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夢梁試水圖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放他一馬

作者 ︰ 騎鶴人

趙子雲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只見兩個年青人正坐在沙發,一臉的平靜。他一下子愣在了當場,王軍不是說朱市長在這嗎,怎麼是兩個年青人,難道市長已經生氣先走了,想到這以後,趙子雲的臉一片死灰。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自己的這個校長也就做到頭了,他可是听說恆中的校長,就是因為得罪了這位新市長,現在變成了無所事事的「專職」副局長了。盡管心里忐忑不安,但趙子雲還是穩了穩心神,滿臉堆笑地問道︰「請問,哪位是朱市長,我是本校校長趙子雲,讓你們久等了。」

曾善學站起身來,客氣地說道︰「趙校長,你好,這位就是朱市長。」朱一銘也站起身來滿臉微笑地看著趙子雲,由于事先對這位學者型的校長有所了解,再加整個學校看下來,應該還是很不錯的,所以朱一銘對趙子雲的印象並不壞。

趙子雲心里一拎,眼前這位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居然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長,試想一下,自己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在鄉下一所村小里面做教師,人家居然已經是實職副處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盡管心里感慨不已,但面還是異常平靜,前一步,緊緊握住朱一銘的手說道︰「朱市長,歡迎、歡迎呀,剛才王軍去找我的時候,我就批評了他,怎麼能讓市長獨自待在這呢,直接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他這人糊涂起來的時候,確實有點混賬。說實話,我知道您今天可能要過來,但是那邊曹局長催得緊,本來準備等活動一結束,就立刻趕快過來,誰知還是遲了,請市長多多批評。另外,曹局長也說,他一會就過來。」

趙子雲不愧是老江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他心里很清楚,王軍一定是得罪了這位市長大人,否則人家不會無緣無故地發飆,讓十分鐘之內,必須出現在他面前。趙子雲首先表明王軍做了什麼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並且已經批評過他了,然後連忙解釋了自己沒有在學校的原因,是教育局領導安排的,最後還把副局長曹亮拉了過來,一方面為表示自己所言不虛,另一方面也匯報一下曹亮一會也會過來,也可以算是一箭雙雕了。在短短的時間內,居然考慮如此周全,不愧是老江湖了,看來這人不光教得好,為人處事也沒話說。

朱一銘听後,微笑著點了點頭,心里也對這位實驗小學的校長心生幾分佩服之意,淡淡地說了一句,趙校長多慮了,我也就是來隨便看看。趙子雲此刻才放下心來,連忙親自為兩位貴客去茶。曾善學剛準備去幫忙,朱一銘沖著他搖了搖頭,客氣也是要分人的。

三人分賓主重新坐下以後,趙子雲一本正經地說道︰「市長,我在工作中還有許多不足,甚至是失誤、錯誤,還請您多多指正。」

朱一銘一听這位校長果真是個聰明人,正題來了,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趙校,你們學校的王助理這人怎麼樣?」

趙子雲听後,心里犯起了嘀咕,正如剛才自己所料的,王軍一定是得罪了市長大人,此時自己該怎麼說呢,是據理力爭,還是落井下石。趙子雲覺得這兩個方法似乎都不太適合,人家真要下手的話,別說王軍,就是自己,也不過是擠擠眼楮努努嘴的事情,還爭個什麼勁。至于說落井下石的話,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王軍平時的表現應該挺不錯的,自己沒有必要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一番斟酌以後,趙子雲打定了主意,他沖著朱一銘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朱市長,我這人有什麼就說什麼,您可不要見外。」等朱一銘點頭以後,趙子雲接著說道︰「王軍這人是我們學校的一個人才,他的數學課前年在省里面獲過一等獎,應該業務方面是非常過得硬的,只不過有時候喝過酒以後,有點口無遮攔、

目中無人,說話、做事,不經大腦思考。」說到這以後,趙子雲停住了,不再往下說,只是微笑著注視著朱一銘。

朱一銘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學校這麼大,你來我往的,應酬不少?」

王軍眼珠一轉,立即听出了朱一銘話中的意思,心想,王軍,算你小子走運,老子今天就出手幫你一把,畢竟你要是被整下去了,對我這個校長來說,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對朱一銘說道︰「朱市長,今天中午泯州英才學校的人過來,我家里有點事情,所以讓王軍代為招待了一下。平時的應酬,不怕你市長怪罪的話,確實不少,有時候真是疲于應付。」

朱一銘听後點了點頭,這個實驗小學的校長話語之間還是非常中肯的,華夏國的吃喝之風盛行,這不是什麼秘密。看來今天中午這個叫王軍的喝酒以後,才過來班是事出有因,那既然這樣的話,自然就沒有和他較量的必要了。朱一銘放王軍一馬還有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他下到各個學校的目的是調研的,不能搞得人心惶惶的,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朱一銘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他掏出煙來遞給趙子雲一支,曾善學則迅速地前一步,為老板點火。朱一銘猛吸了一口,吐出一陣濃濃的煙霧過後,對趙子雲說道︰「人做什麼事情都要量力而行,工作是這樣,喝酒也是這樣,趙校長,你說是?」

趙子雲听後一愣,細一琢磨以後,總算明白了市長的意思,王軍的酒量不足以喝這麼多的酒,同樣他的能力,也不足以負責這麼大一個學校的全面工作。和這些當官的說話,真是太累人了,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非要拐彎抹角地讓你去體會,趙子雲心里一陣感慨,面卻不敢有任何不恭敬的意思,連聲說道︰「市長批評得是,市長批評得是,以後再有類似的安排,我一定會慎重,請您放心。」

朱一銘沒有再開口,只是微笑著看著趙子雲,仿佛他臉開出花來了似的。正當趙子雲被他看得渾身不爽,如坐針氈之際,教育局副局長曹亮大步走了進來,剛到門口就大聲說道︰「朱市長來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我已經通知胡局了,他一會就到。」邊說邊大步的走到朱一銘跟前,握住他的手一陣猛搖。

朱一銘一听他的話,就知道這事胡一旻的人,否則的話,不會這麼急著通知對方。一個副局長難得有機會和分管市長接觸,他卻毫不心動,主動向一把手匯報,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果然如曹亮所說,胡一旻在他後面不到五分鐘,就進了實小校長室的門。

朱一銘在胡一旻、曹亮、趙子雲的陪同下,查看了實驗小學的教學樓、綜合樓、行政樓、圖室等各處設施,此時自然再沒有任何問題。要是這時候,仍有意外發生的話,那趙子雲這個校長真要交代在這了。

朱一銘謝絕了眾人的盛情邀請,執意離開了實驗小學。趙子雲雖覺得有些許遺憾,但好在並沒有出什麼事情,正在暗自慶幸之時,見到市長的秘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趙校,請借一步說話。」趙子雲心里一拎,連忙跟著曾善學走到了一邊。

曾善學把剛才王軍的所說話語向他作了轉述,同時把有體育教師不按要求著裝,並有體罰學生的行為,以及學生沒有到專用教室課的事情,一股腦兒告訴了他。趙子雲听後,愣在了當地,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回來之前,學校里面居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人家市長一一看在眼里,愣是沒有說出來,這份肚量決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趙子雲送走了教育局的正、副局長以後,回到學校以後,立即發通知,讓全體教師在學生放學以後,集中到多功能大廳開會。

後來,據實驗小學里面傳出來的消息,那天晚的會議,趙子雲校長大光其火,要求每個教師認真檢點自己的行為,強調班時間中午不得飲酒,體育課必須穿運動服、運動鞋,並且不得再有體罰和變相體罰的行為。學校將成立專門的督察組,一旦在發現面的類似事例,對當事人嚴懲不貸。

會議一直開到了七點半鐘,中途給每個人發了一個面包。將近兩個半小時的會議,校長助理王軍的頭愣是沒敢抬起來,還有一位任教五年級體育的老師,也面紅耳赤的,仿佛喝下了半斤酒一般。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看見王軍一瘸一拐的來班,大家在感嘆他帶傷堅持工作的同時,都暗暗猜測,那天下午在我們王助理身,是不是發生了一點什麼事情。由于知情人都三緘其口,所以最終大家也沒有知道其中的原因。

結束了兩周忙碌的調研,星期天和歐陽曉蕾兩次瘋狂以後,朱一銘安定地開始了新一周的工作。衛生這塊的問題暫時可以放一放,等市府辦得陳玉瓊調查結果出來再說,現在要考慮的就是教育這一塊的問題。

經過調查了解,朱一銘發現教育現在最糾結的就是兩個問題,一個是教育收費的問題,另一個則是教師素質的問題。

教育收費問題,主要表現在教育附加費的收取,這個在老百姓當中的反響最大。這項收費不知怎麼搞的,居然只面向鄉鎮的學生家長收取,也就是城區學校並不收取這項費用,這是讓朱一銘百思不得其解的。

城區學校的收費主要是擇校費,雖然是教育附加的好多倍,但是家長們並沒有什麼怨言,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怨挨。每年到實驗小學招生的時候,有些家長直接把錢抓在手,只要能進實小的大門,別說六千,就是一萬二也絕不說個不字。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是很讓朱一銘頭疼的問題。

教師素質的問題也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這里面主要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職業素養方面的問題,主要知識水平和教育教學能力方面的問題,另一方面的問題則是思想方面的問題,比如工作責任心和工作態度的問題。這兩方面既有一定的獨立性,又有一定的聯系,所以必須綜合起來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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