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夢梁試水圖 第二百六十二章 活得不耐煩

作者 ︰ 騎鶴人

不一會功夫,那個曹副校長過來了,看上去四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高而瘦的身體,鼻尖上架著一副眼鏡。高個保安連忙迎上去,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向他作了匯報。

听高個保安說完以後,曹副校長狠狠地瞪了那個胖胖的保安隊長一眼。這家伙仗著有褚宏強撐腰,從不把其他人放在你眼里,包括他這個主管教育教學的第一副校長,今天出了事了,卻要他幫著擦,真是郁悶。他心里雖然不爽,但該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能含糊,現在畢竟是代表的學校形象。他沖著曾善學說道︰「你好,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校的副校長,曹習仁,請問怎麼稱呼?」

曾善學臉上的表情略微緩了下來,沉聲說道︰「曾善學,市府辦的。」

曹習仁听了曾善學的話以後,微微一愣,隨即狠狠瞥了那保安隊長一眼,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旁邊的垃圾桶里面去,心想,你真是一頭豬,就算要得罪人,你也得看看對象,市府辦的人,你也敢得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此時,保安隊長的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他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這一腳居然踢到了鐵板上,心里悔恨不已。

曹習仁心里雖然郁悶至極,但面上還是笑呵呵的,他說道︰「我們褚校長去泯州開會了,這的事情我只能做個了解,然後及時向他匯報,具體的處理可能還要等到他回來。」他這話顯然是說給曾善學听的,意思是想先把自己摘出來,我不是正主,只不過暫時過問一下,他雖不知道曾善學的具體身份,但市府辦三個字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他不願意輕易摻和進去。

曾善學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曹習仁听後,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曾善學說道︰「曾同志,請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來,我妹妹在你們學校上學,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父親被你們這的保安給打了。」曾善學說著一指那個胖胖的保安隊長。

曹習仁對著那個保安隊長,大聲喝問道︰「錢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叫錢強的保安隊長滿臉委屈地說︰「曹校,他不交模擬考試費,今天學校舉行模擬考試,所以就讓那小丫頭回家,可那老不……老頭來了以後,硬要往里闖,還說學校這樣做是犯法的,所以我才……」

「你才怎麼樣?」曹習仁大聲喝問道,「再怎麼樣,你也不能打人呀,還不過去看看老人家有沒有傷著哪兒。」曹習仁把事情的經過听在了耳里,是非立判,別人不知道,他焉能不清楚這個模擬考試費是怎麼回事。這個收費問題可以遲一步再說,反正恆陽市的各家學校都在收類似的費用,也不是單單恆陽中學一家,據說玉河中學的標準比這還要高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老人被打的問題,人是保安打的,整個到哪兒也抵賴不了。

听了曹習仁的話,錢強滿心的不服氣,心里暗想,你在得瑟什麼呀,這可是褚校長吩咐的,凡是不交模擬考試費的,考試當天一律不準進校門。他剛準備把這個情況說出來,曹習仁不耐煩地說︰「快點去,你在想什麼呢?」錢強一听這話,肺都氣炸了,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干脆也不和他爭辯,頭一掉,直接不理睬曹習仁了。

那個高個子保安連忙開口道︰「曹校,我來過去看看。」曹習仁點了點頭。高個保安過去的時候,只見曾父正捂住肋部低聲的申吟,嘴角雖然掛著血跡,但問題應該不大,但肋部的情況究竟如何,肉眼則看不出來,要進一步到醫院檢查才知道。高個保安檢查完了以後,低聲向曹習仁耳語了兩句,曹習仁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看了曾善學一眼說道︰「這位同志,我看先這樣,事情的具體經過,我們還有待進一步的調查。你看老人家這個樣子,你還是先帶他去醫院看看,反正有事說事,我們這麼大學校在這,也不可能說跑就跑了。」

曾善學想了一下,再看看老父親由于疼痛而愈發蒼白的面龐,對曹習仁說道︰「曹校,就听你的,具體的事情,我明天再過來,你也和你們一把手商量一下。我是市政府朱副市長的秘書,這是我的名片。」曾善學邊說邊遞過去一張名片。這是他前兩天剛剛印好的,想不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听了曾善學的話以後,曹習仁心里一拎,作為恆陽中學的第一副校長,他當然清楚市政府姓朱的副市長只有一個,就是主管教育、衛生的朱一銘。想不到這家伙居然是頂頭上司的秘書,看來這事有好戲瞧了,幸虧剛才提前把自己摘出來了,要不然他到市長那遞上兩句話,可夠自己喝一壺的。想到這以後,曹習仁連忙說道︰「原來是曾秘書,真是幸會,您先帶您父親去醫院檢查一下。我這邊立刻和我們褚校長聯系,把這邊的事情向他做個匯報,然後我再和您聯系。」

曾善學听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了一句,麻煩曹校長了。他剛才特意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就是含有警告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們能秉公處理此事。保安是學校里面聘請的,為了防止他們出現胳膊肘往里彎的情況,曾善學才特意把朱一銘這尊大神搬了出來。從曹習仁的表現來看,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

曾善學帶著父親和妹妹來到了恆陽市人民醫院,檢查的結果出人意料,曾父居然有兩根肋骨骨折,兩根骨裂。听醫生說出診斷結果以後,曾善學面色凝重,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嚴重。醫生說肋骨骨折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措施,只能是以休息為主,在這個位置是不好使用夾板還是石膏的。

曾善學點了點頭,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先給父親辦理了住院手續。一切安排妥當以後,他才有時間詢問父親究竟是怎麼回事。曾父說話盡管非常吃力,但兒子問起來了,只好強忍住劇痛,慢慢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下午他正在家里面看報紙,突然見曾善學的妹妹哭著回來了,他連忙詢問閨女是怎麼回事。得到的答案是學校里今天組織語文的模擬考試,由于她沒有繳納費用,所以被老師趕了回來,老師還說明、後兩天繼續考試,所以她就呆在家里,不用去上學了。曾父看見女兒委屈的樣子,再加上學校居然敢采用如此極端的做法,老人家真是氣壞了,立即拉上女兒就去找學校理論。

誰知到了學校以後,連大門都沒進得去,保安一听說是因為考試的事情,要見校長,就立即出來阻攔。當時曾父正在氣頭上,于是就說了兩句抱怨的話,那胖保安隊長一听不樂意了,立即揮拳相向。試想一下,一個五十多歲,病退在家的老人,哪兒是正當壯年一貫以打架為職業的保安的對手,兩、三分鐘之後,就出現了現在的結果。

听父親說完以後,曾善學真是氣壞了,當即決定明天好好找學校理論一番。他當即撥打了恆陽中學副校長曹習仁的電話,把父親檢查的結果,以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他。曹習仁听後,連忙說道,他立刻把這事向校長褚宏強匯報。曾善學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買來晚飯以後,一家三人快速地吃完以後,曾善學把妹妹送回了家,然後繼續回到了醫院。母親在家里也擔心不已,曾善學安慰了兩句,急匆匆地又騎上自行車往醫院走去。

到醫院以後,見父親已經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老人畢竟上了年紀,再加上疼痛難忍,所以睡得很不實在。曾善學剛坐下來,他就醒轉過來了,連忙問他母親在家里怎麼樣。曾善學把家里的情況向他做了轉述,听說沒什麼事情,曾父這才放下心來。

曾善學看見父親的情況,知道這一夜估計他是很難入睡了,于是下樓去買點吃的東西上來。夜里疼得實在睡不著的時候,讓他吃點東西,分散一下注意力,至少不會感到那麼疼痛。

曾善學買完東西,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透過窗戶看見父親在里面居然偷偷地模眼淚,這讓他覺得很是受不了。在他的印象當中,父親一直是堅強的,不管家庭多麼困難,以及病痛纏身的日子,他都一直咬牙堅持,並且教育兒子一定要好好讀書,做一個善良的人,做一個有責任心的人。

他初到市府辦的時候,全家曾經好好的高興了一番,以為出頭之日終于到了,誰知道短暫的興奮過後,又是無盡的失落。雖然邁進了政府的大門,然而和當初做教師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那段時間也正是他最為低落的時候,正是父親一次次的和他徹夜長談,給予以他巨大的鼓勵,讓他重新為自己的人生定位,進而找到了生活的目標。

今天父親的淚水,讓曾善學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如何安慰,因為父親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一個強者。他從未想過,居然能在父親的眼中看見淚水。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父親這次是徹底傷心了,其間的原因可能更多的是覺得對子女的愧疚,女兒因他的堅持,沒有學上,兒子也因他的事情,和人發生爭執。

曾善學沒有推門進去,把東西放在窗台,默默地走出了住院部。來到市人醫的後面的一塊空地上,曾善學覺得心里敞亮了許多。父親需要發泄,同樣也需要尊重,曾善學決定給父親一些空間,同時也相信他一定能自我調整過來,因為父親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強者。

天空中一片陰沉,由于沒有月亮和星星,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不甚清楚,朦朦朧朧的。曾善學心想,這樣也挺不錯,世間萬物有時候看得過分清楚了,也未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就拿這個教育亂收費來說,誰都知道是不應該的,甚至是違法的,但是每個學校都這麼干,老百姓們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就習慣成自然了。父親這事的起因還是源于亂收費,恆陽中學的那些保安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敢動手打人,想到這以後,曾善學額頭上青筋暴跳,恨不得過去給那個胖胖的保安隊長兩拳,真是狗仗人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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