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在低頭吃飯的時候,用眼角瞄向桌上每一個人,今天他發覺桌上一些人有些詭異,自己這個沐大哥倒是與平時沒多大區別,吃飯的時候依舊是不雅觀,不過那位段小姐就有些與眾不同了,今天看樣子似乎有心事,那邊的幾位老人,無塵發現那位來過府的秦老伯似乎很怕一位老婆婆,感覺那位老婆婆和平時的段小姐很相像,呵呵!這些老人還真有趣。
此時,婆婆看著陸冬梅那火爆的樣子,特別是處處針對秦明,不由的勸道︰「冬梅妹子,這麼多年了,你那火爆的脾氣也該改改了。」
「青鳳姐,我為什麼要改,這是我的自由,我自由我快樂,呵呵!」說著,還挑釁的望了一眼秦明,不過秦明一句話也不說,只顧低著頭吃飯。
見自己這昔年的好姐妹,仍然還像當年一樣,汪青鳳不禁心中嘆了口氣,對于秦明和陸冬梅,他們這些人昔年早有耳聞,不過眾人都搞不明白,這兩人明明心中都喜歡對方,卻又死活不承認,結果一拖就幾十年。這數十年來,一個轉挑刺,一個不停地陪笑臉,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要知道,人生有幾個十年,更何況他們浪費的可不止一個十年,十年听起來似乎不是太長,可是你想想,人生最長也不過才百年,生命在面對時間時,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在時間的隧道里,十年只是一個閃光。
汪青鳳見陸冬梅死性不改,便也不再多說,而司馬成風見秦明一個人悶頭吃飯,便笑著說道︰「秦老弟,今天怎麼像個大姑娘似地,竟然變得斯文起來了啊!」
「是啊!秦老大,你今天可是有些不正常啊!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葉華也跟嗆說道。
「呵呵」秦明抬起頭笑道︰「大伙別光顧著說我,今天不正常的可不止我一個,大伙不妨仔細瞧瞧。」
眾老家伙听到秦明的話,便仔細看了看,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怎麼那幾位年輕人也個個不作聲,除了沐生那小子不顧形象的吃著,其他的幾個都悶著頭吃飯,和秦明有的一拼。
這時陸冬梅跳出來指著段玉蘭、沐生他們說道︰「哎!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不如我這老太婆有活力,看看你們,除了一個像沒吃過飯一樣大口大口的咀嚼著,其他的怎麼一句話都沒有,難道不能聊聊天,說說笑話。」
「陸老三,你以為人家都像你一樣啊!人家那叫斯文、淑女,懂不?」陳壽一臉笑著說道。
「陳老四,你是存心討打不是?」陸冬梅威脅道。
「嘿嘿,陸老三,我可是實話實說,司馬兄你說是不是?」陳壽看向司馬成風說道。
「你們別往我身上說啊!冬梅妹子,那都是陳老弟的意思,我可是一直沒發言啊!」司馬成風狠狠地瞪了陳壽一眼說道,這個陳壽,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想拉自己下水,著實陰險的很,自己可不想被陸冬梅拿著紫雲劍追著滿院子跑。
「唉!……」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只听一向沉默寡言的萬世軍說道︰「你們也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好好珍惜吧!秦老大、陸老三,這些年你們倆之間的事,我們都是看著過來的,今天我就多說一句吧!別再浪費時間了,要知道,到了我們如今的年齡,算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大伙應該干什麼,不應該干什麼,心里都很清楚,就不需要我明說了吧!」
萬世軍說完,便低著頭吃飯,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秦明和陸冬梅,這幾十年的浪費讓他感到很惋惜,剛才听青鳳說了,可是陸冬梅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讓他不得不站出來多說了幾句。
萬世軍的一番話讓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默,最先離開的是張揚帆,看著爺爺那離去的背影,沐生感覺那蹣跚的身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接下來的是段玉蘭,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走了開來,在離去的那一刻,沐生看到了那雙哭紅的雙眼,心中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一絲震撼,自己這個姐姐,竟然哭過了,太不可思議了。隨後陸冬梅、秦明等人一一逐個離開了,到最後就連在一旁觀看的無塵也低著頭離開了。
偌大的石桌,此時只剩下司馬夫婦和沐生小三口,看著沐生三人互相夾著菜,不時的在耳邊小聲的說著悄悄話,司馬成風一陣艷羨,能像沐小子這樣享受溫情的人,能有多少呢?不少人都把時間浪費在那無聊的打鬧上,一點不懂的珍惜,當得知要珍惜時,卻已沒了機會,自己與秦明、張揚帆相比起來,要幸運的多。當年離家出走,司馬成風至今依然不後悔,如果老天讓自己再選擇一回的話,自己依然會選擇和青鳳在一起,唯一的遺憾就是父親大人離去前自己不能守在身邊,在孝道上,自己沒有做好,不過希望父親大人在九泉之下也會理解自己的。不由的朝身旁的汪青鳳望去,見婆婆一臉溫情的望著自己,那雙渾厚發黃的眼里此刻有些濕潤,顯然多年的相處,汪青鳳似乎能知道司馬成風心中的想法。
顧不得在晚輩面前出丑,司馬成風將汪青鳳攬到懷里,感受到懷中人兒在默默地流淚,司馬成風那雙枯瘦的手不由的擦了擦。
沐生三人見司馬夫婦溫馨的樣子,便自覺地離開了,他們不想打擾老人那不可多見的溫情,那種感覺他們並不會太多,他們算是走在人生的倒計時上了。
可能受了氣氛的感染,香玲這丫頭眼圈紅紅的說道︰「相公」說著,便看向沐生,不用言語,沐生雙臂一張,將二女摟到懷里。
來到荷塘邊的涼亭,三人靠在一起,香玲說道︰「相公,你說我們要是一生一世這樣就好了。」
「呵呵」沐生笑著說道︰「好是好,不過我這肩膀怕是也酸的直不起來了。」
「相公,你說秦老伯和陸婆婆是怎麼回事呀!總感覺他們之間不大對勁。」大小姐一臉享受著靠在沐生的胸膛說道。
「唉!」沐生不知怎的,也學萬世軍嘆了口氣,說道︰「能是怎麼回事,听萬老伯的意思,兩人在幾十年前便各自心中都有了對方,不過由于一些原因,一直耽誤至今,兩人這幾十年來一直打打鬧鬧,而且還時常斗氣。」
「既然各自心里都有對方,為什麼不在一起呢?這不是找罪受嗎?」香玲說道。
「誰說不是呢?」沐生惋惜著說道。
突然,香玲問道︰「相公,你說是不是陸婆婆太凶了,秦伯伯不敢和她在一起啊!」
「這個我可不知道,或許有這個可能吧!」沐生隨口說道。
而在遠處一棵老槐樹旁邊的段玉蘭,看著涼亭里的三人,心中不是個滋味,自己如今的歲數也老大不小了,按這里的說法,可以算是老姑娘了。可是自己的姻緣到底該如何,難道真要像秦老伯那樣浪費數十年,老天,你為什麼要讓我活著,段玉蘭心中發出一陣陣吶喊。如果當初墜入華山斷崖就死了的話,自己也將不會有這麼多煩惱,如果當初沒有出現那個意外,那麼自己現在應該有了一番事業了,或許也有了一個好的男朋友,這一切的改變能怪誰呢?怪沐生嗎?又或是老天?或許當初自己就不應該到華山旅游,那樣就什麼也不會發生了。
可是這一切又都發生了,難道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眼中充滿了迷茫,段玉蘭看了看涼亭,然後低著頭離開了。
在段玉蘭離開之後,一個鬼頭鬼臉的人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無塵現在是又佩服又驚訝,自己原本受了萬前輩的影響,便獨自離開了,在這假山處獨自一人思考思考,順便想一想自己和抱月的事,不過好景不長,不大一會兒,就見沐大哥懷抱雙艷經過這里,這讓人羨慕不已。當心神安靜下來時,那位段小姐也走了過來。
靠在那顆百年的槐樹後,不時的看向沐大哥所在的涼亭,見其一會兒苦笑,一會兒迷茫,無塵很難搞清楚這位大美人在想些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位段小姐的這種表現和沐大哥月兌不了干系。
忽然間,無塵有了個想法,這位段小姐不會是看上沐大哥了吧!這有些不可思議,看來自己這位沐大哥還真是個多福之人,已有了兩位大美人了,如果再加上這位段小姐,那就真是眾美環繞了,嘖嘖,這想著就讓人流口水,要是自己有這種好運就好了,而且如今的兩位似乎一點不吃醋,怎麼月兒就沒有香玲嫂賢惠呢?要是月兒像香玲嫂一樣,那自己就真是太幸運了,娶到月兒是一種幸運,如果能再娶到一位,那不就是大大的幸運了。
不過眼下還是盡量把月兒搞到手吧!沐大哥的艷福是別人無法艷羨的,我司馬家應該向大爺爺學習,有時候感覺像大爺爺那樣也不錯,女人不在多,不在美,在的是心。有心就夠了,不過世間能有幾個做到有心的,茫茫大地,寥寥無幾。今世有你,時刻相隨。
忽然間,無塵覺得自己比以前成熟了,此時再去想神仙姐姐,無塵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和無趣。現在自己的目標很明確,今生非月兒不娶,想到月兒,無塵覺得自己先去打听打听消息,不能事事都指望別人,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有所擔當,對自己的女人,更是如此。將情況搞清楚,到時解決不了,再找沐大哥幫忙也不遲,打定主意,無塵便起身朝府外去了。