朱一銘一听這聲音,就知道是教育局的局長胡一旻,之前給李志浩做秘書的時候,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應該說還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那這姓殷的一定是教育局的副局長了,當這麼多人的面,胡一旻的批評非常含蓄,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誰知那殷姓的副局長根本不買賬,繼續大聲說道︰「我說的是實話,他這人怎麼樣不怎麼樣,我不了解,但是讓我們等了這麼長時間,可是半點不假。」
朱一銘在門外听了這話以後,不禁好奇心頓起,這姓殷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這麼不給一把手局長的面子。想到這以後,朱一銘輕輕地推開了門,滿臉微笑地走了進去。朱一銘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胡一旻身邊的有點謝頂的中年人,看樣子有五十多歲,可能因為剛才非常激動的緣故,臉上紅紅的。他猛地一下子見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其他已經紛紛招呼朱市長好了。殷副局長一下子愣在了當場,都說來了一個非常年輕的副市長,想不到居然年輕成這樣,看上去應該還沒有自家女兒大呢。
朱一銘滿臉微笑著坐在了當中,然後沖著教育局長胡一旻和衛生局長陳燃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兩個局長都忙不迭地點頭示意。
胡一旻的心里一陣忐忑,剛才老殷的話,朱市長顯然是听到了,他居然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個年青人真的是有點道行,難怪年紀輕輕的就身居高位了。這個殷祥福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以往在局里倚老賣老也就罷了,這可是在市政府啊。想到這以後,胡一旻不禁往朱一銘的臉上看了兩眼,但是很遺憾,什麼也沒有看出來,還是一貫的滿臉微笑。
殷祥福自己心里也沒底了,他也知道剛才的那番話,人家一定已經听到了,可這年青人居然能穩得住,這讓他心里很是沒底。他的資歷足夠老了,前後伺候過三任局長了,所以在局里經常擺擺老資格。胡一旻也不怎麼和他計較,畢竟他做副局長的時候,胡一旻還只是初教科的科長。今天早晨的時候,和閨女在家里置氣的,到這以後,等了好長時間還不見正主,所以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朱一銘掃視了全場一眼,輕咳兩聲說道︰「諸位局長,對不起了,我來遲了,這個是我的不對,雖然有特殊情況,但還是要向大家道個歉。」說完,站起身來,微微彎了彎腰,算是鞠躬了。
一看他這架勢,在座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射到殷祥福的臉上。殷祥福低著頭,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里那個恨呀,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朱一銘居然會來這麼一出。在朱一銘進門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想到,如果這個小市長因為剛才他的那番話語大光其火的話,他一定會針鋒相對。本來這是就是你不對,市長也好,書記也罷,反正我已經船到碼頭車到站了,也不指望再往上升了,你又能奈我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新市長居然來個當眾道歉,這讓他情何以堪,大家心里怎麼想的,無需在書中交代了,都是你倚老賣老,居然逼著市長向大家道歉。
讓殷祥福覺得欣慰的是,朱一銘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過多糾纏,說完前面的那番話以後,直接步入了正題。朱一銘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過後,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對眾人說道︰「今天請大家來開個會,主要的目的就是彼此認識一下,另外說句實話,對于教育和衛生這兩塊,我都是門外漢。胡局和陳局都知道,我之前在鎮上工作,雖然也涉及到教育和衛生,但和此時的情況完全是兩回事,我今天主要是抱著一種學習的態度過來的,想听大家談談工作中的經驗和困惑,看看政府這邊能為大家做點什麼。先請胡局和陳局為我介紹一下你們局里的其他同志,我也一一認識一下,要不然在大街上遇到了,都不認識,那多尷尬,說不定大家還會覺得我在拿架子呢。呵呵!胡局,就你先來。」
胡一旻听了朱一銘的話以後,有意看了陳燃一眼,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陳燃卻不以為然,心想,你得意什麼呀,朱市長還不是急著想了解老殷的情況,所以才讓你先說,你還得意得像什麼似的。當心老殷再次發飆,你恐怕就要等著朱市長的「表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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