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以後,朱一銘的困勁也就過去了,于是也認真地听起課來.你別看王剛為人不咋地,這課上得倒是有點水平。他執教的是《執政黨建設若干問題概述》,朱一銘听後現他的觀點還是很值得推崇的。現在有點明白黨校為什麼安排他來擔任本次培訓班的班主任了,看來在學術這一塊,他還有兩把刷子,奈何人品不行,再高的學術也白搭。
王剛看見朱一銘听了他的分析以後,竟然頻頻點頭,本來的郁悶之情一掃而空,于是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然後刻意向朱一銘點了點頭。朱一銘最見不得的就是他這種奴樣,所以面色一沉,低下頭來。王剛一下子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于是心里再次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課程結束以後,朱一銘約上曹仁以後,直接開車出了黨校的門,兩人在車上有一句無一句的閑聊著。曹仁知道朱一銘一定有話問他,否則不會刻意把他約出來,但這車上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兩人都在顧左而言他。
朱一銘和曹仁找了一家不大的飯館,兩人邊吃邊聊。由于知道曹仁的性格,所以朱一銘沒有藏著掖著,直接想了解關于林之泉情況的事情說了出來。
曹仁听後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他雖然性子直,但是並不缺心眼。朱一銘本來和林之泉兩人就在同一個地方,看來是有點過節,要不然的話,不會對對方的情況如此關心。
曹仁舉起酒杯和朱一銘踫了一下,一口喝淨以後,開口說道︰「兄弟,你要打听他的事情,你還真是找對人了,他剛去徐城的時候,材料就是我經手的,當時還特意留了一點心,因為你也知道當時他的級別雖然不高,但是這種跨市調動的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朱一銘听了這話以後,點了點頭,然後給兩人的酒杯中斟滿了酒。
曹仁接著說道︰「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消息漸漸傳了出來,他竟是唐允成的女婿,對了,當時還沒有結婚。」
「唐允成?」朱一銘听後很是吃驚,因為這個名字,他也非常熟悉,那可是一個大人物,應天市委副記、市長。由于應天是副省級城市,所以他的級別也水漲船高——副部級。
看到朱一銘吃驚的表現,曹仁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唐還在建設廳,他是從我們徐城出去的,估計是為了方便讓林之泉干出點成績來,所以他才煞費苦心地把其安排到了我們徐城去。」
「看來唐允成還是很看重他這個女婿的,這樣的安排可謂用心良苦呀!」朱一銘順嘴感嘆道。
「嘿嘿,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只要從徐城出來的人都知道,這應該是一筆交易。」曹仁夾了一塊醬牛肉放在嘴里以後,含混地說道。
「交易?應該不可能。」朱一銘滿臉狐疑地看著曹仁。不管什麼交易,都是需要本錢的,別說當時的林之泉,就是時至今日,他似乎也拿不出什麼可以和唐允成做交易的本錢出來。
「兄弟,你別不信,這是因為你不知道這里面的道道,我給你一說,你就明白了。」曹仁把牛肉咽下去以後,用紙巾擦了一下嘴,然後說道。
朱一銘端起酒杯來敬了曹仁一杯,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曹仁一口干了以後,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知道唐的女兒是什麼貨色,十六、七歲的就在外面混了,高中沒有畢業,就直接輟學了,據說唐來應天的時候,都沒敢把她帶來,就怕在應天惹出什麼麻煩出來。誰知留在徐城也不省心,她和兩個小青年合演仙人跳,被警察逮了個正著。本來這事也不沒什麼大不了的,唐出面的話,應該能夠搞定,誰知他們搞的人竟是省里介紹到徐城投資的香港老板,這樣一來的話,這事可就麻煩了。」曹仁說到這以後,看了朱一銘一眼,那意思是問有沒有明白呢。
朱一銘看了對方的表情以後,微微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出言問道︰「你說的這個似乎和林之泉應該沒有什麼關系,那時候,他應該還沒有成為唐家的女婿?」朱一銘說這話的時候,心里也有疑問,按曹仁說的話,唐允成的女兒幾乎就是一個十足的古惑女,林之泉怎麼敢娶的。誰知這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更讓他吃驚的情況還在後面呢!
「你別急呀,我還沒有說完呢。」曹仁笑著說道,「眼看唐怡的牢獄之災在所難免,對了,這個唐怡就是唐允成的閨女,也就是現在林之泉的老婆,不過也只是名義上的。就在這時候,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唐怡竟然懷孕了,要知道當時她好像才十八、九歲,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唐允成玩的一招金蟬月兌殼。那個香港的老板自然也不是傻子,他特意從省人醫請了醫生下去做鑒定,可是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唐怡竟然真的懷孕了。」
朱一銘听到這以後,也有點難以置信的感覺,這怎麼和演電視一樣,不過這劇情未免也太曲折離奇了一點,他月兌口問道︰「既然是真的懷孕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呢?」
「林之泉的!」曹然果斷地回答道。
「哥,你可不要忽悠我呀,這時候,林之泉恐怕還不知道有唐怡這樣一個人物存在,怎麼可能和她有孩子呢!」朱一銘認真地說道。
「嘿嘿,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但問題的關鍵是人家雙方都承認了啊!這不,後來還大肆操辦了婚事,雖然當時唐怡的年齡尚小,但雙方屬于奉子成婚,也算是特事特辦!」曹仁笑著說道。
「那……這……孩子……」朱一銘听了這話以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這事真是太荒唐了,別人還罷了,林之泉怎麼可能甘心做這樣的選擇呢。
「你問孩子呀?」曹仁笑呵呵地說道,「孩子後來生下了呀,一個漂亮的小女孩,不過很少有人看見過。據說,唐允成為了怕他那不爭氣的女兒把孩子給教壞了,很小的時候,就把她帶到應天來了,現在應該上三、四年級了。」
朱一銘听到這以後,終于有點明白剛才曹仁說的所謂交易的意思了,這樣說來,倒確實很有可能。當年林之泉可以說是,咽下了作為一個男人所能承受的最大的屈辱,那麼,在此後的日子里,以此換得一些其他的東西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兩人舉起酒杯走了一個以後,朱一銘說道︰「曹哥,我明白你剛才說的那話的意思了,不過這樣看來,林之泉也確實不容易。」朱一銘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浮現出是,當年兩人一起調出恆陽縣城時的情景。
雖然當時兩人的級別才是科級,但也算是外放了,理應高興才是,而兩人的臉上都沒有出現應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憂心忡忡之感。朱一銘的憂慮顯而易見,因為當年李賀天在夢梁鎮一手遮天,縣里又有蘇運杰的支持,所以作為一個外來者,朱一銘要想打開一番局面,是非常的不容易。林之泉的情況卻不一樣,他之所以去徐城,就是因為那兒有人罩著,按說應該很是開心才對,可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原來里面還有這樣一個故事,這就難怪了。
曹仁听了朱一銘的話後,接著說道︰「老弟,你是有所不知,你這個同鄉還真是有點道行。結婚以後,他的那個老婆繼續在外面胡天海地,他卻對此不聞不問,一心只干一件事情,猜猜他在忙什麼?」
「呵呵,曹哥,你也太小瞧我了,這還要說,巴結他的老丈人唄,要不,估計我們也不會在這個培訓班上看見他!」朱一銘笑著說道。
「老弟,行呀,邏輯思維能力不錯呀!」曹仁開心地一拍朱一銘的肩膀。
朱一銘听了他這似是而非的夸贊以後,狂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