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不知過了多久,朱一銘只覺得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可眼前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似曾相識,可一下子還真確定不了究竟是誰。
「老板,你終于醒過來了,可嚇死我們了。」這聲音,朱一銘很熟悉,那是他的司機于勇。
朱一銘把眼楮閉起,稍作休息以後,用力一睜,總算睜開了,他眼前一片雪白,身邊站著兩個人,男的是于勇,女的是季曉芸。朱一銘一下子蒙住了,自己怎麼到了醫院,另外季曉芸和于勇怎麼會出現在這。他看著兩人問道︰「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的?」
季曉芸剛準備開口,于勇搶先說道︰「老板,我下去給你買點吃的,剛才醫生說你勞累過度,關照等你醒了以後,一定要多吃點東西。你等一會,我這就去給你買去。」說完以後,不等對方有任何表示,他就閃身出門去了。作為跟隨朱一銘多年的司機,他自然清楚什麼時候該他出現,什麼時候該消失,不過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倒是真實的,剛才醫生確實有過關照。
等于勇出去以後,朱一銘看著季曉芸問道︰「你不是回恆陽了嘛,怎麼又回來了,另外這究竟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的?」
「這是泯州中醫院,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季曉芸看了朱一銘一眼說道,「我和孩子打完點滴到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他在綠水家園發現一個男人暈過去了,他已經把人送到了醫院,在你的手機里面發現了我的號碼,于是就給我打了過來。我听後急壞了,想起剛剛看見于勇回來了,于是就打了個電話給他,讓他和我一起過來了。你……不會怪我吧?我當時真是急瘋了,夢梁鎮上你也知道,一下子根本就找不到出租車。」
季曉芸到了醫院以後,听醫生說朱一銘沒什麼事以後,就後悔讓于勇跟她一起過來了,她擔心會不會給朱一銘帶來什麼麻煩。
朱一銘听了她的話後,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傻瓜,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怪你呢,于勇是我的司機,沒事,我和你的事情,他應該早就知道了,不過他從未提及過。現在他不是也主動躲出去了嘛,放心,沒事,要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信不過,那我豈不是太失敗了一點。」
「哦,嚇死我了,沒事就好!」季曉芸邊說邊拍了拍胸口。她一直都在為這個事情擔心,現在知道沒事以後,這才放下心來。
「一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突然一下子暈過去了呢?」季曉芸關心地問道,「你知道嗎,我來了以後,看見你那副樣子,真是擔心死了……」她邊說,邊低下頭撲在朱一銘的懷里抽泣起來。
朱一銘見狀,心里一酸,用沒打吊瓶的右手輕輕地撫模著她的秀發,低聲說道︰「沒事,中午的時候有點事情,趕得急了一點,又沒來得及吃午飯,所以一下子支持不住了,放心吧!」
此時朱一銘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也搞清楚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是心頭永遠的痛,不出意外的話,他不會向任何人提及,不管是紅顏知己季曉芸、鄭璐瑤,還是情同手足的肖銘華,他都會三緘其口的。
季曉芸听了朱一銘的話後,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因為他所說的和剛才醫生說的基本差不多。她和于勇來了以後,已經讓醫生給朱一銘做過全身檢查了,得出的結論是身體健康,只不過是由于過度勞累或者是突受刺激,才會導致昏厥過去的。她緊緊地依偎在朱一銘的懷里,小聲地說道︰「你可得多注意身體呀,再怎麼說,飯總要吃吧,以後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
朱一銘听後很是感動,連忙說道︰「放心吧,絕對不會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是有感而發,他已經打定主意了,既然歐陽曉蕾已經選擇了屬于她的幸福,那麼他應該果斷放手,為她祝福才對。
冷靜下來以後,他覺得這對于她來說,應該是一個圓滿的結果了。如果一直跟著自己的話,他反而會覺得對不起她,因為他心知肚明,歐陽曉蕾最想要的是一個家,一個避風的港灣,而這,恰恰是他無法給予的。
「對了,那個把我送過來的人呢,我得好好感謝他一番,要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朱一銘借此轉換了話題,不過他對這個救命恩人確實懷有一份感激之情。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們來了以後,見到你這個情況,都非常緊張,就忙著去找醫生了。等我們忙妥當以後,再去找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季曉芸失望地說道。她在朱一銘醒來之前,已經在病房周圍仔細尋找過一圈了,不過結果是一無所獲。
「哎……」朱一銘一聲長嘆。人生許多時候就是這樣,讓人充滿了無奈。
過了大約將近二十分鐘,于勇總算回來了,不知從哪兒找來的保溫罐,里面居然是滿滿一罐子的骨頭湯煮面條。朱一銘見後,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季曉芸從朱一銘的嘴里得知于勇可能已經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于是也就不再做作了,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喂了起來,于勇當然非常知趣地躲到走廊上去抽煙了。
過了好久以後,于勇才重新進來,拿起季曉芸已經洗淨了的保溫罐,對朱一銘說道︰「老板,我得回去了,家里還有點事情,您看明天需不需要我過來接您?」
「不用了,你看我這情況需要人接送嗎?」朱一銘微笑著說道。
「那就好,我就先回去了。老板再見,曉芸姐再見!」說完以後,他急匆匆地出了病房的門,他說什麼也不能再當這兩百五十瓦的大燈泡了。
「呵呵,這小子倒是機靈。」朱一銘看著于勇的背影說道。
「你還笑,剛才我們倆人都擔心死了,于勇可是把你抱上抱下的,要不是他,我可真是沒轍了,你像個死豬似的,重死了。」季曉芸笑著說道。
「我有多重,你不知道嘛?」朱一銘一本正經地看著季曉芸問道。
「流氓!」季曉芸小聲地罵道。
「噢……再來……再來……這話是誰說的,現在倒說起我流氓來了。」朱一銘繼續說道。他知道剛才讓季曉芸擔心了,所以現在故意和她逗樂。
兩人就這麼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兩大瓶液體順利輸入了朱一銘的體內。當護士把針頭從他的靜脈里拔出來以後,他就讓季曉芸去幫他辦手續,準備回家。季曉芸開始還有點不放心,但見朱一銘堅持,于是只有照著他的話去做了。
俗話說得好,誰害病誰吃藥,朱一銘對自己的情況清楚得很,他是屬于急怒攻心,再加上午飯沒有吃,一下子才會暈過去,現在既然緩過來了,自然就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回到綠水花園以後,朱一銘乘著夜色把車開回到了六號樓的下面,他可不希望明早去開的時候,遇見歐陽曉蕾,那樣的話,雙方都尷尬。晚上吃著季曉芸特意為他熬制的皮蛋瘦肉粥,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第二天是周日,季曉芸一大早就去菜場買菜了,說要給朱一銘好好補養一番。朱一銘自然也不好拒絕她的一番好意,樂得賴在床上過起了病人的快樂生活。為了避免周一早晨趕路,再加上季曉芸孩子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兩人下午的時候就回到了恆陽和夢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